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队出征,穆仲夏把自己裹严实带着古安和阿蒙达去了头领朵帐。他一来,缪什卡就马上说:穆大师,有什么事你让古安过来。他也是害怕泰瑟尔这个暖被窝的一走,穆仲夏又冻着了。
    穆仲夏摘下帽子说:头领,我有两件事想和您商量。
    缪什卡:你说!
    穆仲夏:每年部落在裸石交易上的损失都很大。今年我们完全可以用我们出售的新物品来弥补往年出售裸石换来的资源。所以我想,今年,部落的裸石不进行交易,全部留下来。
    缪什卡想了想,说:可以。
    其实每年裸石被那么贱卖,他作为头领也是肉痛的。
    穆仲夏:泰瑟尔应该也跟您说了我们暖季去威尼大部的事。我打算去威尼大部看能否找到术法师帮我们凝炼裸石,即便需要付出些成本,我们也是不亏的,总好过贱卖给伊甸商人。
    缪什卡点点头:这些事都听您的。
    穆仲夏接着说:第二件事,我想给泰拉逽做一条假肢。这件事我跟泰瑟尔说过,只是之前部落的事情太多,我没来得及。安装假肢,泰拉逽就可以行走,甚至骑马,这样他能做的事就更多了。泰拉逽作为头领您的儿子,在泰瑟尔顾不上的时候,有些事由他出面我认为更合适。
    缪什卡这时候激动了:泰拉逽可以站起来?不靠拐杖?
    穆仲夏:假肢就是给泰拉逽装一条假腿。无法让他像从前那样行动自如,但绝对要比用拐杖方便,也不影响骑马。
    缪什卡双眼瞬间湿润,他深深躬身:谢谢您,穆大师。
    穆仲夏立刻伸手扶起对方,说:泰瑟尔不在,我需要先给泰拉逽的断腿做一个模具,需要在您的朵帐。
    缪什卡马上喊人进来,吩咐对方去把泰拉逽喊过来,然后又叫人去请大巫。有大巫和他在,还是在头领朵帐,穆仲夏就完全避嫌了。倒不是穆仲夏自己忌讳,而是泰拉逽和泰瑟尔曾经因为尼姜的事是有过芥蒂,他现在是泰瑟尔的拿笯,还是避免和泰拉逽单独一起比较好。他也不会为了别人去刺激深爱他的泰瑟尔。
    第四十三章 第四部 落求援
    被喊来头领朵帐的泰拉逽得知穆仲夏找他是做什么后,激动地双眼通红:穆大师!不管需要支付多少,我都愿意出!我恳请穆大师给我做这个假肢!
    穆仲夏想了想说:拐杖是50根兽骨;这个假肢做好,100枚白色术法石,50枚给部落,因为材料由部落出,50枚是我的人工费。
    泰拉逽用力点头:我有!我有!我出!这个价格对泰拉逽来说绝对算得上是白送。100枚白色术法石也不过10枚黄色术法石!一支药剂的价格!
    穆仲夏:我需要先测量你的腿围,然后给你的腿做倒模。与口兮口湍口。
    大巫在一旁频频擦眼角。伊甸的雪绒鸟,带给他们一次次的希望。她迫切地希望伊甸的雪绒鸟能永远留在亚罕,留在他们第三部 落。有缪什卡和大巫在场,穆仲夏给泰拉逽的残腿测了腿围,然后用亚罕特有的一种类似于石膏的材料炎土,一种红色的泥土用水和纱布给他的腿做了倒模。
    泰拉逽的左腿被从膝盖处咬断。给泰拉逽的腿做了倒模,穆仲夏就带着古安和阿蒙达走了。泰拉逽激动的久久无法平静。他拄着拐杖匆匆返回朵帐,从箱子里翻出他积攒的黄色术法石。他是净身出户,但后来负责冶炼房的事情,他得到了部落的奖励。他现在完全可以靠自己养活女儿耶合,会让他和女儿的生活越来越好。对给了他生的希望的穆大师,泰拉逽深深的感激和崇拜。
    缪什卡和泰拉逽都选择了暂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哲拉。等到泰拉逽真的可以依靠所谓的假肢站起来,再让她知道也不迟。
    穆仲夏手里也没多少术法卷轴,他得留着必要的时候用,所以也就暂时无法做术法武器和术法防具。不过普通的武器和防具还要继续制作。穆仲夏带着阿蒙达去了冶炼房,古安还要负责香肠。阿必沃出征,现在负责奶酪这一块制作的人叫法加卜,是一位很细心的男人。他曾经是雄鹰卫的勇士,在战斗中瞎了一只眼,大腿神经也受了伤,成了跛脚。他被泰瑟尔抽过来做奶酪,后来泰瑟尔索性把奶酪这一块交给了他来负责,阿必沃毕竟还是孩子,而且他以后要成为勇士,不可能一直负责奶酪制作。
