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淮舟还是第一次被娇软的小团子亲,站在原地,整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年仅十岁的商淮舟几乎落荒而逃。
    他好不容易躲了几个小时,还是没逃过。
    小姑娘眼尖又难缠得很,在众多同龄孩子中偏偏就看到最后的他,嫩白的小手提着她的公主裙,来到他跟前,眼巴巴地说,“哥哥,你跟我们一起玩好不好,你当爸爸,我当妈妈。”
    商淮舟想要拒绝,才不要玩小孩子玩的幼稚游戏呢。
    奈何小姑娘揪着他的衣服,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她的眼睛太好看了,里面就跟住了星星似的,亮晶晶的,商淮舟一时找不到理由拒绝。
    他小表情冷冷的,就愣了一会儿,没表态,小姜梨柔软的小手拉着他加入他们的扮家家。
    商淮舟被小姑娘折腾两小时,以为总算是摆脱了。
    哪知晚饭时,这位小公主还凑近,把白天他们过家家的洋娃娃塞进他怀里,软软地说,“哥哥,照顾好我们的宝宝。等我哦,等我长大了要嫁给你的。”
    ——
    商淮舟的思绪从过去抽离,复杂的眸子恢复一贯的清冷,视线从姜梨柔和的五官上挪开,注意力放在小圆桌旁边一个浅蓝色的精品袋,里面装的香料包。
    晚上回来那会,姜梨就给老爷子和老张一人一个。
    还留了这么多,都给谁安排的。
    商淮舟眉头锁了锁,神色冷清,闷声问,“买这么多,做批发?”
    姜梨没明白商淮舟的意思,她从摆件中抬头,明亮的眸底还有星星点点的惊愕,随后跟随商淮舟的视线所看位置,看到她袋子里剩下的几个香料包,说道,“有助睡的。”什么叫做批发,都是她一个一个精心挑选,里面的花瓣都是她一点点地装进去的,纯手工制作的,还挺好看的,她多买了几个放店里挺不错的,还可以驱蚊。
    姜梨随手拿一个递给商淮舟,“落落说你睡眠不好,要不要拿一个?”
    商淮舟高大的身躯往沙发后背靠了靠,双手交握的搁在大长腿上,好不惬意地瞥一眼她,又瞥了她手里的香包,没有要接的意思。
    姜梨就意思意思,商淮舟不接在她意料中,他接了才稀奇。
    她将香包放进盒中,无意识揉了下脚踝。
    商淮舟留意到她细微的动作,拧眉,“脚不舒服?”
    “没。”姜梨注意力都在摆件上,又是拍照又是编序号,忙不过来。
    商淮舟眉头蹙了蹙,“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这些又不急于这么一会,明天再弄,先去休息。”
    姜梨摇头,“不用,白天睡太久了,也不困。”她从大学开始就跟老师到处演出,经常两三点还在团里,习惯了,今天白天真睡饱了。
    “你先去休息吧。”姜梨头都不抬地冲他摆摆手,撵人,随即她手上的动作微顿,抬头对他友好一笑,“房子里的东西我不会乱动。”
    姜梨知道商淮舟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大半夜来找她,跟这个原因多少有关,她特意说。
    商淮舟平展的眉心微微耸起几分,人没动,也没作声。
    只是盯着专注的姜梨,还真是跟小时候没什么两样。
    为了这些玩意,废寝忘食。
    他没多说,片刻,起身从阳台回自己的房间,姜梨以为他回去了,不一会,又折回身,这次手里多了一支药膏,还有消毒水和棉签。
    商淮舟掂了下手里的药膏,淡声开口,“先起来。”
    姜梨昂头看着他,没懂他的意思。
    商淮舟又开口说,“你脚踝上的磨伤需要处理,不然明天有你疼的。”
    磨伤?
    商淮舟是给她拿的药呀。
    一点小摩擦,她没放心上,只是脚踝有些不舒服。
    商淮舟主动给她拿药,不可思议呀。
    姜梨想想之前商淮舟对她的态度,可不像好相处的,像是欠了他媳妇儿似的。
    商淮舟看到姜梨柔软的眸子里还有几丝不难捕捉的惊愕。
    他低下头,捂拳放在薄唇下,浅咳一声,“还不起来?”
    姜梨轻应了声,双手撑在桌面,手臂一软,整个人坐在地上,晕晕的,有些无力。
    商淮舟神色一紧,向她伸出手臂,“你这个状态明显低血糖,是不是还在经常节食?”之前住在他们家那段时间,就有这臭毛病。正长身体的时候,她在开始节食,说什么古典舞很多‘飞天’动作,人必须要轻盈,要仙气飘飘的,不能胖。
    他强行让她吃了不少东西,还跟他闹别扭了很久。
    姜梨反驳,“哪有,我都有好好吃饭好么,只是就蹲地上太久,头有些晕。”脚也有些嘛。
    她只是适当控制食量,并没有节食。
    商淮舟薄唇微抿,没多问,以后得将她挑食、节食的习惯戒了。
    姜梨搭他的小臂起身,坐在沙发上。
    “我自己来吧。”她向商淮舟伸手要药。
    商淮舟没理她,自顾自地在她身前蹲下,脱掉她的棉拖,将她一双只有他巴掌大的脚放在腿上。
    商淮舟神色一怔,姜梨知道他为什么会这反应,跟她大学室友一样被她冰凉凉的温度吓到,她淡笑地自我调侃,“很凉是吧。一直这样,正常的,爷爷常说我是冷血动物。”
    脚很冰,怎么捂不热,大夏天都不会很暖。
    “姜老说得没错。”就是个健忘的冷血动物,商淮舟很赞同地点头,长指收拢握住了她的脚丫子。
    “......”
