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墨绯沉默地看着妇人逶迤华贵的抹胸礼服裙,光洁的指甲早已掐进肉里,细嫩的掌心里全是淡红色的血痕。大门处传来“啪嗒”的落锁,她听见母亲整日冰冷的语调异如平常的轻缓,拼命忍下摔杯子的冲动,转身就往卧室走。
    那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握上把手的瞬间,背后也响起母亲稍显不悦的提醒:“墨绯!”少女深吸一口气,几乎想不管不顾地冲进房间,可刚要挪动,便被人抓住了手臂。
    常年练琴的母亲指节极其有力,女孩还没反应过来,已经随拉扯的方向斜侧过来。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沉如黑墨的西装外套,打底的白色衬衫款式简洁,却仍彰显出极其不凡的剪裁。她虽在市里顶尖的私立中学念书,平日见过不少logo满身的奢侈品,这样低调特别的设计还是鲜少有机会入眼。
    毕竟家里如今唯一的经济来源是母亲,偏偏这位投身艺术的演奏家专注执拗得很,从不接受什么宣传采访,连大赛评委也没兴趣担任。只靠音乐会,反倒没多少收入,更谈不上富贵。
    再往上看,目光才终于触及上比她高不少的男人的脸。
    少女惊异的情绪一时间来不及收回,不知所措的小舌紧张地舔了舔粉嫩的下唇,连声音也含着两分因疑惑所展现出的愕然:“怎么会是你?你想娶我妈妈?”
    时间往回拨大概半年,她曾在清吧中见过眼前的男人。
    由姑姑暂时关照期间,刘墨绯的周末经常在姑父运营的清吧中度过。省会城市不缺声色犬马的场所,姑父性格还算老实,没涉猎太过纵情的生意,清吧中大多是熟客和追求小资的情侣,营业时间也不算太晚。
    当年,年龄小的姑姑反而比父亲先结婚,常去清吧找妹妹、妹夫的父亲得知店里的乐手辞职,便自告奋勇,担任起去城里演奏会寻摸下任员工的任务,才认识了母亲。二人新婚燕尔时,母亲的确在清吧就职过一段时间。
    这段往事跟丧父后的刘墨绯没什么关系,她只是尽量不添麻烦地按照姑姑的嘱咐,每到周末便坐地铁去清吧调酒台后头的休息室待着,等关店时和姑父一家回去。
    那晚正好是星期六,坐地铁过来的少女没有复习的兴致,从空荡荡的房间溜到摆满伏特加的柜台前,慵懒地靠在冰凉的玻璃镜面上看员工调酒。
    姑父似乎是和进货商约了谈判,所以并未在店。她不用担心长辈的督查,放心地和对方开始聊天:“不加柠檬会差很多吗?这个粉末是什么成分?喔,混合后反而更容易醉?”
    绰约的灯影极其柔和地洒在她年轻而妩媚的五官上,初叁的女孩,身材曲线已经十分曼妙。她感念父亲,自然不忍和姑姑、姑父在行为语言上对抗,可穿衣打扮的风格愈发成熟叛逆,这也是最明显的激起母亲怒气的方式。
    细长的银链尽头勾着嫣粉的晶石坠子,颇为挑逗地延伸到她性感的乳沟上方,黑色的一字肩上衣有效地凸显她白皙分明的锁骨,青绿的内衣吊带就这样大剌剌地暴露出来,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好心的调酒师知道少女丧父的哀事,语气中满是劝慰:“妹妹,要不还是披个外套,等会你姑姑姑父回来看见。”她骨子里还是懂事的,虽满不在乎地撇撇嘴,却仍朝削冰的调酒师摆摆手,转身准备进屋换衣服。
    门店规模不大,人手不够,调酒师只能亲自端着冰茶往楼上走。刚脱下黑色长袖的刘墨绯戴着AirPods,根本没听见不远处的轻叩声。拧开把手的霍珩抬眼看去,便见低眉侧身的少女更衣的旖丽瞬间。
    白玉般细嫩的皮肤下是更加莹白如雪的豪乳,她本就有盈盈一握的纤腰,两相对比,胸前起伏的山峦就愈发诱惑。半褪的小衣遮不住她茱萸般挺立的蓓蕾,尖尖的红梅调皮地从青绿的棉罩中探出头来,不禁让人畅想它该有怎样的触感。
    余光注意到门被打开,刘墨绯反应极快地扯起手旁的外套,将整个身子严严裹住,才冷喝道:“谁?”
    细细透开的门缝处并无回应,难道是自己没关好?
    迅速穿好上衣的女孩系好针织衫的纽扣,警惕地出去,只看见调酒师正和吧台旁西装革履的男人确认点单。
    眼神淡漠的霍珩轻描淡写地朝她这边扫过,声线平静得好像望不到边际的深海:“一杯Martini。”店内的招牌便是Vermouth混Gin的经典鸡尾酒,许多首次来此消费的顾客为避免踩雷都会选择这款,瞧调酒师拘谨的态度,他不像是常来的熟客。
    或许真是自己多想了。随身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姑父为了确认她平安,少女接通电话,将此事彻底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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