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魔,是随着佛法修行而强大的。
    明台眼神微动:“温城主好眼力。”
    他为温瑜布了茶:“温城主来找我,是有了疫魔的消息吗?”
    两人之间,能够让明台出门的未完之事,便只有疫魔之事了。
    温瑜看他:“是。”
    温瑜开始一本正经地编故事:“舍妹温瑜是天生言灵,这几日御兽宗斗法,她消耗过渡,但却在反噬中有所突破和顿悟。”
    “瑜儿窥探到了问询之咒。”
    问询之咒,传说是言灵修者的天级上位咒法,凡有想知,开口即问,天道灵气便会回应于答案,是远远高于占卜之术的全知咒法,但对于施咒修者的灵力和身体都有较强的要求。
    即使是见过世面的佛子明台,也不禁感叹:“想不到温小姐竟是言灵修者,还能掌握问询之咒。”
    “温小姐可是问到了疫魔的所在?”他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点点急迫之色。
    “确实。”温瑜继续说着:“瑜儿窥探到了疫魔所在,但因为灵力和身体所限,并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
    “但我们知道了去往疫魔所在的方法。”
    “我可以帮助道友去往疫魔所在的位置,但同样的,我需要道友帮我做一件事。”
    明台没有犹豫:“好。”
    “道友答应得这般快,身为佛子,即使是杀人,也可以吗?”
    明台:“我相信道友,道友不会让我杀不该杀之人。”
    温瑜缓缓露出笑容,疫魔之城的日子,一定会很精彩。
    *
    温瑜离开明台房间时,屋外的佛修已经新换了两人。
    看到温瑜,他们很是恭敬地行了佛礼。
    而此前被罚去抄经书的佛修,也在同伴的科普下,知道了城主温瑾超度疫魔的事情,村网通一般地感慨自己有眼无珠,并且主动地将自己手抄的经书翻倍了。
    系统一直没吭声,见温瑜空闲了,终于忍不住开口:【宿主,我们不去质问女主沐颜吗?】
    【她告知袁霄有孕,无论你去质问她,还是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都一定能揭开她的真面目,拉出一片炸鱼塘的进度的。】
    【沉不住气了?】温瑜缓缓而笑:【现在还不是时候。】
    系统:【那什么才是时候呢?】
    温瑜不答,反问道:【系统,你觉得女主沐颜这几天在做什么呢?】
    系统有点摸不准这问题,但还是认真思考回答道:“应该在试图澄清,挽回名誉损失,或者,在对着某条鱼哭?”
    【这几天,她像你一样,在焦虑和担心同样的问题。】
    系统:?
    温瑜笑笑,眸光深邃:【她告知袁霄有孕,无论真假,她都不会想要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而她,最怕我去问。因为我是这几个人中,最不稳定最不可测的因素。】
    【我睡觉的时候,她在焦虑。】
    【我玩两个台的时候,她在担心。】
    【就连我出门,往她所在的方向走,她也会心颤。】
    【这样的日子,当然要让她多享受几天。】温瑜往回走去:【当她享受够了,才会做出自掘坟墓和自毁长城的事情。】
    【我们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已。】
    【至于有孕一事,无论真假,我去逼问或者泄露,都不是上策,因为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而袁霄被她拿捏住,自然不会站在我这边。】
    系统:【那要怎么做呢?女主自爆有孕,这是多么好的炸鱼塘的机会啊。】
    【疫魔之城,怎么能缺了女主呢?】
    温瑜嘴角溢出笑意:【我会让她,在全世界的修者面前,亲口承认这件事。】
    【还有什么炸药,能比她亲口承认的力道更大呢?】
    *
    两日后。
    野外的夜晚,展开的临时洞府中,詹开济坐于桌前,看着手中的玉简信。
    虽然只是个临时洞府,但房间内,雕品灵宝无一不精,布置得格外用心,一看就花了不少的灵石。
    卧房的内侧,还挂了一张少女执剑而笑的画像。
    只是画像上少女的脸,被施了一层遮蔽术法给挡住了。
    以詹开济的修为,当时从宗门赶到御兽宗参加结亲礼都不过一日,如今回宗之路,却硬生生地拖了三日,才只走了一半不到。
    无他,这只是因为他无法判断求真门内部的态度。
    在御兽宗时,他们这些与巫振锋有合作的享受了莲花楼的人,最终都统一口径,自己也是被控制了,并不知道所做下的这些事。