    泰拉逽来冶炼房的时候把50枚白色术法石交给了穆仲夏,另外那50枚他已经交给了阿父。缪什卡没有把这50枚留做己用,而是给了大巫,充作头领部落的公用。冶炼间里,泰拉逽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隔间,穿着凉快的穆仲夏在画图纸。阿蒙达在看画册,画册上的字少,他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加强认字的记忆。遇到不会的他先标出来,等穆阿父有空了再问穆阿父。
    ※
    出征的队伍抵达前线之后,泰瑟尔喊来图拉森、苏旺比和汗巴纳。他给了三人一人一身战士防具和一套魔兽防具,另外雄鹰卫的鹰将、鹰候和左右象王的象卫、狼首都会分到这样两套防具。拿着防具,图拉森、苏旺比和汗巴纳笑得合不拢嘴。
    少年战士那边,阿必沃也把10套防具分了下去。白西米和依弗赛各有一套,和他们同龄的,上一次战斗也格外勇猛的7个伙伴也都分到一套。虽然穆仲夏叮嘱泰瑟尔和阿必沃多留一套防具,两人却都没有听话。战斗的号角响起,荒兽大军出现了。
    第三部 落,拥有术法武器的勇士抵挡在战斗最危险和激烈的前方,中间是拥有新式普通武器的战士,之后是还没有更换武器的战士,最后是捡漏的少年军。
    荒蛮象出现,第三部 落这一次没有带短炮,他们的炮弹不多了,要留到下一次雪季使用。重弩开路,泰瑟尔手持长枪带着木宰冲上前。被重弩击中脸的荒蛮象甩着长长的象鼻,木宰的身体被象鼻抽中,紧接着,汗巴纳的身体被高高地抽飞。没有人顾得上木宰和汗巴纳,泰瑟尔从巨魔上的背上跳到荒蛮象的背上,他身上的半身铠甲发出一道道的光芒,那是为他抵御攻击所发出的信号。
    被抽飞的木宰在地上连滚几圈,迅速爬起来甩甩有点晕的脑袋。防具上术法阵在冒光,木宰怒吼一声朝着荒蛮象大无畏地再次冲了过去。木宰张开血盆大口,火焰术法飙出,随后一爪子在迎面过来的荒蛮狼脸上抓了一把。荒蛮狼的血飙出,狼嘴喷出的雷光击中了木宰的头盔。头盔的冷却阵法和防御阵法同时发力,牢牢护住了木宰的脑袋。木宰一口死死咬住荒蛮狼的脖子,盔甲的加强阵法冒出亮光,咔嚓一声,木宰咬断了荒蛮狼的脖子。
    那边,同样被抽飞的汗巴纳重重落在地上。胸腹盔甲的加强阵法启动,汗巴纳被摔得龇牙咧嘴,他吐了口气,迅速爬起来,手中的术法长刀准确地砍在突袭过来的荒兽身上。他的伙伴魔狼趁机一口咬死对方。荒蛮象发出凄惨且更暴躁的怒吼。勇猛的泰瑟尔手中的长枪再一次用力刺入荒蛮象的脊骨,长枪的前端在荒蛮象的体内炸开。而泰瑟尔的巨魔象,长长的象牙顶开荒蛮象的獠牙,长鼻甩在荒蛮象受伤的脸上。
    后方,阿必沃和伙伴们捕杀落单的荒兽。血水溅到了他的脸上,阿必沃根本没有时间去擦拭。身上的半身铠不时冒出亮光,保护他的胸腹、大腿不受荒兽术法攻击和利爪、利齿的伤害。有了防具的保护,阿必沃和他的伙伴们更加悍不畏死。阿必沃此刻只有一个信念。多杀荒兽,早日成为真正的勇士,保护穆阿父。
    大后方,两顶帐篷内各有3个取暖器释放温暖。充当医护的10个女人分别在这两顶朵帐内给受伤送过来的族人们做紧急治疗。止血、消毒、缝合、正骨、用药,这些最基础的急救方法她们已经跟在穆大师身后学会了。得到最快救治的第三部 落的战士们无一不在心中感恩穆大师。
    当夜幕降临,第三部 落胜利的号角吹响,荒兽大军溃败。溃败的荒兽慌不择路地向风暴平原的方向狂奔。泰瑟尔站在荒蛮象的尸体上,高举长枪,发出吼声。
    嗷嗷嗷
    第三部 落的战士们高举自己的武器,朝天咆哮。他们再一次战胜了荒兽,再一次捍卫了第三部落的尊严,也再一次展示了他们的勇猛。
    图拉森来到汗巴纳身边,问他:你没事吧?
