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郝从云热情介绍,总编,副总编,这位就是《南燕》的作者,玫瑰,这位是玫瑰的丈夫。
    两个中年男人原先迟疑的态度立马大变,头发不多,有点亮堂的那位面色激动走过来,隔着老远就伸出手,你就是玫瑰?想不到啊,真想不到,玫瑰竟然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
    冰莹,这是我们报社总编,总编是最欣赏你文章的人,第一次看到你的稿子就坚持要把你放到最重要的版块。郝从云介绍完,又指着后面那一位道:这是我们报社副总编,同样很欣赏你的文章。
    前面的话是郝从云借机会吹捧总编,后面的话是场面话,穆冰莹心照不宣,笑着打招呼,早前就听说两位总编特别支持我,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持,南燕也不会有机会受到大家的欢迎。
    总编听了更高兴了,后面那一位副总编,在听到两位总编的那一刻,面部肌肉就肉眼可见的一松,打量着穆冰莹的眼神,也跟着露出了一丝笑意。
    穆冰莹被热情招呼坐到了沙发上,总编秘书泡了绿茶,端了点心进来。
    还没等穆冰莹喝茶,总编就迫不及待道:玫瑰同志,幸亏你晚来了两个小时,要是早来了,根本挤不进报社的门,这些天,每天一大早,只要报社开门,就有一群人拿着信往报社里扔,这才三期,你的信仓库都快堆不下了,除了文艺刚解放那阵子,我们报社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出现过这样的景象了。
    我在我们住的职工大院,感受到这样的气氛了,不论是中老年男人大小伙子,还是妇女小姑娘,全都讨论得很激烈。穆冰莹笑着道:我每天都要躲着他们走,不然就会被她们抓住,问我是喜欢南燕,还是喜欢陆横,我每次都要绞尽脑汁想两边都不得罪的话,压根不敢告诉别人,我是玫瑰。
    总编办公室里响起大笑声。
    真没想到,写出南燕那种暗喻深厚的文章作者,年龄会这么小,我原以为起码是三四十岁了,还是刚回城的那些人。副总编脸上挂着没有褪去的笑意,因为是郝主编强力推荐的人,我以为比他小不了几岁。
    年轻我没想到,更没想到,玫瑰本人还这么风趣。总编看向旁边的顾长逸,眼光也这么好。
    穆冰莹看着一出门就戴上生人勿近面具的顾长逸,没有劝他亲和一些,虽然现在气氛挺好,但是等下涉及利益,特别需要有他的冷脸与气场。
    听说人到了?
    办公室门被推开,又走进来两个中年男人,看到被围在中间的穆冰莹和顾长一怔,表情与先前总编他们一样,犹疑究竟到底是不是要见的人。
    冰莹,这位是珠扬出版社社长和主编,两位一大早就来这里等你了。
    郝从云站起来介绍,社长,吴主编,这位就是《南燕》的作者,玫瑰。
    场景重现,两人换了一张脸,热情招呼。
    态度一样热情,但少了一分总编的激动,毕竟总编有提携的情分在里面,他是在《南燕》没火之前,就识中了这篇文章,算是半个伯乐,比起因为利益凑上来的出版社两人,自然是更亲近一些。
    这些天,我每天耳朵里都是南燕和陆横,在社里上班听着,回到家更不得了,家里人不像是社里的工作人员,在上班还知道收敛,那真是,吵得屋顶都要掀翻了。
    高社长摇着头,苦恼极了的样子,玫瑰同志,你这么年轻,功底就如此了得,未来可期啊!
    高社长客气了,只是因为遇上了天时地利人和,比较幸运。
    听到穆冰莹谦虚的话,屋里人都露出了肯定笑容。
    他们这些人,遇到不知多少一夜红火便狂妄自大的人。
    这样的人通常就是昙花一现,只要谦虚的人才得长久。
    废话就不多说了。报社总编看向穆冰莹,玫瑰同志,关于你的大纲我都大概了解了,高社长这边还不太清楚,我觉得还是你本人叙述一遍,期间有什么需要更改,不能改的地方,聊完确定了,你满意了,我们再谈签约的事。
    穆冰莹也没有墨迹,当即就把全文大纲,重点梗要说了一遍。
    前面都没有任何问题,与原先预想的一样,到达后期高考问题,报社和出版社敏感了多年,在不知道上面动静的情况下,不好确定。
    其实出版是没什么问题。高社长出乎意料道:南燕不是纪实文学,全篇是以杜撰风格去完成,那么高考也不是不能出版,倒是报社这边,每天的报纸是给人民确定时局风向,起到告知与引导作用。
    报社总编点头,如果刊登了后期高考,群众会误以为高考即将解放,上面如果没这个动静,定然要找他们报社的麻烦。
    我原本就是这么想的,反正是连载,等到文章结束要到明年了,那个时候如果没有高考的动静,就再让玫瑰更改路线,最终目的是南燕觉醒和崛起,不是一定要走高考这一条路线。
    郝从云站出来道:至于出版社,可以选择双结局,双版本,这样更有噱头。
    这个想法不错。高社长笑道: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选择上下册,先推出上册,等到报纸最终确定之后,再推出下册。
    穆冰莹看了一眼顾长逸,还真被他算准了,高考不是大问题,对方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与她签约。
    既然都确定了,我们就来谈稿费版权的问题。
    报社总编笑着看向穆冰莹。
    第102章
    穆冰莹点了点头, 总编请说。
    原先报社是按千字六块付你稿酬,现在《南燕》火爆,为报社各方面都带来了很多收获与合作,自然应该给你涨稿酬。
    总编看了一眼郝从云, 又看向穆冰莹道:玫瑰同志, 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你有心仪的想法和数字吗?有的话说出来, 我们都好商量。
    穆冰莹看懂了总编那一眼, 心下知道自己可能猜中了,新文稿费原先没有这么高, 一定是郝从云为了报恩, 才主动添了一些在里面,现在肯定又和总编商量好了,让他不要说漏嘴。
    这个,实话说, 其实我对于稿酬这方面了解得不多,之前都是由郝老师定的,他懂得多,我还是比较信任他。
    我之前也和郝主编谈起过你们的关系,有些人能共苦难, 却共不了富贵,你们的友情, 让我既羡慕又钦佩。总编也是在农场待过的, 非常知道这种真友情有多珍贵,郝主编, 那就还是你当中间人?
