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二人之间亲密的动作,管家就知道二人的关系不一般,忙说:奴才失礼了。既然是江大人府上的姑娘,那也请进吧。
    随即请他们一起进去。
    江大人可是他们丞相府上的贵客,是无论如何都怠慢不得的。
    江昭元没有多言,与玉黎清一同进府。
    在二人进去后,陆续又有宾客前来,管家忙着接待,见一架豪华的马车停在了门外,上头走下来的人却让他笑不出来。
    衣着华丽的富态女子走到门前,轻蔑的往里面瞅着。
    走到管家面前时,管家不得不跪地行礼,参见王妃。
    燕王妃随口应了一声,就要往里走。
    管家赶忙起身,上去拦住人说:王妃请留步,请问您的请柬
    陪侍在身旁的丫鬟傲气道:知道这是王妃还敢要什么请柬?
    管家卑微的低着头,依旧不肯退让,奴才只是照规矩行事,今日是丞相大人宴请众人,没有请柬是不让进的。
    闻言,燕王妃面露不满,狗奴才,今日这宴会是给怀王接风洗尘,我们家王爷与怀王亲如兄弟,王爷虽然禁足在府上,但我这个做弟媳的却不能失了礼数。
    是是。管家附和着点点头。
    就算没有请柬,也没有人真敢拦她。
    燕王妃大步走了进去,留下管家在原地满脸为难,身后走过来的宾客瞧见了跋扈的燕王妃,也在心中暗自叹息。
    众人都知道燕王与丞相政见不和,这次丞相举办的宴席自然没有邀请燕王,没想到燕王妃居然只身过来了,这下席上只怕不得安宁了。
    管家连忙催促家丁,快去禀告丞相大人。
    前院侧厅,早到的几位大人与丞相一起坐在里头喝茶,江昭元一走进去,众人便齐刷刷站了起来,丞相年纪大些,动作迟缓,但也站起身来迎他。
    昭元,你可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江昭元平淡道:等我做什么,今日是为怀王接风,诸位坐下来先静静心才是。
    被他这样说,心中急躁的众人但是被戳中了心事,尴尬的坐回原位,一人人有些急不可耐,开口道:怀王回京已经有几日了,除了进宫几趟
    咳咳。丞相不合时宜地咳了两声。
    那人这才注意到江昭元身旁还带着一位女子,赶忙住了嘴。
    丞相打量玉黎清一眼,主动问:昭元,不知这位姑娘是?
    玉黎清知道他们这些大官聚在一起一定是有要事商谈,还没等江昭元回答,便屈身行礼,说:我方才瞧着园子里的花不错,诸位大人先聊,我去园子里逛逛。
    说着转身往外走。
    江昭元跟上来两步,想挽留她。
    玉黎清温柔的看着他,说道:你们先聊吧,我就在外头逛逛,一会儿开了席,我再去宴席上寻你。
    同在丞相府里,今日来的都是政见相合的人,应该没有人不开眼会在这里惹事。
    也好。江昭元这才放下心来,叮嘱她,若有事尽可吩咐这府里的下人,或者过来找我。
    我知道。短暂的对视之后,玉黎清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江昭元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同僚面前目无旁人,他向来不在意旁人的心情,与他共事的人都习惯了,毕竟要倚仗他的能力处理国事,这一点小小的不满还是能忍得住。
    待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屋外,丞相才犹豫着开口说:昭元,我听人说你在府上金屋藏娇,难道就是那位
    是。
    果断又轻描淡写的回答更惹的人心里打颤,一向不近女色的江昭元身旁突然多了一位女子,而且还把人带到这种场合来,属实是任性了。
    丞相知道他的脾气,不敢劝他什么,只说:她底细可靠吗,你可别乱来。
    我能乱来什么,我可是有婚约在身。江昭元随口说着,坐在椅子上。
    你心里有数就好。丞相也走过上去,坐回原位,说,我瞧着那姑娘性子温和良善,你若是喜欢,尽早给人一个名分,别辜负了人家,也别因为这件事让别人拿去了把柄。
    说这番话不光是为了劝江昭元,更是为了让在座的诸位官员定心,毕竟江昭元是他的直系下属,也是在坐其他人的上司。
    我知道了。江昭元对这件事没什么耐心,打断他说,别说我的事了,不如聊聊怀王?
    听到这里,寂静的众人猛然就有了说不完的话,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商讨了没一会儿,家丁敲敲门,从外头走进来说:大人,燕王妃来了。
    她怎么过来了。丞相猛然皱起眉头,让她进来了?