    汗巴纳笑着拍拍自己的胸口:没事,骨头没碎。
    图拉森拍了下汗巴纳,也跟着笑了。帝玛塔人的体格本来就健壮,骨头强硬,勇士的身体就更强壮了,有了铠甲的保护,他们更是如虎添翼!
    汗巴纳摸摸身上的铠甲:不知道泰瑟尔能不能给我,还是会收回去。
    图拉森:收回去也没事,战斗的时候泰瑟尔肯定还会分给我们的。
    穿了铠甲的人很少,但这些人都活了下来不说,也都惊叹铠甲的威力。木宰跳上荒蛮象,蹭蹭伙伴。泰瑟尔摸摸他的脑袋,仔细看了木宰的身体,没有受伤,他下令吹响号角,所有人立刻打扫战场。
    后方一匹战马奔袭而来,在荒蛮象前停下。
    鹰王!第四部 落派人求援!端瓦齐重伤,他们的领地出现了两头荒蛮象!
    泰瑟尔:汗巴纳!
    汗巴纳立刻骑马跑过来:在!
    泰瑟尔命令汗巴纳率领头领护卫和一部分战士打扫战场,防卫荒兽折返,他则率领三分之二的勇士赶往第四部 落。少年军全部留下。走时,泰瑟尔还带走了两名负责救治的女人。帝玛塔人是马背上长大的,男女老幼都会骑马。帝玛塔的战马速度非常快,在第四部落前来求援的隔天正午,泰瑟尔率领的勇士们抵达了第四部落的战场。
    没有和第四部 落目前的头领打招呼,泰瑟尔带着木宰率先向一头正在肆虐的荒蛮象冲了过去。两名女人跟着前去求援的人向第四部落的大后方继续奔袭。
    第三部 落的勇士出现,令第四部落的战士们士气大阵。而当他们看到第三部落的勇士手里有那么多术法武器,第四部落的战士傻眼了。随后的一幕,更是令第四部落的战士心惊。泰瑟尔不怕死的控制战马,在战马接近巨魔象的身侧时,他手中的术法长枪对着荒蛮象的一条后腿用力刺下,接着就是荒蛮象的一声惨叫。巨魔象的速度没有战马那么快,而且路上的耐久力不够,为了赶时间,泰瑟尔没有骑巨魔象过来。
    图拉森、苏旺比一边大吼,手中的术法武器一边开道。身着盔甲的魔兽跟着自己的伙伴与荒兽厮杀。第四部 落的战士见过铠甲,但那是伊甸战士才会穿的,而且第三部落穿的铠甲与伊甸人穿的还明显不同。更令他们不能相信的是,第三部落的魔兽居然也有铠甲,尽管只有那一二十只魔兽有。但这样的奢侈与富贵已经令现场的第四部落战士瞠目结舌。
    第四部 落的大后方,被巨魔象重伤的端瓦齐又一次吐了口血。他是因为救弟弟才受了重伤。端瓦齐的弟弟端哈兰一身狼狈、双目赤红地看着重伤的哥哥,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帐篷被人掀开,前去求援的易吉格带着两个女人匆匆进来。
    我带了第三部 落的大巫!
    第三部 落的大巫?
    还不等端哈兰询问,他就被跟进来的一个强壮的女人推到了一边。
    让开!
    噶素推开碍事的端哈兰,另一位跟来的女人俄松在她身边蹲下。噶素:拿一盆干净的水!快点!
