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看着他的背影。
    系统:【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对吧?】
    【嗯。】温瑾:【课还没上完,他不会走的。】
    他并没有将岑楼太当回事,岑楼的心思太好猜,而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婚礼。
    温瑾转身进屋。
    屋内,相似面容的美貌少女一身红色嫁衣,眼眸明亮,冲他笑道:“哥!”
    那一刻,温瑾感觉像是被夹到两面镜子间,影影绰绰全是重影。
    但那感觉仅是一瞬,接下来就恢复了正常,只是头有些微微的累。
    “好看吗?”温瑜微微转了转身。
    “好看。”温瑾像是每一个正常的哥哥:“爹娘在天有灵,也会很开心的。”
    “咚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
    温瑜转身,退回了里间,温瑾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凌朗原。
    他几乎瞬间想起,巫兴谋所说的鲛人刺者之事,可紧跟着想起,挚友并未提起,那他还是不要管了,以免打起来,影响到了明天的婚礼。
    “温城主。”凌朗原微微颔首。
    温瑾让开,凌朗原进了屋内。
    “温城主此前说,今日便会两家一同发声,解释取消此前的结亲声明,怎么现在,反而是确定了,温小姐和巫兴谋的名字都已经公布出去了。此举是为何,在下不懂,还请城主解惑。”
    温瑾看着他,想着凌朗原是否也喜欢温瑜,可关于他的记忆,总是十分杂乱,并且,有的时候,就像是,他在以温瑜的身份在跟凌朗原说话一样。
    很奇怪,他怎么会有温瑜的记忆?
    还是,他的病还没有好?
    那便再找时间多用用妙手回春好了。
    “此举所为,当然是怀玉城和御兽宗百年好合,让瑜儿与巫少宗主结成夫妻,和和美美。”
    温瑾看他,警告道:“凌道友,我知道,你们鲛人一族与御兽宗有所嫌隙。但是,明日婚礼,你若是想要做些什么,别怪温某不客气。”
    虽然温瑾内心想的是,放狠话他来,真的不客气雷人的活,交给挚友巫振锋做好了。
    他觉得有个挚友挺好的,做事情都轻松了很多似的。
    但是,为了妹妹,狠话还是要放到位的。
    凌朗原看着温瑾,慢慢地皱起眉:“你……”
    话未说出,紧跟着就有骄纵女声传来,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走出来,容颜绝美,艳气逼人:“我很喜欢御兽宗,我也很喜欢巫宗主,嫁给巫兴谋,是我答应了的。”
    “你不要想太多,我来这里,本就是为结亲一事,根本没有什么背后计划和阴谋。”
    凌朗原:……
    他看看“温瑾”,又看看突然冒出来的“温瑜”,虽然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温瑾的真身,但是,他确定了一件事——
    ——结亲的背后,全部都是阴谋诡计。
    因着鲛人被掳一事,鲛人一族很是关注御兽宗,发现每次御兽宗总是会借着灵兽大会的名头,去邀请很多新兴宗门,而这些宗门之人离去后,对御兽宗总是赞不绝口,甚至于,谈起巫兴谋,都到了生死相许的兄弟的地步。
    当时,凌朗原就有所猜测,御兽宗内,有可以惑乱人心的灵宝。
    可是因为从未听说过有这样长久效力的灵宝,再加上并没有找到什么证据,便只能作罢。
    如今,直面温瑾昨日和今日的变脸,“温瑾”和“温瑜”认为他们是“两个人”的认知,都说明,温瑾中招了。
    只是,不同的是,以前那些宗主,此时往往都已经送出去了不少的东西,吃了不小的暗亏,而温瑾……温瑾正在跟他炫耀巫振锋送的礼物,以此证明两人的关系亲近。
    他倒是一点亏都不会吃。
    想起明天的结亲大典,凌朗原突然都不想管了,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即使他什么都不做,吃亏的也不会是温瑾和怀玉城,甚至于,他们反倒还能拿不少的好处。
    真想看看那个时候巫振锋的脸色。
    但是,鲛人还要救,他不会真的什么都不做。
    只是眼下这个时候……
    “咚咚咚。”
    门外又是三声敲门声,紧跟着巫兴谋的声音响起:“温城主,门人说你回房了,兴谋有事要与城主详谈。”
    “啊,婚礼之前,是不能与新郎见面的。”温瑜拉着裙摆又进了里屋。
    凌朗原与温瑾对视一眼,隐上了另一边的房梁。
    温瑾去开了门,他没有直接让巫兴谋进屋,而是拦在门口,面露不赞同。
    “兴谋,你不该称呼我为温城主。”
    巫兴谋小小的眼睛中涌起兴奋,看温瑾这话,父亲所说的果然没错,他也同那些人一样,成了御兽宗的傀儡了。
    他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于是,本来微微弓起的身子也站直了写,神情也有了几分倨傲:“那我该叫你什么?”
