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年靠着床背,一页页地翻着,时间怎么会过得这么快呢?
    当初这么小小的一团,现在竟然长得比他都还要高了。
    一惊一乍的音效太吵了,乔安年把声音给调小。
    没有把视频给关了,是因为他想要让房间里稍微有点声音。
    太安静了,他怕自己会不习惯。
    片长一个半小时的电影开始播放片尾曲,片尾曲播完,视频自动停止。
    没听见声音,乔安年茫然地抬起头,才发现电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播完了。
    难怪他脖子有点酸
    乔安年揉着酸疼的脖子,瞥了眼手提右下角的时间,这才发现竟然不知不觉已经快十点了。
    明天还得上班。
    乔安年合上相册,把相册放到一边,撤了懒人桌跟手提,下床洗漱。
    洗完漱,乔安年甩着手里的水珠,出了房间。
    乔安年刚要掀开
    被子上床,下意识地收回了手,抽了张床边的纸巾。擦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某个洁癖的家伙以后都不会跟他一起睡了,以后上床前,也不用再特意把手跟脚都擦干了才能上床,就算是光着身子,湿漉漉的上床,也不会再有人干涉他。
    乔安年把纸巾给扔垃圾桶,想着,亏了,早知道,他就应该在出浴室后,不用特意换上棉拖鞋,直接从浴室出来。
    上了床,乔安年习惯性地躺在左边,靠里边的位置,是小孩儿躺的。
    乔安年:
    乔安年把被子盖上,闭上眼,打算进入睡眠模式。
    睡眠模式再次启动失败。
    乔安年翻了个身,睁开眼,努力克制住小孩儿房间的冲动,强行进入睡眠模式。
    乔安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透过窗帘的,窗外微弱的光。
    很好,强行启动睡眠模式也宣告失败。
    乔安年开了灯。
    他把睡觉前特意给放在床边的相册杂志打开,从头到尾,又一页一页地给翻了一遍。
    渐渐地,眼皮有点沉。
    乔安年打了个呵欠,关了灯,重新躺回床上。
    枕头边上,摊着翻开的杂志相册。
    夜里,乔安年睡得迷迷糊糊,习惯性地伸手往边上摸一摸。
    摸了个空。
    是了,小楼回他自己的房间去睡觉去了。
    明明刚才还很困的,这会儿一下没了睡意。
    乔安年闭着眼,努力让自己睡着。
    他现在这种状态,有点像是小楼刚出国时的那会儿。
    以前每次小楼要回学校上课,他也是像现在这样,各种不习惯,也是要过一段时间才能适应。
    乔安年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
    就是不知道,他这次得多长时间才能适应。
    乔安年一晚上没怎么睡好,听见闹钟,还是立马就醒了。
    掀开被子,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洗手间。
    解开裤子的时候,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昨晚上他是一个人睡的,早上起来,当然也没人跟他抢卫生间。
    其实小楼也不会跟他抢洗手间,每次只要他说等一等,小楼就会先去洗漱,还会替他把牙膏给挤上。
    在餐桌上见到小孩儿,乔安年特意盯着小孩儿的眼睛看了好长一段时间。
    瞳仁清亮,眼睛样子。
    很好,只有他一个人在不习惯的世界达成了。
    年年,你下楼得正好,妈妈要先去上班去了,你跟小楼先吃,特别是你,一定要先吃了,再去上班,知道吗?
    张倩柔拿起放在餐椅上的包,背在身上,准备出门上班。
    知道了,妈,您去吧。路上小心。
    张倩柔去玄关换鞋。
    乔安年推开餐椅坐下,视线落在对面小孩儿的身上,就没有要收回的意思。
    在吃早餐的贺南楼掀了掀眼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乔安年推开餐椅坐下,也没否认,他就不是那种看了人,不敢承认的人。
    再说了,这事本身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乔安年双目注视着小孩儿,因为我要牢牢地记住眼前这张脸,记住这张薄情、寡性,没心、没肺的脸。
    贺南楼抬头,看了他一眼,跟着重复了一遍:薄情、寡性?
    乔安年点头,还有没心没肺,添上。
    贺南楼端起桌上的牛奶,
    不疾不徐地喝了口牛奶,展开说说。
    乔安年于是把他自己昨天晚上怎么失眠,怎么不习惯,夜里怎么睡得迷迷糊糊,还伸手检查小孩儿有没有踢被子的过程给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你知道我醒过来以后,后来几点才睡着么?四、五点!等于从昨晚到现在,我拢总也就睡了三、四个小时。我还以为你也会不习惯呢,嗯哼,很显然,我自作多情了呗。
    乔安年愤愤地咬了一口松脆的蜂蜜法式面包。
    贺南楼昨晚上的确没有睡眠障碍。
    回国的这几天,他连续冲了好几天的冷水澡,昨晚久违地一觉到天亮。
    贺南楼几乎是当即敏锐地发觉到乔安年话里包含的其他信息点,我出国的那段时间,也是?
