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出奇地安静,只有时不时发出沉重的呼吸声,也不像叹息,只是让人感觉她很累。
    林嘉誉主动说:换我来开?
    余笙摇摇头:我不累,只是在想事情。
    想什么?
    余笙抿了下嘴唇,又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一点,她感到闷躁,热气堵在血液里散不出去。
    许久,她双唇嗫嚅着,艰难地开口道:KS那个胡总,我听我哥说,你答应了他们一些条件。
    林嘉誉缄口不语。
    能违约么你别管他们了。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余笙听见林嘉誉在笑,两颊鼓了起来:你笑什么啊
    他们也不是不给钱,我哪有什么委屈?林嘉誉翻出聊天记录给她看,他们出价很高,我不亏。
    余笙才不看这些障眼法:如果我家不想和KS合作,你会接他们的活?
    林嘉誉还想狡辩,余笙抢在他前头说:我不要你为我纡尊降贵的,我不想看到别人把你当玩物。要是只能这种方式获得我家人认可,那你和我在一起也太憋屈了。
    我不觉得委屈。林嘉誉语调不重,却不觉得他在敷衍。
    今日天气晴好,轻煦的阳光透过窗照进来,绘染了他线条清晰的侧脸。两片薄唇被光芒煦蒸着,显得没那么寡淡了,生出一种温文的味道。
    余笙。
    经不住他突然深情地呼唤自己,余笙身子发酥,只能虚然地应着。
    对我来说,能和你在一起比较重要。
    这话听上去很好,但余笙还是板着一张脸:话不是这么说你受委屈,我很生气。
    那我答应你,仅此一次。别生我的气了。
    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很不爽那些资本家。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
    林嘉誉把她的手牵到唇边,细细地吻了又吻:我发誓,以后不会乱来。
    余笙很是挫败。
    她还想趁机好好警告林嘉誉一番,叫他不准再轻贱自己,结果根本是拳头打在棉花上,这个人三两下便能让她没了脾气。
    开车回到家,天幕都落了,万家灯火星星点点。
    晚饭随便吃了点潮州菜,饭后余笙想回去洗澡,又被林嘉誉留下看了一部动画电影。
    当艾莎唱起《let it go》,林嘉誉颇有兴致地和她一起唱,余笙幽幽扭过头:你真的没看过《冰雪奇缘》?
    只听过歌。
    他们窝在沙发上,灯光都关着,电视屏幕是屋子里唯一的光源。室内开着暖风,温度偏高,可以仅穿一件衣服,又或者是
    林嘉誉从背后将她环抱,余笙蜷起腿缩在他身前,完全贴靠着他的胸口。
    余笙对正在播放的剧情意兴阑珊,因为某人的手一点也不安分,隔着衣服在她腰上游走,一会儿捏捏肚子上的肉,一会儿剐蹭着她的腰窝,她好痒,不停地小幅挪动身体。
    察觉到那双手试图向上或者向下探索的时候,余笙冷不丁问道:我说你到底看不看了?
    本想做些什么的手触电般缩了回去,林嘉誉面不改色,但些许哀怨从眼神里流露出来。
    全片102分钟,除了唱歌的部分他会认真一点,别的都没看进去。
    余笙的头发很厚,但发质柔软,她曾经抱怨过自己细软的头发不好做发型。但是林嘉誉很喜欢这种质感,每次用手指从中穿过,他都觉得自己的神魂被一圈圈捆绑。
    这哪是头发,这分明女妖精吐的丝。
    她似乎又换了洗发水,气味比先前甜美了许多,林嘉誉怕她反感,偷偷摸摸地嗅了嗅,想记住那个味道。
    但是一缕温热的鼻息吹在颈畔,怀里的人倏地缩起脖子,发出了声好听的嘤咛。像是在埋怨,又像是在撒娇。
    林嘉誉的颈动脉突突跳动,血液极速上涌,让他的大脑有些神志不清。
    余笙感到他伏在自己耳边,凉凉的嘴唇去触她滚热的耳垂。
    她这个位置尤其怕痒,余笙想从他怀里跑出去,和他拉开距离。林嘉誉的手臂宛如两道枷锁,紧紧箍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余笙浑身发软,只好求饶:你别弄了
    他不说话,余笙听见他缓慢吞咽的动静。男人动作轻柔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脸转过来。
    离得太近,余笙从他眼中清楚窥见那个快要沦陷的自己。
    余笙羞窘不已,挥开他的手:老老实实看电影好不好
    余笙他用嗓音蛊着她,手指挑开她衣摆的布料,指尖压在她的皮肤上。
    如果我说不好。请问我可以继续么?