    总编, 稿费就按我们之前说的, 在南燕发表期间,千字十六块,至于版权,这都是透明的,没有什么不好懂的,我说给玫瑰同志听,让她决定。
    郝从云拿起文件袋,掏出里面的合同,冰莹,《南燕》这篇文章前期一直刊登在珠扬日报,作为珠扬日报的员工,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够将《南燕》的独家发表权交给我们。
    作为朋友,我建议将权限的永久改为五年,另外,如果珠扬日报与省报,全国报,还有其他城市报社合作,刊登《南燕》这篇文章,报社每一次收到的版权费,都需要重新支付一遍玫瑰同志的版权费用百分之十分成。
    穆冰莹听得心里吃惊,吃惊之余又相当满意。
    如果其他报社每一次刊登都需要版权费,她不用出书,就能像顾长逸说的那样,源源不断有收入了。
    她满意了,报社总编和副总编听得眉头皱了起来。
    费用上面没有任何问题,版权分出去,给玫瑰同志百分之十的分成,也理所应当。总编眉头没有松开,这永久版权改为五年,实在不妥。
    一篇好文章,只要不涉及国情,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间,可以反复刊登,如果没了独家发表权利,以后再想刊登,刊登一次就需要付一次全额版权费。
    报社里对于有潜力的新人,都会提高稿酬,提前签订好文章的永久合同,这样就算以后新人不乐意了,文章所属权也在报社手里,根本不怕新人走或闹。
    现在人都聪明了,尤其《南燕》如此火爆,社里不拿出十分的诚意,光凭我和玫瑰同志的友情,那就是去捆绑玫瑰同志。郝从云笑道:不过,总编想要永久性,我这里还有一个办法,让玫瑰同志成为珠扬日报的正式职工,挂个名,领一份工资,稿酬按照原来的照付,作为珠扬日报的员工,有了归属感,她自然就不会去其他报社投稿了。
    穆冰莹一怔,这才明白为什么当时郝老师没有提过合同的事,她之前倒是想过,但因为是新作者,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就没有主动提起来。
    发表之后,南燕开始火爆了,郝老师才来提起这件事,原来不是忘了,是他算到了今天这一切,是在为他曾经说过的甚至能让她成为报社正式员工做铺垫。
    但是这话里的意思,利益全在向着她倒,报社和总编真正在yihua意的事,他却含糊过去了。
    看似解决了永久版权,但这永久,只是说可能永久独家发表,并代表永久免费让珠扬日报独家发表,过了五年,想用还得继续一次次付钱。
    穆冰莹与顾长逸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出现了笑意。
    谁都看得出来问题,但报社总编等人却没有任何办法,就是因为玫瑰现在是自由的。
    自由的玫瑰,手里握着正在连载的《南燕》,外面有无数家报社杂志社疯抢,就连省报和全国报都来打听了,只因为郝从云一丁点都不往外透露,稿子全是他亲自去拿,不是直接寄到报社,才暂时没人找上穆冰莹。
    倒是有人偷偷跟踪过郝从云,跟到了军区大院,一看戒备森严的哨兵,就知道进不去,就算他们有关系,但压根不知道玫瑰究竟是谁,总不能让人帮忙去挨家挨户的问,太不现实。
    所以现在珠扬日报是抢到了最先机会,赶在外面人还不知道玫瑰的身份之前,能够有机会先将《南燕》独家发表权签下来。
    要是错过了这次先机,就再没有后悔挽回的机会了。
    他们苦恼又兴奋的报社门口挤满了人,塞满了信,马上就会跑到玫瑰选择的下一家去,以后他们就只能对着别家火爆现场流口水。
    那些是表面,最重要的是报社因为《南燕》这篇文章的火爆,获得的利益与变动,荣誉与机会,全都会瞬间消失,同样传到玫瑰选择的下家手里。
    正当总编开始对郝从云产生怨念,觉得他作为珠扬日报的员工,不站在报社的角度上为社里着想,反倒一心为作者着想的时候,进门一直没说话的顾长逸突然出声了:
    五年,可以看在郝老师的份上,就签五年,但是版权费百分之十,非常不合理,来之前,我正好听说了,军区文艺报刊打听过《南燕》的版权费,你们谎称已经拿到了《南燕》独家发表权,三年以内第二轮发表权的版权费用是二百六十块,这个意思是你们拿二百多,原作者连零头的一半都拿不到?
