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皎想了想,又不满地说:而且只是当时角度不对,所以显得比较小嘛。
    角度不对。
    谢仙卿无语凝噎,强忍住笑的冲动。
    陈皎啊陈皎,你可真是个人才。
    难为你能想出这种说辞,若是天下间其他男子学了这借口,岂不是又多了许多笑料。
    谢仙卿低头忍笑,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陈皎莫名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她有些不满,忍不住问道:太子殿下你怎么是这个反应,你难道不应该为我高兴吗?
    陈皎觉得很奇怪。她以前的人设是短小硬不起来,现在她行了!太子殿下应该高兴啊!
    难道是对方怕自己行了,他就做不成上面那个了?
    陈皎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觉得很有可能。她看向太子殿下的目光顿时不对劲了。
    对上她古怪的眼神,谢仙卿虽不知她在想什么,但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遇上陈皎这个奇葩,也不知是他多少年修来的福气!
    陈皎总有一种魔力,上一秒谢仙卿对她怜爱无比,下一秒又被她气得头疼不已。
    此时的谢仙卿心情复杂,回想自己被骗时的场景,有气有怒,更多的却是无奈。如果真要追究,大概就是一种算了,我跟一个傻子计较什么的情绪。
    谢仙卿舍不得骂陈皎,现在便很想叫来永安侯等人好好训一顿!
    这都教的陈皎乱七八糟些什么!一个好好的女儿家,非跟他在这种事情上争高低。
    谢仙卿冷眼看着陈皎自得其乐,好笑又好气。年纪轻轻,居然就生出一种已为人父的无奈和心酸感。
    现下时局不稳,前段时日宫中传来消息,说老皇帝有恢复云妃重启云家旧部的意图,现下并不是让陈皎揭开身份的好时机。
    谢仙卿不想直接说穿真相,陈皎却一无所知。她认真盯着太子殿下,逼着对方改口承认自己很行。
    谢仙卿:
    你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此时此刻,谢仙卿不免想到从前他还不知道真相时,陈皎便是如此颠来倒去满口胡话,先说自己小,而后又在上下纠结。
    自己心疼对方,便都全然信了,甚至主动避开会令陈皎伤心的此类事情。
    那时的他想的是世上男子,大约十成都不会在大小一事上撒谎,却没想到这小骗子是女扮男装。何况世间女子大多性情羞涩,如陈皎这类豁出去的却是少之又少。
    谢仙卿略微回忆了一番陈皎平日的做法,发现以对方不要脸的性格,难怪女扮男装多年都没有露馅。
    他沉默片刻,忽然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既然如陈世子所说,你现如今已经好了,不如我们试上一试,且看看大小
    说到最后,太子殿下语调拖长,眼眸扫向陈皎,果不其然见对方脸色大变。
    方才还洋洋得意的陈皎如同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立刻怂了:算了算了,万一脱了衣服,我们收不住手怎么办?
    她哪敢让太子靠近,这东西和真的感觉都不一样,外表应付一下还行,真要上手一碰就得露馅。
    谢仙卿故作不知,点头道:我们情投意合,此事也是水到渠成。
    陈皎早有想法,当即搬出自己从前的那一套,义正言辞地说:但我今时不同往日,想在上面,太子殿下若是不介意
    她还没说完,谢仙卿便微笑道:正好,孤也想试试在下面的滋味。
    陈皎震惊扭头,不敢置信:?!!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太子殿下!!
    你当初不是很不情愿做0吗?为什么你现在变成这样子了!你还是那么深谋远虑高瞻远瞩的太子殿下吗!
    在陈皎震惊的目光中,谢仙卿微笑,淡定道:孤听闻在在下面不需出力,也不费劲,正好想试试。
    陈皎目瞪口呆。在这一瞬间,她都要怀疑人生了。
    能说出这种话,跟她一样不要脸,她甚至怀疑太子殿下被穿了!!
    陈皎骑虎难下,默默咬唇:其实在下面也不是完全不费力气的。也不是啊,在下面危害也蛮多的,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谢仙卿挑眉,眯起了眼:陈世子懂很多?
    陈皎茫然抬头,还没回答,谢仙卿便点了点头,自顾自道:想来也是看了许多时景赠与的话本了。
    他忽然提起小黄书,陈皎一口气没上来,当场呛住。
    谢仙卿摸了摸陈皎的背,替对方梳气,态度很随和:无论是上是下,孤都可以,全看皎儿意愿。
    这是不服气自己刚才吹牛,非要脱裤子比一比大小了?
    陈皎第一次后悔自己瞎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好了,太子殿下觉得她不自卑了,正好就要走后门了!!
    她唯唯诺诺,努力挣扎:这、这不好吧?我要是掏出来比一比,万一比殿下还要大,岂不是伤了殿下的自尊
    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谢仙卿都无语凝噎。
    他沉默片刻,呼出一口气,微笑平静道:若真如此,陈世子雄风大振,孤倾佩不已甘拜下风,自愿观瞻。
    陈皎捂着胡萝卜,震惊:?我怀疑你耍流氓!
