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家中气氛一度十分尷尬。不同于刚看到来自意大利的暗杀者们时那种刺激,泽田纲吉觉得此时的气氛简直尬得一比——毕竟,谁能想到方才还拿着刀架这自己脖子扬言不叫出某密医就要不客气了的剑客,此时竟然会和自己肩并肩一块儿在厨房里削萝卜皮啊?
    ……这发展怎么想都不对啊!泽田纲吉一面切着洋葱一面流下了两行泪水。
    「哎呀,史库瓦罗君的萝卜削得可真好!」路过的泽田太太无知却幸福地称讚着将锻鍊到超一流境界的刀工,浪费在区区萝卜去皮上的白发剑士,「这萝卜片看起来好像能透光——实在是太厉害了呢,真不愧是光流那孩子的朋友呀。」
    「泽田太太——me也很努力。」后头有个戴着巨大苹果头套的绿发男孩拿着碗筷邀功,「等光姐回来,多跟光姐称讚me也是可以的唷?像是『真不愧是光姐的粉丝弗兰,真是能干呀』这样。」
    「呵呵,真的是帮了大忙呢,弗兰君。」似乎被弗兰的话给逗了,泽田奈奈掩嘴笑道,「等光流回来,我肯定会和光流说,就说『弗兰君很努力唷!』这样弗兰君觉得好吗?」
    「非常好。」顶着苹果头罩的小鬼比了个「万事ok」的手势,一面认真道,「请跟光姐说,再多夸夸me也可以喔。」
    「是、是,没问题唷。」奈奈看着因为她的保证乐呵呵地继续摆碗筷的弗兰,手扶着脸颊就感叹起来了,「那孩子还真乖,上回来也是主动要求做这做那的,帮了我和光流很大的忙呢。」
    「呃、啊……弗兰他,好像很喜欢光流呢……」泽田纲吉勉强附和了他妈一句,心里却想岂止喜欢,简直是疯狂崇拜……还是头号粉丝还自带偶像滤镜的那种啊,「先不说这个了,妈你先去忙别的吧!」
    「也是呢,迪诺君和玛蒙君还在客厅,总得有人招呼呀。」泽田奈奈想了想,决定听了儿子的话,去冰箱找了点心和果汁,这就招呼客人去了。
    「……哼。」在一旁认真削皮的史库瓦罗看不知情人士总算离开了,于是咬牙道,「老子倒是想知道深海光流那丫头到底给弗兰下了什么咒……堂堂瓦利亚的杀手竟然跑来泽田家帮忙打下手……」这要是让xanxus知道了,绝对满口垃圾渣宰的一枪一个了结了所有人好吗?!
    「……」泽田纲吉在一旁用复杂的眼神瞧着咬牙切齿但手中拿着的萝卜却已然褪去一身粗皮的白发剑士;貌似你现在也在我家帮忙啊!都是瓦利亚的杀手,人家小孩粉他家医生不行,难道你个成年人就可以放飞自我为所欲为了???
    「你看什么?老子跟那小鬼可不一样!」大概是察觉到了泽田纲吉复杂中又带着不谅解的眼神,史库瓦罗怒了;只不过考量到外头还有泽田太太一普通人于是压低了大嗓门——毕竟泽田纲吉虽然是个天真蠢货,可泽田家光可不是省油的灯,把他老婆怎么了那个男人还不得跟他拼命?
    「老子是来看病的!」
    「喔……喔。」泽田纲吉应了,可将信将疑;毕竟谁为了看病找上门还来帮忙削萝卜皮的啊?这能抵诊疗费?
    可你堂堂西西里有名的暗杀集团瓦利亚的队长,还需要削萝卜皮抵诊疗费???
