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飒飒站起来去叫人,小黑试图化作人形守在旁边,可身体无论如何都变化不了。它想要强行变形,却突然在人间现身。
    拐角处传来脚步声,还有林飒飒的声音,小黑怕被人发现,又想一直守在段妍身旁,急忙缩小身形躲在墙角。
    一堆护士去看闭着眼躺在地上的段妍,小黑趁乱喊林飒飒。
    林飒飒左右前后看了一圈,才看到跟个小金鱼一般大的小黑,忙把它捡起来,放在手心里:“你怎么变得那么小?”
    “我想看着她平安醒来,你帮我个忙,找个水杯或者鱼缸,把我放进去,然后放在她旁边。”
    “好......”林飒飒本想出去,想了想段妍的情况,实在放心不下,便拿出终于信号满格的手机,在外卖上买鱼缸。
    收到之后去洗手间装了点水,把小黑放进去,捧进病房里。等外卖的这段时间,段妍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此时正在输血。
    鱼缸放在病床旁,林飒飒拎着椅子坐过来:“你跟段妍是怎么认识的?”
    “她落水的时候,我救了她。”
    “所以你就决定跟着她了?”
    小黑透过鱼缸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段妍,不想回答林飒飒这个问题,干脆四爪朝天躺在缸底摇着尾巴吐泡泡。
    林飒飒:“......”
    隔壁床好奇的伸头看过来:“这条鱼长得好奇特。”
    “嗯,变异品种。”
    “哦,难怪呢,看起来那么蠢。”
    小黑撞缸怒吼:“......我是龙!”
    林飒飒看着它滑稽的样子,忍俊不禁,忽然想起在小说世界里段妍抽出来的牌,为了证实牌的事,她掏出塔罗牌,以扑克式在手里洗了一下,“小黑,说一个数字。”
    “9。”
    抽出第九张,把牌翻过来,当看到是什么牌,并从牌上感应到某些事件时,牌从她的手里掉落下去。
    隔壁床瞥见有东西掉了,好奇的伸头往地上看:“小姑娘你东西掉了。这是什么?塔罗牌吗?”
    林飒飒缓了半天,才弯腰去捡。这张牌即使掉在地上了,也依然是抽出来时的样子,命运之轮,逆位。她捡到就起身跑了出去,捂着脸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要不要告诉段妍,关于小黑之后会出的事。又要不要告诉小黑,段妍以后会出的事......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手里握紧了那张命运之轮,直至整张牌被揉成一团,她才意识到已经满脸的泪......林飒飒松开手,返回家里去换一套新的塔罗牌。
    回来后段妍的血输好了,人也已经醒了,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要回到小说世界里去。林飒飒劝了一会,根本劝不动,只能抱起鱼缸握着段妍的手,跟段妍一起回去。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林飒飒在离开之前去买了一点纱布,还有止血消毒的外用药。
    那个世界还是离开时的样子,全部都在静止,就好像时间彻底凝固在那一刻。林飒飒再见还是感叹,这得是有多大的能力,才能做到?
    她转头问段妍:“你这个是暂停时间吧?”
    段妍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就只是在想,一切能停下来就好了。”
    “神奇......”
    两人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罗惜儿宫里,望着眼前混乱的画面,段妍捂住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林飒飒看她头疼心烦的模样,一手抱着鱼缸,一手扶着她:“先把她们恢复了,听听解释吧。”
    段妍揉揉额头:“我试试。”
    她默念着只恢复女角色,便有一道与之前不太一样的波纹,以她为中心,缓慢向四周蔓延。那道波纹所触碰到的女角色,纷纷恢复行动,都茫然的看着眼前那个静止的人形文字。
    “我需要一个解释。”段妍被扶着上前。
    罗惜儿看过来,眼神中还在犹豫。最小的李叶早已忍耐不下去,走到段妍跟前,“好,我全告诉你。”
    在李叶的叙述中,段妍慢慢知道了所有经过,并根据之前的经验,把内容拼凑完整。剧情墙在前不久利用本身能够更改剧情的能力,让罗惜儿找到了它,为了说服罗惜儿配合它演戏抓住段妍,它告诉她这个世界的真相,为她展示了角色的命运。所有的角色在根据那些文字完成剧情后,都会消亡再重生,日复一日没有记忆的重复着那些毫无意义的事。
    罗惜儿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也知道了所有角色的命运,她不甘自己也不甘这些女人,会就此永远沦为男人的陪衬,便联合她们去帮剧情墙。而剧情墙也承诺,只要把段妍送到它手上,之后被她们杀死的角色,不管性别,都绝不会再复活,也不会记得以前的事。甚至还承诺,这个世界以后由女人统领,它不会让她们在死去,不会再掌控她们的命运。
    在跟剧情墙商议具体怎么骗段妍的时候,剧情墙还向她们保证过,段妍向来只杀男人,就算知道她们骗了她,也不会对她们动手。而且她们改掉名字,她就不会认出来她们,没办法随意更改她们的行动跟剧情。
    段妍确实没有伤害她们,可它在其它部分耍了她们,当初说好了只要把段妍带过去,之后死的人都不会复活,皇帝不仅活了,还拥有本不该有的所有记忆,甚至知道她们在密谋的事。
    它自己也说,它是为了男人而存在的......
    罗惜儿的脸庞滑下泪来,苦笑着摇头:“它管着这里的一切,我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世界男人为尊,它怎么可能会突然让我们来统领,如果愿意,不早就改了?能得到好处的东西,从来都轮不到女人。”
    最后一句震撼了段妍,瞬间眼眶湿润,她张嘴正欲说话,跟柳月站在角落里的李珠玉忽然过来,单膝跪地:“对不起......你受伤我也有责任,当初你刚进来要帮我们的时候,李叶就觉得你可信,想要告诉你一切,我却阻止了她......如果当时就说的话,现在就不会这样。”
    段妍赶紧把她扶起来:“起来吧,让我一下子信任一个陌生人,我也不一定能做到。”
    说完目光一一扫过面前的女角色,她们此时的脸上眼里都是对她的愧疚,还有对现在这个局面的懊悔。她们只是角色而已,走那套固定的剧情不知道走了多少遍,思维仍被困在眼前的迷雾中,是很正常的,她又怎么忍心怪她们。
    林飒飒看段妍的表情,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赶紧道:“你受伤刚醒,找个地方坐下来,重新计划一下,让她们去执行就可以,你休息休息。”
    “可是”
    “这次我们一定会做好的!”不等段妍拒绝林飒飒的提议,所有女角色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段妍转头看过去,面前这些人,眼中充满了对生的希望,对改造未来的渴望。
    她怎么能不答应下来?
    闭上眼缓口气,她睁开眼微笑:“好,我们找个地方坐下,一起商议要怎么做。”
    第一次去的是密室,这次去的还是密室,陈瑛带着人在里面添置上物品,众人纷纷落座,静听段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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