    不习惯,夜里总是醒来,觉浅,因此睡眠很片段化?
    乔安年咀嚼着嘴里的面包,有点干,他端起他桌前的牛奶,喝了一口,吞下嘴里的面包,这才开口回答道:是啊。你不知道你每次出国,我都要适应上一个星期到半个月的时间。没事,之前是我考虑得不够全面。反正又不是没适应过,这次估计十天半个月的,我也就适应了。
    贺南楼垂眸,掩去眼底涌动的芒光,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句,是么?
    乔安年没好气地道:怎么?我一时间没办法适应我们两个人分房间,分床睡这件事,你很得意是吧?看我笑话看得起劲是吧?
    贺南楼:没有看笑话。
    乔安年凉凉地补了一句,才怪。
    他今天起法式面包有点干,乔安年吃一口,就需要喝一口奶,以至于吃早餐的时间比平时慢了不少。
    时间差不多了,乔安年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光。
    乔安年站起身:宝,你慢慢吃。我得去上班了。
    贺南楼餐盘里的煎蛋刚好吃完,他跟着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乔安年忽然想起,昨天小楼是告诉过他,他去MT给布莱恩当技术顾问的事情。
    还是确认地问了一遍:你是要去MT?
    嗯。
    今天就要去上班?MT很缺人吗?
    贺南楼:不清楚,员工是不是足够,会有人事部的人负责。
    我当然知道用工情况是由人事部负责,我的意思是布莱恩怎么会今天就要求你去公司,时间上这么急。还有,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语气,好像你是MT高层似的。员工是不是足够,会有人事部的人负责。哈哈哈。
    乔安年学着小孩儿刚才的语气,把小孩儿的话给说了一遍。
    模仿完了,他自己也被自己的语气给逗笑:宝,说真的,你可太有当霸总的潜质了。走吧,反正顺路,我带你去MT。对了,你手提要带过去吗?要得话去楼上拿一下,我在玄关那边等你。
    贺南楼:手提我已经拿下来了。
    乔安年:
    对这份工作这么上心的吗?
    不过MT好歹是家跨国公司,规模比聚辉可大多了,小楼进去应该能学到不少技术以外的其他的东西,以后方便创业,也挺好。
    那行。天冷,我去开车,你在门口等我就行。
    乔安年打算自己先去开车,结果,小孩儿还是跟着他出来了。
    乔安年拿小孩儿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外面的风是真的冷,只是从家门口走到车库,那风吹在身上,冷意直往身上钻,可刺骨。
    乔安年后面几
    乎是用跑的,跑上的车。当然,是拽着小孩儿一块。
    车门关上,身体一下子暖和了不少。
    乔安年他脱了身上的外套,把外套跟小孩儿的手提给快放到后驾驶座上去。
    他转过身,倾身替小孩儿把安全带给系上,这么冷的天,你说你跟着我出门,图什么?
    有暖和一点么?
    贺南楼握住乔安年沁冷的手。
    小孩儿的掌心暖烘烘的。
    乔安年不太明白,怎么同样从室内进来,小孩儿的手就能暖这么快。
    乔安年愣了愣,带着点疑惑,又带着点不解地在问,我们现在这样,对你们GAY来说,算不算是男男不亲?
    贺南楼眼皮微抬,你觉得呢?
    乔安年:这我哪儿知道啊?我上哪儿觉着去?我还能上大马路上随便问一个基佬,你们觉得,一个男生给另一个男生暖手,合不合适?
    别说他用看的压根没办法识别出来性向,就算是侥幸被他给问对了,人家估计也懒得搭理他。
    生活里也没有可以问的人,他的交际圈很简单,除了乐乐他们,就是公司的同事了,摄影圈的那些朋友平时往来不太多。
    除了小楼,他就不认识什么GAY。
    喔,对,还要加上骆初跟陆泽晗两个人。
    或许,他应该咨询下骆初或者是陆泽晗,跟小楼相处,应该把握哪些分寸?
    主要是他跟小楼两个人太亲近了,他真的不太好区分,哪些行为是合适的,哪些行为是不太恰当的。
    嗯
    看来,有时间的话,他还整得咨询下骆初或者是陆泽晗。
    不需要参考其他人,个体具有差异性。每个人对其他同性亲近的接受的程度以及判定是不是越界的程度也不同。
    乔安年纳闷地问道:我脸上写着我要去问别人?
    贺南楼:你脸上写着,我不懂,所以我得找个人问问。
    乔安年觉得挺神情,真的啊?我表情有那么明显呢?
    贺南楼:你觉得我给你暖手,会不适应么?
    乔安年歪着脑袋,看着小孩儿:说实话?
    贺南楼掀了掀眼皮:你说呢?