    「……」看着泽田少年一脸不信,史库瓦罗额角爆起青筋,却也懒得解释——他总不能说他老家因为蕊娜的一通电话,全家给他轮番轰炸要好好善待那个给他治病的医生吧?说出来先不管眼前的傻逼信不信,他自己都觉得掉价。
    于是二代剑帝自年少习剑以来,头一回当了个安静的美青年,手上萝卜一拋长剑一舞,萝卜成块咚咚咚落在手上的盘子,看得泽田纲吉又被一阵不知道该拍手叫好还是吐槽的复杂浪潮袭击。
    厨房里头热闹滚滚,外头客厅玛蒙一面吃着点心喝着果汁,一面漫不经心地忽视了对面跳马迪诺对自己的打量;看得久了,连玛蒙都觉得有些不自在,心里已经开始想着要不要跳表计时,按看自己的时间去收钱?那倒是爱看多久就看多久。
    毕竟人嘛,哪能跟钱过不去?对玛蒙这种超级敛财守财奴来说更是如此了。
    终于,在玛蒙就要用幻术变出个码表计时计费,对面的跳马终于有了动静。他双脚交叉翘起,双手放在膝盖上交叠,活脱脱的领气场加身:「瓦利亚的玛蒙,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企图?」
    「要情报也要有点诚意。」兜帽掩盖下的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玛蒙报了个数,然后道:「出这个价的话,不止我来的目的,其他暗杀者们的目的我也能告诉你们哟。」
    迪诺皱了皱眉头,他倒不怕花这钱,只不过谁知道玛蒙给的答案他能不能满意?瓦利亚的杀手暗杀任务一把罩,但信誉却不怎么样啊。
    不过,他怎么说都得了解清楚状况才行,毕竟他才刚想着要在小光面前端起兄长的样的——思考了会儿,就在迪诺打算应允玛蒙的条件,在一旁的桌子摆好碗筷的弗兰慢腾腾地悠晃过来,站在两人中间。
    迪诺不明所以,玛蒙内心隐约感到不妙,然而翠发的幻术师男孩眨了眨略显冷漠的绿眸,便开了口:「长毛队长来找光姐看病,me跟着来探望光姐,前辈们都是间得发慌跟着来日本旅游的唷。」
    就这么把自家前辈要拿来卖钱的消息报个乾净,翠发小孩歪理歪脑袋,补充强调:「不用感谢me帮助你逃离前辈的诈骗圈套,跟光姐称讚一下me就可以了。」那面无表情的样子还能把话说得如此正气凛然实在让人叹服,特别他还又强调了一次,「多夸奖一点也没关係喔。」
    「……这样啊。」迪诺倒不至于怀疑弗兰,不是因为他年纪小觉得他天真,而是——去年暑假他已经见过这小孩在深海光流面前那乖巧劲,因此扯上深海光流的事情,他还是挺相信对方的。
    「……断人财路的臭小鬼。」玛蒙冷哼一声,暗自给这个难搞的后辈记上一笔;等会儿贝尔大开杀戒回来以后,他肯定要用赌约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弗兰倒是没在管他,自顾自地走到玄关打开门:「好奇怪啊,光姐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迪诺也觉得奇怪,他也回泽田家一阵子了,可说了只是去买个菜的深海少女却迟迟没有回来,难不成是发生什么事了?想着想着不由得担心了起来,估摸着要不要回商店街找人……
    「啊,有人来了……」半个身子探出门外暗中观察的弗兰突然说,「不过,不是光姐。」
    来人的确不是拎着菜篮买完菜的深海光流,而是由一脸不耐烦的彭格列嵐守带领着仨妹子——小春、京子以及库洛姆——的队伍。
    「打扰了!」一进门女孩们有礼貌的打了招呼,特别是小春,一如往常的活力四射,「唔?迪诺先生和弗兰都在吗!还有那边的小朋友……」
    小春看了看半张脸被兜帽掩住的玛蒙,再看了看一旁的弗兰,顿时恍然大悟:「小春明白了,这是弗兰君的朋友吧!也是个超级可爱的小朋友呢!」
    「……」超级可爱·头戴兜帽见不得人·只爱钱不爱甜言蜜语·玛蒙端起泽田家白招待给他的果汁啜饮,不予置评。
