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什么意思?季延勃然大怒。
    季非然先坐下,季延居高临下色厉内荏,但季非然不过是闲闲掀起眼皮,竟叫他心中一凛。
    字面意思。季非然冷冷道。
    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瞧不起的女儿的气场给震慑住了,季延冷哼道:看来你在玄天剑派这些日子也不是毫无长劲,至少脾气见涨。
    既如此,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今日来就是想知道,语儿写给你的家书怎么会流到宣天磊手里?你可知道那封家书给我圣兽宗带来多大的损失?如今外面各大门派都在瞧我们的笑话,说我圣兽宗被玄天剑派欺辱到头上还能忍过去!
    以前只要说到宗门不易,季非然即便心中不情愿,也总是会顾全大局,可季延一直观察着季非然的神色,她垂眸把玩着腕上的玉镯,面色不辨喜怒,也没有丁点儿变化。
    难道是自己太过强硬?
    想起自己来的真正目的,季延不由得放软了声音:派中弟子都说定是你嫉恨妹妹,所以故意如此行事,但我的女儿我又岂会不知?你定非故意为之。一则你最是良善,二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不会不知。
    一顶高帽子扣下来,脑门后却抵着枪/杆子,季非然差点被逗笑了。
    我是故意的。她言简意赅回答。
    果然什么?季延一时怔住了,忘了一早准备好的说辞。
    我说我是故意的。季非然迎向季延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季延从未被如此顶撞过,有种当着众人面被扇了两耳光的羞愤。
    他怒道:你可知圣兽宗出了事,你也就一文不值了。
    你以为玄天剑派为什么要收你?你的锦衣玉食从何而来?就你的资质,放眼整个修真界,会有人瞧的上吗?
    哇,一开口就是老pua了。
    季非然现在一点儿不奇怪原主的性格为什么对外那么横,横到娇蛮,对内又那么怂了。
    长期被这样的爹pua,信心被打压到一定程度,既不敢反抗给自己带来伤害的人,又想从外界找回自信。
    就当时感谢原主提供的这个身份吧,季非然点头:嗯。
    季延:恩?
    季非然:嗯,我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季延眉间一松,看来也不是完全不识相。
    季非然忽而笑了:所以及时止损就好了啊^-^。
    季延预感不妙,但尊严让他接着问了下去:你道如何及时止损?
    季非然笑的更灿烂了:同我脱离父女关系呀,不是一家人自然勿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温野走到门边时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女声清亮中透着俏皮,尾音仿佛带着小钩子,隔着一层门温野也能想象出说话的人是什么样的表情。
    跟在温野身边的弟子悚然一惊,他一路跟在温野身后,几乎是用撵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小师叔功力是不是又精进了许多,脚程都比平时快了,好不容易到了正欲抽身而去,结果就被他撞上这样石破天惊的一句。
    话本子里常有描写,反派对着小炮灰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跑个腿却听到圣兽宗密辛的他似乎完美符合炮灰的标准。
    泪眼朦胧求助的看向温野。
    小师叔凶归凶,对同门不会见死不救吧?
    结果叫他看到了什么?!
    小师叔嘴角居然在笑???虽然那弧度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这可是小师叔啊!
    不仅如此,小师叔黝黑的眸子还闪着兴味的光。
    就这么爱听八卦吗?!小师叔你人设崩了你知道吗?!
    弟子内心咆哮着,反应到脸上就是五官扭曲着揪成一团。
    温野余光瞥见冷冷道:去同你师父覆命吧。
    弟子如蒙大赦立刻跑开,走出一段距离悄悄回头看去,小师叔单薄的背影还像根竹柏似的,扎在小师妹门前。
    季非然房中。
    一站一座的两人安静对视着。
    季延胸膛起伏不定,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
    季非然眸色淡定,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爹刚刚差点对他扬了巴掌。
    脱离父女关系?也不是不行。季延很快冷静下来。
    季非然只是一枚棋子,完成任务之后自愿脱离关系,除了眼下被挑衅的不爽,细细想来他可没什么亏的。
    但有个条件。
    季延笃定季非然一定会同意。
    果然季非然道:说来听听。
    季延也懒得计较季非然语气中的不恭,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我要你去勾引温野,从他手里拿到一本锻造图谱。
    三日前,季延收到消息,风无涯即将出关。
    风无涯不仅不似江湖传言那般天才早夭,这次出关恐怕还要正式接掌吹雪山庄。
    如此,季非然就不是嫁过去的最佳人选了。
    正巧季延又从吹雪山庄探子那边得知,温野手里有本图谱,囊括了天下名器的锻造方法。
    吹雪山庄以锻造建庄,之所以屹立不倒,就是因为他们是整个修真界唯一能够锻造出伪仙器的氏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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