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蒂萨诺也没有骗得过她的本事。
    她干脆上手捏了他的手臂, 轻轻按压腹部,问:痛吗?
    灰原哀仔细观察织田作之助的每一帧微表情, 没等他开口, 便断定道:你不痛。
    织田作之助平静地任由她折腾,劝道:小哀,别想了。解药做出来就好了。
    这不符合常理。灰原哀当他的话是耳旁风, 焦灼地说:一般人以及痛到要住院了, 就算你经过特训, 耐痛力比常人强上数倍,也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除非她用十分复杂的神情看着黑发男人, 默然不语。
    什么?黑发男人下意识问。
    灰原哀轻声:除非你已经失去痛觉了。
    织田作之助瞳孔一缩, 被灰原哀瞧个正着, 女孩便知道她猜中了。
    果然啊
    如果他的痛觉神经正常,蒂萨诺每时每刻都在忍痛,身上怎么会没有一滴汗水。耐痛力再强也是有尽头的,蒂萨诺的意志力再强,也无法操控生理本能。
    不是的,小哀,你听我解释。
    织田作之助慌张解释,嘴笨又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
    毕竟他的身体受了重伤而不得不开启痛觉豁免的事实摆在眼前,谁都没办法把死的说成活的啊。
    无痛症,这种病一向只有先天性,你怎么会灰原哀眼眶微红,喃喃道:是人体实验。
    是组织的人体实验毁了你。
    总归是自己太轻视组织了,他就不该仗着只是这具身体只是一张卡以及自暴自弃的心态任由组织胡来。
    织田作之助有些后悔,但时光无法倒流。
    平心而论,这也不能怪他,他降落在这个世界时刚坦然接受解脱,孑然一身,友人亲人全都在另一个世界。
    系统承诺的未来虚无缥缈,很难说织田作之助在看着冰冷的药剂注入自己体内时,心里会不会在想:
    死就死了,反正都是死人了。如果真的没了,只能说明一切都是梦。如果换世界,说明系统的事没有在骗他。
    那时的他,怎么能想到会意外缔结下深厚的羁绊。
    织田作之助沉默着将灰原哀拥入怀中,没有再说自己不痛自己没事,只温和地鼓励道:没关系,一切还来得及。小哀这么聪明,七岁就能看懂深奥的生物知识了,一定能成功研制解药的。
    栗发女孩揪着他的衣服,埋在怀里紧紧闭眼,声音有些闷闷的:蒂萨诺,我十八岁了不是七岁啊!
    嗯嗯嗯。
    可恶,你这个笨蛋!
    不管她说什么,织田作之助一概应下,绝不回口。
    哄女孩子真的好难
    织田作之助在心中暗暗感慨道。
    咔。
    织田作之助耳朵微微一动,锐利的目光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视线所及处,地下室的房门静悄悄的,一丝动静都没有,似乎只是他的错觉。织田作之助眼神微冷,盯着门把没有挪开视线,片刻后,门把极轻的往下掰了一下,却因为房门被从内反锁而无法打开。
    有人在偷偷摸摸地想溜进地下室!
    这动静实在太轻微,如果不是织田作之助感官敏锐,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到。
    灰原哀就没有察觉到,从织田作之助的怀里退出后还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蒂萨诺,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织田作之助蓦然回神,朝面露不满的小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灰原哀瞬间收声,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把。
    应该是阿笠博士在叫我们。灰原哀低声说。
    织田作之助摇头:不是博士,博士要找我们的话会直接敲门。
    他很相信阿笠博士,认为博士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门外的人偷偷摸摸的,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灰原哀如同惊弓之鸟:是组织?!不,他们怎么会发现这里!
    不要自己吓自己,也可能是我的错觉。织田作之助意识到自己的警觉激起了小哀的应激反抗,放缓语气:别急,我们先把仪器收起来。
    好。
    两人一起合作,飞快收拾好仪器,把它们拖回黑暗不易察觉的角落。头顶盖着黑布,前面还有技巧地堆了一些杂物,隐蔽性十足。
    时间赶,来不及将数据上传电脑,灰原哀只好把纸张夹在乱七八糟的草稿纸中间,用书本压住。
    几乎在她点头的瞬间,早就守在一旁的织田作之助瞬间把门解锁拉开。
    门口空无一人。
    织田作之助迟疑道:真的是错觉?
    灰原哀站在他身后探头左右看看,也没有察觉到异样。她伸手扯了扯织田作的衣摆:还有点事要跟你交代。
    织田作之助比了个等一下的手势,轻手轻脚的无声又快速地上楼梯。
    最后一个台阶,他倏地加快脚步,结果楼梯的两边墙壁都没有站人。
    客厅静悄悄的
    奇怪。
    织田作之助深深皱眉,高声道:阿笠博士?