    「阿纲家总是这么热闹呢。」京子笑盈盈地以一句话概括了泽田家的灾难日常,又看了看四周,疑惑道,「不过,怎么没看到阿纲和小光呢?」
    「狱寺,你们来了啊!」正巧赶上切完洋葱的泽田纲吉一边抹泪一边从厨房走出来,见到朋友都来了、总算不用一个人面对瓦利亚的奇葩暗杀者,搞得他激动得又想流泪了。
    「十代目!」狱寺见到自己最敬爱的首领也是心花怒放,看着泽田少年的眼泪甚至感觉到了首领对自己这个左右手的信重,感动的不行,「幸不辱命!我把三浦春跟笹川京子安全送达了!」倒是没提起库洛姆,大概在他的眼中,同为守护者的库洛姆根本不是需要护送的对象。
    「嗯……完成任务了,老大。」库洛姆似乎也没把自己当成护送对象,而是认真地衝泽田少年点头,表示自己也完成了这个护送任务。
    「……呃,这样啊,挺好的。」泽田少年这边的状况就比较复杂了——我就是要你们去问问逕京子小春有没有空参加忘年会而已,还护送,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库洛姆和狱寺君总是这么认真呢。」京子小姐感叹一句,脑回路一如既往没有跟上状况,「对了,大哥说他晚点才会到。如果添了麻烦真不好意思,阿纲。」
    「没、没事!一点也不麻烦!」女神发话了泽田少年哪敢说半句不好?反正他是没有怨言的,「我们也还没准备好……史库瓦罗还在后面削红萝卜……」说到这里泽田纲吉的表情微妙了一下,然后在他的嵐守狐疑地看过来前赶紧打了岔,「对了!大哥是有什么事要忙吗?」
    「没呢,听说阿纲你家要举办忘年会大哥非常兴奋,跟平常一样极限极限喊个不停。」京子回答,言语中有着对哥哥的无奈和包容,「只是,大哥说『彭格列的聚会少一个守护者都不行』,刚刚跑去云雀前辈家找他了,说一定要拉云雀前辈来。」
    泽田纲吉:「……」
    别来了,他俩可都别来了——这种满满都是人的活动,你拉云雀前辈来,是想要他来收拾我们吗?
    想也知道只会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展开啊!
    泽田纲吉边想都忍不住边打颤,不过天然的京子小姐半点不受影响,反倒是看了看四周,奇怪地道,「咦,怎么没看见小光呢?」
    「哈咿!小光不在吗?」小春也喊道,「reborn酱说小光头一次在日本过新年,想体验日本习俗才办的忘年会,小春可是卯足了劲想要把气氛炒热、让小光开心的大笑呢!」
    看着小春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的搞笑面具蚊香状包头巾和簑衣畚箕……泽田少年算是信了对方想让深海光流开怀大笑的决心;不过先不说深海少女是个正正经经的面瘫,就这装扮他看了可是完全笑不出来……他只想吐槽!
    「呃……光流应该等等就会到了,她帮我妈去买点东西。」虽然的确过挺久了,不过应该也不至于出什么事吧?
    「这样啊?」京子和小春突然对看一眼,最后由小春开口:「阿纲先生,那、小春跟京子挑的『那个』呢?有放在身上吗?」
    「咦?」泽田少年愣了一下,手却下意识摸在了裤袋上,潜意识比起思考似乎更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反应过来后才赶忙点头称是,「啊、有,带着了。」
    「很好!」闻言小春斗志满满地握拳,「小春跟京子一起挑了好久的,要是小光喜欢就好了!」
    「是啊,希望小光喜欢呢。」京子也笑瞇瞇地附和,「明明意大利跟日本离那么远,可是圣诞节的时候我们也从小光那里收到了礼物……所以呀,果然也想送个礼物给小光。」
    深海光流那份细緻的贴心的确让人动容,想要回礼的确无可厚非,但是——泽田纲吉在内心大喊,怎么偏偏要他代表送给光流?既然礼物是京子和小春挑选的,那由女孩子们代表一起送给光流,光流应该也会更开心吧,为什么非要他送?他可从没送过女孩子东西!
    万一不小心搞砸了——怎么办?
