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观月抿了抿唇,不再看她。
    这次醒来之后,她不仅脑子一片空白,还丢了武功,眼下面对郁斐的嘲笑也只能默不作声。
    郁斐倒没有存嘲笑她的心思,只是开个玩笑,但看她表现还是猜出了些什么,于是正色道:周小姐可否还记得你的小徒弟容语?
    周观月回过头来,在炫目的灯光下看郁斐,不知道她突然提容语是何用意。
    自然记得,难道她也跟我们一样
    郁斐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容语不仅带着前世记忆,还跟她相爱了,不过按照她那种古板的性格,大约也是不信的。
    而且凭什么她要告诉情敌这些,既然她把什么都忘了,那就不要怪她趁虚而入了。
    虽然这个虚大概率是入不了的,但看着她们互相折磨也是件快乐的事。
    郁斐承认自己是个坏人。
    虽然她已经没了那种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的心思,但还是很乐意看到周观月火葬场。
    想到这里,郁斐唇边漾开一抹莫测的笑容,回道:是啊,她跟我们一样带着前世记忆,你要见见她吗?
    其实周观月很想见见这个小徒弟,她当年也是因为自己才遭受了那些。可不知怎的,心里总有种怪异的感觉,莫名的心虚,不敢面对。
    还是改天再见吧,这里不适合见面。
    郁斐已经熟练的拨通了号码,趁着电话还未接通,笑道:没事,总要见的,正好我们喝酒了,她可以送我们回去。
    容语其实已经睡了,虽然没睡着,但躺在床上也算睡。
    这个时间接到郁斐的电话她是没想到的。
    小师妹,睡了吗?没睡的话能不能来夜色,我和师父在这里等你。
    容语蹭的一下坐起来,紧张地问:你说什么?!你和师父?!
    对啊,我和师父。郁斐抛出一个容语拒绝不了的诱饵。
    好,我马上来!
    容语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在夜店里,但一听周观月在,就什么都不顾了。
    随便套了两件衣服就冲出去,走出单元门才发觉冷,但她还是走到马路上打了车,直奔夜色而去。
    而这边,郁斐打完电话之后,气氛就有些尴尬,赵珂听不懂她们之间的谈话,眼神在两人之间逡视,想看出个所以然来。
    而周观月则有些惴惴不安,想着待会儿见到容语该说什么。
    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事,她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或事紧张过,向来保持道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
    她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容语下车就冲到夜色门口,深呼吸一口之后走进去,说明来意之后服务员把她带到郁斐她们的雅间。
    四目相对,看到周观月的瞬间,容语甚至感觉血液都停滞了,稍顿了片刻之后一把抱住周观月,带着哭腔道:你吓死我了,这么长时间没个音信,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她带着嗔怪,把脸埋进周观月的颈窝,轻轻抽泣。
    周观月全身僵硬,感受到肩膀上的湿意,心里微微窒痛了一下,随后猛地把容语推开。
    即便是这个世界的第一次见面,也不用这么隆重,不要忘了师徒礼仪。
    容语怔怔:师徒?
    周观月坐得端正,一副前世里冷若冰霜的样子。
    虽然已经物是人非,但一日为师便众生为师,难不成你还想叛出师门不成?
    容语心里浮上不好的预感,大着胆子问:你不记得之前的事了?你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家,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叫我姐姐,我们还
    荒唐!怎么会有这种事?!周观月打断容语的话,眼神冷厉。
    她之所以反应这么大,一是觉得容语说得太荒唐,还有一点就是,容语说这些的时候,有一瞬间她竟然觉得是真的。
    她刚回国不久,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就算不是这个原因,她也不可能跟自己的徒弟有违伦常!
    容语终于能确定,周观月的记忆回来了。
    而且现在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荒诞。
    周观月记起了前世的事,而且还忘了跟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看着她冰冷的眼神,容语默默收回手,眼泪一滴滴掉下来,看起来可怜无助。
    周观月心乱了,刚要说点什么,郁斐率先开口。
    今晚就到这里吧,大家也不是来这种地方玩的人,我这哭包小师妹我就带走了,你们自便。
    郁斐抽了两张纸巾给容语,把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带着她往外走。
    容语心乱如麻,临走之际看了周观月一眼,见她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样子,垂着头跟郁斐走了。
    周观月看着两人的背影,莫名烦躁,狠狠灌了一大口酒。
    你慢点喝,待会儿醉了我可不管你!赵珂夺过她手里的杯子。
    容语跟在郁斐身后默不作声,郁斐停下,她就一头撞上去,自己差点摔到地上。
    唉,我都不知道把你叫来是对是错。郁斐叹口气,伸手替她揉了揉撞疼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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