    总编与副总编脸色一变,没想到这军官要么不开口,一开口把他们内部情况都给摸清楚了。
    全国报,省报,市报,杂志,日报晚报大大小小加起来几百上千家,卖得越多,价格悬殊就越多,报社光第一轮版权费已经入千上万了,我媳妇才能拿个几十几百,郝老师,我们关系再近,五年独家发表权已经牺牲够多了,还需要再牺牲第一轮、第二轮、第三轮的几百上千家的版权费?
    郝从云长长叹了口气,长逸,我毕竟是报社的员工,不能不为报社多想一些,要是报社没收入,我也就没工资了,对不住。
    刚才还对郝从云感到不满的总编,连忙道:同志,全国是有这么多家报纸没错,但是版权不是能分这么多出去,那都是有数量规定的,否则哪家报纸都能登,就失去独家意义了,就像是全国报,只能在几家里面选一家,省报也差不多,每个城市的市报顶多两家,不是像大白菜一样,全撒出去的。
    二百六十块,只是暂时的吧?
    顾长逸不为所动,就像我媳妇的稿费,刚开始千字六块,这转眼就翻了三四倍,竞争的人多,价格就会水涨船高,不断翻倍,另外这只是第一轮版权费,不提报纸了,《南燕》给你们新办的杂志上升了多少销量,钱财都看得见,看不见的名气了?《南燕》打响的这头一炮,给你们杂志带来了多少利益?
    总编话全都被堵住,眼神略有些诧异看着顾长逸。
    心里知道这是遇上内行了,别的话也不敢再多说,说多了,什么都抖落出来了,单纯的玫瑰同志还不知道要怎么狮子大开口。
    当然,单纯的玫瑰旁边有这么一位内行,知道今天报社也不可能简简单单签了《南燕》。
    他现在就是后悔,后悔在郝主编刚说完合同的时候,玫瑰两口子都没意见,他还提什么意见!
    悔得肠子都青了!
    总编说不出话了,副总编开口了:那,玫瑰同志,你们是怎么打算?
    旁边的出版社社长与主编也朝着两个人看过去,刚才他们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顾长逸一开口,他们立马就精神了,像是被人揪住了头发提起来,知道原本准备的合同与条件都得废了。
    当然是百分之五十了。
    顾长逸一说完,办公室里响起了吸气声。
    总编等人感觉办公室里突然开了空调,凉飕飕地。
    总编更悔了,真希望闭上眼睛,回到郝从云刚提完条件的那一刻。
    顾长逸突然转头看向穆冰莹,还有,媳妇,你想当报社的正式员工吗?
    还没完?!
    办公室里的人全都转头看向穆冰莹。
    穆冰莹微怔,开始思考。
    换做以前,她做梦都想成为报社正式员工,但现在不一样了,只是挂名领一份工资的话,她不但不觉得高兴,还觉得被束缚了。
    她挺喜欢现在这种合作方式,写稿子投稿,通过了登上报纸,通不过也算是创作自由,就当是写给自己看了。
    再说,《南燕》打响的头一炮,获利的不仅是报社新办的杂志,最大的获利者,其实是她自己。
    写完了《南燕》,不愁玫瑰这个名字写出来的东西会不过稿,如果过不了,一定是出了某些不能言说的因素,那样的话,就算是报社正式员工也没用,说不定报社还会立马开除她。
    不如自由自在写作。
    正式编制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就算是报社,也是有名额的,就不要给到我这个闲人了,留给报社真正需要的内部人才吧。
    总编刚才听到这事心里还不乐意,现在听到穆冰莹拒绝,心里又变成了满满的失望。
    就连旁边的副总编,眼里都流露出失望的情绪,他刚开始是反对过这篇文章,但当《南燕》火爆之后,报社好了,他同样跟着好,自然是希望能够留住这位有才华的作者。
    郝从云开口了,百分之五十,太多了,报社运营,职工工资,出书纸张,印刷,上市都需要
    郝老师。顾长逸直接打断,千字二十二是默认省略了独家版权费,这我懂,没跟你掰扯,我跟你说的是分散给其他报社的三轮版权费,你觉得多,就算了,我们去和其他家谈,除了千字二十二,再谈下独家版权费,这个独家版权费不是一次结清,是按杂志数量算,每卖出一本杂志,每卖出一份报纸,分一半费用给作者,我相信会有像珠扬杂志这样的新杂志,巴求不得借着《南燕》的火爆,从此拔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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