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泽已经沉到底的心向上挪了挪,他看着眼前莹白的胳膊上快要消散下去的密密的小凸起,心思转动,对着她的胳膊又叫了一声,老婆。
    他怎么这样,苏垚彻底恼了他,刚要收回手臂,被他一把拉住,还拉近了几分。
    已经快要消失不见的小凸起一层盖着一层如雨后春笋破地而出,周承泽先是低笑,没几秒钟笑声更大,窗户外边一直咕咕叫的那只灰鸽子都被吓了一跳,在空中扑腾了两下飞走了。
    笑屁啊。苏垚恼羞成怒,屁字都出来了。
    她趁他不留神抽回自己的胳膊,又抢了桌子上的画本,大步往外走,我看你是真的喝醉了,不管你了。走到门口又回头,指着桌子上的杯子, 蜂蜜水你得喝完,我妈特意盯着我给你弄的,你要是辜负了她的心意,小心我告状。
    他不喜欢甜的东西,所以她刚才加了好几勺蜂蜜,能把人齁死,足够他从酒醉中清醒过来。
    周承泽笑声慢慢止住,他靠到椅背上,仰头看着窗外的天,不管是青梅竹马还是两小无猜,现在站在她身边的人是他,他既然决定要拉住她的手,就肯定不会再放开。
    他端起桌子上的杯子,一饮而尽,被齁地没忍住咳嗽了两声,这哪里是蜂蜜水,这分明就是蜂蜜。一直温顺的小秘书开始露出自己隐藏着的小虎牙了,他竟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他对那个最真实的她,十分期待。
    苏垚一趟一趟地往厨房运碗筷,她决定,下次如果再回来,就带着一家人出去吃,省时又省力。
    我喝完了,你不用和咱妈告状了。他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出现,苏垚手里的盘子差点脱了手。
    你想要吓死我。她抱怨。
    周承泽托住她的胳膊,从她手里接过东西,我错了,作为赔罪,我来收拾,你去沙发上缓缓神。
    不用不用。苏垚连连拒绝。
    上次在家里,几个碗筷盘子,他都快刷了一个小时,这次是上次的几倍,他要是刷完,估计天就要黑了。
    一个执意要刷,一个执意要拒,最后协商的结果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厨房里只有流水声和碗盘碰撞声,他就站在她旁边,身上的酒气散过来,倒不难闻,只是她被熏染的好像也沾上了几分醉。她递给他碗的时候,他的手会有意无意地触碰她的手,她去看他,他回看她,面上坦荡极了。
    怎么了,我做得不好?他问。
    苏垚摇头,没有,就是以前没想过,还会有见到你刷碗的一天。
    周承泽笑,以前你是秘书我是老板,你自然不会见到,如今我们是夫妻,你后面还会见到许多你之前没有见到过的。他语意不明,总让人往其他的地方想。
    苏垚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你真是
    我真是什么,你以后没准还会见到我洗衣服晾衣服拖地倒垃圾,我说的是这些,他凑近,似笑非笑地去探她的视线,苏秘书,你想的是什么?
    他又在耍她,苏垚伸着满是泡沫的手去推他的脸,剩下的你自己刷。
    他就是见她好欺负,以前仗着是她老板,现在仗着是 以前就算了,现在他们是对等的,让他自己刷个碗也不过分。
    冯宜初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她闺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开着,面前摆着茶水、水果、瓜子,一应俱全。她那个新女婿,那么高的个子,在厨房里弯着腰,正在仔仔细细地刷碗。她好笑又好气,这真是嫁了人了,有人可以替着干活了。
    苏垚冲冯宜初笑,冯宜初拿手指点她,她让她刷碗,她倒好,转手交给了别人,他刚刚被灌了多少酒,自己的男人自己不知道心疼。
    妈,您回来了。周承泽听到声音,在厨房里喊人。
    哎,我回了,承泽,你快别刷了,我来弄,难不难受,去坐着歇会儿。
    还差几个,马上就好了,您就不用沾手了,我刚歇了会儿,已经不难受了,您别担心。周承泽一副任劳任怨好女婿的模样。
    妈,没事儿,让他干干活,出出汗,酒全都蒸发出来就不难受了。苏垚手里提着一串葡萄走过来,信口说着没有任何依据的理论。
    冯宜初嗔她不像话,那你一块儿去帮忙,人在厨房干活,你在沙发上当大爷,你可真行。
    苏垚碍于自家母亲的威严,不情不愿地进了厨房,不过也没帮忙,靠在旁边的柜子上继续吃葡萄。
    我妈现在可稀罕死你了,把我这个亲闺女都比下去了。
    谢谢你。他郑重开口道声谢。
    恩?苏垚茫然地看向他,谢我什么?
    因为我是你老公,咱妈才这么稀罕我。要是我是走在大街上的一个陌生人,妈估计连看我一眼都不会。所以我要谢谢你。周承泽解释。
    苏垚从嘴里扔葡萄的手停住,他总要这么时不时语出惊人地吓她一下吗,刚才老婆,现在又老公。
    你知道就好。她嘴里囫囵着葡萄,含糊地回他。
    知道什么?知道-- 他故意拉长声音,我是你的前老板,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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