    因为涉及的人数实在太多,个个又修为不浅,还涉及多个门派,就算是夜不醒,也不能强硬将他们关住,只能暂时按下,同意他们离开。
    可这只是第一关。
    夜不醒并不是就此放弃,他还联系了他们各自的宗门,说明这个事件,要再行判定和商议。
    对于詹开济来说,更重要的是求真门的态度。
    宗门之中,他身居高位,周围虎视眈眈,未必没有想将他拉下马的人。回去的路上,詹开济便特意放慢速度,与宗内友人传信确认求真门内部的态度和动向。
    巫振锋死了,是他的失误。
    事到如今,修真界各宗门之间盘根错节,詹开济有自信,若给他时间,多方操作下,他仍旧可以全身而退。
    月上中天。
    詹开济连续发出几封玉简信后,回到卧房内,正待休息,目光落在了墙上那张少女画像上。
    少女是他的师妹。
    是他曾经错过的女人。
    其实,詹开济以前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在乎她,可是当她嫁给了别人,还活得很好,就在他的眼前活得很好之后,詹开济开始尝到了某种属于痛苦和苦涩的味道。
    明明师妹已是人妇的成熟模样,可他的目光,却总是想要找寻当年那个少女的模样,不放过任何有相似眉眼的人。
    最开始,只是多了几分注意。
    后来,便想要占有。
    再后来,又成了施暴时报复和质问的快感。
    就像是,得到了师妹,同时又惩罚她曾经的离开,以及现在在自己眼前过得那般开心。
    这是一种不容于世俗的欲~望。
    詹开济一直将它深深埋藏和压抑,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收了一个和师妹眉眼相似的女徒弟,偶尔以教习问询之名与她交谈几句。
    其他的,他并不敢。
    可当无意间得知了莲花楼,被巫兴谋邀请而去时,看到那完全封锁的阵法空间,被控制的化形妖兽,詹开济意识到,这是一处多么安全的地点。
    安全到可以为所欲为。
    犹豫,只是正常的迟疑,可是这迟疑,在看到化形的灵兽中,有一个少女与年轻时的师妹有所相像时,便也化作了乌有。
    他曾经压抑的,隐藏的,便都在那有着暗红色围墙的房间中发泄了出来。
    且越发不可收拾。
    哪怕出了性命,巫兴谋也只是笑着说:“前辈尽兴就好。”
    而他,会在一些事情上,为御兽宗大开方便之门,可以说是彼此都很愉快的合作关系。
    这次去结亲礼,詹开济最期待的,则是此前巫兴谋提过的新的货色。
    当鹫鸟破土而出时,詹开济看到了那个少女,除了灰蒙蒙的翅膀之外,她与师妹有七分相像。
    而翅膀并不是问题,巫兴谋会将它处理好后再送过来。
    想到这,詹开济扯扯衣领,突然有些不耐。
    御兽宗被毁,纵然他根基深厚,影响不大,可是,这样随心所欲的日子,以后便不能再有了。
    开了荤的野兽,是不会甘愿在吃素的。
    “都是你,”他恶狠狠地瞪向画像,咬牙切齿,一点都没有平常那副老好人的形象:“都是你这个贱人!”
    “若不是你,我才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他愤怒的咒骂,就像是一个市井流~氓,什么样的污言秽语都说出了口。
    类似的话,他在莲花楼的时候,也骂过,伴随着暴力,便感受着一种情绪上的抒发和爽快。
    如今,只是咒骂,便觉不甘心和不满足。
    詹开济的心里,甚至冒出了,去周围凡人聚集的村子和城镇找一个少女,伪装成魔修或者妖兽伤人。
    毕竟,一个凡人少女而已,并没有人会在意。
    也不会有人发现是他做的。
    这样,他自己便有了他新的莲花楼。
    这样的念头,以前的詹开济,是不会有的。
    但现在,心中的野兽已经被放出,欲~望得不到满足的詹开济,却越发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就算真的被发现了。
    那又怎么样呢?
    几个凡人的性命而已,以他现在的身份,他随时可以将这些事情给摆平。
    这样想着,詹开济远远冲画像啐了一口,离开卧房,正欲离开,却听到了敲门声。
    门外,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这并不是詹开济的喜好,可当她开口说话时,詹开济便给她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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