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轻哂。
    不听话的坏孩子,这会儿倒是会装乖了。
    明轩先生心里也不太是滋味臭儿子未免也太听傅总的话了。
    站在凉亭里,目送着傅笙的宾利缓缓开出庄园,明轩先生咂摸着他家臭儿子和傅笙的相处模式,到底还是放不下他那一颗迟到了19年的老父亲心,给臭儿子发了一条微信
    明轩:圆圆,你跟我说实话,你和傅总在一起,是不是被他强迫的?
    嘶!
    他亲爹真敢想,竟然觉得他和他傅二舅是强制play!
    就特别想问一问他亲爹:您平时到底是看了多少强制爱的爱情故事哦?!
    顾渊默默吐槽着他亲爹的脑洞,强行压下心里的慌乱,认真复盘了一把他刚才在赛道和庄园停车场里的表现,不禁有亿点点心虚地偷瞄了他傅二舅一眼好的,不是他亲爹想太多,实在是他的怂样确实特别引人误会。
    好像一个不小心就又害了他傅二舅的风评呢!
    顾渊揣着心虚仔仔细细跟他亲爹解释完前因后果,卖了他自己给他傅二舅正完风评,自然免不了被他亲爹一通爱的教诲。
    亲爹的教诲不疼不痒,顾渊愁的是他傅二舅。
    从上车到现在,他傅二舅给他系安全带,他傅二舅贴心地把空调调到了他习惯的温度,他傅二舅还递给他一个装满了柚子茶的保温杯,但是
    他傅二舅没趁机亲他额头,没笑着rua他的小揪揪,他牵他傅二舅的手,他傅二舅是没抽开,但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把他的手包进手心里,甚至,他傅二舅连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顾渊心里有点慌,也有亿点点小委屈,就忍不住想跟他傅二舅撒个娇。
    趁着车停在路口等红灯。
    顾渊食指和中指迈着步子爬上换挡杆,捏着他傅二舅的尾指轻轻摇着,委屈巴巴地抱怨:老公,你都不理我的哦?
    傅笙简直要被小男朋友的倒打一耙给气笑了。
    摸过烟盒点了根烟,用力吸了一口,借着烟草的辛辣压制着在心底躁动着的火气,傅笙在红灯变黄的那一刹那,把烟塞给顾渊,轻笑:别急,回家以后你老公自然会好好理你。
    现在理,他怕他克制不住火气,在车上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来。
    好的,更慌了。
    顾渊咬着他傅二舅的烟,轻轻吸了一口,看着快速倒退的街景,就有点希望回家的路能够天长地久,但很显然这是异想天开。
    *
    黑色宾利稳稳地停进锦庭华府地下车库。
    顾渊缩在靠近车门的角落里,小脑袋瓜靠在车门上,闭着眼睛仿佛睡得十分香甜,似乎一点醒转的迹象也没有。
    乖乖巧巧的小模样,特别招人疼。
    但是
    都是装的。
    傅笙斜睨着顾渊,盯着小男朋友在眼皮子底下滴流乱转的眼珠子和轻颤的睫毛看了一瞬,屈指敲敲方向盘,哼笑一声,径直下了车。
    砰!
    听见轻轻地碰门声,顾渊掀开一条眼缝儿偷偷瞄了一眼他傅二舅都快走到入户电梯门口了。
    睡遁失败.jpg
    他傅二舅动起肝火来可真难搞。
    顾渊轻啧一声,拔了车钥匙,小跑着追上他傅二舅,厚着脸皮跳到他傅二舅背上,紧紧搂着他傅二舅的脖子,拿捏好带有几分睡意的小腔调,蹭着他傅二舅耳朵软乎乎地抱怨:老公,你不想要你的小可爱了哦?
    傅笙兜住顾渊的屁股,往上颠了一下,不咸不淡地说:顾圆圆,我不会不要你。
    他当然知道。
    但是,他傅二舅这腔调很要命啊!
    顾渊硬着头皮亲亲他傅二舅的耳朵,脚尖轻轻地蹭他傅二舅的大腿,黏黏糊糊地撒娇:老公不生气了好不好?
