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炀那个混账东西
    本来把他衣服扯那么高他就无法理解,但直到那一步,他思想都是绝对端正的,真正让他震悚的是,傅炀几分钟后跟着迷了似的咬了他一口。
    他当时痛得哼了声,差点哭出来,皱眉半睁着眼睨向傅炀,抖着手指去揪傅炀的头发,努力装出像被狗咬了一口的无所谓,冷淡讥讽道:傅炀,这就是你说的验证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喜欢男的?
    一个在看终于抵抗不住诱惑、从而失去理智的疯狗的表情。
    高大的男人这才醒过神,表情不明地看了他一会,似乎也对他口中的话感到震惊。
    雪郁可没功夫等他消化自己做的荒唐事,趁傅炀愣神的间隙,雪郁已经穿上羽绒服戴上围巾,头也不回下了楼,他这辈子都不想回去了。
    雪郁咬牙,还感觉到疼,纤长的睫毛不停颤,带着屈辱和羞赧地用软软气音低声骂:属狗的。
    他骂得入神,殊不知谢青昀已经偏过了头,晦暗的眼神从雪郁揪着衣摆的手,滑到垃圾桶里那张沾着小块湿濡的纸巾上面。
    第9章 公寓楼合租室友(9)
    绵雪密密匝匝落在车顶。
    还不是晌午,云层仅穿出几线天光。
    车厢里谁也没说话,雪郁脸颊正对窗户,眼皮要合不合的,想睡,但又不想在小情人旁边睡。
    倔倔强强撑了有一会,在驶向隧道,车内全然暗下来时,他撑着下巴阖住眼。
    衣角被人扯了下,有人说话:等下再睡。
    雪郁皱了皱眉,困倦的神经达到爆发边缘,傅炀烦他,谢青昀也要来烦他。
    他闭着眼装没听到,心想谢青昀再说话就扣他钱。
    可谢青昀好像缺一根察言观色的筋,又扯了扯他的衣服,似乎雪郁不理他,他就会不厌其烦扯下去。
    雪郁用力抿了下唇,烦得不行,转过头:你要干嘛?有什么话不能待会再说。
    谢青昀眸光垂下来,静静地扫了他一眼。
    映入眼帘的小脸已经没有上车时那么红,可能太困,眼角聚起生理性的水雾,浸湿的睫羽上下掀动,这是他很少在裴雪郁身上看到的模样,或者换个说法,是他平时从来不会主动看裴雪郁是怎么样的。
    把衣服穿上。谢青昀淡淡道。
    雪郁瞥了眼车垫上的羽绒服,默然片刻: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谢青昀轻嗯了声。
    雪郁的表情从懵圈,转到更懵圈。
    无语了。
    这人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被欺负的那个?管他穿不穿衣服做什么,正常人觉得他冻死才是皆大欢喜。
    谢青昀倒好,还反过来提醒他穿衣服。
    是他小瞧了谢青昀的胸襟。
    不穿,雪郁调整了个坐姿,让自己睡得更舒服,少管我闲事。到目的地还有半小时,这段时间我要是听到你说一个字,我就把你从车上丢出去。
    谢青昀:。
    耳根清净后,雪郁闭眼睡起觉来。
    半个小时过得很快,他迷迷瞪瞪睡了半天,被司机叫起来,说已经到了。
    雪郁舔了下有些发干的嘴唇,目光微斜,手搭在羽绒服上想拿起来。
    抬眼时,看到谢青昀平静地垂着目光,就那么看着他,腰板挺得很直,下颌线被这个姿势绷得凌厉又明晰。
    好像在等着他穿衣服。
    雪郁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穿吧,前不久他的不穿还言犹在耳,这会穿总感觉有那么点丢金主的脸。
    手上的衣服突然变得烫手,雪郁默默顿了几秒,看了眼外面裹得和球没两样的行人,不再犹豫,面无表情、粗鲁地穿上了羽绒服。
    命要紧。
    要说原主去的最多的地方,非昙市闹市区的娱乐中心莫属。
    那里有各种娱乐设施和健身场地,是富家子弟最爱去的场所之一,不仅原主经常光顾,他的狐朋狗友也不少去。好玩是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是,娱乐中心老板的儿子崔景屿是他们的朋友,每次来都会给他们优惠。
    雪郁来之前费劲巴拉地找了半天,把崔景屿从黑名单拉出来,和他打了声招呼。
    原主和他关系不错,他到的时候是崔景屿亲自来接的。
    好久不见。崔景屿目光怔愣,愣了好久才道。
    不知道是忙坏了产生了错觉还是怎样,他感觉裴雪郁比起上次见面更漂亮了,漂亮其实不该用来形容一个男生,但他找不出更合适的词来形容。
    雪郁应了声,语气疏淡得不像是久未相见的朋友做出的反应,不过崔景屿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样子,也不恼,看了看他身侧紧跟的谢青昀,这是?
