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过去,宋羊又高了一点,就在两个丫鬟担心她们公子会不会成为大元最高的双儿时,宋羊终于停止了蹿个儿,停留在与程锋的嘴唇齐高的位置,大概也有一米七七了。
    玩笑几句,又说起年礼的事,与他们走得近的几家都是要送的。说话间,程锋走进来,随手扯开披风的系带,宝珠连忙接过程锋的披风,抖落抖落挂起来。宋羊等他走近,程锋坐到他身边,宋羊十分习惯地往他怀里一靠。
    程锋低头望着宋羊已经被养出肉的脸蛋,心满意足,在说些什么?屋外头就听见你的笑声了。
    就是说一些年礼的事。宋羊摸到程锋搭在他腰上的手,不冷,暖呼呼的,他放下心来,越来越冷了,这几天就不去西院了吧。待在家里暖和,有什么公务都等过了年再说。
    嗯,都听你的。程锋轻轻吻住宋羊的耳朵:辛苦你了。
    宋羊一激灵,推他的胸膛,你干嘛?玉珠她们在呢。
    玉珠和宝珠表示她们不存在,飞快从屋子里退出去了。
    我就是想亲你。
    宋羊脸上的粉红加深了几分。
    程锋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哑的笑,害羞什么?不是你说的吗,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宋羊在他手背上拧一下,我那是这个意思吗?我是说你不要把情绪憋在心里,有什么想法都不要藏着掖着。
    没错啊,我心里就想亲你。程锋低头准确地含着他的嘴唇:这样亲,这样......还有这样......
    晚饭时,宋羊顶着色泽红艳的嘴唇喝白粥,任凭程锋说了多少好话,气头上的宋羊都不想搭理他。
    月上梢头,一道高大的身影悄悄入了村,迅捷地来到了陈壮山家。
    陈家人都已经睡了,安丛抿抿唇,做了极不君子的事翻墙。这位军中霸王骨子里有几分痞气,并不认为自己是君子,于是心安理得地敲了敲陈牛儿的窗户,见没人应,便登堂入室了。
    陈牛儿半梦半醒间,恍若看到有人坐在他床头,顿时把他吓醒了。正要尖叫,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是我。
    陈牛儿抬手摁住自己快跳出嗓子眼的心,躲开安丛的手,小声道:你吓死我了。
    耳边是陈牛儿急促的呼吸,可见真的吓到了,安丛无措地道歉:抱歉,我没想吓你,只是想看看你。
    热血轰地一下涌上陈牛儿的双颊,趁、趁我睡觉的时候?
    安丛也支吾了:嗯、嗯......
    暧昧的沉默蔓延在小小的房间里,黑暗中呼吸声无限放大,仿佛交织在一起,给他们伸手就能拥住对方的错觉。
    陈牛儿率先回过神来:你什么时候来的?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他说着就掀开被子要下床,安丛摁住他:不用,不饿。他把被子给陈牛儿盖回去,还贴心地为他掖好,不让他着凉。
    哦。
    我给你的玉坠呢?
    在这。陈牛儿从枕头底下拿出玉坠,安丛接过去,换了一块大的玉佩给他。如果程锋看到,一定会认出这块刻有安字的玉佩是能调动一千名安家军的玉符。
    但陈牛儿不认识,你干嘛?
    玉坠不值钱,这个值钱。安丛没有说玉符真正的作用,但玉符向来只传给安家子女的配偶,待他们成亲后,他自然会向陈牛儿说明。
    此时将玉符作为定情信物,安丛自认为是浪漫的,但陈牛儿却误解了,他伸手要玉坠:我不要值钱的,你把玉坠还给我。我只要那个,你给我。
    安丛不解。
    他不动作,陈牛儿更加误会了,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了?问完,陈牛儿也不管什么玉坠什么玉佩了,身子一翻窝进被子里,眼泪就流了出来。他想到自己缝了一半的嫁衣就在床尾的针线筐里放着,愈发委屈。
    安丛慌了,他想掀被子,但陈牛儿拽得紧紧的,安丛怕伤了他,只好连人带被子一整坨抱进怀里。你怎么会这么想?玉坠只是我剑上的一个装饰,玉佩是我娘要给我夫郎的。
    陈牛儿听得清清楚楚,安丛说话时就对着他的耳朵,怎么可能听不清楚呢?被子里热得他喘不过气了,......给了我的就是我的。
    他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安丛一用劲就把被子剥开来,把玉坠和玉佩都塞到陈牛儿手里:都给你,别哭了。
    谁哭了?我才没有。陈牛儿抽抽鼻子。
    安丛默不作声地为他擦眼泪。
    你还走吗?陈牛儿问。
    安丛又是沉默,陈牛儿急了,你怎么不说话啊?又要走?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娶我?
    你愿意跟我走吗?安丛问。
    去哪?陈牛儿一愣。
    岭南,边境。安丛说完,心中便不忍了,边境混乱贫苦,牛哥儿这样的小双儿如何能受得了呢?或者京城。拼一把,封侯进爵,留在京城应该不成问题吧?
    陈牛儿停顿了许久,才道:你家是哪?你还没跟我说你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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