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一一回答:伤得重不重奴婢也不知晓,听丫鬟们说,前几日六少爷闹着要和三少爷一样出去上学,二夫人开心得不得了,说是六少爷终于开窍了要好好读书了,可昨日他又闹着暂且不去读书了,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祝棠抬眼看她。
    听说是为了您...自打小喜知道自家小姐喜欢亲哥后,她再看这些事儿的时候难免会多想,越想越觉得小姐与六少爷也不正常,唉,这一大家子,真是造孽哟。
    祝棠不知晓她的想法,可她和老六既是姐弟又是好友,听闻他受伤心里怎么可能不急?她连忙扶着床起身:你快扶我去看看。
    您慢点。小喜帮她穿戴好衣裳,搀扶着人出门,老夫人今日已命人去做拐杖了,再过几天应该就能送来。
    祝棠心中着急,那还能顾得上什么拐杖不拐杖,她半走半跳进了祝林的院子。
    甫一进门,就有丫鬟迎了上来,她不顾丫鬟的阻拦,蹦跳着进了门,一眼便看见趴在床上正要起身的祝林。
    你...她愣愣盯着祝林微微肿起的屁股,忍不住一阵爆笑,老六,你不会被打屁股了吧?
    第36章
    祝林连忙拉过被子遮住下半身, 指着她磕磕巴巴道:你怎么乱闯别人卧室呢。
    我就闯了怎么着?祝棠也笑够了,她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大大方方地坐在他床边, 听说你被二伯母打了?伤得严不严重。
    被打而已, 以前又不是没被打过,有什么严重不严重的,总之, 过两日便好了。祝林垂着眸。
    祝棠顿了会儿,道:听闻你是为了我?
    少臭美!祝林伸手要给她一拳,却不慎扯到了伤口, 整个人疼得嗷嗷叫, 惹得祝棠又是好一顿笑。
    祝林轻飘飘地看她一眼:莫笑了。他现在如若不多拦着她点,往后被打断腿的就是她了。他昨日可是看见了,他们都走后, 三哥又进了她的院子。
    你和三哥...祝林眨了眨眼,缓缓呼出一口气, 你自己有分寸些吧。
    我倒是奇怪, 我和三哥究竟怎么了, 你这段时间怎么老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祝棠有些不耐。
    祝林深深地看着她:你非要我说出口吗?那日若不是我在场, 你们俩的嘴恐怕都要挨到一起去了吧?
    我...祝棠我了半天没有我出个什么来,她眼神有些慌乱,连老六这个傻子都看出了?她垂着眼,手心里出满了汗。
    祝林见她这模样, 自是不必再多听多少什么,心里已然有数:你们到哪一步了?
    你胡说什么呢?!她瞪他一眼, 忽然醒过神来, 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完成任务啊。
    对, 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她在心中默念一遍,心情缓和下来,平静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自救。
    自救?我看你就是执迷不悟!祝林哂笑。
    祝棠抿了抿唇:我不是这里的人,也不是祝棠,我迟早有一天要离开的,如若我不这么做,我会死的。
    少说瞎话!祝林怒道,怒完后才开始仔细琢磨她的话。
    四姐确实与从前变化了很多,至少从前的四姐不会瘸着腿来看望他,她早就变了,只是自己没有发现。
    她说自己不是祝棠,那她...他一把握起祝棠的手腕,低斥道:我暂且相信你说的话,但这话以后千万不能再与旁人说了!
    祝棠被他抓得一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个秘密给说出来,是为了掩藏什么吗?她自己心中也有些糊涂。
    至于...至于你和三哥。祝林皱着眉头,全京城的权贵都知晓祝家有个双胎,没有人会在乎你们是否有血缘关系,只要你们敢做出出格之事,这辈子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你若真喜欢三哥,即便是为了他的前途考虑,也万万不能做出逾矩之事。
    你放心。祝棠眼神浑浊了一瞬,转而坚定道,我对三哥绝没有私情,我做完了要做的事,就会离开。
    祝林松了口气,看着她坦诚的眼神,心中默道:但愿你真对三哥没有私情。
    两人说完,都觉得心中有些沉重,默契告别。祝棠走出了祝林的院子,没有朝自己院里走,转身上了抄手游廊,扶着游廊朝前一步一顿。
    冬季万物萧条,院子里灰突突的一片,让人心生悲凉之感。祝棠坐在游廊边上,看着远处的湖水与假山石,捂着脸,低头趴在膝盖上沉声落泪。
    她说不清这股眼泪是从何而来,只觉得心中怅然,必须要发泄出来才好。她跛腿站去湖边,大声嚎叫,叫了好几遍,才觉得心中那股郁气消散了些。
    转过身,她正要往回走,却见林霍与林五负手站在游廊尽头,两人脸上挂着笑,不知来了多久了。她抹了抹脸,朝两人微微低头:林二公子,五公子。
    我就说叫二哥早些来,他不肯。若早些来,也不必放任祝小娘子在此处独自一人垂泪了。林五上前一步,笑道。
    林霍瞥了他一眼:五弟,你先下去,我和祝姑娘有话说。
    林五在两人之间看了一圈,识趣地离开。
    见人确实走远,林霍才放下端着的手,连忙上前几步,扶住祝棠,一脸担心道:棠棠,腿伤好了?怎么一人出来走动。
    祝棠躲了一下,没有躲掉,只能任由他扶住又坐下。她端正地坐着,浅声道:屋里太闷了,出来走走。
    恰好我也无事,便在此陪着你,可好?
