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半天,也没得到任何回应,不由伸手推了推宋时彬,我和你说话呢!
    却不想,宋时彬沉了脸色,直接坐了起来,边穿靴子边道:我竟从不知你还有这长舌妇的劣习。这儿是嘉然的家,她想住多久便住多久,何须在意你的想法?人家姑娘的嫁娶,自有她兄长安排,你既不是做媒的,在背后说三道四被有心人听去了,坏了人家姑娘名声,你还有何脸面见人?
    向氏登时就垮下脸,我说的有何错了?哪有小姑子在娘家住这么久的?便是大姐年后回来的时候,也没在家里过夜呢!我就是与你说说,这屋里就只有你我,外头守着的也是我贴身侍女,谁会传出去?你这般生气,不过是不耐烦我罢了!
    她说着便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宋时彬越发头疼,当初求娶向氏时,真不知道她是这般的性子,那时他是作为大夫为向家老太太治病,向氏作为孙女侍疾,两人才有的交集,那时向氏贤淑温慧,他心中好感倍增,是以才写信给家里让宋父宋母帮忙提亲。
    可等婚后,相处久了,向氏的一些坏毛病就都露出来了。
    他这时才明白,当初父母在他婚姻大事上的开明态度,不一定好事。这不管是娶媳妇还是嫁夫婿,真真得擦亮了眼睛好好了解打听才行。
    随便你怎么想,我去医馆帮三叔忙,今晚就不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四章 (二更)
    府中发生的这些事情, 郑立晏并不怎么清楚,他这几日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他想着找之前在皇林卫当差时认识的关系还不错的几个朋友一起吃个饭, 互相了解一下对方的境况, 并借此机会了解一下都城中的形势。
    只可惜,只来了两人,另外两个没来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们家站错了队, 直接被新皇撸了官发配原籍了。
    也是通过这两人, 郑立晏才知道, 康定伯府也是被撸的一员之一, 而且他家更惨,康定伯当夜就死在了东赤军箭下, 康定伯府的大公子也被关进牢里判了死刑,府里的其他人也被发配到了旧皇墓前守陵。
    郑立晏既同情又庆幸,还好皎皎没和那康定伯府的二公子定亲,更未产生感情,否则可就倒大霉了。
    他正和宋嘉然唏嘘这事呢, 就有宋府的小厮找他, 说府外有位程将军要见他。
    程将军?郑立晏认识的姓程的将军只有一人。
    与嘉然对视一眼, 他疑惑, 程将军怎么会来找我?
    不管为什么,你先见见。
    肯定得见的。程巨鼎没有大张旗鼓的登门, 还是只让小厮单找他,那就是私事。他虽想不通程巨鼎有什么私事要找自己, 但人家既然都找到家门前了, 就不能装作不知道。
    出了门, 就见宋府门口, 程巨鼎骑在一匹黑马上,手里还牵着另一匹马。
    程将军,您找在下有何要事?郑立晏拱手行礼问道。
    你先上马,跟我去个地方。程巨鼎粗声道。
    郑立晏也没有多问,这人总不好害他就是了。
    他翻身上马,跟在程巨鼎后头。
    两人一路到了东赤军驻扎的军营,因有程巨鼎在前头,守卫直接放行。
    吁!下了马,看着眼前的演武场,郑立晏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程巨鼎昂了昂下巴,示意他跟着进去。
    演武场上,一队队整齐的士兵正在操练,一声声口号叫得震天响,身处如此有男儿气概的场景中,郑立晏也不免感觉身体里的血液沸腾了一些。
    程巨鼎看见他的神色不免得意的笑,这一笑就暴露了他的想法。
    怎么样?有感觉吧?本将军再问你一次,想不想加入我麾下?
    他竟还没有放下这念头,郑立晏哭笑不得。
    将军,我实在是没有从军的心思
    程巨鼎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不死心地恐吓道:你现在可是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普通人,若是入本将军麾下,不亚于给了你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你真舍得?
