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说:半年了。
    兰玉说:半年让你伺候我这么一个尴尬的姨娘,委屈你了。
    银环吓了一跳,说:不委屈,不委屈,她小心道,您是主子。
    我算是什么主子,兰玉说,你跟了我半年,也该知道李公馆的人是怎么说我的,你也没少受冷眼吧。
    银环愈发胆战心惊,低着头,没有说话。
    兰玉咳嗽了两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银环道:还有四个弟弟妹妹。
    兰玉若有所思,道:很热闹。
    银环苦笑一声,说:哪有什么热闹不热闹的,都要活不下去啦。
    兰玉说:我没有父亲,自小到大,是我娘卖身风尘把我养大的,可惜,我十五岁那年,她也去了,这世上就剩了我一个人。
    银环愣了愣,看着兰玉,兰玉笑了笑,他笑起来很有几分江南流水的温润,说:那个匣子里有一个荷包,里头有一对镯子,是老爷赏的,成色不错,值些钱,拿着吧。
    银环慌了神,忙道:不不用的,这怎么能行。
    兰玉抬了抬自己的手腕,说:我是个男人,留着也没什么用,再说了,他看着银环,说,在这李公馆,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
    他声音柔和,话却如千钧,骤然压在银环心头,她浑身一震,看着兰玉。
    兰玉轻轻地笑了笑,眼睫毛长,衬着苍白瘦削的脸颊,多了几分无奈和脆弱。银环到底是个小姑娘,涉世未深,闻言讷讷道:不会的,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兰玉笑道:那就借你吉言。
    银环说:您的药该熬好了,我去给您拿来。
    兰玉应道:好,有劳了。
    银环退到门口,突然听兰玉说:八姨娘的私情是被她身边的丫鬟撞破的,那丫鬟叫什么名字?
    银环想了想,道:好像是叫春红。
    兰玉看着银环,云淡风轻地说:银环,你信不信,她很快就要去见八姨娘了。
    银环悚然一惊。
    兰玉精神不济,敲打了银环,强打起精神喝了药,就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一睡就是一整日,再醒时天已经黑了。
    没成想,兰玉一睁眼,竟然看见了李聿青。李聿青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个水杯,正看着兰玉,四目相对间,李聿青笑道:可终于醒了。
    他说:你再不醒,我就要再去请大夫了。
    李聿青往杯中添了水,走到床边,说:喝点儿水。
    兰玉愣愣地看着李聿青,眉毛紧紧皱了起来,说:你怎么在这?
    瞧这问的,李聿青啧了声,说:我忙了一天回来就听说小娘病了,马不停蹄就过来看小娘。
    兰玉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漠然道:你是来看我死了没有的吧。
    李聿青哼笑道:小娘说的哪里话,我怎么舍得小娘死?
    兰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李聿青也不恼,伸手亲昵地捻了捻他的嘴唇,说:嗓子都哑了,喝口水。
    兰玉沉默片刻,才就着李聿青的手喝了一口,温水滑过喉咙,整个人都舒服了几分。李聿青笑了笑,将杯子随手搁在一旁,就上了床,将穿着亵衣的兰玉往怀中搂。兰玉在床上躺了一整日,身体软绵绵的,透着股子热乎劲儿,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气。李聿青嗅了嗅,就按捺不住地咬了一口他的脖颈,低声笑道:小娘,平日里见你胆子不小,怎么这么不禁吓,就那场面还给你吓得高烧了。
    兰玉不待见李聿青,用力想推开李聿青,可李聿青抱得紧,臂弯结实,他愈是反抗,李聿青愈是得寸进尺,一条腿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兰玉被他气得有些头晕,索性卸了力道,盯着李聿青,嘲道:你说我为什么怕?
    要不是你李二爷,我至于这么担惊受怕?
    李聿青在外忙了一整日不假,如今搂着兰玉,浑身都觉得舒坦起来,闻言笑道:怎么,小娘也怕被当成偷人的淫妇填井?