    作者有话说:
    可以,下章继续,准了。
    第56章 《My Love》
    她没说不, 也没有摇头,身体僵硬滚烫,像一枚被煮熟的鸡蛋。
    林嘉誉捧起这枚水煮蛋, 一片一片,慢慢剥去蛋壳,完完整整地,露出软嫩白皙,吹弹可破的部分。
    他的嘴唇一寸寸攻城掠地,碾吻过的地方溢欲难耐。
    余笙觉得只有自己被拆开很不公平, 于是主动地试着感受他的温度, 回过神时,他的衬衫扣子已经被她解开,布料从嶙峋的肩骨滑下, 堪堪挂在他的手肘。
    她的指尖熨至一处灼硬, 而后在此稍作停留, 细细描摹那里的形状, 滑过沟壑。林嘉誉的呼吸渐渐加重,她的掌控欲被激起了,便坏心眼地使了点劲。
    林嘉誉的身子骤然崩紧, 后背微弓, 像蓄势待发的捕食者, 她另一只手能抚见他每一节脊柱的凸起。
    某人撑在她身侧, 眸光里雾气氤氲:好摸吗?
    余笙勾着他的脖子, 虽然心满意足, 但是夸得很克制:还可以。
    但他还远远不够。他的吻和动作起初还小心轻柔, 没一会儿, 欲念熏蒸理智, 就变得不知轻重了。
    他们像是深海里的两条鱼,在隐秘的黑暗遇见了彼此,他们紧紧贴靠,互相依偎,一个生命闯入了另一个生命,冰冷的海从此有了温度。
    屋内的光线很暗,电视里还在播放片尾曲,白底黑字印着制作人员的名单,滚动播放。
    林嘉誉拿起遥控器,想把那多余的声音摒除出去。
    余笙断断续续地轻喘着,抓住他的手:那个我、我不想在这里,能不能进屋?
    其实林嘉誉想过,如果她喊停,自己还能收得住手。但是刚刚那句话,显然是放任他继续下去的信号。
    他扔下遥控器,转而抱起她。
    卧室的床显然比沙发要舒服,后背和床垫接触的一瞬间,余笙反而安心不少。但是男人结实的身体撞了上来,火热的气息倾覆一切,更加肆虐的亲吻让她魂不守舍。
    他低沉焦渴的喘息钻进她的耳朵,比他唱过的任何一首歌都好听。她的大脑像是通了电流,被电得炸开一朵又一朵烟花。
    二人的身体难舍难分,余笙揪紧床单,感觉被他怜爱过的躯壳快要盛放了。
    林嘉誉抱住她,想要将撞破最后的一层禁忌,他咬了下她的耳垂:你也抱紧我。
    身体和灵魂全都沦亡了,充实感带着刺痛,男人照顾她,在她适应后才开始进一步的占有。
    他吻上她湿漉漉的眼帘,焦渴又虔诚:我爱你。
    她也想回应,奈何唇齿间说出的全是破碎气音。
    算了
    她泄气地想着,而后在他的喉结处轻轻咬了一口。
    念及这个人的明星身份,她也没敢用力,只留下两排浅浅的牙印。
    她欣赏着自己留下的痕迹,却被对方发现了这些许分心。林嘉誉的动作故意重了不少,想要让她专心。
    那一宿折腾到很晚,某人食髓知味,放纵得不能自已。
    凌晨三点多,两个疲惫的人躺在被窝里。现在冷静下来,余笙感觉浑身都酸,比去健身房锻炼半天还要累。
    她枕着林嘉誉的臂弯,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白天你没安排么?
    林嘉誉的脑子也很空,他闭上眼,仔细回忆熊怀整理的行程表:好像有还挺满。
    那你还!
    她气不过,掐上林嘉誉的腰。明明喊了好几次停,这个人根本化身为脱缰野马,拉都拉不住。
    快意还没完全消退,这让他比平常怕痒,林嘉誉捉住余笙的手钳好,不让她乱动:你好像还很精神?那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潮红才褪去一点,又染上她的脸颊:你节制点!
    第二天一早,余笙睡得很死。
    林嘉誉被手机来电吵醒,迷迷糊糊地接听。那一头,助理焦急不已:誉哥,你醒了没有啊?给你发微信也不回。
    他拿远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哦,现在起。
    下床前,他俯身吻了吻余笙的额头。她睫毛轻颤,模糊不清地嘀咕:你要走了么?
    嗯,你睡吧。醒了联系我。
    余笙实在太困了,上下眼皮吸在一起,睁都睁不开。她咕哝了一声,接着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熊怀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不敢喘气。
    他没听错,那绝对是余小姐的声音!
    也就是说,昨天,他们
    啊啊啊啊!!!
    熊怀激动又忐忑。
    听见林嘉誉带上门,他估摸这人已经离开了卧室,踌躇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问:誉哥,你们昨晚,那个窗帘,都关严实了吗?我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说,你可千万别被狗仔给拍到了
    林嘉誉脊背一凉,卧室的窗帘很严实,但客厅呢?