    郑立晏无奈,真的多谢将军抬爱。
    眼见程巨鼎脸色一会青一会黑,郑立晏心里也怪复杂的,他不忍就这么拂了程巨鼎一番惜才之心,正想着要不要说实话,就看见他大手一挥。
    罢了,本将军也不勉强你。不过,你得和本将军比试一把!若是你赢了,本将军再不逼你!
    啊?
    郑立晏懵了,比试?是比武艺还是射箭?
    不知将军说的比试是?
    喏,看见了吗?程巨鼎粗臂朝着右方一指,那儿有几个半米高的石磨。
    就比,谁能举起的石磨多!
    郑立晏:
    他算是明白了,程巨鼎这是不甘心要证明自己力气更大呢。
    行,程将军,你说怎么比就怎么比。比力气,郑立晏还真不怎么怕,毕竟,人家的力气是练出来的,还是很科学的。但他这一身力气,那是金手指给的,那是玄学啊!
    时至今日,郑立晏也不清楚,他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哼,别以为本将军会怕你!
    来到那石磨前,郑立晏好好打量了下这石磨。
    这一个石磨大约四百多斤,咱们就比谁能举起来的石磨多!
    方法也简单,先举起一个,若是可以接受,便有人将下一个吊起来然后移到上方落下。而这些石磨有大有小,应该是有不同重量的。
    这些石磨的重量都是实打实的,一般来说,一个成年男子,能举起两百斤的重量是很正常的,而那些力气大的,到四百斤也就很厉害了。四百斤,也就是能举起一个。
    程巨鼎一向自得的便是,这四百斤重的石磨,他能一次性举起两个!
    他虽然看好郑立晏,但他内心还是觉得,那日郑立晏能那般轻巧挣脱,定是用了巧劲,今天他就要用这实打实的比试狠狠虐他!
    程巨鼎表示他先来,招呼一队士兵来吊石。
    紧接着,将衣摆塞进腰带里,扎着马步,抱住石磨,整个人大喝一声。
    给我起!
    随着他胳膊上的肌肉暴起,石磨也被缓缓抬了起来。
    在越过肩膀时,程巨鼎脸上的汗水直往外冒,深呼吸一口气,收紧腰腹,石磨一举越过了头顶!
    再来!他怒吼道。
    小兵激动地将一块二百斤的石磨吊起来,缓缓移到程巨鼎上方。
    将军,降了?
    降!
    石磨落下的那一刻,程巨鼎的双脚都仿佛下沉了一些。
    他脸上脖颈的青筋更是凸起。
    再来!
    又一块二百斤的石磨落了下来。
    吼!!程巨鼎咬着牙,坚持了数十下呼吸,终于坚持不住,将石磨往前一撂,整个人往后跌了几步,大口呼吸,等缓过来后,便冲着郑立晏叫嚣。
    该你了!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力气到底有多大!
    郑立晏也被刚才一幕激起了血性,来就来!
    他同样扎起马步,塞好衣摆。
    将第一块石磨抬起来时,虽费了些力气,但完全在他承受范围内,二百斤的石磨落下来时,他呼吸开始重了。第二块二百斤石磨落下来时,他感觉血气上涌。
    还可以加!
    边上的小兵都惊了,第一时间去看程巨鼎的脸色。
    就见程将军瞪着眼,给他加!
    这次没敢加二百斤的,只加了一百斤。
    郑立晏的脚也陷下去了一点。
    再来!
    又一百斤!
    再来!
    小兵面面相觑。
    连远处操练的士兵都看了过来。
    这是哪儿来的神人啊?!
    程巨鼎的眼神也越来越火热,连嘴唇都激动得哆嗦了起来。
    而郑立晏,也发现了自己太引人注目了。
    虽然感觉自己还有余力,但还是装作坚持不了的样子,将石磨撂开。
    程将军,如何?郑立晏喘着粗气笑得肆意,是他少有的少年意气。
    程巨鼎痛心疾首,嘴里不停念叨着,可惜、可惜啊!这身体,这力气,要是从小习武,早早送入军中,郑立晏这小子只怕早早就有盛名了!怎会耽误到现在?