    傅笙轻笑。
    小浪精,还敢勾他呢。
    任由顾渊的脚不安分地点着火,傅笙背着顾渊走出入户电梯,手一松,捏住勾着他脖子的手腕,慢条斯理地转身,把顾渊抵在玄关柜上,掐着顾渊的下巴,似笑非笑:顾渊,你觉得呢?
    嘶!
    不用他觉得,他傅二舅这称呼、这表情,就是摆明了今晚不能善了。光想想他傅二舅料理起他来那层出不穷的手段,就觉得很要命!
    盯着他傅二舅寡淡眸色下氤氲着的暗潮,顾渊小心脏慌慌乱。
    脑袋里转着乱糟糟的思绪,顾渊抱紧他傅二舅的背,轻轻舔了一下他傅二舅掐在他嘴角的指尖,垂死挣扎:我觉得孩子还可以再被原谅一次?
    傅笙指腹捻过顾渊的嘴角,轻笑:顾渊,收起你的这些小花样,坏孩子再撒娇也不值得轻饶。
    顾渊衔住他傅二舅的指尖,眼巴巴地盯着他傅二舅看。
    顾圆圆真会撒娇。
    傅笙指尖轻颤,按捺着心底的躁动,低头亲亲顾渊的眼,低笑:坏孩子,现在自己选一个地方去反省,半个小时以后,老公听你认错。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4章 花式求饶,你可以的! 点一曲《没那么简单》送给我自己
    顾渊欲哭, 无泪。
    又见自己选一个地方,上一次他傅二舅让他自己选一个地方,他把自己摆盘上桌才算过关;这一次他傅二舅可不光让他自己选一个地方, 还说要听他认错的!
    嘶!
    难道要抽他一下,听他认一句错?
    要命!
    孩子遭不住这样的刺激的!
    点一曲《没那么简单》送给我自己,这一次想过关肯定没有上次那么容易,至少肯定不是光摆好姿势挨一顿抽就能解决的怒火了。
    必须不能坐以待毙!
    顾圆圆,半个小时反省半个小时求饶的机会!
    必须抓住!
    顾圆圆, 赶紧花式求饶,你可以的!
    但是, 要怎么才能撼动他傅二舅的铁石心肠呢?
    顾渊一下一下卷着他傅二舅的指尖脑速急转, 眼尾余光飘到放在玄关柜上的画轴上,倏然灵机一动,揣摩着鹿七七盯着他撒娇要胡萝卜时的小眼神, 眼底渐而盛满清澈和无辜, 朝着他傅二舅可怜兮兮地眨眨眼,用眼睛说话老公, 求求了,再给一次机会吖!
    摆着最纯的模样,做着溢满欲的行为。
    这是真不怕他遭不住?
    傅笙垂下眼敛, 盯着小男朋友那双写着清纯无辜的眼睛, 极具暗示意味地动动指尖, 轻笑:顾渊,我劝你别勾我, 我现在火气有点大。
    很可能会收不住劲儿。
    懂!
    给我半个小时反省一下, 给你半个小时冷静冷静。
    顾渊瞬间松开他傅二舅的指尖, 敛起浪劲儿, 摆着鹿七七式乖巧:我去琴房反省。
    琴房
    不期然想起小男朋友穿着红色高跟鞋踩踏版,坐在琴凳上哼着《纯洁》跳不怎么纯洁的舞步的视频,傅笙瞬间心思涌动,指腹慢条斯理地在顾渊的嘴角流连着,道貌岸然地说:允许你先去换一套衣服。
    啧!
    突然想起海棠老司机的夺笋建议
    换装play?
    顾渊倚在玄关柜上看着他傅二舅笑,他好像get到了亿点点过关秘籍。
    傅笙松开顾渊的下巴,站直身体,屈指敲敲顾渊的额头,不咸不淡地说:给你五分钟时间换衣服,七点十分琴房见。
    傅先生,五分钟不太够呢顾渊扳着他傅二舅的肩,追着贴到傅笙身上,眼风里荡着浪描摹着傅笙的眉眼,咬咬傅笙的下巴,拿着腔调撒娇,十五分钟好不好?
    十五分钟,你怕不是想浪出花来。
    傅笙掌心覆在顾渊脸上,遮住小男朋友那副勾他心动的小模样,轻轻一推,无情拒绝:坏孩子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五分钟后我要看见你走进琴房,否则后果自己想。
    说完,傅笙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覆在顾渊脸上的掌心不紧不慢地滑过顾渊的头顶捏住顾渊命运的小脖颈,慢悠悠地说,更正一下,你现在还有四分三十九秒。
    难搞!