    兰玉乍听那刺耳的字眼,恼了,一巴掌就甩上了李聿青的脸颊,他正当病中,手劲不大,可这一巴掌下去,李聿青霍然沉了脸,掐着兰玉的脸颊,道:你他妈又和老子动手!
    你和张氏有什么关系,就为了她,李聿青怒不可遏,声音压得低,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扇老子巴掌,兰玉,是老子太给你脸了是不是?
    巴掌落下去,兰玉也愣了一下,可李聿青用力掐着他的脸,吃了疼,听着李聿青的逼问,兰玉心里陡然蹿起一股火,抬手攥紧拳头就朝李聿青打了过去。李聿青是练过的,吃一记巴掌是没防备,当即抓住兰玉的手腕,腿上却被蹬了一脚,他恼怒不已,直接抓住单手他的手腕抵在兰玉头顶。他掐着兰玉的脖颈,二人呼吸都变得急促,兰玉瞪着李聿青,哑声道:李二,哪天我被你爹填了井,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李聿青说:张氏是张氏,她填井是她自己作死,关你什么事?
    兰玉惨然一笑,道:她被填井,是私通,我呢?是私通,乱伦,还和你李二少爷,他胸腔起伏着,闭上眼睛,苍白的脸颊浮现绝望,只怕我的下场,比她更是凄惨。
    李聿青顿了顿,看着兰玉,心里的火登时就消散了几分,他摩挲着兰玉温热的脖颈,说:怕你就讨好讨好二爷,二爷还能看着你去死么?
    非得阴阳怪气,没一句好话,李聿青说。
    兰玉冷冷道:你还能为了我,和你爹,和李家的家规过不去?
    李聿青手上用了几分力气,掐了掐他没什么肉的脸颊,心想,这人初进李家时就瘦,如今在李家好吃好喝地养了这么久,竟不见长肉,反而更瘦了,随口就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这话一出,李聿青和兰玉都抬起眼睛看着对方,在这一刻,李聿青竟真的想,要是那天在祠堂的是兰玉,他会怎么做?李聿青从来没有想过招惹兰玉会让他落得什么下场,他向来恣意妄为惯了,不在意旁人生死,玩够了,自去寻新的乐子。
    可这个人是兰玉呢?
    李聿青在心里掂量着个中利害得失旋即,他就发现,自己第一时间想的竟不是舍下兰玉,而是和兰玉站在一起。
    李聿青心里突然滋生出几分陌生的情愫,竟让他心都变得软了,李聿青有点儿不适应,玩笑道:反正我和我爹过不去,不是一天两天了。
    兰玉看着李聿青,没有说话。
    李聿青顿时有些不自在,刚想说话,目光却落在他锁骨的红痕上,李聿青久经风月,一眼就看出,那是吻痕。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伸手按着那道吻痕,用力按碾,阴沉沉道:兰玉,这是什么?
    第39章
    李聿青鲜少叫兰玉的名字,总是一口一个小娘,叫得狎昵又浪荡,如今吐出兰玉二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块被他搓红的肌肤,怒不可遏。
    兰玉吃疼地想拍开李聿青的手,却被他攥紧手腕,李聿青劲儿大,兰玉只觉腕骨都要被他捏碎了,他脸色微白,你放开我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李聿青纹丝不动,反而扯开兰玉的亵衣,几颗斜襟衣扣崩开,敞露出白皙的胸膛。那两颗曾被他好好把玩的乳尖被人留下了牙印,李聿青看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冷笑道:没关系?
    都他妈被野男人操成这个样子了,还和老子没关系?
    他直接伸手去剥兰玉身上的衣裳,兰玉不愿意,尽力推抵起来,枕头被丢下了床,被褥也滑出了床沿。不过片刻,兰玉的上衣就被扯烂了,裤子也滑出了半个屁股。兰玉又气又恼,狠狠一脚踢在李聿青肩膀,旋即就被他攥住了小腿,狠狠一巴掌抽在了大腿上。兰玉痛叫了声,一只手仍死死提着裤腰带,骂道:我就乐意给别的男人操,你谁啊,管得着我?