    过了几秒,阿笠博士撑着二楼栏杆微微弯腰,大声道:我在二楼,高桥,什么事啊?
    有人来过吗?织田作之助问。
    阿笠博士坦然回道:哦,柯南刚刚来过,不过十分钟前已经离开了。
    这样啊。织田作之助应道。
    柯南不就是小哀的同桌,这么巧。早一点结束就好了,没想到刚好错过。
    织田作之助的思想临时歪了个楼。
    博士似乎在忙,见他没事,就回了房间。
    [系统,帮我查一下阿笠博士家门口那条街的监控,看一下有没有可疑的人进来了。]织田作之助一边转身回地下室,一边叮嘱系统。
    系统应了一声。
    怎么样?灰原哀问。
    是错觉。
    灰原哀松了口气,把人拉回地下室,关上门。
    砰
    一楼的某个柜子后,一个小男孩躲在阴影里,放松地瘫在地上。过了一会儿,等客厅完全安静下来,他才翻身出来,去另一边拿出藏起来的足球和鞋子,提在手里悄悄溜走。
    临走前,他满脸凝重地看了眼地下室的方向。
    高桥兄妹不简单,地下室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还要再接近灰原哀,从她身上套取情报才行。
    地下室,正在与灰原哀谈话的织田作之助却突然被系统告知他被骗了。
    [叫江户川柯南的小鬼没有像阿笠博士说的那样在十分钟前离开,他一直在室内,等到你进了地下室,他才从房里跑出来的。]系统说。
    织田作之助眉头紧锁。
    阿笠博士在骗他?
    不,织田作之助仔细观察了阿笠博士,博士没有任何心虚的表情,也没有被质问的惊慌。
    比起博士联合柯南骗他,织田作之助更倾向于阿笠博士也被骗了。
    所以说刚刚在门外的人是柯南?那个孩子鬼鬼祟祟地做什么?不会是来地下室冒险吧
    灰原哀敲了敲桌子,问你话呢,我最后一次给你的药,你有没有剩下来哪怕一颗?
    今夕不同往日,一切都受限制,没有以前那么方便。如果你有剩的话,拿来给我。复苏不是我研制的,我想要研制解药,还要先分析它的成分耗时太长了。
    灰原哀语速飞快:如果你能把我给你的药拿来,我就可以接着之前的步骤往下制药,省力很多。解药不能一步到位的话,先吃药遏制身体恶化速度。
    之前剩下来的药啊应该在旧公寓的床头柜吧。
    织田作之助努力回想,才总算想起自己把药塞在了哪个柜子里。
    算了,给你的药都是良好的量,怎么可能有剩。灰原哀说完,又立马否认了自己,语带失望。
    呃小哀织田作之助欲言又止。
    灰原哀立马会意,不可置信道:不是吧蒂萨诺,我就给你那么几次药,你到现在都没吃完?!
    织田作之助连忙解释:是吃了没效果我才停药的。
    你没让我看过,你怎么知道没效果!
    是破损度告诉他的
    但织田作之助不能说,只能憋屈闭嘴。
    灰原哀:还剩多少?
    织田作之助声音逐渐变弱:两瓶左右
    栗发少女的冷静面具霎时被打破,黑气源源不断地从她的背后往上冒,宛如恶鬼。
    小哀!我真的不是不吃,是吃了没效啊!
    织田作之助深感冤枉,这一次,他真的有苦衷!!
    灰原哀冷笑几声,不屑道:这话你跟姐姐解释去吧。
    织田作之助大受打击。
    你可以回去了,别打扰我研究,尽快把药拿来。灰原哀毫不留情地赶人,碍于考虑到组织可能还没放弃蹲守,她没有限定日期。
    织田作之助被赶除了阿笠博士家。
    光看脸,他是面无表情的面瘫帅哥。但谁能懂他有苦难言的痛苦呢!