    来了。
    刷厌恶值的好机会。
    雪郁冶丽微红的眼尾扬起,把想说很久的话倾吐出来:小情人,带他出来玩玩。
    崔景屿:
    崔景屿表现出了恰如其分的尴尬,对谢青昀的打量也含了些遮遮掩掩的不明意味,和雪郁最初想的反应一样,可他没想到他都这样说了谢青昀表情还能这么淡定,像没听到似的。
    系统也没跑出来提示厌恶值增加了。
    雪郁困惑地皱了下眉,仰起白而秀气的小脸,扫了谢青昀一眼。
    谢青昀恰好低头,目光和雪郁对接,凸起的喉结滚了下,低声问:怎么了?
    雪郁面无表情看了他几秒,话都懒得回。
    没怎么,想打人而已。
    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谢青昀了。
    崔景屿把他们带到了三楼更衣室,电梯旁边站着服务生,他把人吩咐去拿水果,又转头对雪郁说:你们先把衣服换了吧,然后在这里随便转转,其他几个人还得等一会再到。
    我先去招呼一下我爸生意伙伴的儿子,他刚打完桌球,在下面休息着呢,脾气不太好,我得去看着点儿。
    雪郁无可无不可地点了下头。
    得到回应,崔景屿忙道:那我先去了啊,你有事给我发消息,我就在这栋楼里随时能过来。
    崔景屿又看了眼谢青昀,这才走进电梯。
    崔景屿一走,又剩下他们两人。
    眼前的更衣室是高级vip客户的专属空间,很少来人,雪郁进去的时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
    他坐在长凳上,困倦地眨了下眼,慢吞吞看向右侧挂得满满的衣架。
    帮我拿件衣服过来。雪郁鼻子有点塞,闷着声音说话时娇里娇气的。
    谢青昀离衣架近很方便拿,听到这句话转头就拿下一件成套运动服,他们进来时崔景屿说过,更衣室的衣服都是统一尺码的,一般都合身,可他看了眼宽宽大大的衣服,有些怀疑雪郁能不能穿得上。
    衣服过大了,裤子也过长了。
    谢青昀微蹙起眉,转过头想说什么又突然顿住。
    雪郁手脚很快,已经把两只鞋脱下来了,现在弯着腰又去脱袜子,他把勒着一点小腿肚的白棉袜扯下来,细滑白腻的腿彻底毫无遮挡。
    裴雪郁个子其实不算特别高,尤其在谢青昀面前,看起来更软小,但两条腿却很长,而且白白腻腻的娇得很,扯袜子扯重了,腿上就多了淡淡的一点艳色。
    谢青昀身子微僵,走到凳子边把衣服放下的全程,眼睛都没抬起来。
    雪郁没注意到他,把衣服拿起来随意看了看,忽然皱眉道:这件衣服
    谢青昀视线落在别处,僵着问了句:怎么了?