    「因为你是boss,只有你能代表整个家族。」不知何时出现的杀手男孩靠着沙发椅的扶手凉凉接话,「别忘了蠢牛还欠深海光流一份圣诞礼物呢,作为家族首领,你有义务收拾这个烂摊子。」
    就这种事还能扯上彭格列家族boss的责任义务,泽田纲吉已经很习惯了,因为这尼玛就是reborn一贯的论调;心知逃不出家庭教师手掌心的泽田纲吉也算是认命了。送就送吧,他也看过礼物了,也觉得女孩们挑选的礼物实在特别适合深海少女。
    要是光流能喜欢就好了啊——不知不觉,泽田少年的内心也只剩下这样子的祈祷了。
    「叮咚!」一声门铃响,泽田少年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这回一定就是光流了吧——于是他鼓起勇气,握紧裤袋里面的礼物盒走向玄关,打开了门:
    「光、光流你回——」
    「嘻嘻嘻,是你啊平民,快让开别挡路。」金发遮住了半张脸的少年诡异地笑道,「王子跟王子的战利品要过去。」
    「……」说好的超直感呢?难道是被瓦利亚的暗杀者刺激到弹性疲乏了吗?
    就在泽田纲吉差点没被开膛手王子贝尔吓到怀疑自己失去了血统保证的特殊技能,就听后头传来了清冷的少女音:「别慌,阿纲。」
    绕过了金发的王子,灰发少女站到了泽田纲吉面前,镇定地解释:「刚刚在街上遇上王子,他跟我比赛抽奖,我赢了,他答应不为难我,后来又跟山本的爸爸展开寿司对决,给忘年会增添很多食物……所以我想贝尔王子目前算是……友善的客人。」
    泽田纲吉:「……不光流你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
    「我能证明,光流小姐说的句句属实。」后头走进来个小少年,那张跟云雀相似度极高的连让泽田少年心头一跳,差点以为大哥成功带了并盛帝王来收拾他们一伙人,「那个,抽奖和对决都是……啊,另外,不好意思叨扰了,这是伴手礼。」
    然后风递给泽田少年一个包子……还热乎热乎的很好吃的样子。
    泽田纲吉:「……不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们在干什么???」
    泽田少年愣愣地收下了风给的肉包子,懵了一个大逼;一旁深海光流看状况不好解释,乾脆也就放弃解释,只把还拎着菜篮的山本武招呼进来。
    「哟,我来啦,阿纲!」雨守跟自家首领问了好后,拎着菜篮就搁在桌上,一转头看到了史库瓦罗从厨房里出来——大概是终于把厨房该削的该切的都剁个遍了——于是爽朗地打招呼,「史库瓦罗你也在啊,还真巧啊,你也是来参加忘年会的吗?」
    「不。」对于这个被问过很多次的问题,此时的史库瓦罗回答起来坚决肯定,且毫无波澜,「老子有病要给深海光流看看。」
    山本武:????
    且不管瓦利亚与彭格列俩雨守的交流,客厅这厢,玛蒙在打听后得知贝尔那傢伙不务正业屠杀当地杀手,竟然跑去和当地寿司师傅pk刀工,顿时痛心疾首懊悔不已——他的钱啊!早知道不要全压在贝尔这不靠谱的蠢货身上,这下可不是输个精光了么!
    「是me赢了哟,守财奴前辈。」弗兰翡翠似的眼瞳看着玛蒙,那张脸清秀可爱,然而在玛蒙眼里,这他娘的就是来要钱的讨债鬼,和瓦利亚bossxanxus的暴怒一样能病来他最不想看到的人事物排名第一,「愿赌服输,别想要骗me这个纯洁无辜的小孩唷——?」
    「这个臭小鬼……该不会一开始就设好了圈套等我跳下去?」
    「并没有喔——不过me觉得并盛有光姐在,绝对绝对不会让白创作括号偽为所欲为。」说到这儿弗兰眼底又亮起了光,瓦利亚干部们特别熟悉的一幕又出现了……这小鬼又在自己身上施幻术,整个人化身成了为他家爱豆打call的人形萤光棒,「me只是相信光姐而已——光姐果然是最厉害的,所以me决定了,连银行里面的存款都想要学光姐。」
    「……」等等,都已经是他们暗杀者这种伴随着高风险的高收入了,竟然还需要学习别人?
    那串数字到底有多吸引人,说的他这个都好奇深海光流的户头里有多少存款了啊?