    第136章
    灰原哀的告状快狠准, 当天晚上,立刻有一通电话从长野县打来。
    织田作之助被斥责了将近一个小时,期间多次试图岔开话题, 均以失败告终。他想过将真相委婉说清,奈何宫野明美斥责的不只是他停药这件事, 而是他根本不爱惜身体的做法。
    织田作之助老实被训, 等电话终于挂断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有些滚烫了。
    现在也只能尽早将药拿给小哀以求将功赎罪。
    宜早不宜迟,织田作之助决定今晚就行动。
    *
    月黑风高杀人夜。
    啊不对不对,重来,月黑风高入户偷窃夜, 很适合偷摸着干坏事。
    织田作之助对此有话要说:入户偷窃什么的, 应该不至于吧。我只是回自己家而已。
    [我只是实话实话,更何况,明明是你家, 为什么我们不能光明正大地进去。]系统骂骂咧咧,将组织上下问候了一遍。
    [总之, 都是组织的错。]系统如此总结道。
    以防万一, 谨慎点总不会有错。织田作之助轻声道。
    今天出行,织田作之助没有戴上氪星眼镜来伪装相貌。这样做是为了将高桥和彦与织田作之助完全撕裂。
    就算组织真的埋伏在了旧公寓,他也不用担心查到高桥和彦身上,从而牵连到小哀和博士。
    织田作之助换了一身夜行衣, 头上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将显眼的红发遮盖住, 帽檐压得很低,微微低头时, 他的上半张面孔便笼罩在帽檐的阴影里。
    枪械弹药被一一藏在身上, 就连手臂都绑了一把匕首, 只要垂下手后手指微动,匕首便能瞬间滑到手心。
    织田作之助更擅用枪,但不代表他不会用其他冷兵器。作为曾经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杀手之一,他的体术就像他的枪法一样漂亮。
    织田作之助细细检查身上的装备,系统看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没忍住吐槽道:[织田作,我们只是去拿个药。你这幅样子很容易让我以为你要去的不是普通居民区,而是组织的大本营。]
    全副武装得有些过火吧??
    我隐隐有种感觉,今晚不会十分顺利。
    红发男人说完,将枪收入背带式枪套,他紧了紧背带,黑色的细带在脊背交叉着绷紧,而后被掩盖在衣服下。
    他在出门前犹豫了一下,最后弯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黑色口罩。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系统猫猫摇头,发出非常不理解的唏嘘声。
    织田作之助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把口罩团吧团吧塞进口袋里,才轻轻合上门。
    而另一头的警察宿舍。
    萩原研二敲响了松田阵平的门。
    卷毛警官满脸暴躁出现在门后,没好气道:你来干嘛,今天见死不救,现在来道歉?
    来得正好,帮我把万字检讨写了。松田阵平非常理直气壮地将攥着的笔塞进幼驯染手里,拖人下水时一点也没有愧疚感。
    拜托,他们可是幼驯染。
    萩原研二帮他写过的检讨还少吗?
    可这回,萩原却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他的脸色极其难看,左右看看走廊,压低嗓音飞速道:让我进去。
    松田阵平立马反应过来,退开几步让他进屋,皱着眉问:是那件事?
    萩原研二点点头。
    松田阵平的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自从他们从织田家调查出来,两个人都很不放心,坚持要长期监视织田家。一是防止错过织田回家,二是想看看会不会有像他们一样上门调查织田家的人。
    上门的人无论时好时坏,都是寻找织田的线索。
    他们本来是每天轮流盯,直到最近突然发现一个酷似织田的高桥和彦,他们才转向调查高桥和彦,一时之间竟然不慎放松了对旧家的监视。
    萩原研二突然跑来,想必是有了突发事件。
    你发现了什么?松田阵平问。
    萩原研二拧着眉:我调出织田家门口的监控,才发现今天有一伙黑衣人闯进了织田的家,在里面待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
    松田阵平:今天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下午。萩原研二说,当时我在跟高桥和彦的笔录。
    高桥的笔录有异常吗?
    萩原研二摇摇头:没有,但他很熟悉流程,心态很稳,无论坐在警察对面还是被我全程紧盯,都完全没有紧张,从头到尾都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一看就是老手。高桥和彦的履历里只进过一次警视厅,身份肯定造假了。
    我们要去织田家看一下吗?萩原研二问。
    去!松田阵平换上黑色夹克外套,果断道。
    萩原研二早就预料到松田阵平的决定,在出门前就换好了黑衣。
    敌人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找上门,其实是很危险的。但萩原和松田想知道那帮黑衣人上门的目的,运气好,他们还能找到黑衣人留下的重要线索。
    两位心系友人的警官义无反顾地冲进了沉沉夜色中。
    *
    电梯缓缓上升,红发男人垂着头,帽檐挡住了他的脸。电梯角落的监控自上而下拍摄,也只能看见男人宽阔的背。
    即使系统失误,监控被后期人为复原,也看不出这是谁。
    银色的电梯门往两侧缓缓打开,织田作之助一步跨出。
    他快步走到自家门口,目光落在门锁上时,眼神瞬间无比锐利。
    有人来过了,还是**入内的。
    系统十分紧张,磕磕巴巴道:[织田作,组织竟然找上门了!]
    [不奇怪,琴酒知道这里的地址,他一定会上报。]织田作之助弯腰研究了一下门锁,锁没坏,被撬开后竟然还能用。
    这不符合琴酒的作风。
    琴酒没有耐心等伏特加撬锁,他只会一枪打坏门锁或者踹开门,不会像现在这样还能粉饰太平。
    织田作之助断定道:不是琴酒亲自来查的,应该是他手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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