    顾渊趴在他傅二舅怀里,仰着头,眼里汪着水光跟他傅二舅对视。
    从他傅二舅那一双眸色浓郁的眼和他傅二舅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里,确认35分钟的缓冲时间已经是他所能争取到的极限,他傅二舅绝对不会再继续心软,顾渊揣着慌慌乱的小心脏,故作镇定地推开他傅二舅,绷直他那有点发软的腰,拔腿,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主卧衣帽间。
    四分钟。
    他要选一套能勾得他傅二舅心动、心软,又不至于让他傅二舅失控的衣服。
    顾渊一个接一个地拉开衣柜的门,视线从他的衣服晃到他男朋友的衣服上,在一套套板正的灰、蓝、黑色西装上打了个转,又摇着头挪开了视线。
    这个时候穿男朋友的衣服,不见得能让他傅二舅心软,但绝对会让他的菊花绽放得更快。
    顾渊顺着衣柜,在衣帽间里绕了一个圈,又倒着绕回去。
    视线在装着Lolita小裙子的粉蓝色礼盒和装着小燕尾服的白底烫金的盒子之间打了个转儿,最终定在了白底儿烫金的盒子上。
    盒子里是一套白色的三件套,他姐为他量身设计剪裁。
    穿在他身上极为贴身,恰到好处的收腰设计将他的腰身修饰得格外纤细,西装裤的小高腰又把他的腿拉得格外长,配上黑色小领结,把他衬得就仿佛是从19世纪宫廷里走出来的小王子。
    高贵又纯洁。
    顾渊对着镜子眨眨眼,视线透过镜子把勾人染指的小王子从头打量到脚,用闪亮的钻石耳钉换下了原本的祖母绿耳钉。
    perfect!
    顾渊最后正正领结,数着秒,在六点四十分整,披着他傅二舅意味难明的视线,走进琴房。
    琴房正中,依然是那一架斯坦威大三角。
    顾渊反手虚掩琴房的门。
    门板隔绝了他傅二舅那如有实质的视线,顾渊长吁一口气,径直走到钢琴边,掀开琴键盖,端坐在琴凳上。纤长的指尖搭在黑白琴键上,似精灵般起舞,舒缓悦耳的乐声流淌而出,顺着门缝飘出琴房,飘向书房。
    从熟悉的、盛满美好回忆的《不仅仅是喜欢》开始,到《对不起我爱你》,再到《请你原谅》
    一首接着一首。
    傅笙用手机摇着歌名,看着墙上投影里滚动的歌词,不禁咬着烟哼笑了一声。顾圆圆为了逃避他的惩罚,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借歌名求谅解,亏他想得出来。
    只不过这些歌,歌名一个比一个应景儿,歌词并不怎么贴切,显然应该是他家小男朋友仓促之下挑选的,也难为他家小男朋友能把并不怎么熟悉的曲子弹得这么动听。
    乐曲还在切换。
    每隔五六分钟一首,在万象钟上的数字跳到19:00:00的时候,弹到一半的《我知道我错了》戛然而止,生硬地换回《不仅仅是喜欢》,开始单曲循环。
    这是他曾于深夜里听过无数次的曲子。
    也是他向顾渊表白时的曲子。
    黑色踏板上的红色高跟鞋,万象购物中心顶层旋转餐厅里,被他压在落地窗上亲到腿软的脸,瞬间侵占了他的脑海,勾得他开始浮想联翩。
    顾圆圆真是好样的。
    他想让自己冷静一下,以免克制不住火气,在教训坏孩子的时候失了分寸,坏孩子偏偏不知安分,非要在他的心火上浇上一桶油。
    神色寡淡地盯着万象钟上的数字从19:08:59跳成19:09:00,傅笙掐了烧到尽头的烟,重新点了一根,用力吸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起身,走向琴房。
    琴房的门虚掩着。
    傅笙在门外顿住脚步,悄无声息地推开琴房的门,看向琴房正中。