    「……弗兰。」正巧路过的深海光流听着总觉得弗兰这孩子似乎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竟然还扯到她了,「怎么了,你对这位小朋友做了什么吗?」
    「没有喔——光姐,me今天都很乖。」弗兰一看深海少女走来,立刻特别乖巧的眨巴着双眼,简直像是一隻顺过毛的乖巧猫咪,老实的不行,「光姐可以问问奈奈阿姨还要跳马迪诺,me真——的超级乖巧的。」
    「这样啊……那很好喔。」这弗兰这样子懂事乖巧的模样,深海光流总是忍不住心软;是以虽然她那一张面瘫脸难以表述心情,好歹也伸手拍了拍男孩的脑袋,并尽量放柔语气叮嘱,「那,要好好招待朋友哟?我等等再来找你玩,可以吗?。
    「好的呀。」弗兰欣然应允,还理所当然地站在了玛蒙眼里身边,特别自然地拍了他的背,「光姐放心,me会乖乖地看好守财奴(前辈),不让他惹事的。」
    「嗯,那拜託你了。」深海光流点点头,接着转而看向玛蒙,灰濛蒙的眸里头满是认真「也拜託你了小朋友。希望你能好好和弗兰相处……」想了想,她从口袋里掏出了葡萄口味的糖果,轻轻牵过对方的小手,将糖果放了上去,「给你,要乖乖的喔。」
    玛蒙:「……」
    外表只有十岁然而内心歷尽沧桑阅尽千帆的前世界第一幻术师玛蒙,在那个当下还是收下了那颗灰发少女递过来哄小孩的糖。
    一边嚼还边想,毕竟是白送的,不要钱……
    等到食物准备得差不多了,深海光流看了看客厅,发现除了来厨房和自己一块儿帮忙的女孩子们,泽田家的客厅早就已经人满为患了,别说是走动,站的地方都要腾不出空间;没办法,毕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来呢。
    深海光流想了想,还是找上了自家首领,「阿纲……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把场地改在我家?」
    「你家?」泽田纲吉懵了一会儿才想起,对方貌似在他家附近买了栋房子方便寒暑假住宿,大约是在说那里,而不是意大利西西里吧……话说他连深海光流的老家在哪都不知道,「可以吧……?不如说帮了大忙啊,不过,光流你那儿塞得下这么多人吗?」
    「嗯,我还没买什么家具,我想没有问题。」
    ——然后得到了深海光流肯定的答覆后搬移到深海光流住处的泽田纲吉等人,一看到深海少女的住所,才真正明白了,能挤的下那么多人的原因,见鬼的绝不是因为什么「还没添购家具」……而是这栋屋子的战地和周围其他房子比,简直大得出奇啊!
    光着客厅就是他家的两倍——虽然因为没有需要所以没划那么多房间,因此会客的客厅当然能规划得很宽敞,但看上去已经足够惊人了……毕竟这一带大约很难找到还带着个小花园的房子了。
    「这地方……只有光流你一个人住呀?」泽田纲吉忍不住问,一眼看过去整个空间就是一片空荡荡的,一个人的话怎么想也太大了,「不觉得很空旷吗?」
    「嗯……?」听了这话,深海少女看向自家首领,歪头想了想,十分冷静地摇了摇,「不会。」
    在西尔弗过世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在黑街的破旧小医馆住着,大约那是就习惯一个人住比较宽敞的房子了;所以虽然这房子是夏马尔代理监护人的身份硬是给她找的,深海光流居住起来也没有什么不适。
    然后,如果说现在的话……深海光流看了看在客厅里面吵作一团的人们,又道:「就算有点空旷,现在也已经很满了。」她顿了一下,「不过我希望有机会可以常常把它填满。」
    「肯定会有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想给深海少女打气的泽田少年用力安慰对方,「还有很多节日可以庆祝,像是生日或是……对了,光流你的生日时什么时候,也许我们可以……」
    泽田纲吉说到一半,提起这茬,深海少女都还没什么反应,他倒是突然就想起了还放在口袋里头的那份礼物,赶紧又开口:「对、对了,还有这个——」
    「这是——要给光姐的粉丝信。」手拿着一大叠信封的弗兰用平板的声音打断了泽田的话,用闪亮亮的眼神看着深海光流,「都是me写的唷,me写了好久。」
    「……谢谢你,弗兰。」原来还想提醒弗兰不可以随便打断别人的深海光流,一看男孩那闪亮的眼睛,到嘴的句子一顿,最后还是先道谢,然后收下了那叠信,「不过我正在跟阿纲哥哥说话,弗兰下次要注意喔?」
    「me下次会注意。」弗兰用特别乖巧,简直能拿个好宝宝奖的无辜表情点头,「绝——对不会再打断boss讨厌的下一任彭格列boes要说的话。」
    泽田纲吉在一旁看着……觉得这场面不管看几次大概都会让人感觉得很玄幻。而且那个称呼是怎么回事,给点尊重叫他一声哥很难吗?