    她缩着脖子,故作淡定地道:其实我刚撒谎了,我也还没好全,时灵时不灵,到时候也污了太子殿下的眼睛。
    谢仙卿见她装模作样,心中冷笑:既然时灵时不灵,说明已有疗效,不若还是让孤帮忙验证一番为好。
    他心中冷笑,今天非得治治陈皎这胡说八道的毛病!
    陈皎口头上呈大小,却不敢亮一亮,现在怂得不行。她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法子,半响只能憋出一句:殿下今日怎对我这么好
    谢仙卿不知何时回了椅上坐好,饶有兴致地欣赏她接下来要怎么演呢。
    闻言他端起茶杯,挑眉道:孤对陈世子自然好。
    陈皎拳头硬了:你好个屁,你就是想耍流氓!!
    陈皎也不想想,她自己要是不胡说八道被人抓住把柄,也就没这场风波了。
    紧要关头,陈皎甚至都想学陈游礼装晕的招数了!
    不过她想到陈游礼晕倒过后,自己和王时景是怎么缺德整对方的招数,她又忍了下来。
    她不觉得太子殿下会看不出来自己装晕。
    所以她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硬着头皮道:殿下我刚想起来今日似乎有雨,适宜早归,我先回了。
    说完她怕谢仙卿出声留她,当场扭头就跑,还跑得飞快。守在门外的张公公见此吓了一大跳,以为发生什么事了,都来不及追。
    谢仙卿坐在椅上,望着她的背影,半响嗤笑一声。相信今天一事后,陈皎便没胆子再提她一夜数次,雄风大振的事情了。
    第62章
    陈皎这头为了爱情烦忧, 其他人却春光灿烂。
    陈皎借口快下雨了要早归家,但出了太子府后却没打算径直回家,而是准备去西街的珠宝阁,瞧一眼怡和郡主之前定下的许多首饰做好了没有, 若是完工了便一并带回去。
    永安侯府向来在这种事上舍得花钱, 定好的首饰装了几个盒子, 除了怡和郡主和祖母的, 大多都是年轻的款式, 是专程给关语灵定做的款式。
    关语灵最近正在相看人家,她当初带来的那些首饰跟不上长安的流行, 怡和郡主便做主给她重新定了许多。
    陈皎从珠宝阁里走出来时,正好上马车时,却瞧见不远处的栏轩楼门口, 关语灵和她的小丫头正叽叽喳喳在说些什么。
    陈皎挑了挑眉, 还以为是关表妹等不及了, 先带着小丫头来取首饰呢,
    她上前正想唤对方, 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栏轩楼中走了出来。来人眉眼清冷, 身材修长, 一身锦袍, 正是陈皎的好同事周侍郎。
    陈皎愣了一下, 满脑子的问号。
    她离得不算远,又往两人的方向走了两步,关语灵和周侍郎都看见了她。
    几人相望,双双愣住。
    下一秒, 便见关语灵以袖掩面, 直接提着裙摆跑了!
    她的小丫鬟也紧随其后。主仆二人跑路的动作看起来极其流畅, 徒留下尴尬的陈皎和周侍郎。
    周侍郎还算淡定,还能开口和陈皎寒暄道:陈世子来此是有何事?
    有些话自然不能现在问,陈皎也友好回道:来取些东西。
    两人你来我往说些废话,便垂下嘴角,各回各家。
    一回到侯府,陈皎便在院子外见到了早就等候在此的关语灵。
    她一见到陈皎,便跑了过来,小声说:表哥,今天的事你别告诉姑母她们
    她刚才一见到陈皎便偷跑回家,证明对方也知道心虚,结果现在她面对陈皎时,看起来又没心没肺了。
    关语灵这个性子若是不改,迟早要吃大亏。
    陈皎揉了揉额角,莫名有些头疼。
    不过是自己表妹,这件事说到底跟她也有关联,她恰好撞上不能不管。
    陈皎当初在太子府见到周侍郎回京后,顺嘴告诉了怡和郡主,关语灵适龄相看对象中便又增加了一位人选。
    不过根据怡和郡主传回来的消息,似乎周侍郎家并没有答应。
    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在情理之中。
    周侍郎家世出众,又是太子心腹,如今治水归来,将来前程可期,京都多少贵女心动的人不在少数。
    关语灵出身算是硬伤,家中兄长没什么官职,还不成器。靠着永安侯府,她要想在长安说门亲事不难,要找到周侍郎这种却不易。
    这世道大抵如此,高门贵族习惯彼此联姻,很少有人愿意目光向下。
    现代灰姑娘和霸总的爱情故事都算稀少,更别说封建保守,看重门第之见的古代了。
    永安侯府都以为此事已经揭过了,没想到看样子有了转机。
    陈皎看了眼四周,挥挥手,好声好气地问道:你们什么情况?
