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随便吃一点?”叶久久看小鱼的肚子还是胀鼓鼓的,于是同陵余商量着吃简单一点。
    陵余不会做饭,自然没有意见。
    叶久久看了眼干净的厨房,暂时不想开火了,于是她做了一条清蒸鲻鱼,再加一份猪肚鱼汤,另外把剩下的螃蟹给陵余收拾出来。
    等摆上餐桌,小鱼滑着她的手扶滑板车遛了过来,她仰着小脸看着桌上的午饭,“有大螃蟹。”
    叶久久笑着应了一声是:“对啊,要不要再吃一点?”
    小鱼才吃完不到半小时,肚子还有点撑,虽然很馋,她还是摇头说不要了:“不能吃太多袅,要长肉肉。”
    喝水的陵余诧异的看着已经接受现实的小鱼:“不是婴儿肥了?”
    小鱼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哥哥你吃,吃胖胖。”
    叶久久一听顿时笑了:“噗!”
    陵余抬眼看向她,“好笑?”
    “好笑。”叶久久笑着点点头,顺便将满满一大盆的高脚蟹提给陵余,“多吃一点。”
    小鱼笑眯眯的附和着:“哥哥吃胖胖的。”
    叶久久支着下巴:“这是小鱼对你这个哥哥满满的爱,你一定要笑纳。”
    小鱼在她说完后给她补了一枪:“久久也吃胖胖的。”
    叶久久听着小家伙的话,顿时露出心塞塞的小表情:“亏我对你那么好,你还让我长胖胖的?”
    小鱼嘿嘿嘿的笑得开心:“我们要一起胖胖的。”
    陵余扬起眉梢,浅笑着将高脚蟹推给叶久久,“多吃一点。”
    叶久久默默的将高脚蟹推还给陵余,“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慢慢吃。”
    陵余扬着笑问她:“这难道不是小鱼对你满满的爱?”
    小鱼也仰头望着叶久久,“久久?”
    面对小鱼蓝汪汪的大眼睛,叶久久怎么说得出‘不是’,她无奈的看向陵余,大美人鱼怎么这么狗?
    陵余扬起眉梢,笑得美如壁画。
    他长得极为艳丽,雌雄莫辨的漂亮,这一笑让叶久久心跳又乱了节奏,“你别笑了。”
    偷偷拿螃蟹吃的小鱼很不解,“为什么不让哥哥笑?”
    “因为笑得......没你好看。”叶久久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听到这个答案的小鱼美滋滋的嗯呐一声:“我最好看漂亮的,哥哥没有我好看。”
    陵余似笑非笑的看向叶久久,似乎早已将她看透了,“是么?”
    叶久久有点心虚,抬手捂住脸颊,挡住泛着薄红的耳廓,“是吧。”
    “就是的哦。”心底美滋滋的小鱼滑着滑板车又朝后院滑去,快得像一阵风。
    等她走后,餐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叶久久抿着嘴唇,纠结的喝了一口鲜香的猪肚银鱼汤,“那是我哄小孩子的。”
    陵余轻声‘唔’了一声,“所以是觉得我笑得更好看?”
    “......”叶久久错愕的看着他,这是冷漠疏离的大美人鱼说出的话吗?
    陵余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回了一句:“我没有被夺舍。”
    叶久久轻咳一声,不自在的抬手理了下额前的头发,“是吧?”
    陵余轻轻嗯了一声,似乎是满意这个答案。
    叶久久默默压住哐哐哐的蹦跶的心跳,重新看向这个和小鱼一样爱美的大美人鱼,本以为可以看到更多的表情,但他又重新低下了头。
    她有点失望,但也能猜到原因,她垂下眼眸,重新吃起了猪肚炖银鱼,“吃饭吧。”
    猪肚洗得非常干净,没有任何异味,熬煮了很久的猪肚吃起来滑嫩有弹性,也很有嚼劲,但没有嚼不烂的情况。和洁白细嫩、味道鲜美的小银鱼一起熬出来的汤非常香浓,每一口都很鲜,非常好喝。
    叶久久吃了两碗猪肚银鱼汤,然后吃了一点生蟹和清蒸鲻鱼,吃完后收拾干净,将餐厅重新布置成营业状态。
    摆好花枝后,叶久久给屋里的植物都浇了一遍水,去外面给芭蕉树浇水的功夫,她看了看旁边和她家一样格局的铺子和小院,默默记下对外招租的电话,然后回了屋,回屋里后她研究了下房价。
    刚跑好尾巴的小鱼又推着她的滑板车跑进屋里,“久久,你在看什么?”
