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戏,唱到现在也算是可以谢幕了,朝臣们不禁看向云晓,明明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可是历经几番变故却依旧平静,又想到她的新政,不禁在心中唏嘘,他们可能是真的老了。
    他们不得不承认,自从新帝“康复”上朝后,年轻的皇帝在不停的刷新他们对她的印象,庞怀秉是谁,一手策划了宫廷之变,几户尽数杀光了皇室之人,却又能安然立于朝堂的老狐狸。
    在辽疆的多年布置,在新帝的手段下,全打了水漂,又在没有禁军的帮助下平了这次谋反,心智谋略无一不差,说不定在他的手中,大秦还能重返巅峰?
    对大秦得过且过了二十多年的大臣们,在此时,心中突生希望。
    “当”
    “当”
    “当”
    ……
    除夕的钟声敲响,天问元年正式成为历史。
    “夜深了,众位卿家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年还要继续仰仗各位,帮朕一同治理国家。”云晓的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朝臣们纷纷起身告退。
    长孙无忌不喜不悲的坐在原处,他知道这些“回去休息”的人里不包括自己。
    不过片刻,大殿内便走了个七七八八。
    “周琛,安排好将士们。”云晓又道。
    周琛领命退下。
    如此大殿中便只剩下云晓、长孙兄妹、萧绰、洛水……以及丞相董玉白。
    云晓把视线转向董玉白,认真的道,“丞相,更深露重,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董玉白眼神复杂的看着云晓缓缓起身,离开。
    云晓知道他留下的意思,长孙无忌已然谋反,云晓手下的文官便只剩下他,他便认为云晓只能依仗他。
    可是云晓又出声叫他离开,董玉白便知道,长孙无忌这事怕是还有回转。
    云晓是有多看重长孙无忌,连这种谋反的大事,都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董玉白满心复杂的退出了大殿。
    一直没有出声的长孙无忌突然开口,“无垢,回你的未央宫去。”这种“教训”妹妹的口气,放在如今的长孙无垢身上是很不合适的,但是云晓却没有多说什么。
    长孙无垢缓缓的站起身,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轻轻的打着颤,似乎是想说什么,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云晓有些担心,但是这个时候,又怕自己说了什么会让她更接受不了……
    长孙无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定定的望着长孙无忌,闭上眼,蓄了许久的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流下,再睁开眼时,目光已不在长孙无忌的身上。
    长孙无垢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向侧门,却在出门前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云晓,目光一直追着她的云晓从那一眼里看到了复杂、留恋和不舍……
    只一眼,长孙无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云晓心里很不安,起身想要追出去,一直吃瓜的萧绰却突然开口,“我去。”随后给了云晓一个眼神,便起身快步的离开。
    一直隐身的洛水也起了身,踏着轻巧的步子也跟着去了。
    云晓望着侧门的方向出了片刻的神,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坐下,把目光放回屋里人的身上。
    长孙无忌对长孙无垢说完话之后,便继续垂下了头。
    就如董玉白所想,云晓确实很看重长孙无忌或者说长孙家,长孙家本就是是系统“送”的,忠诚度为百分之百绝对可信……
    百分之百?云晓突然发愣,对啊,长孙家的忠诚度不是百分之百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云晓还在仔细回忆穿越来那天的“系统”介绍,长孙无忌却抬起了头。
    “皇上就不问问我,为什么?”
    云晓回神,看着长孙无忌,如他所愿,“为什么?”她确实不太明白长孙无忌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理由,让他愿意和庞怀秉联手。
    “是因为你。”长孙无忌回道。
    “我?”云晓确实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是!陛下同意女子入朝的新政一推行,便会背上千古骂名!女子可以为官,那终有一天可以为帝,真到了那一天,后世的这些骂名都有一份算在你的头上!”
    “我长孙家满门忠君为国!决不能允许你这么错下去!”
    长孙无忌言辞凿凿,目光灼灼。
    相比较起来云晓的声音就很平静了,“所以,你宁愿背上叛君谋反的罪名,也要保证我的节操?”
    长孙无忌眼神微闪,“叛君谋反的只有庞怀秉!我会带着陛下和皇后北上去湛江城,与庞怀秉以关岭为界,分岭而治,你还是大秦皇帝!”
    云晓接着长孙无忌的话头道,“然后禁军与定北军汇合,在合适的时机挥师南下,反贼被平,你长孙无忌便是首当其冲的功臣。”
    “而我!”云晓眼神闪烁,“在庞怀秉这件事上,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越发的倚重你,并在你的帮助下,成为一个你心目中的‘好皇帝’,是吧!”
    长孙无忌没有说话,无声的默认。
    云晓继续道,“这些你不可能告诉庞怀秉,可他却对你不疑有他,是你把我回程的信息告诉了他,所以他才能埋伏我一路,并且还针对的我的暗卫下了手,想斩了我得臂膀。”
    “包括在宫里的那场刺杀,也是你帮着打点了禁军,给庞怀秉行了方便,为了让他能相信你是真的也要逼宫。”云晓说到这笑了笑,“你还担心无垢出来迎我会被连累到,所以又事先安排了人,把她叫走,这样不仅保证了她的安全,还可以误导我是庞怀秉派人叫走了她,为了让我治无垢一个失职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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