    姜梨很不服气,他还好意思说她?
    要说冷血,商淮舟排第二谁敢争第一。
    尽管商淮舟的手掌很暖,很舒服。
    但被商淮舟忽然这么一握,姜梨有些不自在,她脚动了下,想要从他手里挣脱出。
    商淮舟手压住她白皙的脚背,不让她动。
    看向她,嗓音严肃,“别乱动。一双脚跟冰坨子似的。”
    “......”
    商淮舟手上力度不小,姜梨当真没动了,她怕商淮舟把她脚给折断了。
    他并没有急着给她上药,而是两只手握住她的脚,帮她捂了一会后,才拧开药膏,涂抹在磨伤的周围,并没触碰到伤口,不痛,冰冰凉凉的。
    姜梨的脚被商淮舟捂了一会,暖和不少,随之,小腿上却泛起一阵酸胀感,难受,姜梨弯腰揉小腿。
    商淮舟拧了下眉心,抬头问她,“小腿不舒服?”
    “没,就是有点胀。”这段时间加班加点地练舞蹈,肌肉疲惫,今晚穿的鞋子又有点磨脚,诸多综合反应。
    商淮舟指腹在她小腿上轻轻按压,有些力度。
    姜梨冷吸一口气,“嘶——你轻点。”好痛。
    她不由自主地揪住商淮舟小臂上的睡袍布料。
    商淮舟看她手脚都蜷缩,脚趾都是戏,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一声,吐出两字,“矫情。”
    “......”姜梨。
    商淮舟嘴上这里说,手上的力度轻缓不少,帮她揉十分钟左右,问她,“好些没。”
    “嗯。”舒服多了,小腿没那么紧绷。
    商淮舟继续给她脚踝抹了一些药,擦完药说道,“知道会磨脚还穿高跟鞋?”平底鞋不更舒服吗?
    “女孩子哪有不喜欢高跟鞋的。磨脚跟高跟鞋也没多大关系。”平底鞋有些也会磨脚,她这双高跟鞋是新买的,今晚走的路有些多,才磨了脚,平常有些舞蹈编排需要,穿高跟鞋跳舞不是没有,没见得磨脚。
    商淮舟涂完药,又贴了一张创可贴在姜梨磨伤的地方,磨伤的周围稍微有些红肿。
    他眉头紧了紧,他记得小姑娘从小就怕疼的要命,练完舞蹈晚上写作业都会哼哼唧唧的,叫疼,撂笔不干了。
    就把作业搬他房间来了,转眼就不见人影,他被迫给她写作业。
    那时,真不知道他自己怎么就给她写了,有一就有二,他还神使鬼差地帮她写了数次,他自己的作业都没那么认真过。
    姜梨的脚还被商淮舟握在手里,她尴尬地收了回来,踩在地上,然后她小声喃了句,“我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商淮舟。
    姜梨伸手,视线落在他手里的创口贴上,“再来一张吧。”
    商淮舟把手里剩余的一张创可贴给姜梨。
    姜梨交叉贴在他贴的那张创可贴上,周围的红肿都被她贴出俏皮感来。
    姜梨想了想还是开口,“诺拉还好吧?”她进房间看到她书桌下的逗猫棒,还有一些诺拉的玩具,还是当初她买的,什么都在,都没丢。
    商淮舟眸色微沉,起身,清冷的嗓音落下,“自己都不养,还指望我给你养?”
    “诺拉她——”她想问是不是正常死亡。
    “病了,就没了。”商淮舟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嗓音极淡。
    姜梨眸子垂下,她当时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带走诺拉。
    后来她安定下来后,问过商落。
    商落说,她走没多久,诺拉就没了。
    这是她遗落在心底很多年的愧疚和遗憾。
    商淮舟瞧着姜梨失落的小表情,喉咙滚动了下,出声,“猫的寿命本来就短,肯定是寿终正寝。”
    姜梨还是闷闷的。
    商淮舟换了个话题,“就算白天睡饱了,也该早点休息。”
    姜梨轻轻点头,没什么情绪。
    商淮舟缄默片刻,忽然问她,“要不要喝牛奶?”
    “?”姜梨抬头看他,眸底划过一丝惊讶,商淮舟干嘛忽然没头没尾地来这么一句。
    商淮舟又浅咳了一声,“我记得你那会睡觉前有喝牛奶的习惯。”
    姜梨不可置信,没想到商淮舟还记得她有喝牛奶的习惯。
    完全看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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