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敖梦见了云初,她温柔的帮他盖上了被子,讲着话本故事哄他睡觉。
    她走了有多久?周敖已经记不清楚,本就有些痴的少年落在了龙主手中,衬的少年原本就慢的反应更加迟缓,但他是龙主指定的继承人,因此没有人再敢像以前轻慢他。
    曾经有人问为什么龙主会看重他,龙主笑而不语,也让那些人觉得龙主会不会也对他有些意见,第二次想在龙主面前说这种话,龙主很认真的听完了每个人的话语,然后对方脖颈飞出的血珠溅到了他脸上。
    他傻傻的用手指抹去额头上的血珠,手一擦血糊成一片,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他受了伤,他看着那杀了个人依旧面不改色的男人,他在笑着问其他人在看什么。
    他们在看一个杀人魔头,但是他们不能这么说出口。所以人全散开来,临时搭建的龙主住所就这么安静下来,只余二人。
    “你早就想杀了那个人,”周敖说,他其实不了解周胤,但是云初了解,在云初走之前她教了自己怎么辨认周胤心情不好,他不知道云初本意是什么,不过现在都让他来分辨龙主的杀意了,刚刚动手之前,他看到了龙主眼眸闪了一下,似是有光,“为什么要拿我做挡箭牌呢。”
    “因为有趣,”周胤说的理直气壮,但周敖并不知道哪里有趣,所以他顺带着解释,“等吾死后,他们复仇的对象就会是你。”
    “可明明是你杀的人。”周敖不解。
    周胤走上前,拇指擦掉他额头上的血迹,此时他的脸颊看起来就干净的多。
    “但你不杀人,”他低声说道,“所以,他们未来都会来报复你。”
    而不是杀人如麻,心情好心情不好就宰个人的他。
    所以大家都害怕你吗,周敖想起其他族人,最开始可能有人颇有微词,因为龙主从不让他们享受,随手就炸了一片地,还有偷懒最严重的几个人,用他们的尸体沃肥,来强迫所有人劳作。
    “反正你们不需要吃。”告慰上的男人满面笑容,却没人敢对上他的眼睛,这是一位暴君,比他所有的前任龙主都要折磨人,龙族大多不需进食,所以种出来的东西都只会交给龙主处置。
    周胤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周敖想,他既会杀那些娶了几百个老婆,膀大腰圆到连床都下不了的左将军,干的是好事,也会随手杀掉年老体衰到连走路都很困难的老人,他似乎没有任何同理心,因为他读懂了周胤的表情,周胤那时候一定觉得这是一种解脱,所以他做的是恶事。
    善恶都在……一念之间吗。
    他好像又有了不懂的事情,每次到这时候周敖就会想念云初,虽然这两位是完全相反性格的人,但是云初懂周胤,还可以和自己讲明白,龙主算是他父亲的话,那他希望云初可以当他母亲,虽然初遇不是太友好,但相处一段时间下来,他已经不想让云初离开。
    但是龙主说不可以把云初捉回来,没办法,不听话他又怕周胤丢给他一大堆书,还不能不看,不看周胤倒不会打他,就是变着花样的折磨他,他这脑子怎么可能干得过周胤,被折磨了几次后发现相对下来书也不是那么难读。
    他好想云初。
    “我还是无法理解,”周敖最后还是这么说,“其他人告诉我龙族天生高贵,所以不要在意那些贱命,而龙主你在告诉我,在你眼中,这些龙族才是一条又一条的贱命。”
    他看着周胤回过头,面上没有被冒犯的意思,他就是这样,无论你要陈述的观点如何,他总是有兴趣先听完。
    “但云初教我,她教我生命都有重量,如果你的心无法承受这些重量,就莫涉杀伐。”
    “所以,”傻瓜少年的眼睛总是要比其他龙族清澈,那是一滩完美的金,纯净的毫无杂质,“我暂时还承担不起,所以不能和你一起杀。”
    而他心中的两位父母,看起来都是能承担的起的人。
    “她教的,你倒是听。”
    周胤随手食指拇指相连,然后在周敖头上弹了个脑瓜崩。
    “我不该听吗?”周敖捂着额头,周胤每次对他做这些小动作都不收着手劲,有点疼。
    “你该听,同时也该听吾的话。”
    脸颊被手掌捧起,周敖看到了一张俊秀的脸庞,龙主很漂亮,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要漂亮,不过很少有人去夸龙主的样貌,此时他抬头望去,至少现在,周敖觉得龙主没有生气。
    “只有你自己参悟结合,你才能成为下一任龙主。”
    —
    无痛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当了便宜爹妈的二人:战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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