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周朔挑眉,“那我们昨晚干了什么你能忘吗?”
    该来的还是会来,顾清渠轻叹,他摇头,说忘不了。
    周朔得意洋洋,也有恃无恐了:“起来吃饭。”
    顾清渠往侧面一翻身,“我起不来。”
    周朔一愣,问道:“我……弄疼你了?”
    “还行吧,”顾清渠拧着眉,他试图起身,腰酸的一股劲让他直接放弃挣扎,“你这个半吊子的功夫以后就别现眼了。”
    周朔不以为然,“半吊子地功夫才更应该好好学习。”
    顾清渠有气无力地伸出手指,“那一桌子的书还不够你学习的吗?”
    “那不一样,”周朔不遮掩了,他话里话外说得无辜,可都是情趣,“清渠哥哥,做爱这种事,我看着影带学掌握不了要领的,实践才是出真理的标准,你说是吗?”
    顾清渠的太阳穴一阵阵地抽,“……你可闭嘴吧!”
    周朔那嘴闭不上,只能让顾清渠堵上了。
    事已至此,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顾清渠有愧疚,还有更深的复杂情绪。关于周国盛和周朔,一边是养育的恩情,另一边成了慢慢舍不得的生活。
    顾清渠举步艰难,他在周朔的围堵下,底线退到了犄角旮旯。
    这事不能让周国盛知道。
    别让他知道就行。
    周末休息两天,顾清渠下床的时间不多,累的,他也懒得下床。屋外下大雨,屋内却翻云覆雨,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来了。”顾清渠抬脚踹周朔,没踹开,他问:“姜老师给你布置的作业写完了吗?”
    周朔摇头说没有。
    顾清渠被能他气笑了,“祖宗,赶紧去写吧。”
    “不急,晚上再说吧。”
    顾清渠:“……”
    早恋影响学习,晚上也写不出什么所以然。
    第62章 这是什么套路?
    他们两个人几天不回家,顾清渠怕周国盛起心,他忍着浑身的不适穿衣服。
    都到这个地步了,顾清渠并不避讳彼此在肉体上的欣赏,直白且放肆。周朔撑着脑袋看,随口问:“清渠,穿什么衣服啊,要去哪儿呢?”
    “你这话说出来特像流氓你知道么。”顾清渠努力忽视周朔炽烈的目光,穿衣服的手都能哆嗦,“回家。”
    周朔欠的很,他往上贴,贴着顾清渠的肩膀靠,闭上眼睛说:“你抖什么?冷啊。”
    “外面的天气还没有开春,不穿衣服你不冷?”顾清渠眼角微微一动,又红了,他呵斥:“周朔,别摸!”
    周朔:“我不是有你在么,不冷,热得很。”
    又开始不正经了,顾清渠捏住周朔往下游的手,及时掐断了他的苗头。
    “起床穿衣服。”
    周朔耍赖,“不想动,清渠哥哥,再住一晚吧。”
    “不行,”顾清渠端得很严肃,“你想让你爷爷看出点什么吗?”
    周朔的心猛地一提,他突然想起顾清渠不久前跟他说的那句话——
    你爷爷要是知道,我们的关系就完了。
    身处蜜罐里的周朔不敢想‘完了’的定义和界限在哪儿,但这是个很好的威胁。周朔提心吊胆地听话了,他起床穿衣服,整理书包,顺便把书桌擦得一层不染。
    等顾清渠洗完澡出来,周朔已经乖乖顺顺地等在门口了。
    “走吧。”周朔说。
    顾清渠没动作。
    周朔偏头看,十分犹豫地开口问:“怎么了?”
    顾清渠笑了笑,觉得自己十恶不赦,怎么没说几句话,倒是把人吓坏了。
    “没什么,”顾清渠招招手,说道:“周朔你过来。”
    “哦。”
    周朔走过去,走到顾清渠面前,微微低下头,看那唇还是红的,喉咙忍不住地痒。
    顾清渠抬手挂住了周朔的脖颈,他轻轻踮起脚尖,贴着周朔的唇角吻,被周朔抓住了舌尖不肯放。
    给甜枣的时间到了。
    “清渠哥哥,”周朔坦诚直言,“我现在有点患得患失。”
    顾清渠不反驳,他问:“你看我像个始乱终弃的人吗?”