    叶久久说:“在看房子。”
    小鱼趴在她的双腿,担忧的询问:“你要搬走吗?”
    “不是。”叶久久同小鱼解释,“那些吃饭的叔叔阿姨想要安静的雅间,但他们又不想我们很久不开门营业,所以我想要不要将隔壁买下来。”
    小鱼奶声奶气的提醒:“贵。”
    “确实很贵。”叶久久抱起小家伙,“但搬过去的话,这里就能宽敞很多,而且还可以修一个大大的水池,到时候往里面注入海水,你可以去里面玩。”
    “那买。”小鱼立即不说贵了,“没钱钱我就哭,用珠珠买。”
    “不用哭,你之前哭的珍珠有很多。”而且叶久久攒了不少钱,可以打电话问问价格。
    本来只想出租的邻居得知是她想买,便说要考虑一下,明天再给答复。
    叶久久对此也不意外,邻居肯定想再和家人商量一下,再研究一下价格。
    小鱼看她放下了手机,凑近问:“买袅?”
    叶久久:“没有,他说要考虑一下,不知道愿不愿意卖。”
    小鱼:“不卖就去买其他的?”
    “梨花巷里只有隔壁才是有这么大院子的地方。”叶久久家在拐角,她家铺子对面是墙壁,往前的弯弯绕绕的小巷里的两边的铺子都不带这么宽敞的院子,“只能买隔壁的,他如果不卖,我们就只能搬走了。”
    “不搬走。”小鱼指着院子里的大梨树,“还没吃过果果呢,不好搬走的。”
    “你就惦记着吃。”叶久久打算搓揉一下小可爱的脸蛋儿,但还没下手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修屋顶的师傅过来了。
    “先放你一马。”叶久久起身去了前面铺子里,将师傅领了进来。
    师傅一出手,半小时不到就修整完成了,雕完后叶久久付了钱就送他出去,走到铺子门口时她顺便打听了一下装修这种风格的师傅以及价钱。
    这个师傅恰好认识一些专业人员:“民俗街很多店都是他们做的,非常有经验的。”
    “谢谢。”叶久久记下了联系方式,打算等隔壁店买下来后就联系。
    短暂休息了一个小时,叶久久又穿上围裙开始备菜,收拾好就开门营业,刚一开门就看到之前来过的痛经女孩儿,她这次应该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老板,我又来了。”
    “进来吧。”叶久久领着两人坐在小桌旁,“看看想要什么?”
    “我今天刚发了工资,我想点一点好的。”女生都爱吃甜食,所以看到菜单后就要了爆浆芝士章鱼丸、鲜虾红米肠以及一个干锅章鱼虾蟹。
    “稍等一会儿。”叶久久拿着菜单准备回厨房,这时又看到昨天来过的老章和三个文质彬彬的老头儿又来了。
    “老板傍晚好。”老章一瘸一拐的走进来,看着腿脚不好,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比之前看着好多了。
    “你们好。”叶久久记得几人住在鹿城的另一边:“你们是不是很早就出来了?”
    老章点头说是:“怕你这儿客人多,所以不到四点就出门了。”
    “除了周末人多一点,平时都很分散的。”叶久久让大家以后可以晚一点再出门。
    老章:“没关系,我们习惯早到。”
    另外三个老头放下自己的背包,“而且我们在家也坐不住,不如早点过来。”
    他们之前还觉得老章吹嘘这儿的海鲜,品尝过后再也放不下了,而且他们血糖都很高,每天早上起来有口干、多饮、多尿等症状,今早起来觉得症状减轻许多,几人坐不住的直接跑去了老章家,要不是老章上午必须去办事,他们中午就拽着他过来了。
    几人意有所指:“你这里的海鲜好。”
    叶久久当做没听出来,将菜单递给几人:“你们看看今天想吃什么?”