    里衣布料薄,禁不住两个男人角力,只听撕拉一声,就裂了开去,露出兰玉大腿上的掐痕。李聿青在心里骂了声,刚要摸上去,兰玉又想踹他,李聿青直接抽出腰间皮带就绑住了他的双手。二人都弄得气喘吁吁的,李聿青活像个逮着妻子出轨的男人,非要看野男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越看越是恼怒。
    李聿青都不曾在兰玉身上留下这么多的掐痕,吻痕,咬痕,他掰开兰玉那两条大腿,借着微弱的烛光,就瞧见那口屄穴都被操肿了。兰玉那处儿生得狭窄,浅浅一道缝,如今唇肉鼓胀,肉嘟嘟地泛着红,连那颗骚蒂子都露出了尖尖的头,足见被男人如何玩过。
    李聿青恶狠狠地盯着兰玉的下阴,又看向他的腰腹,腰间竟也留下了男人的指印,一具见之就知是这几日才挨过操的浪荡身子。
    兰玉挣扎不开,磨得手腕都红了,又在病中,眼前都气得发黑,瘦削的胸膛不住起伏着,几乎要生生昏过去。可男人的目光如有实质,刀子似的,像是恨不得剐下他一层皮肉,让兰玉惊惧中竟又生出几分报复的尖锐快意。兰玉睁开眼睛,看着李聿青,眼神是冷的,傲的,看得李聿青脑子嗡的一声,狠狠一巴掌甩在他大腿内侧,口不择言地骂道:贱人。
    老子要你的时候装贞烈,不愿给老子操,转头就勾搭别的野男人,李聿青森然道,说,那个野男人是谁?
    兰玉闷哼了声,腿蜷了蜷,脸上竟露出了笑,说:李聿青,你恼什么,我是你爹的姨娘,要论野男人,你也是野男人。
    末了三个字,说得要多勾人有多勾人,李聿青从未见过兰玉如此,看着兰玉赤身裸体地躺在面前,底下迅速起了反应,却愈加恼火。
    李聿青沉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爹这几天压根儿就没有找过你。
    那个野男人到底是谁?
    兰玉笑盈盈道:李二,你做出一副捉奸的样子干什么,还气成这样我又不是你老婆。
    李聿青冷冷地盯着兰玉,满脑子都是弄死这个小婊子的奸夫,他掐着兰玉的下巴,寒声道:别让我问第三遍。
    兰玉扬着脸看着李聿青,欣赏着他眉宇间的怒意,连痛都不觉得痛了,情人呢喃似的低语道:想知道啊,你猜啊。
    李聿青攥住了兰玉的脖子重重压在床榻间,二人鼻尖相对,姿势亲昵,却仇敌一般,他脑子里飞快地掠过兰玉平日里能接触到的男人。他是姨娘,除了他爹,无非就是府上的下人,不李聿青突然想起当初在观音庙中,李鸣争横插一脚,带走了兰玉。
    李聿青看着兰玉,说:是李鸣争?
    兰玉笑出了声,却没有说是还是不是,眼神嘲弄地看着李聿青,如同无声的回答。
    李鸣争。
    李聿青的脸色更是难看,李鸣争是李家嫡子,是他爹养在身边一手教养长大。李聿青和李鸣争虽是兄弟,可嫡庶有别,李鸣争又成天顶着那么一张冷脸,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李聿青自也不待见他。兄弟二人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李聿青自然也了解李鸣争兰玉是他爹的人,要不是兰玉这个小婊子勾引李鸣争,李鸣争绝不会逾矩半分,给自己找麻烦。
    只消一想,兰玉对自己冷脸抗拒,背地里却对着李鸣争百般卖弄风骚的勾引,李聿青气得心肝脾脏都要炸裂了。
    兰玉看着他铁青的脸色,脖颈上的手指也越收越紧,逐渐剥夺了他的呼吸,兰玉忍不住拍打着李聿青结实的手臂,含糊不清地骂道:松松手!