    他快步走到客厅确认了一遍,这才松气:关严实了。
    虽然如此,但他最终还是没能逃过王柒一顿辱骂。
    因为白天林嘉誉有拍摄工作。
    服装师是个蓄了长发的精致男人,给林嘉誉换衣服的时候,他眼波流转,一副我懂我懂,我什么都懂的表情。
    服装师说:没关系,幸好咱今天不穿露背装,没事儿哈~
    王柒寻思这是叨咕什么呢?
    他凑过来一看,马上看到林嘉誉背上有几道暧昧的抓痕,颜色虽然浅淡,但这痕迹落在他干净的皮肤上,像是一种标记所有权的记号,很是扎眼。
    下一秒,文件夹就拍到他背上去了:你不知道今天有工作啊!不会悠着点?!
    林嘉誉一言不发,闷着吃瘪。
    然后,王柒问了和熊怀一样的问题:窗帘拉严了吗!问完他又补了一掌,像是刚才打得不解气。
    林嘉誉皱眉,敢怒不敢言。
    熊怀马上跳过来护着他:好了好了柒哥拉严了,窗帘很严实。
    王柒的怒火烧到熊怀身上去:怎么着?你在场把门啊?你是守床太监吗!
    林嘉誉嫌他们吵,默默戴上了耳机。
    趁着造型师给自己做发型,他发消息问余笙醒了没有。
    现在都快中午十二点了,他估计余笙不会睡到这么晚,很可能是早上没听见自己说的话,起来后忘记和他说。
    对面过了五分钟才回信。
    余笙:刚才在洗澡
    余笙:我用了你的洗发露和沐浴液,先斩后奏了,对不起
    林嘉誉:随便用,我家等于你家,看上什么直接拿走
    余笙:真的吗?
    过了几秒,她发来
    余笙:我看上男主人了
    林嘉誉发现,他虽然会写情歌,但是情话说得没有女朋友溜。
    少了旋律的东西,他说出来好像就没那么浪漫。
    林嘉誉把这段聊天记录截了图,他决定把余笙说的每一句情话都留下存档,品读学习。
    给了余笙一个肯定的回答,对面发来要抱抱的表情。
    林嘉誉:我晚上回去,等我
    余笙:不等
    林嘉誉:?
    余笙:我下午要去上班,我这几天都请假来着,年假都用没了
    尽管她在自家公司上班,那也不能太过散漫,这会给别的员工留下坏印象。
    余笙:我今天可能会加班,还不知道到几点
    林嘉誉:下班和我说,我去接你
    余笙:嗯!
    她哼着小曲穿好衣服,赶在午休结束前到达公司。
    上班第一件事,向她哥报到。
    作为总裁秘书,几天没上班,她的桌上已经堆了一摞文件。虽然在休假前,她委托董事长秘书帮她代班,但是这位自顾不暇,没有帮她处理什么。
    余筝在办公室里休息,他把椅背向后倾斜,就这么半躺在椅子上睡了。
    余笙轻手轻脚地进了屋,看到哥哥睡得熟,也没有打扰他,而是给他泡了一杯咖啡。
    咖啡杯放在桌上的一刹那,余筝张开眼:几点了?
    快两点了。
    他点点头,舔着干燥的唇,接过咖啡。
    余笙提前确认过下午的安排:两点半有会,在35楼,二号会议室。我先去把会议材料打印出来,你内容有更新吗?还是上周五发我那个?
    余筝摆摆手,让她别麻烦:小王去弄,你不用管了。
    他嘴里的小王是之前在人事部的一个男孩子,干得不错,余筝对他比较欣赏。
    余笙也没多想:你还有别的安排吗?
    没有,你去忙你的吧。
    哦,那我去处理桌子上那堆文件。
    也不用,放着就好,小王晚点会处理。
    余笙愣在那,双手无处安放。
    总裁不派活给她,那她还忙什么?
    哥你什么意思?她和余筝大眼对小眼,你把我开除了?
    的确,她好几天没来上班。
    然而那是余景之亲自发话,不准她出门。
    她怕影响不好,还专门申请了年假,流程都走完了。
    为什么她回来就失去了工作呢?
    很过分诶!星恒对待普通员工都不可能是这个态度,偏偏对我这样?
    余笙越想越憋屈:你们非得换着法子针对我吗干脆叫我以后彻底消失算了!家也别回!
    余筝被咖啡呛了一口,狼狈地咳嗽。
    余笙扬着下巴,在心里冷哼。
    呛死你。
    余筝用手背抹了下唇边的咖啡渍:你想哪去了
    余笙撅着唇,浑然一只炸毛的猫。
    你真的想多了,你不是要去参加节目吗?我和爸商量了一下,这段时间你先别管公司了,你的工作暂时交给小王,等那边结束了再回公司。
    余筝又抿了一口咖啡:不然,我怕你一心二用,反而两边都做不好。先专心一件事吧。
    余笙很吃惊,小声问他:爸他答应了?
    嗯,答应了,余筝走到她身边,拍着她的肩膀,去做你想做的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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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易燃易爆炸》
    《自己的歌》录制前夜, 余笙去景玉山庄,和接下来的搭档白歆见了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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