    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怎么会那么大——
    就在泽田少年还沉浸在挫折中时,彭格列式忘年会正式开始了。
    深海光流与其他道地的意大利黑手党们其实并不知道忘年会的惯例规则……所以当麦克风被推到深海光流手上时,不只她整个人愣了好大一愣,连其他意大利裔的人都不明所以。
    就先不吐槽reborn从哪来推来了一台卡拉ok伴唱机了,深海少女手里攒着麦克风,微微皱着眉头,「……忘年会,都要唱歌的吗?」
    「当然了,这是惯例喔。」杀手男孩理所当然地回答,「要入境随俗。」这话很明白,就是非得要她唱了。
    一旁的泽田少年觉得这又是reborn在刁难人,虽然是有一起唱歌的习惯,但又没有说一定要唱——看光流盯着手中的麦克风那苦大仇深的模样,唱歌什么的肯定让她很困扰……他都没办法想像光流唱歌的画面啊!
    「……那好吧。」没想到犹豫了一阵子后,深海少女还真的答应了,「不过我,只会唱一首歌,而且是意大利文……没问题吗?」
    在reborn耸肩表示无妨以后,就看灰发的少女举起麦克风,用特别严肃认真的表情,清唱了首歌。
    整首歌节奏轻快又俏皮,深海光流清冷的嗓音却意外地詮释的挺好,虽然有点违和的严肃和庄重,但音都对上了还听得出有些变奏,整体可以说是非常好听的……虽然即便唱着这么轻松愉快的调子,深海少女的表情仍然宛如是唱诗班在唱诗歌一样的郑重表情。
    泽田少年松了口气,觉得不愧是深海光流,就算只会唱一首歌,那也是拿的出手的一首歌;就连山本武、京子小春、库洛姆等人也特别捧场地鼓掌,显然也十分肯定深海光流的演唱。
    然而,意大利组这边——不管是瓦利亚们(除了弗兰)还是跳马迪诺,甚至是狱寺隼人,却都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呃,光流唱得很好啊,对吧?」泽田纲吉看了看意大利组的人们那一言难尽的表情,连夸奖少女都觉得没了底气;但明明是真的唱得很好啊!多少人唱歌还五音不全呢!
    「……唱得好不好是一回事,问题是……」史库瓦罗死皱着眉头,表情微妙,「你这丫头非要唱《volevoungattonero》这种歌?」
    那一串意大利文泽田纲吉反正是听不懂的,他的意大利文会话远没有其他人学得好,一时之间也不太能反应过来;这时候站在他旁边的嵐守捂着脸,开口:「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只会唱这首歌……」这就是属于童年玩伴的无言了。
    「之前没有觉得需要学别的。」深海光流则认真的回答,「师父也说我唱得不错……还是说,他只是在安慰我?」
    狱寺隼人不说话了。当然不是因为深海光流唱得不好,只是——
    「不愧是光姐呢。」就看弗兰随面无表情,但眼底满是崇拜地看着深海光流,「连《我想要的是隻黑猫》这种意大利国民级的儿歌都能唱得那么好——太厉害了——」
    「……儿、儿歌?」那个被深海光流唱出歌剧效果还带高难度转音的歌是儿歌??
    你们意大利人是因为对儿童声乐都这么讲究才能成为歌剧发源地的吗——
    所以说,光流你刚刚都是一本正经的在用正统声乐唱腔在唱一首意大利人耳熟能详的国民儿歌……岂不是等于日本青少年在同学会一本正经唱《桃太郎》……
    泽田纲吉:「……」
    他好像有点理解现场来自意大利的人们脸上复杂又难以言喻的表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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