    祝棠抬眼看着他,她想说不好,能行吗?
    我有时都不知你为何这般怕我,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林霍坐在她身旁,紧紧看着她,我从前也未与姑娘这般相处过,总怕自己太过鲁莽,你若觉得哪里不舒服,可与我直说,我会记在心里的。
    祝棠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微微侧过头去: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棠棠。他靠她更近了些,我未与你玩笑,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那日,听见你摔下山的消息,我都快要疯了,更别说看你一脸狼狈的躺在杂草堆里。
    后来,我抱起你,怎么问,你都不吭声,直到三公子来了,你才哭出声来,我当时听见你的哭声,恨不得摔下山去的是我自己。
    这一番话听着还算真诚,祝棠坐在原地,也垂下眼,细细回想起来,她摔下山后,一路朝山下滚,当中不知被多少草木划过,最后撞在了树干上,昏了过去。
    后来,若不是听见三哥的咳嗽声,她恐怕就要在那处昏迷半夜,被野兽叼走也不无可能。
    哭什么。林霍伸手用指腹抹掉她眼角的泪水,眼睛微红着看着她。
    她回看向他,眼前这人和三哥半点也不相同,他的手指十分光滑,不似三哥那般粗糙,一看就是从小矜贵着养过来的。
    你若真想哭,我便陪着你。林霍叹了口气,将她揽进怀里,那日看见她柔软无力地靠在祝柳怀中时,他都要嫉妒死了,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了,即使怀中的人依然僵硬着身子。
    以前你有你三哥,以后你也会有我。他覆盖住她的手背,轻声道,三公子能做到的,我也都会做到。
    做不到的,谁都代替不了三哥,祝棠闭了闭眼,想起祝林的话,若真喜欢三哥,万万要替他的前途考量。
    她无声落泪,无论她怎么作妖也好,无论怎么想完成任务也好,不能害了三哥。
    林霍感觉怀中人微微颤抖,他一怔,轻轻抚摸在她的长发:哭吧,哭够了便不难过了。
    祝棠没有哭出声,只是呜咽着不停抽泣,她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怎么也出不来,她从前就想过,完成任务后的生活就能比现在更好吗?她没有答案。
    哭了会儿,她抬起头,看向林霍,眼前这个人没什么不好,出生世家,家境优渥,学识渊博,前途一片光明,没有不良嗜好。
    是不是只要嫁给他,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祖母嫂子不用再操心,祝林不用担心,而祝柳也不用再烦心。
    至于她自己...反正完不成任务,她也会死,死在哪儿不是死呢?
    作何这般看着我。林霍捧起她的脸,眼中带有淡淡笑意。
    没事。她别开眼,不肯与他对视。
    林霍摸了摸她的脸,笑道:等你腿好了,我便来提亲。
    沉默了许久,祝棠都没有说话。
    林霍心中有些沉,但转念一想,或许不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只要不是拒绝便好。
    他从袖中摸出一个木盒,单手打开:这与上次送你的耳坠是成套的,只是做首饰的师傅才打造出来,你看看可还喜欢?
