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在接吻。
    明明更大胆放浪的动作他也做过不知多少了,这时候却又好像纯情得很。
    齐然低笑了声,正想说点什么,旁边却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是酒杯打翻了。
    深蓝色液体迅速蔓延,不一会儿就铺满了桌面,沿着边缘滴落。
    齐然放在一旁的外套遭了殃。
    容子晏伸手就想去拿,但已经晚了一步。
    齐然皱了下眉,江烙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地噤声了。
    上次他在床上弄脏了一点齐然的领带,可是吃了许久的闭门羹。
    这回他可不想惹祸上身,就让容子晏一个人头疼去。
    但出乎江烙意料的是,齐然皱着的眉头很快松开了,在容子晏还想要拯救的时候先开了口,别管了,待会扔了吧。
    是大相径庭的宽容。
    江烙的眼神变了,可容子晏却还不领这个情,我回去给你洗洗。
    见齐然不信,他怀疑地问,你不会是嫌弃我吧?
    齐然笑了声,伸手按灭了烟蒂,倒没见过你洗衣服,想象不出来。
    等着,容子晏说做就做,在他面前也没有豪门总裁的架子,抬手招来一个侍者,叮嘱了两句,我这就给你露一手。
    齐然不置可否。
    江烙的目光闪了闪,轻声提议,要不我和容总一起去吧,容总日理万机,不像我经常洗衣服,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还能帮个忙。
    这话说的明褒暗贬,容子晏不是没听出来,却只是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齐然也听出来了一点微妙,但他也不太相信容子晏洗衣服的水平,甚至觉得不如扔了算了,但两个人看起来都很想给他处理,也就无所谓了。
    他淡淡应了声,别去太久。
    江烙以为这话是对他说的,顿时神采奕奕地就想答,但齐然又接着说了句,看着处理一下就好,要是麻烦就扔了。
    看不起我?容子晏扭头就走,等着,十分钟就好。
    见他离开,江烙也顾不得失落,起身跟了上去。
    只是脱离了齐然的视线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江烙看着镜子里低头清理衣服的男人,柔软无害的神情渐渐敛去了,容总听说过一句话吗?
    容子晏恍若未闻,连头都没抬一下。
    江烙也没要他回答,自顾自地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容子晏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了下去。
    压抑的平静在两人之间蔓延。
    一时间只有水流的声音。
    直到清理完,容子晏慢条斯理地洗了手,抬起头同镜子里的江烙对视,你算什么东西?
    面对他的轻蔑,江烙似乎也极不屑一顾,他翘起唇角,容总上不去的地方,我在。
    话说到这里,他的优越已经展露得淋漓尽致,但容子晏并没有被激怒,依然是居高临下的姿态,一个随时会被主人送出去的宠物,也配说这些?
    江烙心里一刺,他想起齐然方才的漫不经心,不由握紧了拳,那容总可得藏好你的眼神,不然还不知道会落个什么下场。
    容子晏目光一顿,深深看着江烙。
    好像在这一刻,他才终于把眼前的人看进了眼里。
    但这许多年齐然身边也不是没有过聪明人,他更看得清楚。
    容子晏扯出一个嘲弄的笑,你大可以去告诉他,看看能不能让我落得和你一个下场。
    江烙一愣,容子晏却没再和他多说一个字,拿着衣服转头走了。
    **
    这场酒局多了个人,有些话题就不太适合再聊了。
    而原本晚上他们是准备在附近的住处歇的,只是遇到了江烙,齐然肯定不会再和容子晏一道走。
    他们都喝了酒,没法开车,正巧这时候容旭给齐然发消息,他就说了声让容旭过来接他哥哥。
    容家这一代只有两个孩子,容旭出生的时候容家父母忙于事业,东奔西走,大多时候是容子晏照顾的,兄弟感情也格外的好。
    他们两人相差八岁,却长得很像,尤其是近些年容旭长大了,和容子晏站在一起就像是双胞胎,不过两人的气质大相径庭,没人会认错。
    江烙也没有。
    不过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容旭眼里的炽热,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容旭更是满脸的敌意。
    他没想到会在齐然身旁看到个同他举止亲密的青年,原本欢喜的神色一顿,眼里的光亮好像都暗了下去。
    像一只耷拉着尾巴,垂头丧气的小狗。
    不过他仗着齐然看着他长大的情分,在某些事上比哥哥要显得无畏多了,齐然哥,这是谁啊?
    齐然不准备带坏小孩,把江烙从自己手臂上扯了开,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问。
    容旭看到齐然把人扯开明显高兴起来,但是接着反应过来齐然说的话,又开心不起来了。
    他不满地辩驳,什么啊,我都已经到法定结婚年龄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齐然敷衍地嗯了一声。
    容旭哪里看不出来他根本没往心里听,气鼓鼓地想说点什么证明自己又看到江烙不要脸地去勾齐然的手,顿时气成一只河豚,你干嘛啊,大庭广众的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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