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哭笑不得:你引开它的话,谁来布阵?
    戚珃左手捏了三柄飞刀,右手捏着五柄阵旗,挑眉斜睨傅衍:你只管好生看着就是了。
    傅衍目光在在戚珃手上转了一圈:好。
    *
    三柄飞刀疾射向鬼蛇的魂晶和双眼。
    在触到鬼蛇的瞬间,三柄飞刀借着那微弱的反弹之力迅速后退丈许,复又重新刺向鬼蛇。
    如此反复几次骚扰,鬼蛇的耐性终于被磨到了临界点,三团鬼火随着那惹蛇烦躁的三柄飞刀离开了九幽鬼莲附近。
    戚珃一边操控着飞刀骚扰鬼蛇,诱使它离九幽鬼莲更远些,一边觑准时机,甩出五柄阵旗,将九幽鬼莲围在了正中。
    如布锁妖阵一般,傅衍配合默契地掐诀启动法阵,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把防护法阵五行遮天阵罩在了九幽鬼莲之上。
    五行遮天阵隔绝了九幽鬼莲的气息,鬼蛇瞬间抛弃了三柄飞刀,狂躁地绕着五行遮天阵附近肆虐。
    傅衍咬碎一颗清心丹,拎着斩灵剑闪身进入锁妖阵,提剑刺向了鬼蛇。
    戚珃默念敛息诀,捏着封印符咒,紧随傅衍之后进了锁妖阵。
    鬼蛇无形,若要是鬼蛇吞噬成熟的九幽鬼莲进阶至七阶之后,更是可以随心隐匿魂晶和眼睛的踪迹。
    幸好戚珃和傅衍遇到的这鬼蛇才刚六阶,也幸好此株九幽鬼莲离成熟还有段日子。
    即使如此,傅衍独斗鬼蛇也是压力山大,哪怕他手里持的是次仙器斩灵剑。
    吞着清心丹,默念着静心诀,戚珃一边盯着傅衍独斗三团鬼火,一边找着不惊动鬼蛇潜进五行遮天阵里收取九幽鬼莲的机会,结果自是十分的不尽如人意。
    无论傅衍如何撩拨鬼蛇,鬼蛇硬是认定了五行遮天阵附近,再不肯离开分毫。
    傅衍只好硬着头皮操控着斩灵剑硬上。
    好在斩灵剑为次仙器,对鬼蛇的威胁远超极品灵器许多。
    缠斗了近一个时辰,傅衍总算是觑着机会,一剑破开了护在魂晶周围的皮肉。
    莹蓝色的鲜血瞬间顺着斩灵剑破开的伤口喷薄而出,戚珃快速捏诀发动封印符咒,甩臂抖腕,在鬼蛇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将魂晶重新包裹起来之前,掷向了那篮球大小的魂晶。
    封印符咒准确无误地贴在了魂晶上,鬼蛇眼睛里那两团鬼火瞬间熄灭。
    随着嘭的一声,被封印了魂晶的鬼蛇重重地摔在地上显出了身形。
    傅衍抬手召回斩灵剑,就地盘坐,吞了一把丹药便开始调息。
    戚珃用阵旗在锁妖阵布了一个匿形阵,旋即将锁妖阵的阵旗无比顺手的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里,这才拿出预备好的玉匣和封灵符进了五行遮天阵。
    炼制阴极丹并不需要九幽鬼莲的成株,以防夜长梦多,戚珃和傅衍皆没有等九幽鬼莲成熟的意思。
    九幽鬼莲,莲瓣呈幽蓝色。
    莲颈细长、透明,浮动着幽蓝色的光点,扎根于一汪至阳之水中。
    极阴之地,魂石灵脉,至阳水潭。
    只有这三者条件均满足了,才有可能生出九幽鬼莲。
    只有极阴之地才会有阴属性的魂石灵脉;只有魂石灵脉达到一定规模孕育出了魂石灵髓,才会聚集出至阳水潭;只有至阳水潭吸纳了全部阳气,才可能孕育出九幽鬼莲。
    九幽鬼莲的根是扎在魂石上的。
    戚珃摩挲了两把傅衍交给他的纳海瓶,撇了撇嘴,不甘愿地蹲在了至阳水潭潭边。
    纳海瓶是单纯的储物类法宝,极品灵器,可分门别类地同时容纳八十一种各类液体。
    可怜戚珃没有这么个物件,普通的玉瓶又盛不了至阳之水,只能肉疼地替傅衍收走了至阳水潭里的至阳之水。
    拿着傅衍的斩灵剑当做铁锨,小心翼翼地绕着九幽鬼莲的根割开魂石,贴上封灵符,将九幽鬼莲收进玉匣里。
    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在调息的傅衍,戚珃弯起嘴角,挥舞着斩灵剑,心情愉悦地快速收割起魂石来。
    殊不知,他这种只知道挖石头、不懂得想法子把魂石灵脉挪进丹田内死寂空间里的败家行径,让他那个以逗弄烛七为乐趣的便宜师父孟章难得开启尊口骂了一句:蠢货!