    易吉格也来不及解释,帐篷的火堆上烧着水,他赶紧兑了一盆水。噶素洗手,俄松在她洗好手之后把盆里的水倒了又弄了盆清水。
    端瓦齐受了内伤,右胳膊小臂骨骨折,大腿上还有有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俄松掰开端瓦齐的嘴给他灌了一支小红瓶又灌了一支小蓝瓶,止血加治疗内伤。噶素先用纱布沾了清水擦拭端瓦齐腿上的伤。小红瓶的药效开始起作用,端瓦齐腿上的伤出血量开始减少。接着,噶素从腰上的术法恒温箱里取出消毒水,用纱布沾了给端瓦齐消毒。端瓦齐疼得直接从昏迷状态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端瓦齐一时间有点懵了,这是在干什么。随后,钻心的剧痛再次传来,他这才发现有两个陌生的女人在弄他的腿。
    易吉格:鹰王!他们是第三部 落的大巫!
    噶素:我们不是大巫,我们是医护。
    医护这个词自然是跟穆仲夏学的。
    医护?那是什么?
    端瓦齐猛然咬紧下颚,大腿疼得肌肉都在抽搐。易吉格快速跟鹰王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端瓦齐心里复杂极了,那个被说成是亚罕最勇猛的男人竟然来了?
    噶素给端瓦齐的腿消完毒,俄松动作很快地在端瓦齐大腿的伤口上洒上麻醉粉,噶素从腰包里取出一根弯针还有消毒过的棉线。随后,噶素就在三双眼睛的瞪视下,把端瓦齐大腿的伤给缝了起来。噶素如缝衣服般缝合好端瓦齐的伤,俄松又撒了一层药粉,最后包扎。最后,噶素给端瓦齐断掉的手臂正骨。从小就摆弄兽骨的帝玛塔人天生对骨头敏感。反正人骨和兽骨都是骨。
    噶素也不管端瓦齐疼不疼,动作利落却绝不温柔地给端瓦齐正好手臂断掉的骨头,拿兽骨固定,最后从自己的腰包里拿出一支小黄瓶退烧药剂,递给易吉格:1颗黄色术法石。
    易吉格下意识地楞楞地接过来,俄松又说了句:治疗加药剂的费用,1颗黄色术法石。
    端瓦齐:易吉格,拿给她!1颗黄色术法石就是一支药剂,他可是喝了三支!还不算药品!
    端哈兰:我有!
    他站起来冲出帐篷。
    噶素接着对易吉格说:伤好前给他多吃点肉。手骨长好之前不要拆纱布,不要有大动作,不然骨头会长歪。
    噶素叮嘱易吉格后续的养护事项时,端哈兰跑回来了,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几名第四部 落的战士,都是身上带伤。这个时候在大后方的战士都是不能再上战场的。
    交代完易吉格,噶素就提出:我们第三部 落帮你们第四部落杀荒兽,你们给我们一顶朵帐,我们要救治我们部落的伤员。
    端瓦齐:易吉格。
    易吉格把小黄瓶交给端哈兰:跟我来!
    易吉格带着噶素和俄松走了,后面来的几个人纷纷问:端瓦齐,你没事了吗?
    端瓦齐,你好点没有?
    端哈兰扶着端瓦齐让他躺回去,端瓦齐:我好多了。
    整个亚罕五个部落,也就只有第三部 落有这么多药剂。第四部落的药剂在上一场荒兽入侵中已经消耗殆尽,不然端瓦齐也不至于伤的这么重。当然,第三部落药剂的充沛是建立在穆仲夏个人药剂快清空的基础上。
    有人一身血的掀开帐帘进来:荒蛮象被杀死了!
    帐篷内的人顿时激动不已,来人:泰瑟尔一人杀死了一头荒蛮象!
    帐篷内又瞬间安静,端哈兰不相信:他一个人杀死了一头荒蛮象?!
    来人:泰瑟尔有一把非常厉害的术法长枪,他弄断了荒蛮象的腿,然后跳到荒蛮象身上,几下之后荒蛮象就死了!
    帐篷内静悄悄。
    来人:第三部 落有很多术法武器!泰瑟尔还穿了铠甲!他的魔兽都有铠甲!
    端哈兰:我去看看!
    端哈兰冲出帐篷,找到自己的战马,上马就跑了。帐篷内有人发出疑惑:真的是泰瑟尔拿笯的嫁妆吗?这也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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