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驯服了一团烈焰。
    而他低声对烈焰说道:别怕。
    在改写后的he结局中,魇应声而破。
    睁眼后祁飞星大口喘气,沉浸在坠崖的失重感里,他双臂下意识在身侧挥动,想要抓住救命稻草,随后没有落点的手忽然被抓住。
    解颐伸手捂住祁飞星眼睛:不要想,冷静。
    他的嗓音像是天然具有安抚作用,鼻腔中涌入淡淡的莲花香,祁飞星深吸几口气,双手终于不再颤抖。
    他拉开解颐的手,对一旁面带紧张的薛老太太说:他没有娶妻,信有夹层,背面的话,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祁飞星曾呆在陆观棋的意识中,亲眼看见他写下心中所念,但却在最后得知薛言欢寿数有法可解的时候,写下了后来的答案。
    他会毫不犹豫地跟所爱同死,但却更不愿意看见所爱就此去世。
    薛老太太连忙让孙女拆开信封,找到了那个隐秘的夹层,从中取出了另一封信。
    那是一句诗:
    「花开花落随自然,愿来生再相伴。」
    原来她十四岁时得到的回答,已然暗藏了情意。
    薛老太太泪如雨下。
    她从祁飞星的口中,得到了他重新替他们选中的结局,随后擦干眼泪。
    我这几十年,自十八岁之后,都不再是替自己而活,如果能有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会顺应天命,死在十八岁那年。
    他会愿意陪我吗?薛老太太问。
    祁飞星点头:他是愿意的。
    所以陆观棋才会不远万里来到薛老太太身边,是因为想让她知道自己心意。
    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有知情权。祁飞星没有隐瞒,他道:陆观棋一生未娶,活到了九十三岁,他收养了一个男孩儿,跟他长得很像,不知是巧合还是缘分,那个男孩儿后来娶了一个妻子,妻子和你长得很像。
    两个月前,他病重濒死,住进了湘州医院,而你们,在同一天于同一家医院去世,只隔了一堵墙。
    生不同时,死同时。
    这些都是在离开魇的那一瞬间,悬崖山壁上,他走马观花看到的陆观棋的一生。
    只是祁飞星还是疑惑,为什么陆观棋死于四天前,而两个月前赵家却算出陆观棋已死。
    生死簿上,也查不到他的名字。
    奇怪。
    眼前的薛老太太终于释怀了,她双眼含泪,拿着赵风月烧给她的那封信,温柔地摸了摸孙女的头顶,最后在满堂哭灵声中,踏入鬼门。
    赵风月已然泣不成声。
    祁飞星等了会儿,问她:你奶奶会占算,为什么却算不出陆观棋的方位,和生死?
    不知道,奶奶一生中算过许多人的生死,却只有陆观棋的命,她算一次,折寿一次,还每每都算出错误答案。
    只有生前最后一卦,她算到了。
    算人折运,而折寿的只有算与天相关的。
    祁飞星心中忽然涌出一个猜测,但没有说出口。
    节哀。
    他最后留下一句话,和解颐一同离开。
    回去的路上,祁飞星和解颐一并坐在车里,一左一右。
    天不怕地不怕的祁飞星,第一次避开了解颐,不敢看他。
    他只要一看解颐,就忍不住想起坠崖的那一刻,两人身上红衣猎猎,周身风声四起,速度和失重带来的感觉令他心跳飙升。
    而那一刻,解颐的脸在他眼中,成了视线中唯一的色彩。
    糟糕。
    祁飞星捂住心脏,不能再想了。
    身边解颐察觉到他不对劲,慢慢移过来,那张脸就再次充斥着祁飞星的整个视线。
    怎么了?解颐问。
    你离我远点。祁飞星伸手按住解颐,把他靠近的脸推开。
    祁飞星摸摸鼻尖,心虚地移开视线,随便扯谎遮掩自己的失态:哦,我就是有点恐高。
    恐高?解颐眉梢上扬,道:可上次在欢乐谷,你玩那些项目不是直呼痛快,甚至还想再来两次吗?
    哦豁,祁飞星面无表情在心中捂脸,撒谎翻车了。
    不过祁哥向来脸皮厚,他面色不变丝毫瞧不出来尴尬,装作若无其事道:我恐高是间接性的。
    哎不说了。
    出租车停在目的地,祁飞星直接阻止解颐接下来的抬杠,率先开门出去。
    到地方了,这一下午我都快饿死了,先叫姚延他们一起吃饭。
    解颐在后边跟着下车,见祁飞星往里边走的背影,莫名带着一股子落荒而逃的狼狈感。
    他微微勾起唇角。
    在赵家耽搁了几个小时,回来刚好赶上饭点,祁飞星他们上楼后,就碰见正好玩乐结束,回到酒店的姚延和周乐乐向瑶。
    祁哥学神!
    两个女孩子朝祁飞星他们招手,表情十分开心。
    他们身上穿着漂亮的汉服,头上自己做了造型,脸上也化了妆,厚厚的斗篷披在身上,迎面走来的时候,还真像古代的仕女。
    你们回来的正好,我们准备吃了饭去红墙那边打卡,天气预报上显示九点过会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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