    这也就是孟章暂时没有调/教徒弟的心情罢了,否则,戚珃不死也是要脱层皮的。
    戚珃动作快,通道尽头偌大的一条魂石灵脉,待傅衍调息完毕时已然只剩下稀稀落落的下品魂石了。
    便是那鬼蛇尸身,此时也早没了踪迹。
    傅衍无奈摇头,破天荒的并未揶揄什么。
    只是抬手收了两套阵旗,又索要回了封着九幽鬼莲的玉匣,盛着至阳之水的纳海瓶,以及被他家道侣当做矿产用的斩灵剑。
    攥住戚珃的手腕,牵着戚珃往通道分叉口那里走:走吧,此处可不是久留之地。
    似是验证傅衍的预言能力一般,戚珃与傅衍才刚在另一条通道上走了百十丈,便被无数条、各种品种、各种修为的妖蛇给围在了中间。
    看着满目的鳞甲类妖兽,戚珃难受的抖了下肩,舔了下干涩的唇角:杀吧。
    傅衍祭出离火鼎,捏了个收字诀:杀。
    *
    倒霉的道侣二人组边杀边逃,好容易踏着无数蛇妖的尸体杀到了万蛇窟的出口处,却是被一股大力又重新拍回了洞里。
    原来,那洞口却是不知何时,已然被这万蛇窟的妖主设下了能进不能出的屏障。
    阴阴柔柔的声音自不知名之地清晰无比地飘过来:杀了我万蛇窟的鬼蛇将军,还想走?
    不等傅衍和戚珃反应,另一道中气十足、清朗霸道的声音却是由远及近,逐渐变得清晰:蛇君,莫要坏了规矩!
    他们是外来者。
    老夫亦是外来者,况且他们是老夫的同族。
    你这是成心要来趟这趟浑水了?
    轰!
    回答蛇君的是一道劈在洞口禁制上的神宵天雷。
    整个万蛇窟都随着这一声巨响剧烈地颤了几颤。
    然而,戚珃却是已然无暇去看那罩在洞口处、被神宵天雷轰得起了无数涟漪的禁制了,就是妖蛇的攻击他都忘了抵挡,只保持着投掷飞刀投掷到一半的姿势,僵立在万蛇之中,完全出于本能地、满目不可置信地、死死地盯着那洞口处,嘴唇颤了几颤: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篇文正好倒霉的赶上了我最多事的日子,断更了n次,真对不起大家TAT
    现在已经决定要回家了,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应该能处理好琐碎的事情回家了,到时候就能稳定一点了
    第58章 圣兽与圣使【八】
    没错, 这个声音就是仙二代戚珃的父亲戚不败的。
    在戚珃看过的《血魔神君》的那部分情节里,直至第五戈肆虐修真界,灭了丹鼎门, 攻上五华派,渡劫失败的戚不败都没有再出现过, 而现在
    如果外面那个人真是戚不败的话,戚珃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他的翅膀扇啊扇扇歪了剧情, 还是因为他从一个《血魔神君》里炮灰的角度来探索这个世界, 从而发现了没有在以第五戈为主线的故事里出现的秘密了。
    万蛇洞里的妖蛇似打了鸡血一般,攻势猛然更为凌厉了几分,在戚珃开始发呆的那一瞬间傅衍丢出来保护戚珃的防御阵旗已然岌岌可危。
    傅衍捏诀, 又一次以离火鼎收了难以计数的妖蛇之后, 不得不闪身谨守在戚珃身边,抽空传音:魂兮归来!
