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柒柒:“……”
    刘平不改脾气,小个子的他,跳起来打了一下赵晋原的头。
    “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爷爷在后面推你一把,你能这么快当爹?你忘了……呜呜……”
    赵晋原一把捂住刘爷爷的嘴,又扯又拽的往屋里请。
    “刘爷爷你好容易来一趟,别在院子里站着了。院子里多热啊,走进屋,进屋凉快。”
    刘爷爷那身板哪儿扭的过赵晋原,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的,反正进屋了。
    “臭小子,反了你了。我的警卫员就在外面,就不怕我让他们拷了你。”
    “哎呀爷爷,警卫员若是烤了你的大孙子,那心疼的不还是你么。爷爷你也是,岁数一把了,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心里没数么?”
    “有什么关系,孩子都要生了。”
    “当然有关系,事关我在柒柒心中光明磊落的正面形象!”
    林柒柒一头雾水,扶着肚子慢慢挪到门口:“刘爷爷,小原儿,你们鬼鬼祟祟的说啥悄悄话呢?爷爷,你刚才说小原儿忘了啥,他不让你说?”
    刘平哈哈一笑:“柒柒,你还不知道啊,小原儿以前跟我说过,他自己老哥儿一个,常常觉得孤单。说他以后结婚,高低生八九个十几个娃儿,这样家里才热闹。那爷爷要是不早催他结婚,十几个娃儿,他不得生到爷爷这个岁数啊。”
    林柒柒听的上火,走到赵晋原身边,到他腰窝的软肉上拧了一把:“你想生十几个娃?当我是猪啊!”
    赵晋原吃疼的瞪刘爷爷一眼,然后又跟林柒柒笑起来,笑的极其谄媚不自然。
    “柒柒,那就是我少不更事时候的随口一说。现在成熟了,才知道生那么多没用,俩就够够了。生多了累人又气人,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
    林柒柒给赵晋原一个眼神,压低声音:“我看你是累并快乐着。”
    赵晋原嘿嘿笑,快乐,那是相当的快乐。
    林柒柒就拿赵晋原的嬉皮笑脸没办法,松手,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去,然后扶着刘爷爷坐到椅子上。
    笑嘻嘻的小声:“刘爷爷,我记的您当初留下信说去找心中的白月光了。怎么样?白月光找到了么?”
    正笑着刘平渐渐笑不出来了:“找到了。”
    赵晋原扶着媳妇儿也坐下去,然后道:“刘爷爷,找到了你惦念了几十年的人,应该高兴啊,怎么是这个表情?”
    刘平叹口气:“去晚了。我到江州后得知庵堂已经被砸毁了。里面的出家人年轻的还俗了,岁数大的被送去养老屋。我在养老屋里找到她时,已经得了重病时日无多。”
    赵晋原倒一杯水放到刘爷爷手里:“然后呢?”
    刘爷爷看着杯子里的水,又叹口气:“我说带她回家,但她拒绝了。我在养老屋陪了她七天,她就撒手去了。她说一辈子被各种管教束缚,从没有一天自由的时候。死了以后希望我把她骨灰撒进江河里,随着水去看看这个世界。”
    林柒柒听的难受,轻声安慰:“刘爷爷,奶奶在最后和你相见,然后变成自由的灵魂,去到她想去的地方,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刘爷爷点点头:“当时我挺难受,但后来想想,我们此生还能见面,一起朝夕相对的生活七天,已经是老天恩赐了。没有遗憾,我也没有遗憾的。”
    从前车马太慢,书信太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爱情,爱的纯粹,爱的执着,更爱的坚定。哪怕明知道此生不会在一起,却依然会思一辈子,会念一辈子。
    赵晋原牵起林柒柒的手,十指紧扣。照比刘爷爷,他们是幸运的。
    静默了片刻,刘爷爷调整情绪。
    “小原儿,柒柒,我今天来是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的。”
    林柒柒刚还在懊恼,自己不该问刘爷爷那事,弄得气氛压抑。如今见刘爷爷换了话题,她赶紧陪着笑:“刘爷爷,是什么好消息啊?”
    刘爷爷喝了一口水,将水杯放到桌上。
    “陈广山被正法了,经过这三个多月的调查,揪出来一批人。现在上面明朗不少,也正是用人之际。所以,你爸的调令已经颁布下去,不日他就来北城就职了。”
    赵晋原和林柒柒都被这个消息高兴到了,没想到父亲有一天会来北城工作。如此,一家人都在北城,再也不用两边分着了。
    赵晋原说道:“刘爷爷,尽管我父亲不站队,但所有人都知道您和我爷爷是生死之交。如今我父亲能调到北城工作,想来也是您在其中斡旋的吧。而这是不是说明,你现在已经拥有了话语权的?”
    刘爷爷呵了一声,刚要说话,林柒柒碰了一下刘爷爷,示意张姐过来了。
    林柒柒待张姐如家人,相处几个月也没发现有任何不妥。但太多的事告诉她,万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张姐是上面派来照顾父母起居的,谁敢保证是不是安插在这里的眼线呢。
    刘爷爷笑了:“柒柒,张姐是我的人。她丈夫曾是我的秘密联络员,她也多次为我送过情报。只是不幸,她丈夫牺牲了。她去给别人当帮佣,也是在为我做事。后来她女儿嫁人,我就不让她做事。但你爸妈那时候给了宅子单过,别人照顾我不放心,便又请了张姐过来。”
    林柒柒瞬间尴尬,自己天天防人,居然是防了一个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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