    我觉着,可能在昨天晚上之前,你给我暖手,我觉着没什么。但是你特别提醒了我一句,同性有别之后,我就多多少少有一点吧。
    昨天晚上之前,小楼对他来说,是没有性别这个概念的。
    两个人都是男生,还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在昨天晚上之前,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把小楼当成一个,嗯,他需要保持距离的一个同性去看待。
    最多就是,孩子大了,不该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亲亲。
    但是那也是基于一个大人对于孩子的爱护跟尊重,跟性别无关。
    反正,感觉的确有点微妙就是了。
    贺南楼握住乔安年其中一只手的手腕,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乔安年有点懵,你在干嘛?
    贺南楼抬首,深色的眸子注视着他:会不舒服么?
    乔安年摇头。
    贺南楼眸色渐深:我也不会。
    乔安年秒懂:你这意思是,我们俩太熟了,所以除了以后不能一起睡觉,毕竟男男有别。其他的跟平常一样就好,是这意思不?
    贺南楼摸着他的耳朵,唇角勾起,聪明。
    乔安年把小孩儿摸他耳朵的那
    只手给拿下,被我的智商震慑住归震慑住,摸我耳朵干嘛?坐好,我要开车了。再不走,我要迟到了。
    乔安年启动车子。
    握着方向盘时,忍住去摸自己耳朵的冲动。
    奇怪,为什么他的耳朵被小楼摸过以后,就一直痒痒的?
    要不是他在开车,乔安年还真想把小孩儿的手给仔细检查一下,看小孩儿手上是不是抹了什么。
    要不然怎么会碰过他的耳朵以后,他的耳朵就痒得不行?
    聚辉跟MT都在科技园区。
    只是MT的占地面积要大上很多,位置也更偏里面。
    乔安年把小孩儿给送到MT门口,把后座的手提包给他递过去,你要是下了班就打电话给我,我看我下班了没有。要是我还没下班,你就在公司等我一下,或者是自己打车回去。
    我等你。
    行,那就到时候见。哎,好像也不用到时候见。你中午在公司吃饭的吧?你要不要来我们公司吃饭?聚辉是没MT大,不过伙食可以。
    小孩儿吃饭挑食,他去MT可能不大合适,毕竟他是聚辉的正式员工。小楼就不一样了,他还只是一个实习生,还是布莱恩特邀的,出入他们公司问题不大。
    贺南楼:那我中午联系你。
    乔安年点头:可以。园区内有共享单车,你到时候骑车过来就行了。嗯,好像不大行,你不会骑自行车。那到时候还是我骑车去接你吧。冬天坐自行车后面会不会太冷啊?那我还是开车
    主要是开车又有点距离太近,骑车也就七、八分钟就到了,开车就更快了。
    不会
    那行,我中午一下班就过来找你。
    嗯。
    贺南楼下了车,乔安年开车去聚辉。
    难怪我让你买车的时候,你说你另有计划。所以你的另有计划就是,让你年年哥哥每天都来接你下班?啧啧,小楼,你是把对AI以外的心思,都用在乔安年身上了吧?
    肩膀被人搭了一下,贺南楼把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拿开,径自进了MT大厅。
    顾堇跟上去,小气,碰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
    有贺南楼的OFFER,顾堇当然很顺利地当上了CFO助理。
    他现在又是寒假,大学也鼓励学生假期找公司实习,因此他跟他爸妈说了一声,征求他爸妈同意以后,也就在今天就开始上班实习。
    顾堇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停车的时候,看见了乔安年的车。
    乔安年是聚辉的员工,他会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小楼就在他的车上。
    果然被他猜中了。
    顾堇也不笨,联想到他昨天让贺南楼买车,结果贺南楼回他一句另有打算,当然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顾堇跟贺南楼并肩走着,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不买车,是不是就是为了天天坐乔安年的车?你们就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已经是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天天对着同一张脸,你不腻啊?
    噢,对了,你现在算是处于追求乔安年的阶段吗?
    你是打算什么时候告白啊?需不需要我帮
    两人走到电梯前。
    贺南楼按下电梯,电梯门打开。
    他迈进电梯,按下关门键。
    顾堇眼疾手快,赶紧挤了进去,瞪着贺南楼:过分了啊!我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想要看看你需不需要我帮忙好不好?不识好人
    心!
    贺南楼:你有过恋爱经验?
    顾堇下巴微抬:哼,智者不坠爱河。傻瓜才要跟爱情沾上边,像我这么聪明机智的人,当然不会傻傻地去碰碰那些情啊,爱的啦!
    贺南楼冷嘲:理论跟实践都乏善可陈,你拿什么帮我?
    顾堇:!!!
    想骂人!!!
    乔安年昨晚上没睡好,他上午的工作状态,完全就是咖啡给的。
    早上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茶水间泡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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