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去找赵员外,赵员外便带着他同乘一架马车,带着十多名家丁,奴仆出了城,往马头岛东边的海滨而去。
    这段旅途持续了好些天,赵员外带着公子哥在海滨的小港参观了他名下产业,然后又吃遍城中酒楼,到处赶海,狩猎。
    但当公子哥以为此行只是吃吃喝喝,游玩打猎的时候,某日夜晚,赵员外派人叫醒他,神秘兮兮道:“走。”
    公子哥还有些迷糊,不解问道:“走?去哪里?”
    赵员外道:“之前不是说要带你去个好地方玩玩吗,现在月圆之夜到了,正是时机。”
    公子哥意外道:“不是带我来这里吃海鲜吗?”
    赵员外微愣,反应过来,不禁哈哈大笑:“你不会以为带你来这破镇子,随便吃喝玩乐一下就是我说的那回事了吧?吃海鲜,你就只知道吃吗?”
    公子哥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腼腆道:“难道不是吗?”
    赵员外笑叹摇头,道:“当然不是,凡俗之物,哪里比得上仙家手段!
    我这次要带你去的,是修士们开门做生意的坊市,也是修仙界的一隅之地。
    但因为些许原因,那里并不能够长久开张,只有每逢月圆之夜才能得见。
    而且这一次,只有我们两个能去,那些随从和你带的小厮长贵都不能去。”
    公子哥听他说得神秘,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旋即便见赵员外把手往自己肩膀一搭,自己便不由自主的跟着腾云驾雾般飞腾而起,被拖着快速往前而去。
    夜幕之中,皓月当空,银白的光华如同天霜倾泻在大地上,海滨前方,波光粼粼,如有无穷无尽的碎金在其中沉浮。
    公子哥惊讶发现,赵员外疾行如飞,带着自己紧贴着地面奔跑,不一会儿,竟然直接踏上了水面,如同脚踩实地般的带着自己往海中那片璀璨奔去。
    中间地带,大海深沉,仿佛无边的深渊,望之就令人生出一股要被其吞噬的恐怖之感。
    但就在他心神都仿佛要为之所摄之际,忽然之间,碎金动了起来。
    亿万光点凝聚,在两人脚下铺筑了一条长长的虹桥,接引着向远方某个岛屿而去。
    那处地方高楼林立,屋舍俨然,也不知道是被谁以莫大法力从陆地上搬运而来,径直安置在其上。
    随后他更是惊讶发现,脚下虹桥自己动了起来,加上赵员外的奔行,简直快如闪电。
    两边景色是一望无垠的大海,也感觉不到什么强烈的对比,但迎面而来的狂风却是令得他明白,自己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那岛屿接近。
    不多时,两人来到岛上,便见各方人士同样正在出入此间。
    夜市之中,人声鼎沸,烈火烹油,不少被修士豢养在此的凡民百姓吆喝叫卖,各种凡间难得一见的夜明宝珠镶嵌各处,亭台楼阁尽皆熠熠生辉,营造出人来人往的繁华夜市场景。
    公子哥自小生活在实行宵禁的图临港中,哪里见过这场面,不禁连连称叹。
    赵员外叮嘱道:“这些没有什么好看的,跟我走,等会儿保管你大饱眼福。”
    旋即便熟门熟路的带着公子哥往里走,径直来到城中闹市深处的一家……销金窝!
    当公子哥看着富丽堂皇如宫殿的大厅中,千娇百媚如云似海之时,果然惊得两眼发直。
    这是他人生十七年从来未曾经历的场景,在这里的每一位美女,放在凡俗世间都堪称殊色,各自气质或雍容华贵,或娇艳柔弱,或冷艳脱俗,或妩媚动人,都拥有着不同的风姿。
    “贵客二位到!女儿们,快随妈妈过来接客啦!”
    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夸张叫喊着,身后十余名着装风格大胆的美女齐涌了上来,争宠献媚。
    “哟,是个生面孔呢!”