    家丁无奈的低头,燕王妃执意要进来,奴才们实在拦不住。
    坐在厅上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江昭元微微皱眉,勾手让方毅过来,小声吩咐他,去找清清,若是出什么事,千万要护她周全。
    方毅点点头,退出侧厅。
    丞相想了一会儿也没有办法,只能吩咐说:人都进来了,就给她添一个席位吧,毕竟是皇亲国戚,不好怠慢了。
    是。家丁应声下去。
    丞相又叮嘱说,派人盯着些,千万别让她弄出什么乱子来。
    奴才这就去。
    八月盛暑,园子里的草木生得郁郁葱葱,不同的人家对花草树木有不同的打理方式,更有不同的喜好。
    在侯府住的几日,满眼瞧过去都是各式各样的绿,一支花朵都不见。到了丞相府的园子里,便能看到处处都开着鲜花,多是大朵大朵的月季、牡丹,颜色各异,香气扑鼻。
    走在花丛间,轻嗅着花香气,玉黎清整个身子都放松下来,与若若二人沿着鹅卵石小路一边散步一边赏花,好生愉快。
    这府上的下人也格外有礼,见了她都俯身行礼,唤一声姑娘。
    远远的瞧见花丛里开了一朵白里透红的大月季,美的实在惊艳,玉黎清开心的指给若若看,你瞧那一朵,开的真好看。
    若若踮起脚尖看过去,欢快的点头。
    二人一起朝着那朵花的方向走过去,想离得近一些细赏,却听到一声,那朵花不错,去摘下来给我。
    玉黎清转过头看,是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妇人在她之前走到了月季花旁,贵妇人身旁的丫鬟已经听吩咐踏进了花丛里。
    眼瞧着花就要被人采下,她上前行礼,提醒道:敢问夫人是丞相府上的人?
    踩在花丛里的丫鬟直起身子道:你是哪家的,怎么这么不懂礼数,见到我们燕王妃还不行大礼?
    燕王妃?
    玉黎清心里咯噔一下。
    先前早听说燕王人品不端,今日却是第一次接触燕王身边的人。
    想着对方应该不知道她的身份,玉黎清行了个礼,大着胆子说:既是王妃娘娘,那便不是丞相府里的人,也就不是这花的主人,主人家悉心栽培了这花,娘娘没问过主人,怎能轻易攀折。
    你这小丫头好生啰嗦。燕王妃不耐烦的看着她,别说是这朵花,就算是我要天上的星星,他们也得给我摘下来,用得着你在这多嘴。
    她刚说完,丫鬟便把那朵开的最大最好的月季摘了下来,踩着花丛走回来,身后踩倒了一片月季,走回来把花朵亲手奉上。
    没能制止她折花,玉黎清垂眸,没了赏花的心情,准备离开。
    我好似没在京城中见过你。燕王妃喃喃道,你是哪家的丫头,叫什么名字?
    玉黎清从容道:京城中门户多的是,娘娘也不见得能认得全,俗名恐污了娘娘耳朵,小女子就先告退了。
    给我站住。燕王妃喊住她,对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心生怀疑,今日可是为怀王接风洗尘的宴席,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你若不愿报上家门名号,我便叫人了把你赶出去。
    我玉黎清侧过身子,犹豫着要如何脱身。
    她不能把门户姓名告诉燕王妃。
    再过几日就要离开梁京了,若是在这个时候暴露了身份,一定会被人盯上,说不定她的船也会沉掉。
    她越是不回答,燕王妃就越是怀疑,步步紧逼,连姓名都不敢说,难道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还是说,你是哪家的侍妾,知道自己身份低贱,所以才不敢说?
    这两样,玉黎清都不认。
    我先告退了。她转头要走,却被燕王妃扯出了袖子,转头去看,若若也被那个丫鬟给拦住了。
    眼看着就要纠缠厮打起来,一旁主路上走来厚重的脚步声,轻松道:燕王妃何必咄咄逼人。
    听到那声音,玉黎清和燕王妃都愣了一下。
    燕王妃先松手转过头去看,开心地唤了一声,王兄?
    看到怀王走过来,她那还有心思跟一个无名的小女子纠缠,迎上去热情道:本以为王兄还要过一会儿才到,没想到这么早就过来了。
    对比她的热情,李辉明显冷淡的多,燕王妃都过来了,本王怎么能不到呢。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侧,玉黎清缓缓转过身去,瞥见了男子一身沉稳的藏青色劲装,屈身行礼,参见王爷。
    本以为要在宴席上才能见到人,没想到会在这种境况下重逢。
    她不敢抬眼看他的脸,趁着燕王妃不在身边,赶忙说,王爷和燕王妃说话吧,小女子就先退下了。说着就要离开。
    燕王妃在她身后呵斥,你给我站住,怎么老想着跑,难不成真的来路不正?
    燕王妃何必苛责。李辉轻笑道,她是本王的朋友,今日是本王邀请她过来的。
    是王兄的朋友?