    从身体本能诱发的失神里回神,戚珃抿唇快速扫了一眼现下处境,扬手, 同时甩出十二柄飞刀钉在了拦在他们和洞口之前的十二条妖蛇的七寸上,传音给傅衍:往洞口靠。
    善!
    *
    洞外的神宵天雷劈到第三道,罩在洞口的禁制上便出现了如蛛网般、细密的裂纹。
    戚珃和傅衍手牵着手, 脚踩着祥云, 背靠着背贴在洞口右侧的石壁上, 傅衍负责抵挡妖蛇的攻击, 戚珃则目不转睛地盯着洞口处的禁制。
    在那禁制破裂的瞬间, 戚珃迅速御使着祥云, 朝着洞外疾射而去。
    万蛇窟是相连的两条山脉。
    戚珃和傅衍幸也不幸。幸的是, 他们成功逃出了万蛇窟;不幸的是他们出来的地方并非距离圣地最近的南方出口,而是万蛇窟两条山脉相连的山坳里。
    万蛇窟里凶险万分, 万蛇窟外的险恶程度却是万蛇窟内远不能及的。
    万蛇窟里栖息的多是尚未开智、或是修为尚浅的蛇妖,万蛇窟外的万蛇山上住着的可是一些已然化形的大妖。
    在这万蛇山领地内,诸妖之首自是腾云驾雾凌空于万蛇山上空,以半人半蛇状态与另一个面容冷峻的大能斗法的蛇君了。
    在戚珃和傅衍冲出万蛇窟的瞬间,蛇君便朝着他们一指点了过去。
    不过,这一指却是点了个空,戚珃和傅衍早已被那冷俊大能拂袖给收进了袖子里。
    而在戚珃和傅衍消失的地方,毒液竟是将空间腐蚀出了两丈见方的黑洞。
    戚珃和傅衍虽然料到了洞外的凶险,却也并不知自己侥幸躲过了一劫。
    冷俊大能袖内空间不小,供戚珃和傅衍栖身的地方却是不多。
    那大能或是对戚珃和傅衍十分放心,抑或是压根儿没把戚珃和傅衍当成一回事,总之是把他们二位与他多年来收集的各类稀有灵草、珍稀矿石等物收在了一处。
    戚珃收起祥云,与傅衍一起手拉手,看着成堆的宝物一起两眼冒光,却是谁也没敢往戒指里收拾。
    笑话,人家挥挥衣袖就能让他们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收进了袖子里,在确认这位大能身份之前他们若是敢动人家的宝贝,说不得转眼就得被人家用两根手指头捻成灰灰。
    在袖内空间里无法探知袖外之事,亦不敢在他人地盘上随意交流,只能眉来眼去地、光靠着眼神,连猜带蒙地互相通气。
    傅衍挑眉睨视戚珃方才你那德行跟被雷劈了似的,所为何事?
    戚珃翻白眼都被困在袖子里了,还跟老子找事儿,有毛病吧?
    傅衍轻笑我可没被雷劈着。
    戚珃嗤笑都这会儿了还能笑得出来,傅师兄心真大。
    完全没有道侣之间那美好的心有灵犀,驴唇不对马嘴的,戚珃和傅衍却交流的不亦说乎。
    *
    待戚珃和傅衍重见天地的时候,早已离开了万蛇山,却是已经置身于极具五华派风格的洞府里了。
    洞府的格局,以及洞府里的摆设习惯,与戚珃记忆里的,戚不败的洞府十分相似。
    转身看见端坐在五华派两位祖师阵法大师沈阔道人和雷系大能季何道人画像下、面容令这具身体本能地觉得亲切的大能时,戚珃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里。
    几位师兄里修为最高的言谦之也不过是出窍后期顶峰,与他们相见并不必担心被看穿,但是,将他和傅衍从万蛇山带至此处的这位大能的修为却是深不可测的。
    如若这位真的是戚不败的话,戚珃真不确定对方是否会看穿他的灵魂。
    只是现下的境况,他没有任何退路。
    既然已经别无选择的与面容和戚不败完全一致的大能面对了面,戚珃所能抱的侥幸也只有他已经在便宜师父孟章的帮助下完全融合了仙二代戚珃的灵魂碎片,从而致使他的灵魂多少染上一些仙二代戚珃的灵魂气息了。
    面对这位大能傅衍倒是没有戚珃那么多顾虑,他见着这位大能的面容虽然也是一惊,却是惊喜更多一些:恕晚辈无状,敢问前辈可是五华派的戚不败戚道人?