    “从来未曾见过你呀,公子……”
    “待会儿若要人相陪,记得选奴家呀!”
    太热情,太好客,太……主动了!
    公子哥转眼功夫就被一只只粉藕玉手摸了个遍,有些姑娘似见其生涩,还专门揩油逗弄,或者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羞人之处按。
    公子哥是眼睛也不敢乱放,手脚也不受控制,急了个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赵员外道:“让开让开!瞧你们把我贤侄吓的,人家还元阳未失呢,不得无礼!”
    听得此言,那些美女们尽皆一僵,突然之间,面现狂热,那一个个或舔嘴角,或双眼发直的模样,仿佛恨不得能将其生吞活剥,就地正法。
    但似乎是赵员外的话起了作用,她们果真收敛几分,一个个的改成以眼神相示。
    就连那鸨母都忍不住上下打量公子哥一番,道:“原来如此,赵道友是带他来此间照顾我等生意的吗?”
    赵员外哈哈大笑,道:“不错,桑妈妈,以前赵某可有没少蒙您恩惠,这次带我贤侄过来帮衬,不算没有良心了吧?”
    鸨母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手中团扇遮掩了半张脸,眉毛都弯成月牙:“行行行,这回呀,肯定得好好给你们安排安排!”
    第624章 颠倒香臭
    “嘿……嘿嘿……真好呀……”
    客栈,大床上,公子哥一脸憨痴傻笑,犹自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回味。
    在那处仙人居所似的繁华海市中,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享受,人间帝王,后宫三千,怕是也莫过于此。
    “如何,年叔没有骗你吧?得此享受,是不是心情就好多了?”
    赵员外是个过来人,看见他的模样,不由得一笑。
    公子哥试探道:“下次……下次什么时候再去?”
    赵员外:“不要着急嘛,都说了那里只有月圆之夜才开张。”
    公子哥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他勉强起身,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不由得又叹息道:“其实这样也好,那地方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费腰,这一夜功夫下来,我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还得麻烦年叔你带我回来,实在抱歉。”
    赵员外道:“不要紧,反正海面无路,迟早也得是我带你往来。”
    他说到这里,瞥了一眼公子哥身上某处,那里仍旧高高顶起,好笑道:“那里的酒水劲头大,可不能多喝,但若不喝,又等于白去一趟,自己好好琢磨吧。好了,这次你也算是尽兴了,就先好好将养几日,到时候再回去。”
    公子哥尴尬一笑,连声道好。
    至今他都还觉得某处黏黏糊糊,奇怪得很,明明在那里都已经排空的。
    此后,公子哥又再数次跟着赵员外去往海市,肆意享乐。
    他在此间得到了过往未曾体验过的快乐,每次都晕晕乎乎,感觉身体被掏空。
    肆意的日子过去好多个月,忽的某一天,友人惊觉,公子哥竟然形容枯槁,憔悴不堪。
    友人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公子哥对镜自照,也大为惊讶:“我被酒色所伤,竟然憔悴至此!”
    念及于此,果断道:“戒酒!从此之后,我定滴酒不沾!”
    又一日相聚,赵员外得知公子哥决定戒酒之事,大加赞赏:“这样也好,酒色伤身,放纵过度对你身体不利。”
    公子哥有些踟蹰,这岂不意味着,自己要和过往快乐逍遥的日子告别了?