    雪郁鼻尖嗅了嗅,感觉有味道。
    外面忽然传来嘈嘈杂杂的声音,更衣室的门被推开,两个长相帅气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留着平头的那个烦躁地抓着后脖子,面色不虞,眼皮压得很低,极不耐地跟旁边人道:你也不提醒我手机落这儿了,害我还得重新跑回来,本来就烦。
    崔景屿无辜耸肩,四平八稳屏蔽掉他想打人的怒气,这不怪我,谁能把手机落下啊?不是我说,一早你就心不在焉的,到底想什么呢
    两人走进来前还热络地搭着话,直到看到长凳上坐姿随意的人后,都齐齐闭了嘴,直勾勾盯着那手脚都白嫩嫩的小少爷。
    雪郁是有点肉在身上的,而且都长在该长的地方,他一手撑着长凳,腰塌陷下去,后面就微翘起来,捻起白色衣服嗅闻的时候,那条长腿还踮了踮。
    听到两人谈话,雪郁漂亮的小脸侧过来,又习惯性舔了下嫣软的唇肉,目光从崔景屿脸上挪到另一个人身上,尾调微扬道:何嘉林?
    那张天生适合被人舔吻的嘴唇,叫别人的名字都带着股不一样的味道。
    何嘉林视线根本移不开,讷讷地嗯了声,算作回复。
    他现在可以做很多种反应。
    比如向认识的人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或者按照他以往风格,大声质问裴雪郁昨天耍猴一样逗他是几个意思。
    但实际上,他只会盯着雪郁的脸,看着那双小得不知道够不够他一个大的小手,嗓音紧得发干,你,你在闻什么
    雪郁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衣服,表情纯稚自然,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拿着衣服闻的样子有多奇怪,他见何嘉林面色异样,就解释道:想换衣服,但是这件衣服有点味道,就闻了下。
    何嘉林紧盯着他,道:那是我的。
    雪郁:?
    这里的衣服我穿不下,每次来这里我都带着自己的衣服,我刚脱下来挂在那的,等人过来洗。
    他见雪郁表情呆了瞬,继续道:上面有我的名字。
    雪郁愣了愣,为了验证何嘉林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把衣服翻过来,往过一扫,果然在靠近胸口的地方看见三个用针线绣上去的黑字,他刚刚都没注意看。
    浓密的睫毛小小翘了一下,他脸上不见羞意,不就是闻了闻,那有什么。
    相较于他,何嘉林反应就比较怪,动作僵硬地侧了侧眼,满脑子都是刚刚裴雪郁拿着他衣服、翘着腰闻他衣服的样子,心里止不住想,他的衣服会不会沾上裴雪郁的味。
    雪郁已经把衣服放下,看何嘉林还梗在那里,以为他很介意这件事,微抿唇道:你要闻回来吗?
    何嘉林稀里糊涂的,压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迟缓地反应了几秒,才说:什么?
    雪郁精致白净的脸上平淡如常,举起一根纤细的手指,点了点某处,我的衣服在那,你闻回来,是不是就舒坦了?
    脑子混沌的何嘉林像是理解不了什么意思,往他指的地方一看,看到一件素净的羽绒服两只叠在一起的袜子,还有裴雪郁为了方便脱袜子卷起裤脚、露出的粉白膝弯。
    额角又是重重一跳。
    怎么白成那样,他的脚。
    雪郁朝他看了眼,看他一直不吭声,耐心有点耗尽了,不闻算了。
    何嘉林表情傻着,不像是能沟通的样子,他唇齿含糊了瞬,反应过来时已经说出了个字:闻。
    雪郁:他随口一说的。
    走廊上有人经过,崔景屿嫌何嘉林这幅样子蠢得发麻,不动声色把门关上。把门一关,视线就没有了阻碍,他和眉目冰冷像淬了冰的谢青昀对上了视线。
    崔景屿心脏都缩了下,还好谢青昀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就挪开目光,重新拿了件衣服给雪郁,还换吗?