    李聿青阴沉沉地盯着兰玉,恨不得就这么掐死这个水性杨花的小婊子,贱人,他李鸣争有什么好 ,你他妈送上门去给他操?
    兰玉脸色胀得通红,几乎喘不过气,声音嘶哑,呛笑道:他当然好,比你好多了。
    啪李聿青松了手,狠狠一记耳光甩在兰玉脸上,力道之大,将兰玉整个人都甩在床上。他剧烈地咳嗽着,瘦弱的肩膀不住发颤,李聿青掌心微微发烫,心底掠过一丝懊恼,旋即又变成了痛恨愤怒和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强烈嫉妒。他抓住兰玉的腰把他拽了过来,泄恨似的掐着李鸣争留下的浅淡指印,狠狠揉搓,又掰开他的大腿,两根手指就插入兰玉红肿的阴穴。
    兰玉双腿奋力踢开李聿青,他双腿被绑,压根儿挡不住人高马大的李聿青。男人手指修长又粗糙,插入穴内就抠挖着敏感发烫的内壁,李聿青冷笑道:好?
    好在哪儿?李聿青咬牙切齿,是老子顾忌着你这条命没把你操透是吧?
    李聿青结结实实地压着兰玉,男人的侵略欲和占有欲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凶戾如暴怒的野兽,兰玉无法撼动分毫,愤怒至极,绝望至极。在李聿青吻下来时,用力咬住了他的嘴唇,他咬得狠,直接就见了血。
    李聿青吃痛地低哼了一声,抬起头,就对上兰玉通红的眼睛。
    兰玉头发乱了,黏着脸颊,一双眼睛里写满痛苦和毫不掩饰的恨,利箭也似,说:李聿青,你杀了我吧。
    你杀了我啊,兰玉抬起下巴,轻声说,你不弄死我,我要你一辈子都饱尝求不得,受尽苦楚,这辈子都别想安宁,
    兰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狠厉果决竟让李聿青心中一颤,他冷笑道:行啊,我倒要看你想怎么报复我。
    他掐着底下那颗小阴蒂,将兰玉逼出一声夹杂着痛的喘息,心里也有几分快意,李聿青说:你他妈说你贱不贱,勾引了我,又去撩拨李鸣争,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
    他满脑子都是二人背着他在一起的画面,几乎要将那颗骚豆子掐烂,又重重一掌掴在嫩生生的穴口,不解恨,又扇了好几巴掌,沉沉道:叫什么疼?都被人操烂了。
    里面是不是也被李鸣争操肿了?李聿青逼问道,剥开红肿滚烫的阴唇,手指直接探入紧热的内里。李聿青动作粗暴野蛮,纯粹就是故意要教兰玉疼的,兰玉毫无快感,额头冷汗涔涔,双腿蜷缩起来,却被李聿青压着被迫打开身体,不要疼,李聿青!
    兰玉眼前发黑,察觉滚烫的物什抵上穴口时,下意识地退缩着,摇头道:不能弄了,李聿青
    李聿青掐着兰玉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手指摩挲着他脸上的指印,声音冰冷,说:二爷想疼你,你偏自己找不痛快,兰玉,你以为你勾搭上李鸣争,我就会放过你?
    我告诉你,休想,李聿青冷笑道,除非老子玩腻了你,否则,你只有乖乖挨肏的份。
    他话音落下,兰玉哀叫一声,那根狰狞粗长的阴茎已经直捣黄龙,直接贯穿了逼仄的肉道。那处里头也被操肿了,紧得要命,咬着男人的阴茎,瞬间就让李聿青爽得不行。
    夹得真紧嘶,李聿青挺腰抽送起来,那玩意儿浅浅抽出又狠狠插了进去,他哑声道,贱屄,就他妈该让你长个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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