    关语灵有了羞涩的神情,含含糊糊地说:偶遇呀,就是世子表哥你看到的那样。
    一听这话,陈皎便懂了。
    当朝风气还算开放,给男子丢荷包丢花丢簪子装偶遇的招数数不胜数,郎有情妾有意自是美事一桩,若是无意便揭过作罢。
    看样子关语灵也是这个招数。
    不过女儿家做这种事要谋定后动,把握好手段和尺度,不能被外人拿到把柄,否则可能会污了自己名声。
    关语灵初到长安不久,胆量便如此惊人,结合她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陈皎还真不敢保证对方的心机够不够。
    陈皎努力回忆周侍郎最近在太子府遇上自己时的表现,头疼道:我娘她们知道吗?
    关语灵头低了下去:我自己去看的。言外之意就是她自己的主意了。
    她闷闷地说:你们都说周侍郎好,我想自己去看看嘛。
    上次怡和郡主得到回信后,和老夫人还惋惜了许久,为这桩事没成可惜。关语灵来长安便是憋着一口气,一心惦记要嫁个厉害的人做夫君,偶然听到后便无意中上了心。
    陈皎头又开始疼了,挑眉:然后呢?
    关语灵很得意,说:然后他还真不错。
    她带着小丫头出门,打听了一番对方的名声后,然后在周侍郎府外转了几天才终于撞见对方,然后下定决心要拿下这个好夫婿!
    周侍郎长得好看还前程光明,长得还比世子表哥高,关语灵当即拿出当初对陈皎围追堵截的毅力,这次她多了点小心思,没有直接自报家门和送东西,而是一边偶遇一边小心思不断。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多月,眼看她就要成功拿下对方了!
    关语灵上次在陈皎这里栽了跟头,这次成功翻身,洋洋得意很是满意。
    陈皎听到这,对这位表妹也不得不佩服。
    她有心想要跟表妹提几句,让对方下次行事别这么大胆莽撞,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毕竟看周侍郎今天的情况,也不是全然没有意思。若是她贸贸然阻拦对方,说不准还坏了桩姻缘。
    想了想,陈皎只能没什么威胁力的告诫了一句:下不为例,你下次别这么莽撞了。
    临走前表妹还央求她别将这件事告诉姑祖母她们,陈皎犹豫了一下,挡不住对方的软语相求,也头大的答应了下来。
    怡和郡主向来好面子,前段时间因为这件事被周侍郎府上拒了,心中肯定有气,必然不会乐意关语灵私下再去做这种事。
    关语灵放松了一口气,当即欢喜道:世子表哥你真好,你比我亲哥哥对我还要好!
    她也知道府上虽然姑祖母是她血缘最亲的人,但真脾气最好最能容忍她的人却是世子表哥了,就凭上次对方没有将她做的事情瞒了下来,她便认定对方是个好人。
    她家中的亲哥哥对她都没这么好,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毫不犹豫训斥她,只有世子表哥会为她考虑。
    关语灵想了想,说:世子表哥你放心吧,等我嫁给周侍郎,我一定叫他也听你这个舅哥的话。
    陈皎被她吓得差点呛住,想了想周侍郎那个刻薄毒舌的性子,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姑奶奶你省点心吧!
    说完她怕关语灵还有什么惊人之语,直接快步走了。
    对陈皎而言,今天可谓跌宕起伏,与此同时,长安城中某处有人发出同样的感慨。
    陈游礼躺在床上,捂着自己被发青的手指,恨声咒骂陈皎:跟我作对的傻逼!今日之仇,我迟早要报!
    他今天为了逃避考试特意装晕,结果那个陈皎非不想他好过,还弄出了个神医,对他又掐又踩。要不是他后来机智地憋气,估计今天还真难躲过去。
    既然系统不能帮自己作弊,他当机立断地放弃了科考这条路。不过从国子监退学后,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
    经商地位太低,科举太累、当官又没人脉
    陈游礼忽然想到当初同窗说,陈皎是投靠太子才有如今的地位,他心中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既然陈皎那个纨绔公子都可以,那他为什么不可以?
    要是我也投靠太子,肯定做得比她好多了。
    可是他一个身无功名的农家子,要怎么才能接近太子,入朝为官呢陈游礼下意识想到那个帮助自己进入国子监的老头。
    老头是他在诗会上遇见,对方默不吭声看他写完所有诗,问了几句深意,陈游礼当时差点答不上来。幸好他当机立断回系统空间翻到了诗人做下此诗的场景,这才勉强回答上来。
    那个老头便夸赞他,说他这么有才去云山书院可惜了,让他去国子监。
    既然对方能帮他进入国子监,是不是也有能力帮他引荐给太子呢?
    可他要如何才能让对方替自己引荐呢
    陈游礼不是傻子。他知道太子和那些酸儒不同,不是几句诗便能另眼相待,这种当权者,往往更看重民生政治和权力。
    想到这,陈游礼振作起来。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系统喊道:系统!你上次说空间里有历史上所有的诗赋,遗失的也有吗?
    【只要诗人亲自所著,空间皆有。】
    陈游礼这废材宁愿装晕被人踢,都不愿意学习,现在居然主动询问。系统根本不信。
    果然,陈游礼摸摸鼻子,说:不是,我想抄王安石的文章。
    第二日,陈游礼将抄来的那篇王安石变法的赋文派人送给了那个老头,并在其中详细赘述了青苗法、募役法、方田均税法以及改革科举制度的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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