    “姐夫吗?”他嘲讽道。
    回应他的是头上一个爆栗,不仅疼,还侮辱性极强。
    尤其是,巫兴谋捂着头转头,果然看见有几个门人匆匆走过,明明看见了,却装没看见。
    温瑾开口,条理清晰:“巫贤侄,我与你父亲是过命的交情,是挚友,你是他的儿子,便该是我的侄子,你该称呼我为叔叔。”
    “你见到叔叔态度不恭敬,是不懂礼数,在婚礼未成之前,轻慢新娘,是不懂规矩。我便代你父亲,教训教训你。”
    什么?
    巫兴谋有点发懵,在这么多被控制的宗门宗主中,像温瑾这样的情况,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父亲巫振锋代替了最重要的人的存在,其他的宗主,总是因为父亲对他忍耐退让,怎么到了温瑾这里,反而还开始占了他的便宜?
    明明他是来找乐子的,怎么乐子反倒成了他?
    “砰!”
    又是一个爆栗,打在上一个打到的位置上,痛感更强。
    温瑾声音冷且严肃:“与长辈说话时走神,该打。”
    巫兴谋被打得激出了几分火气,这下更加不愿意走了,势必要消磨消磨温家兄妹,因而双手交握于前,躬身下行,挤出礼貌恭敬的笑容:“叔叔。”
    “嗯,”温瑾很受用的点头:“这才听话。”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本书:“改口礼物。”
    巫兴谋接过来时,也有点期待,毕竟,谁都知道怀玉城是个大宝窟。温瑾手里给出来的,定然是好东西。
    可翻过来一看,是本《君子八义》,还是幼学版,铜板都值不了几个。
    巫兴谋脸扭曲了一瞬,好,很好。
    他眼中闪过凶光,大踏步地迈入房内,气势汹汹地朝着温瑾走去。
    温瑾正背对着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按照逻辑来讲,对于挚友的孩子,他视如己出,可以教训,却不会防备。
    而如果犯的错太大,他也教训不了什么了,因为,那是最重要的人的孩子。
    这便是每一次巫兴谋行事的准则和依仗。
    这也不是第一次,他在宗主被控制后,造访他们的房间。
    巫振锋不肯教他操纵利用雕像霍乱众人的方法,那他就只能自己来找些乐子了。
    这次,打破温瑾的头好了,婚礼前见点红,多喜庆。
    巫兴谋距离温瑾越来越近,他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右手成拳,已瞄准好位置,就要抬起。
    “嘣——”
    巫兴谋摇晃了两下,倒在了地上。
    他头上破开一个大洞,隐隐渗出血迹,当即昏死过去。
    在房梁上按兵不动、观察走向的凌朗原:……果真,他什么都不做,温瑾也绝对不会吃亏。
    而温瑾则是惊讶转身,先看了看地上昏死的巫兴谋,踢了一脚确认真的昏死后,才抬头看向眼前的嫁衣少女,满脸不认同:“胡闹。”
    “你打他做什么?”
    少女一脸理直气壮:“我想出来。”
    “但婚礼之前,是不能与新郎见面的。”
    “那就只能打晕他了,”温瑜笑得得意:“我控制得很好,他是头朝下的,我看不到他的脸。”
    温瑾:……明明是歪理,他竟然觉得好有道理是怎么回事?
    就像是,如果换成是他,他也会做同样的事情一样。
    当然,前提是,他们都不太喜欢巫兴谋。
    挚友是好挚友,御兽宗是好宗门,但是巫兴谋不太行。
    温瑾看着温瑜:“悔婚吗?”
    温瑜:“可是哥哥已经答应了巫宗主,悔婚的话,他会不开心。”
    “有道理。”温瑾摸摸下巴。
    温瑜:“那过了明天再悔吧,明天先让他开心一下,然后再离。”
    温瑾:“我不能让妹妹你受这样的委屈。”
    温瑜:“我也不要受委屈,那做个傀儡木人好了,盖头一盖,也不知道是谁,典礼结束就离。”
    温瑾:“好办法。”
    “不愧是妹妹,就像与我心灵相通一般。”
    “我与哥哥,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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