    略显清冷的白色灯光自吊在屋顶的水晶灯里倾泻而下,洒在灯下的黑色大三角钢琴上,映得在黑白琴键上翩然起舞的那双手,格外莹润,仿若美玉。
    让他不期然就想起了昨晚被这双手握住的滋味。
    傅笙咬着烟用力吸了一口,盯着那双手看了一瞬,按捺着蠢蠢欲动的躁动,挪开视线,顺着白色袖筒一寸一寸地挪到顾渊的脸上。
    堪称艳丽的眉眼,眼尾潋滟着风流。鸦羽般的睫毛低垂,轻颤着映出片片剪影。白若美瓷般的脸上唯有一点嫩粉,轻轻地抿着,无声地书写着请君品鉴。
    傅笙用力嘬了一口烟,视线堂而皇之地滑过残留着粉色指印的下巴往下,肆无忌惮地从略显单薄的胸膛看到一掌可握的腰身,在那两条摆弄了一宿也没弄够的腿上打了个转儿,绕过被燕尾服半遮半掩的中三路,回到在灯光下闪闪生辉的钻石耳钉上。
    他的小王子,煞费心思。
    顾圆圆就是顾圆圆,总是知道怎么勾他。
    躁动的心脏在胸腔里鼓噪,叫嚣着想要冲破胸腔的禁锢,像极了他站在看台上看着顾渊在赛道上恣意飞驰时的滋味。
    但,又有不太一样。
    那时候他心头的火气只有怒,此时此刻,却被顾圆圆勾着夹杂进了太多别的意味。
    傅笙盯着琴凳上仿佛在勾人肆意侵犯的小王子抽完剩下的半截烟,抬脚慢条斯理地走进琴房,走向绞尽心思想要逃避惩罚的坏孩子。
    浓烈的焦油味混杂着清淡的苦竹清香由淡转浓,仿佛踏在他心尖上的脚步声不疾不徐,由远及近,顾渊的小心脏在胸腔里慌乱逃窜,在黑白上起舞的指尖轻颤,流畅婉转的乐声霎时乱了节拍。
    顾渊蜷起指尖,慢吞吞地转头。
    眼尾余光刚刚扫到他傅二舅黑色真丝家具服的衣角,便被他傅二舅掐住了命运的小脖颈。干燥的掌心顺着脖颈下滑,慢条斯理地抓住了他的后脖领。
    顾渊不明所以,刚要开口询问,便被他傅二舅抓着后脖领,提着后腰,横在了钢琴琴键上。脸压着琴键,发出一声震耳的嗡鸣,腰悬在钢琴边缘,脚踩着柔软的地毯,透过陈列柜上的玻璃,顾渊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他眼下的姿势十分标准的挨揍的姿势。
    小燕尾服的后摆被慢条斯理地掀起,裤腰的调节袢被不紧不慢地解开。室内26℃的温度,硬是让顾渊感到了一丝凉意从心里透出来的。
    费劲了小心机,这一顿揍到底还是没能妥过去。
    掌掌到肉的响声,和着错乱的琴音在琴房里响起,顾渊自知理亏,认命地趴在黑白琴键上,绷着心神,在心里数着那时轻时重,永远也无法预测下一巴掌会落在哪里的教训。
    18、19、20。
    足足二十下,感受着温柔地覆在他火辣辣的皮肉上的掌心温柔,顾渊轻轻吐出绷在胸口的气,从臂弯里抬起脸,眼泪汪汪地看向站在他身侧傅笙。
    傅笙指节滑过顾渊的眼尾,抹去那一抹泪痕。
    慢条斯理地抬脚踩住顾渊堆叠在脚腕处的西装里,不容顾渊挣扎的,把顾渊抱起放到琴键上。
    刚刚被教训惨了的地方,贴上冰凉的琴键。
    又疼,又羞耻。
    顾渊简直想哭,他以为这一关已经过了,原来刚刚那一顿揍只是开胃菜。
    傅笙捏着顾渊纤细的脚腕轻提,以眼风止住顾渊轻微的挣扎,垂眸看着顾渊汪着水光的眼,帮顾渊摆了一个近乎M的姿势,指尖若即若离地滑向港口,不紧不慢地说:顾渊,以后再犯就再翻倍,只要你觉得你搁得住你老公的手劲儿,你就尽管去赛道上享受无拘无束的速度与激情。
    嘶!
    您这不光是要揍,还是要弄吧!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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