    他又不停骂着郑鹏那个老匹夫有眼无珠,多好的苗子啊就这么给耽误了!
    也就是郑立晏没听清楚,否则也得替郑鹏喊冤,原身身体虽然也不错,但真没到这个地步,他这是穿越者的福利罢了。
    小子,我老程真心问你一次,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现在年纪虽然大了,但找个好师傅练练,要不了两年,也能练起来啊!就算真的没练武这个天赋,就凭他这一身力气,也能在军中混个不错的职位了。
    看得出来程巨鼎是真稀罕他,郑立晏也不好意思了。
    他走到程巨鼎跟前,压低了声音,将军,我实话实说吧,我这人,有个毛病,平日里不打紧,可这上了战场却是要命的。我,晕血!一丁点血都看不得,不管是人血还是猪血,我见了就晕。您说,我这样的,上了战场能杀敌吗?便是去抓些逃犯山匪的,谁磕了碰了流了点血,我当着人家面就晕了,那不是上赶着送命吗?
    他苦笑道,将军,不是我不愿,是我这毛病,它实在是没办法啊!总不能,我就当个口头兵、口头将吧?
    程巨鼎是真听愣了,他还真没听说还有晕血这个病,第一时间的反应是怀疑郑立晏是不是在糊弄他。但一想,没必要。自己又不是真的要强人所难,逼着人从军。再说了,若是编的,这种很轻易就能拆穿,没必要编。
    那也就是说,是真的了?
    他一双虎眼上上下下地扫视郑立晏,眼里的可惜再明显不过了。
    暴殄天物啊!这么大个块头的男人,怎么就患了这么矫情的毛病呢?听说这郑老三成婚几年都没个孩子,该不会做那事也晕吧?
    郑立晏登时就感觉被这眼神看得不自在了。
    咳咳,程将军?
    程巨鼎叹了口气,罢了,即是如此,此时就作罢吧。
    他接过属下递过来的水囊,丢了一个给郑立晏。
    拧开盖子,豪饮一番。
    这条路子你走不通,那你只得另寻他法了。我老程也帮不了你,我只在军中有些路子,那些什么文官造屁的,我也搞不懂。不过呢,我老程倒是不缺钱,你若是银钱上缺了,只管找我便是。
    郑立晏闻言还真有点感动,程巨鼎能说出这话,这是把他当朋友了啊!
    男人之间的友谊,也不需要说出那些特别明显的话来证明。
    他当即抱拳,程大哥能有此番心意,明安感激不尽。
    他特意唤了一声大哥,又报上了自己的字,看见程巨鼎脸上笑意更甚,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程巨鼎的确高兴,他一高兴便道:你家的那些事也快落定了,之前是王上在忙着哄王妃娘娘开心咳咳,总之,也就是这几日的消息了。
    你放心,你如今单独成了家,你那父亲和几个兄弟,也讨不得好。
    如程巨鼎所言,没过几天,郑家的事就有结果了。
    作者有话说:
    程巨鼎:小郑不行啊白瞎这么大块头了!难怪成婚几年也没个娃,不会至今都没洞房花烛吧?
    郑立晏:谁在说我?