    木盒之中,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静静躺着,祝棠的指尖轻轻拂过花瓣,仿佛是风在吹花动,她诚心实意道:很漂亮。
    你若喜欢,我再多画几个样子,让那师傅打出来。林霍拿起发钗别进她的发中,这发钗也只有戴在你的头上,才最好看。
    祝棠抬手摸了摸,没多说什么,她知道对方或许只是夸赞之话,又或许真的是情到浓时说的真心之言,可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外面天气冷,我送你回去。林霍扶着祝棠起身,紧紧搂着她朝前去,而后又像觉得不够,将人打横抱起,漫步在祝府之中。
    一趟下来,祝府里的丫鬟婆子都知晓了,这人是未来的四姑爷,与四小姐感情好着呢。老太太自然也是高兴的不行,只差是将院里的人都赏一遍了。
    吃罢饭,天色渐晚,林霍不得不离开,他牵着祝棠的手有些依依不舍:今日请了假来看你,只怕明日是怎么也请不动了,你在府里乖乖待着,等休沐了我再来陪你。若实在无聊,想想去哪儿玩也好,总之到时都听你吩咐。
    我知道了。祝棠看着他的手在自己手上留恋地摩挲了两下,然后起身大步离开。
    见人走了,小喜才敢从外进来,她低着眉眼,递出一封信:三少爷怕您自个儿在家中无聊,叫常乐送来了信。
    第37章
    祝棠的笑容僵了一下, 接过信封,强扯着嘴角道:知道了,你先下去。
    还有这些书, 是三公子特意去挑给你的。小喜将怀里藏着的话本全都搬了出来, 足足有四五本,看封页应当都是些杂记游记类的。
    你放在我枕边吧。祝棠垂着眼睫,神色晦暗不明。
    看着小喜将书本放好, 她伸手覆盖上书本,等小喜退了出去,才敢撕开信封。信上的内容并不多, 无非是劝慰她放宽心, 好好读书,等他回来,会检查的。
    她弯起嘴角笑了, 她拿起一本他给的书,抱在怀中, 躺在床上盯着帐子。她想, 谁也代替不了她的三哥。
    但三哥给的书也太无聊了吧?这些字单拎出来她还能勉强认识, 连到一块儿, 她就怎么都看不明白了,她看了一会,倒是把自己给看困了,脸上盖着书册, 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
    再醒过来时,她才知道她的腿又出问题了, 就是在外头走了一会儿, 伤口裂开了, 又开始往外渗血。祖母又急又气地将她骂了一顿,见她腿好前都不许出房门了。
    祝棠虽是无奈,也只能照做,一连好多日躺在床上,躺得她都要发霉了,床下藏着的话本子也差不多看完了,只能拿出祝柳给的书,有一句没一句地读着。
    小喜在屋里候着,时不时上来添个茶,递个水什么的,旁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出。
    她本以为小姐会因为嫁人的事很伤心,可小姐不但不伤心,每天还乐呵呵的,这就让她更害怕了,总觉得这是什么爆发前的宁静。
    小喜,今天几号了?三哥是不是休沐了?
    小喜咽了口唾液,她还以为小姐不会再过问三少爷的事了。她上前几步,如实道:三少爷好像是今日休沐吧,不过应得傍晚时才回来。
    啊,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给的这几本书我都还没看完呢。他要是问起来,自己怎么交代?
    祝棠有些头疼,总不能说自己看不懂吧,可她之前说自己看书的事不就暴露了。
    三少爷只是逗逗您,未必要您真看的。
    对哦,他总不会真的像书院里的那些夫子那样考她吧?祝棠心里轻松了许多,眯着眼睛笑:他应该会先去祖母那里用完晚膳再过来吧。
    应当是的。
    行,那我在家里等他。
    小喜无奈地摇了摇头,唉,真是冤孽。
    书院门口,祝柳刚从门中出来。
    快过年了,听司天台说过几日或许有大雪,书院便提前放假了。
    他一出门就看见站在路旁的常乐,径直上车。
    叫你办的事可办了?祝柳慵懒地靠在马车之中,淡淡地瞥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常乐。
    已将人引去长桥了,保证不会有人知晓。
    做的不错,驾车去吧。祝柳随意吩咐一句,阖上眸,揉着眉心。
    马车滚滚向前,约摸已过了午时,靠在路边。
    祝柳坐在马车之中,挑起车帘往外看去,将长桥之上的风景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林四与丫鬟站在长桥边上,后头突然一阵喧闹,不知是谁在后面推了一下,身穿华服的林四噗通一声掉进了微微结冰的河中。
    祝柳满意地放下车帘,面无表情地继续靠在车上小憩。
    车外,常乐看着人掉进许久,还未能被救起,他有些急了,鼓起勇气朝里头道:公子,这样的天气,在水里泡久了恐怕会落下病根。
    你待会儿可以在账房里结了工钱回家。
    常乐讪讪闭了嘴,他着急地看着河边。又过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林府才来人将人从水里捞了起来。远远看去林四被冻得满脸发紫,形容不妙。
    随后,他听见车门里传来响声,见祝柳施施然下车,装模作样地去林家人面前问候了一番,面露笑容地走了回来。
    回府。祝柳大步跨上了车,停去西侧门。
    常乐心里有数了,公子这是直接要去三小姐那儿了,他是觉得不好,但再也不敢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只听话地将马车往回赶。
    抵达祝府,祝柳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朝祝棠院里去,刚进门就闻见了里头饭菜的香味。他未敲门,直接走了进去:四妹。
    祝棠口中还吃着东西,抬起头,又大又亮地眼睛呆呆地看着他:三哥...她快速将口中的菜咽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作势要朝他走去。
    祝柳见状连忙上前按下她:腿上的伤可好些了?
    好多了,大夫说过两日便能来拆线了。祝棠拿起帕子擦了擦嘴,三哥,我以为你会直接去祖母那儿呢,没想到你先过来了,我刚吃上,我叫小喜给你也添双筷子。
    她说着,便喊了小喜来拿碗筷。
    小喜说你晚上才回来,没想到还真是。祝棠给他夹菜。
    祝柳慢条斯理地吃完她夹的菜,低声解释:应天台说往后几天会有大雪,书院便先将我们赶回来了,待过完年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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