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可不比祠堂,在哪儿可没有老里长护着,各种刑具逼供之下,孟玉儿一个细皮嫩肉的哥儿可守不住什么秘密。
    知道往哪儿跑了吗?孟武依旧冷静,和慌得不行的徐然形成鲜明对比。
    祠堂离后山近,阿奎去的时候又只遇上辛柳,看地上的足迹,玉哥儿一定往后山走了,他应该是想从后山饶小路去隔壁村,隔壁村有渡口!也亏发现的早,再晚一点,那么大的雪,一会就把足迹盖了!
    孟武和徐然往后山赶,孟奎已经带人举着火把循着足迹先一步去追了。
    孟武和其他一些村里的汉子汇合,成为第二批去找人的人。
    ******
    孟玉儿还没跑多远,就听到了来追赶他的人的声音。他的心一下子就乱了,慌不择路地往山林里钻,雪天路滑,就算江南没有北方哪样一踩一只脚都能陷进去的大雪,只不过盖了脚背而已,但就算这样,路也十分不好走。
    追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孟玉儿在乱穿乱钻中彻底偏离了原来计划中的方向。
    孟玉儿一直在犹豫跑不跑,辛柳花好大段时间才说服了孟玉儿,以致遇上了来换班的人。跑,他们两个都能活,不跑两人都能完蛋。辛柳告诉他,他也受够孟大栓家的折磨了,愿意和孟玉儿一起跑,到别处去,开始新的人生。按照他们原来的打算,孟玉儿先去隔壁村赶上明天的船,乘船直接到隔壁县,然后在那儿躲着,之后辛柳会想办法帮孟玉儿办路引,爷爷那么疼自己一定就帮忙,然后再汇合。
    玉哥儿――
    玉哥儿――
    玉哥儿――
    几乎是全村出动去找孟玉儿,孟玉儿一路跑,生怕自己被找到,蒙头乱窜中竟然跑上后山的那处绝壁山崖。
    孟玉儿立马掉头往回走,却来不及了,孟奎发现他了!
    玉哥儿!
    你,别过来!
    孟玉儿抱着辛柳给他的包袱恐惧不安地站在山崖边上。
    好好!玉哥儿,阿奎哥不过来,你注意脚下。孟奎怕孟玉儿踩漏,只能先安抚他。顺便支使旁边的人去通知其他人和老里长。
    老里长一接到通知立马往山崖赶,老胳膊老腿也顾不得了!
    孟武、孟德全、刘纺等几乎能来找人的人都聚在了山崖边,因为孟玉儿不肯离开山崖,老里长急得直杵他的拐杖。
    玉儿,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雪天地滑的,先离开那里好不好,你是要急死爷爷吗?
    爷爷,完了!我的一切都毁了!
    孟玉儿突然觉得悲凉,就像雪花落进自己脖子里那样凉,对面的人举着火把越是劝,他越是不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他们怕他摔下去,他却觉得摔下去也不错,最起码现在所有人都是在担心他,而不像那天在祠堂里,所有人都在唾弃他。
    怎么会,怎么会,玉儿要相信爷爷,只要你不做傻事,过来,爷爷保证什么事都没有!
    刘纺等人都为村长的话感到心里不舒服,但顾及到山崖边的孟玉儿,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反对。
    爷爷,没有用的,我做了坏事,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孟玉儿哭得发抖,立在山崖边,像随时折翼的蝴蝶。
    在空寂的山林间,孟玉儿的的哭声掺入寒风中,他站在山崖边上,那么可怜。另一边的人不可避免地动了恻隐之心。
    哎,玉儿才十七岁呀!
    是了是了,也真是可怜。
    他也是一时被情所误。
    谁家没有一个哥儿,人最容易被可怜之人打动,却往往忽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玉儿,大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现过来,这件事我们慢慢商量好不好,不过一时做错事罢了,谁没做错过事?禾哥最终也没吃下你给的药,千错万错都在那个撞了禾哥儿的贱仆徐巍和其他大么也发话了。
    孟玉儿,止住了流泪,犹犹豫豫地挪步。
    呵!看到事情的这个走向,孟武嗤笑一声。
    孟玉儿像是有预感一般看向了人群左侧的一个角落。孟玉儿婆娑的双目让他无法辨清站在那儿的是谁,但他就是能肯定,是孟武,是那个让自己为情迷失的人。
    孟玉儿感到脚腕,膝盖一痛,是石子!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脚下一滑,他在向后倒
    啊――
    孟玉儿极速下落着,风刮着他的脸,雪花在跳舞,眼里死灰一片。
    玉儿!玉儿!
    里长,你别过去,危险!
    场面混乱不堪。
    玉儿啊,我的玉儿!老里长老泪纵横,拐杖被扔到一边。
    里长,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哥跑得气喘吁吁!村里着火了!
    什么!孟德全眼眶欲裂,此时完全指望不上老里长,孟德全留下几人招呼老里长,带着人赶紧下山。
    火是从哪儿起的?烧到哪儿了?
    孟,孟,孟大拴家!
    什么!杏大么不顾所有人的阻拦,一路几乎连滚带爬地下山。
    我的大栓,我的儿呀!他没来找人,他还在家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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