    举重这里有夸张成分在,大家不要当真。据百度查询,目前的举重世界冠军最重举起360公斤,也就是720斤,作者查询资料后得知古代项羽举鼎的鼎也差不多八百斤,所以老程的力气还算贴近现实,小郑的则纯属是作者给的金手指了。
    第四十五章
    三月初三这天, 登基大典举行,新皇正式登基, 宣布年号为:昭武。
    登基大典非常隆重, 大典上,除了颁布新的朝规以及新修改后的律法外,还宣布了其他重要事项。
    例如宣读给旧皇也就是宣文帝的谥号以及平生政绩。在宣文帝的政绩上,夏重敛也没有故意抹黑, 而是让礼部的官员实打实的写了。
    再例如册封新晋的文武官员。
    既是新帝, 肯定是有大批亲信需要册封的。原由的官员该提拔的提拔, 不够格的就替换。而跟着新帝一路打过来的亲随们自然也要按功封赏。
    其中, 沈禄安授予承安伯爵位,并另设神龙司, 由他统领。
    程巨鼎被授予三品轻车都尉,加授定远将军,统领东赤军于西郊建营,守卫都城。
    封完文武官员,接着就是大封新皇家人了。但新皇后宅很干净, 要册封的也只有老王妃和皇后了。
    追尊皇帝生父为景仁皇帝, 尊皇帝生母为太后;册封元配嫡妻许氏为皇后, 并赐皇后金印。
    追封景仁皇帝长子为靖亲王;封景仁皇帝次子为定亲王, 其妻庞氏为定亲王妃。
    再就是历来新皇登基都会颁布的施恩政策。
    如大赦天下、减免税收、开科举恩科这些。
    说到开恩科,本来今年便是科举之年的, 但因旧皇驾崩,新皇登基, 加上各部官员换了一批, 以至于举办科举考试的人手便有些不太够。因此特地加了公告, 今年的科举考试推迟到明年, 与恩科一起,扩大中榜名额。
    想来,明年的科举考试竞争会相当激烈。
    种种政策,与郑家息息相关的无非大赦天下这一条。
    大赦天下的意思,并非是说将所有罪犯的刑罚都免了,而是说所有被判了刑罚的罪犯若是觉得判罚过重或是有冤屈,便可以重新请求审判;而罪责无法更改的罪犯也可以根据所犯的罪酌情减免刑罚。
    于是乎,这条政令一颁布,郑鹏便去了中州城知府衙门请求重申平国公府勾结细作一案。
    由于此案涉及到新旧两皇,其中还夹杂了一位国公,那知府自然不敢隐瞒,早早地便向上禀报。此案也由刑部接手。
    如今的刑部尚书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而是以前的御史台新提上来的,魏楼宇自为官以来一直勤勤恳恳,便是做御史时也一直小心谨慎,谏言言之有物,才被新皇看重,得以提拔。
    此次被提上来做刑部尚书,魏楼宇便立誓要誓死效忠新皇,以报知遇之恩。
    是以,在这场关乎新皇清誉的案子被交到他手中后,他便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上面,几乎将郑家所有人的底细都查了个干净。
    将所有查出来的东西整理成册后,魏楼宇将之呈给了新皇。
    南街的那处别院里,郑家人依然住在此处。
    正屋中,郑鹏锦衣高座,他的下首,郑立昀也不复先前那般颓废模样,一身锦袍、谦润温和地坐在轮椅上。
    郑鹏看了一眼他身下一看就是上好木头做出来的木轮椅,那是桂王府送过来的,少新、薇薇在桂王府中也住了几天了,也该接回来了,到时也可一起回国公府。说着便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上好的茶叶飘出茶香,他一脸享受。
    郑立昀笑道:他们曾外祖母想得紧,便多留了些天,尤其是少贤,在桂王府住了几个月,外祖母都不舍得放他回来了。
    桂王妃就只得了敏慧郡主一个孩子,桂王府里虽然还有其他庶子生下的孩子,可那些哪里比得上亲闺女的血脉。老人家膝下空虚寂寞,养了少贤后才觉得日子热闹了些。如今郑立昀与洛氏回了都城,她倒不舍得把孩子还回来了。
    郑鹏只笑道,少贤还小,离他母亲久了也不好。老王妃若是舍不得曾外孙儿,让薇薇留在桂王府陪她就是了。
    桂王是老牌王爷了,在朝中并无实权,只是占着亲王的爵位享受朝廷奉养罢了。他若是恢复了国公之位,岂能让自家孙儿住在亲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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