    大能依旧面无表情,随着傅衍的话,眼底却着实染了笑意:你便是青平从卫国带回来的那个徒弟吧?当年见你时你还是个小娃娃,如今却是已经长大了。既然已与阿珃成了道侣,大可随他唤我一声父亲。
    !真是戚不败!戚珃情不自禁地微微睁大了眼。
    傅衍却是从善如流地给戚不败行礼,恭声道:傅衍见过父亲。
    父亲你妹!你家道侣没准下一秒就要被人家捻成灰灰了,你还在这儿认爹!
    戚不败见戚珃脸上神色不断,一直惊喜莫名地在那杵着,既不开口,又不上前,忍不住招了招手:阿珃,过来。
    随着这一声召唤,戚珃本能地便想要上前亲近,理智上却又不可自抑地畏惧着。
    理智与身体本能毫不退让地拉锯,戚珃的右脚略微抬离地面一寸便又落回了原地。
    戚珃依旧顶着那副惊呆了的神情杵在原地,却是已然开始快速运转着他所有的脑细胞思量万一被戚不败看穿之后的各种逃生之策了。
    见戚珃如此,傅衍挑眉,眼底滑过疑惑,却还是十分自然地牵住戚珃的手,唤了一声:阿珃?
    戚珃无奈,隐含着不满斜了傅衍一眼,倒也没挣开傅衍的手,反倒是抱着死也要拖一个垫背的心态拽着傅衍一起挪到了戚不败的近前,弄出一副仍不敢相信的语调,迟疑着唤了一声:父、父亲?
    戚不败凝眸将戚珃好生从头打量到脚,最终目光定在戚珃眼睛上凝视了片刻,抬手揉着戚珃的头顶,似哀伤似憾然地叹了一声:正是为父。
    暗自松了口气,不再压抑身体的本能。
    戚珃十分自然坐在戚不败腿边,亲昵地趴在戚不败腿上,闷声道:真的是父亲。
    戚不败摸着戚珃的脖颈,没有言语。
    这种来自父亲的亲昵举动,是前世的戚珃在幼时极度渴望却从未得到过的。
    如今感受着后脖颈上那轻柔、温暖的举动,既觉得熟悉又感到陌生,更多的却是心底无法抑制的贪恋。
    戚珃小心翼翼地侧过脸,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戚不败的掌心:父亲的灵魂玉简碎了,我和师兄们都以为
    说着,戚珃声音一哽,眼泪却是不受控制地冲出了眼眶。
    戚不败垂眼盯着顺着戚珃的脸颊往下滑的泪珠,终是被戚珃展露的这份并无虚假的伤心搅得眼神波动,抬手用拇指抹着戚珃的眼泪,声音里多了一丝暖意:父亲还在的。
    眼眶开了闸门,眼泪变得不可收拾。
    戚珃也不知他这是在哭仙二代戚珃的委屈与庆幸,还是在哭他顶着别人的身份骗来的父爱。
    自来到这个世界后,心底那座坚固堡垒的防御似乎变得愈来愈薄弱。继傅衍那细水长流般的侵蚀,不容拒绝地在他的堡垒内开辟出独属于傅衍的一块领地之后,今日这与戚不败毫无预兆的相见,竟也使得他的堡垒内涌出一道名曰父亲的温泉。
    戚珃闭着眼,近乎贪婪的任戚不败替他擦着眼泪,哑声问:父亲为何不与我们联络?
    戚不败被戚珃哭的没辙,抬眼看向傅衍。
    首次见到戚珃如此德行的傅衍,正看脆弱的戚珃看得稀奇,接收到岳父大人的眼神示意,不得不暂且收起心里那份关于如何在双修时开发出戚珃的脆弱模式的恶劣心思,搂着戚珃的腰将人硬是揽到自己怀里,抬手摩挲着戚珃的脸颊,低头亲了亲俨然已然有些发红的眼睑,低声笑道:快莫哭了,眼睛都要肿了。
    享受父爱被打断,眼泪戛然而止,戚珃拍开傅衍的手,抬眼嫌弃地瞪着傅衍:放开!
    傅衍却是搂着戚珃调整了下姿势,愈发禁锢的紧了:别闹,听父亲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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