    雪郁嗯了声,接过衣服,他把膝盖上的裤脚捋了下去,一身娇嫩的肤肉重新裹在布料里面,没了视觉刺激,何嘉林这才回了点神志,表情发臭地瞪着谢青昀:你怎么在这?
    我一直在,谢青昀目光下垂,语气冷郁:从你蠢得说要闻别人衣服的时候就在了。
    第10章 公寓楼合租室友(10)
    雪郁对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毫无所觉。
    他拿着衣服站起来,细嫩的脚踩在鞋子上,微微泛着红。
    雪郁不习惯和人打赤膊,有些娇地吩咐:出去。
    他这话是对谢青昀说的,但何嘉林下意识就应了,晕头转向看了眼他的脚,耳根发热地说:我这就出去。
    三个大男人莫名其妙的就走出了更衣室。
    他们似乎一致觉得,男生之间那套不拘小节,换衣服都坦诚相待的习惯并不适用于雪郁。
    何嘉林鼻尖还有点痒,肌肉绷得紧紧的,不是运动后充血的那种紧,单纯是被刚刚的画面刺激的。
    雪郁换好衣服就走了出来,娱乐中心暖气开到最高,所以运动服都是短袖的,没了遮盖物,身上那股子甜稠的香气就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何嘉林忍了忍,狼狈地揉了揉鼻子,边躲避着视线,边低声道:你能不能
    雪郁半个字都没听清,看何嘉林躲他十米开外,更困惑了:能不能什么?
    能不能少喷点香水?何嘉林磨着犬齿把后面的话补全。
    空气大概安静了那么四五秒,雪郁冷冷道:我没喷。
    何嘉林察觉自己说错了话,挂肠搜肚想补救,但雪郁已经不想和他多说话了,跟着崔景屿到了四楼的休息室。
    推开门,几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里面,雪郁都不认识,不过知道他们是原主的朋友,平时经常会组织聚会一起饮酒作乐。
    看到裴雪郁,他们立马坐起来打招呼,招呼打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这几个人里头有的见过谢青昀,有的没见过,表情异样的都是见过谢青昀的。
    有人尴尬笑着:怎么还带小情人来呢,多不方便,你上次还说他不够听话,这会带来等下给我们添堵怎么办?
    他们可还没忘记上次的窘迫,裴雪郁让谢青昀喂他吃东西,谢青昀甩手就走人,留他们面面相觑。
    雪郁恹恹坐到一边,精致冶艳的脸透着怠惰,连说话的音都含在唇齿里似的:他这几天挺听话的。
    小少爷说完,又仰头去看谢青昀,语气平淡道:我饿了。
    谢青昀愣了一下,他和裴雪郁是一站一坐的姿势,所以能清晰看到小少爷水透透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个信息:告诉他们你有多听话。
    这种隐秘的信息传递只有他能看到,鼓舞的、信任的,仿佛知道他能做好。
    谢青昀脊背僵直,在四周看好戏似的目光中,哑声道:想吃什么?
    雪郁轻轻淡淡地转头,问他们:我家小情人问你们,有什么想吃的。
    几人彼此递过一个讶然的眼神,讪讪干笑:随便,随便,买点酒吧等会喝。
    雪郁抽了个空来洗手间透气。
    外面人叽里呱啦太烦了,尤其是那个他名字都记不清的男的,逮着机会就要跟他搭话,还为了在他面前竖未来才子的形象,净说些股票、楼盘之类的话题。
    烦死了。
    手放在感应装置上,水涌了出来,雪郁没精打采洗了遍手,心里盘算着待会找个什么借口开溜。
    还没想出个好主意,脑海里毫无征兆地响起不绝于耳的警报:【检测到主角受情绪有很大波动,有大概率偏离真善美的范畴,发出一级警告,请宿主立刻找到主角受。】
    雪郁没听懂,但能听出事态紧急,心紧了紧:你是说谢青昀?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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