“秋秋好像不开心,我得去瞧瞧。”
    苏莞尔刻意耐着性子解释,叶璟和反倒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提点她道:“你去了,反而会让杜辞秋更不开心。”
    “为什么?”苏莞尔不大懂,“又不是我惹来的,她明明生的是庄良的气。”
    叶璟和想苏莞尔总归还是有点小聪明在的,可看她面上却又透出几分傻气,“那你想过没有,她为什么会生庄良的气?”
    苏莞尔当然没来得及把事情想到那种深度,杜辞秋一生气,她就着急了。但这话,她不能说,叶璟和那副沉着的模样,就已经在等着看她笑话了。
    “人都气跑了,你还这也想,那也想的,我要给你张纸,你是不是能写出一大堆假设来?”
    苏莞尔难得机灵一回,叶璟和真是要被她噎得没话讲,眉眼一落就显出些许不悦来。
    宗卓跟傅西昭,鲜少见到叶璟和有这样的窘态,互相对望一眼后,都从对方的神情里看到了些幸灾乐祸。
    苏莞尔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是过分了,一时尴尬到无措,便低头挣了挣被叶璟和圈住的胳膊,“你放手,我得去找秋秋了。”
    陆离当了半天的透明人,偏在这时候冒出头来火上浇油,拉住苏莞尔的手说:“走吧,我带你去。”
    叶璟和不喜陆离从中作梗,开始越发地讨厌他了,“你是什么东西,这边还轮不到你说话。”
    “叶先生好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话说的那么难听,不合适吧?”陆离不甘落了下风,勾起嘴角讥讽道:“还有,我劝叶先生最好认清一点,莞尔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你大可不必再以你的意志来操控她。”
    “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不劳烦你来对我指手画脚。”叶璟和是那样的性子,愈是生气神情愈是冷静,镇定地问苏莞尔道:“你不是想去找杜辞秋么?”
    “是啊,”
    苏莞尔点了点头,忽然不知道叶璟和这明知故问的又是闹得哪一出。
    “那还不走?”叶璟和直勾勾地看着苏莞尔,薄唇一掀又冷道:“还是说,你想跟其他人走?”
    叶璟和又犯浑了,宗卓简直没眼看,赶忙暗示傅西昭,一左一右地陪着陆离,先一步离开了是非之地,“赶紧赶紧,再磨蹭,时间就晚了。”
    陆离不情不愿地,挣扎着低喝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老实点!”傅西昭没宗卓那么好的脾气,踹了脚陆离的小腿肚,不耐烦道:“再吼再叫的,就给我滚回去。”
    傅西昭这是训人训出模样来了,陆离看了看他的脸色,勉强配合了些,却仍不忘回头对苏莞尔道:“逛完以后,我在门口这儿等你,你记得来找我。”
    苏莞尔想说知道了的,可叶璟和浑身泛冷地杵在她身边,她刚要答应,他就攥紧了她的腕子,疼得苏莞尔吸气道:“好痛,你放开我。”
    “你还知道痛的?”叶璟和冷哼,“我以为你整副心思都在那个姓陆的身上了。”
    苏莞尔怔怔地瞅住了叶璟和,说不出的紧张感攫住了她的心绪,可还是忍不住问他道:“你……是在吃醋吗?”
    叶璟和慢慢松开了手。
    其实这一路过来,说他大男子主义也好,占有欲在作祟也罢,一切都发生得太莫名其妙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种怎样的心态。
    苏莞尔垂眸惨笑了下,手腕上的红痕还没退,紧箍咒一般地还能让她感觉到疼,“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伤不坏的,冲动了就逗我几下,回过神来了又开始要和我保持距离了。”
    “可我是会难过的,叶璟和,你为什么唯独就对我那么残忍呢?”苏莞尔想不明白,指尖掐进掌心来克制身体的颤抖,“是因为不爱我,所以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我了吗?”
    叶璟和理不出头绪,根本无从解释,唯有沉默来面对苏莞尔的控诉。
    至此,苏莞尔算是彻底死心了。
    离婚的时候,她说要往前走,但却还是对他有不舍,喜欢一个人,没办法一下子割舍掉一段刻骨的感情。她想过这会是个漫长的过程,可谁知道,叶璟和会在无形中,逼着她放下。
    这样想想,他还是,做了件对的事。
    苏莞尔走得决绝,她没有再等叶璟和了,本来就不该等的人,没道理还要再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大概是远离郎州又位置较偏的缘故,寺里香客不多,不过香火倒还是旺的,礼佛的游客多有往功德箱里捐赠。
    苏莞尔入乡随俗,也捐了点儿钱,想来想去,也只有家人身体健康这一个最大的愿望。
    寺院很大,后面还连着一片整洁的厢房,据说对外开放,供需要避世整理自己的香客潜心静养。
    苏莞尔拜完了所有的佛殿,又往偏门逛了进去,里头是一方精致的荷花池,荷花已谢,独剩枯了大半的荷叶。
    再朝后走,便是片浓郁的景观园林,拾级而入,林间还有座供人歇脚的凉亭。
    苏莞尔行至荷池的边缘时,本想转身往回走的,可偏角那儿隐约传来的争执又绊住了她的脚步。是杜辞秋的声音,生了好大的气,吵吵嚷嚷地跟庄良在说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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