    赵员外道:“我知你年少慕艾,食髓知味,但确实不应该如此继续放纵,都是年叔的错,此前只顾着让你开心,忘了你不曾修炼功法,底子远远不如我等。
    这样好了,以后那边的销金窝还是少去,去也量力而行,除此之外,我再给你张罗一门亲事,早日成家,收心养性。”
    赵员外非常热心此事,专程提着礼物登门造访。
    公子哥的父亲大为赞赏:“年兄考虑周全,我儿年过十八,也的确该是时候张罗一门亲事了。”
    赵员外道:“
    母亲忍不住道:“最好找个老实本分的女子。”
    赵员外哈哈大笑道:“贤弟,弟妹,我的为人如何,你们还不清楚吗,既已开口提说,自是已有打算,你们就放心好了,待我和那头一说,人家答应之后,自见分晓。”
    不久之后,赵员外再次亲自登门拜访,告知自己张罗的结果:“实不相瞒,我所谈及者,是我一个远方表亲的千金,其父知书达礼,其人也温柔娴静,实为贤侄良配。”
    赵员外明显是用心了的,这户人家资产和公子哥家里差不多,既不会高攀官宦权贵,也不至于接济穷苦人家,完全符合门当户对之说。
    具体了解之后,还得知对方家中产业与自家有互补性,可以彼此帮衬。
    如此一来,自然是大为满意。
    赵员外面子大,亲自保媒,双方欣然答应,于是很快,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番张罗下来,公子哥就成了亲。
    拜堂当夜,洞房中,公子哥掀开盖头,意外发现新娘子竟是个绝色,容貌气质远远胜过自己曾经尝过的那些海市女子,凡俗世间的其他千金小姐与之一比,更是如同庸脂俗粉那般不堪。
    公子哥看得两眼发直,饶是在赵员外带领下成为花丛老手,也不由得结了巴:“夫人……我……我们熄灯安寝罢?”
    新娘子果然温柔,娇羞一笑:“夫君莫急,还未喝过交杯酒呢。”
    公子哥急急斟酒,与之交杯对饮,新娘子又轻轻掩鼻,讶然道:“夫君,你莫不是在外头喝醉,把秽物呕到身上了?”
    公子哥生怕唐突了美人,连忙抬手自嗅,结果惊讶发现,自己身上果然一阵难闻的馊腐酸臭,如同被人吐了一身醉酒秽物。
    “定是那些人闹腾,戏弄于我!”公子哥无奈摇头。
    新娘子抿嘴一笑,温柔帮其宽衣,结果却发现,那股馊腐酸臭竟不是从其衣服或者身上传出,而是腰间所佩的香囊。
    “这是何物,竟然如此恶心!”新娘子有些害怕的模样,碰都不敢碰那物,楚楚可怜道,“夫君你快把它丢掉吧,我闻着这味道就头疼!”
    “奇了怪了,这东西以前还蛮香的呀。”公子哥用手指掂起此物,嫌憎的来到窗边,将其丢下楼,果然便发现,房中臭味很快消散。
    “夫人,我来也……”
    一夜无话,第二天,新妇拜见公婆,打点家务,面面俱到,就连奴仆下人们见了都赞不绝口,称其不愧是诗书传家出身的大家闺秀,于是开始以少夫人的身份主宰后院。
    都说成家立业,赵员外助其娶亲之后,复又提出,交托一桩名下产业给公子哥。
    公子哥内有贤妻辅佐,外有贵人相助,想不发达都难,自是大受鼓舞,奋发图强,很快就一跃从小富之家的公子哥儿成长为当地客栈行业的新兴大亨。
    他赵家赵子仁之名,迅速响彻本埠的凡俗商界。
    寒来暑往,岁月枯荣,转眼功夫,就是三年之后了。
    在这期间,赵子仁跟着赵员外学到了许多事情,甚至开始接收其馈赠的一些生意,将其做大做强。
    他买田地,置房产,收奴婢,很快摆脱青涩稚嫩,真正自立门户。
    妻子有孕,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更是儿女双全,羡煞旁人。
    但最近有一桩烦心事,却是叫他苦闷不已,那就是自己明明正常得很,妻子也堪称绝色,生下的儿子却丑陋不堪,最近更是突发怪病,不仅全身上下肌肤肿胀溃烂,如同腐烂,更是连尖牙利齿都开始生长出来,狰狞如同恶鬼。
    这一日,赵子仁刚回后院,就见奴婢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对他说道:“老爷,你快过来看看,小公子……小公子他……”
    赵子仁皱了皱眉,忙跟奴婢进去,果见襁褓之中,小儿头上,一对怪异的招风耳正在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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