    闻言,燕王妃上下打量着娇软纤细的小姑娘,心想着王兄离京十多年,如今早已成年却还没娶妻,这回上京也没听说他带着什么女子在身边,在京中哪里来的朋友。
    瞧这小姑娘生得水灵,王兄又常年在军中,难免心向娇娘,难不成是
    在这关头,她家王爷深陷罪责不好脱身,若是能得到王兄的支持,那就是如鱼得水啊。
    燕王妃的脸色刷一下就变了,笑盈盈的看着她,关切道:是我失礼了,不知这位姑娘叫什么姓名,是哪家的?可否婚配啊?
    听她问这些,玉黎清低头不语。
    想不通这人的脸色怎么会变得这么快,难道怀王是什么很厉害的人物,才让燕王妃上赶着巴结。
    燕王妃又说笑了。李辉打断了燕王妃的关切,随口说,丞相夫人好像在找你呢,王妃不过去看看?
    燕王妃是过来人,听他这话便知道王兄是嫌她在这里多余了,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应声道:那我就先过去了。
    待燕王妃带着人走远,玉黎清才总算舒了一口气,再次对怀王道谢,多谢王爷解围。
    李辉伸手去扶,微笑着看她,何必客气,从前不也说了,你唤我刘辉,我唤你黎清,你我是朋友。
    玉黎清直起身子,还是不敢看他,支吾道:可我不能直呼王爷的姓名。
    小姑娘生的娇小,这会儿在他面前就像只受惊的小兽战战兢兢的,碰一下都会打哆嗦,看着可爱,意外的惹人怜惜。
    手掌从她手臂上滑落,轻柔又带着体温的触感让他难以忘却,他开朗道:你如今也该知道,刘辉并非我本名。
    嗯。玉黎清缓缓应声。
    李辉又道:刘姓是我母亲的姓氏,我出门在外便用这个名字,并非故意欺瞒你,还请你不要因此对我生分了。
    我,没有。她本就把他当成一个路遇的点头之交,本就没有多熟络,又何谈生分呢。
    越是看她这样拘谨,李辉心里便越痒,他想看她不设防备,发自心底的笑颜,就像在船上那几日,她明明不清楚他的底细,却还是处处招抚,能与他品茶赏景,聊一聊人生百态。
    本想着再见几面,慢慢把身份告诉她,没想到入京之后小姑娘就像把他忘了似的,他派人在那巷子里等了好几天,一直都没等到她。
    后来派人去查,才知道黎清早早的住进了宁远候府里。
    能跟那兄弟二人扯上关系,黎清自然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所以他才亲自写了请柬过去,期盼着能在今日相见。
    她人虽然过来了,但好像还是没能接受他的身份,这样小心谨慎的模样,看着真叫人难受。
    李辉叹了一口气,唉。
    玉黎清本想着离开了,可看他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忍不住关心道:王爷有什么烦心事吗?为何唉声叹气?
    男子高挑的身姿站在她面前,几乎挡住了她面前大半的阳光,叫她站在阴影里清凉了许多。
    李辉轻语,本以为我们很快会再见,来到京中这几日,没想到你一次都没去找过我,看来黎清并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啊。
    玉黎清眨眨眼睛,抬起头来答:王爷别说笑了,我只是一个做生意的平民百姓,怎么能去求您帮忙呢。
    总算敢抬头看他了。
    李辉微笑着,可你也帮了我的,若是不还你这份恩情,本王心里难安啊。
    被他注视,玉黎清紧张得后背发僵,解释说:方才王爷替我解了围,已经算是帮我的忙了,就这样扯平了。
    男子扎着高高的马尾,整个人干练又清爽,笑得灿烂,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怎能算是还了恩情,再说,我们是朋友,我帮你也是应该的。
    看着他明媚的笑容,玉黎清稍微放下了警惕,那就多谢王爷了。
    你先前说过未婚夫在梁京,你停留在梁京这几日,可与他商谈过婚事?李辉闲聊似的问起来,一边说着,朝一旁小路迈出了步子。
    没有,他说现在不太合适,我也觉得现在商量婚事为时过早。听他跟自己说话,玉黎清也不好意思不回答,也跟着他走上了小路。
    闻言,李辉满意的勾起嘴角。
    又问:你们是父母之命?
    是。玉黎清点点头。
    那可真是委屈你了。李辉语气一转,好似十分惋惜。
    王爷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委屈。玉黎清却不在意。
    李辉始终保持着合适的速度,引着她陪自己散步,中肯的语气说:本王觉得,像黎清这般心地好又生的美的妙人,该嫁这天底下最好的夫君才是。
    听这话,玉黎清脑海中浮现出江昭元的面容,微笑道:各花入各眼,我觉得他便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夫君了。
    是吗?李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侧过脸低头看她,不知是哪位公子有幸能娶了黎清为妻?
    玉黎清哑然失声。
    她好像有点过于放松了,怎么什么都跟他说啊可怀王一点王爷的架子都没有,与那仗势欺人的燕王妃相比,实在是亲和。
    不方便告诉我?李辉低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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