    “我看看啊。”老章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看菜单,“我今天有点想吃带甜的,要一份爆浆芝士章鱼丸吧。”
    同行的另外三人说:“我倒是想吃点辣的,那我点个干锅章鱼虾蟹,这个里面有虾有蟹,不错不错。”
    “那我点个清蒸鲻鱼。”
    “有甜有辣了,那我再点个猪肚炖银鱼汤,我还挺喜欢吃猪肚的,老板你这个猪肚炖得软烂吗?”
    叶久久笑着解释:“没有一抿就化的那种软烂,炖了一个多小时,吃着还是很脆弹,很容易嚼断的那种。”
    老章笑呵呵的提醒:“你牙不行就别点了,我怕你牙齿给挂在上面,不如点一些类似鲜虾红米肠这种软和的食物?”
    “不至于,我这种程度的也能吃的。”这老头连忙说自己的牙齿还行,“老板,就要一份这个。”
    “好的。”叶久久给几人倒了茶,然后回到厨房里开始做菜,先将鲻鱼蒸上,然后接着做爆浆芝士章鱼丸,她先将章鱼丸定型,然后交给陵余帮忙照看,她继续做鲜虾红米肠和干锅章鱼虾蟹。
    等鲻鱼出锅,爆浆芝士章鱼丸、鲜虾红米肠、干锅章鱼虾蟹也陆续出锅,让陵余端上去后她将猪肚炖银鱼倒入一个米白的汤锅里,重新煮开后放上一小搓葱花,再配一个蘸碟一起端出去。
    出去时,几个老教授已经尝过鲻鱼的鲜美,他们此时开始比谁记得鲻鱼的诗句更多,“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1
    “桃花落遍春水,一片红云弥弥。混鲻乘潮大上,新鳜未敢争肥。” 2
    “还有还有,柳叶初齐杏叶长,几番红雨燕泥香。年来一事差较胜,东海鲻鱼得饱尝。”3
    他们身后的的女生低声对男朋友说:“好丢人,你看人家老大爷夸好吃都是用诗句的,我们只会说‘卧槽!好好吃!’。”
    男朋友笑着说没事,“我搜索一下念给你听。”
    “算了,临时抱佛脚太丢人了。”女生在叶久久经过时小声问道:“老板,他们是做什么的?”
    叶久久也不太清楚,“应该教授吧。”
    “是教授啊,那没事了,咱们俩不丢人。”女生瞬间觉得自己比不上教授是理所应当的。
    男生看她这么快就自愈了,笑着给她夹了一块剥好的虾肉,“吃吧。”
    叶久久没再打扰甜甜蜜蜜的两人,牵着小鱼走到餐厅门口,等了两分钟,乐乐妈妈一家子过来了,另外还有她小姑子一家三口。
    “老板。”乐乐姑姑摇晃着挂在胸前的儿子的手,“宝贝快和漂亮姐姐打招呼,这个姐姐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她,你早就饿肚子。”
    几个月大的小孩儿咿呀咿呀的喊着,似乎在说谢谢。
    叶久久:“......”
    倒也不必如此。
    “先进来坐。”叶久久看了眼又凑到小鱼面前去的乐乐,然后拎着几人坐到靠窗的位置,刚好透过落地窗玻璃看到夕阳下的古老长巷。
    乐乐妈妈将菜单上的菜都点了一份,“等下我丈夫就过来,老板你先做上。”
    “好。”叶久久回到厨房开始做菜,她将炭烧响螺交给陵余帮忙,自己则将清蒸鲻鱼和芝士焗蟹做上,再将乌塘鳢码味,然后开始做其他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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