    “你不是,”周朔回答:“你是重情义的人,所以我怕啊,怕你太看中情义,总要舍得一头扔掉。”
    顾清渠想了想,又问:“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舍弃的一定是你。”
    “不知道,”周朔苦笑,他否认,抱紧顾清渠不肯松手,“我没这么觉得,清渠哥哥,你想多了。”
    “嗯,前路挺坦荡的,”顾清渠说:“我们都要往好的方面想。”
    顾清渠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周朔的自行车停酒吧门口了,他让顾清渠在家等,等自己取车回来再一块儿走。
    顾清渠没同意,婉转表达闷了两天想透透气的意愿,全当散步了。可周朔散德行,欠兮兮地问——
    清渠哥哥还走得了路么。
    顾清渠又想掐他了。
    其实周朔很想牵着顾清渠的手散步,他不想浪漫永不能见天日,可天日下偷窥的眼睛太多,就算周朔无所谓,但顾清渠不行,他谨小慎微,是怕伤了周国盛的心。
    到家时间不晚,顾清渠和周朔像往常一样,前后脚进了家门,周国盛在院子的石榴树下坐着,满目忧愁。
    顾清渠看见了,心重重一跳。
    “周叔,怎么坐在这儿了?”顾清渠上前扶起周国盛,“天气挺冷的。”
    周国盛迷茫地抬起眼睛,他先看了看顾清渠,目光一瞟,又看见随之而来的周朔。
    “你们回来了?”
    顾清渠觉得周国盛好像看出什么了,他心惊胆战,不敢说话。周朔给顾清渠撑着态度和场面,他镇定自若地走到石榴树下,逗了会儿八哥。
    八哥嘴贱,跟周朔对骂。周朔骂不痛快,回头才想起老头问的话,“嗯,爷爷,我们回来了。”
    周国盛咽了口唾沫,要笑不笑地咳了一声,“你们去哪儿了啊,好几晚没回来吧?”
    周朔:“是,没回来。”
    周国盛眼皮一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爷爷,清渠哥哥在外面有间房子,这事儿你不知道啊?”
    顾清渠:“……”
    这是什么套路?
    周朔云淡风轻,把顾清渠卖了个底掉。
    周国盛还真不知道,他不知错所地转头看顾清渠,“啊……?”
    顾清渠夹在周家的老少之间,属实无奈了,他只能实话实说:“周叔,我那里就是从单位租出来的房子,离单位近,面积不大,加班晚了去那儿睡一觉而已,不常住的。”
    周国盛的眼睛来来回回在顾清渠和周朔的脸上看,看久了头晕,最后定在周朔身上,问:“你们这几天就一直是住在那里的?”
    周朔挑眉说是。
    “为什么不回来啊?”
    周朔放下逗鸟的小棍子,他朝堂屋看了看,“我那位爸呢?”
    周老二最近回家的次数多了,基本白天走,晚上回,吃好晚饭再找茬,谁也不痛快。周朔此话一出,周国盛再看看顾清渠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
    谁都为难,尤其顾清渠。
    周国盛叹了一声气,说:“下午就出去了,还没回来。”
    周朔装模作样地惊了惊,“他还要回来吃完饭么?那我还跑,您别拦着我。”
    顾清渠看周国盛即将气火攻心样子,好心好意提醒一声,“周朔,好好说话。”
    “我对上他说不出好话!”周朔犯浑,端出来的德行一言难尽,“你们都想让我好好学习,让我把心思放在书上,我放了啊,他非得给我找不痛快,那我还能好好学吗?爷爷,我实话跟你说吧,我没把周安良当爸,我怕您伤心才不跟他起正面冲突,我惹不起他,那我就躲啊!清渠有地方让我躲着,我不至于流落街头。”
    顾清渠:“……”
    这理由编的合理且清新脱俗。
    周朔成功转移火力和注意力,周国盛心里存疑,但如今也无法展开细想,因为他觉得周朔说的对!
    老头子跺脚,急得慌:“那也不能一直不回家啊!”
    “我们这不是回来了么,”周朔嬉皮笑脸,嘴里恰着蜜,“爷爷吃饭了吗?我陪您吃饭。”
    周朔扶周国盛进堂屋,同时偏头对顾清渠使了使眼色,他得意洋洋,是在邀功。
    弄得顾清渠五味杂陈,一时找不准该回个什么表情合适。
    周朔太能扯,把周国盛的思绪打断了,他顺着周朔的问题回答:“还没到饭点呢,吃什么饭。你大伯等会儿也过来,一起吃饭。”
    怎么这么不消停。
    周朔心里腹诽,嘴上笑着说好。
    晚饭时间过了不久,其实周老二回来了,可他在屋外就听见周老大的声音,立马掉头就走——
    跟自诩高人一定的冤家面对面,吃狗屎都比进屋吃这顿饭香!
    周安言吃便饭,就一个人来的,周芝芝想跟着,被周安言威严慎重地劝回去了——顾清渠已经被他从女婿的名单中移除,周芝芝没必要频繁往来,再无端让人误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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