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的。
这是解不开的死结。
离开了B城,沈逢出了S城的机场,上了来接他的虞时的车。
他连个行李箱都没有,空着手,一个人就上了虞时的车,就好像他没离开过S城一样。
虞时也没问他怎么出去了一个多月,连行李都没有,在沈逢系好安全带后,和沈逢道:你嫂子在家里做好饭了,你先过去吃完,再回去休息?还是说想先回去休息?
去吃饭吧,嫂子做的饭。
虞时启动车,车子动了,他道:要是累了就回去,她就是想表表心意,你不去也没事的,都家里人。
去吃饭,别废话了。
虞时没再说话,他开出了车库,等上了马路,转过头去看沈逢的时候,发现沈逢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呵。虞时五味杂陈地轻笑了一声。
沈逢在医院他们联系的时候虞时想跟沈逢父母打声招呼,结果沈逢拒绝了,有一次他们视频处理公事,看到了进门的沈母,虞时喊了声阿姨,沈母当作没听见,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出去了。
其后虞时看到了沈逢朝他耸了个你看的肩,他从沈逢脸上都看不到一点尴尬和生气。
可这是个人,不是鬼,怎么可能没有情绪?
无非就是自己消化了而已。
虞时知道他的难,但也无可奈何,就好像他知道沈逢最需要的就是回家休息,但他还是选择了载沈逢去他家吃饭。
生而为人,再难也得做一天人,不存在完完全全随心所欲的人。
沈逢打了个盹,再醒过来,居然还没到虞时的家,一看表,时间过去快一个小时了,这时间应该早到了。
他扭头看虞时,虞时加快了点车速,和他道:已经进城了,再开十几分钟就到了。
接着,他动了动嘴,又道:我这边已经被赵白攻破了,我手里有了个他给的单,近十亿,对不起沈逢。
原来吃饭是为了这个
沈逢一听就笑了,拍拍他的肩,懂。
要养家糊口嘛,钱这个东西,是个好东西。
钱这个东西,不会走错路,赵白有这个本事。
到了虞时家,虞时太太开了瓶酒,沈逢婉拒了,不过她喝得不少,一瓶红酒下去三分之二后,她驼红着脸和沈逢道歉:沈逢,嫂子今天要在这里和你说声对不起,单子是我拿孩子和我逼老虞签下的。
她撑着酒醉的头,眼含着泪看着桌子道:抱歉啊,钱太多了,能解决的问题太多了,家里的老人,还有孩子的未来要考虑,我只能选择他们,给不亲的你添堵,抱歉,沈逢。
正常。正常,都太正常了,能理解,沈逢把碗里最后一口汤喝下,站起来笑道:谢谢嫂子的饭,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他极擅杀人诛心,赵白又何尝不会呢。
沈逢这个时候就稍微有点恨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了。
不活着,不就不用懂这些了嘛。
不过懂了也无所谓,挺好的,再怎么样,就算这就是再赤裸不过的现实,赵白也成为不了他的退路。
沈逢出门后,虞时家的楼下,看到了朝他走过来的赵白,沈逢这身体养的不错,虞时家的饭菜也挺可口,见到赵白,他居然连头都不疼,看到人走到他面前要牵他的手,他都被逗笑了,抬着笑脸问赵白:至于吗?有更多更好的人不是吗?是不是要得到了再放开,你才觉得满意?
沈逢又瘦了,笑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冷厉的光,伤心欲绝和冰冷无情同时充斥在这个男人的眼里,赵白不敢看他,他伸手拦住了沈逢的眼,淡淡道:嗯。
第21章 21
赵白牵着沈逢上了车,沈逢都懒得挣扎了。
没什么意思,总不能回家去了,第二天就不用上班面对虞时了。
生计嘛,虞时有,他也有。
沈逢随波逐流,没流一会儿,车子停下的时候被人拉开车门,他还打了个哈欠,但等看到车边的人,他背一下就挺直了,哈欠也挺了,扶着车门就下车,朝门边的人喊道:阿姨。
是白燕。
白燕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就站在车门口,她目光平和的朝沈逢打量了两眼,道:进去吧,陪我喝点红茶。
说完她就动了,沈逢乖乖跟着她,走到别墅大门口,才想起应该还有个赵白,回头去看,发现在车上一直在处理公事的赵白还没有下车。
他耸耸肩,刚转回头,就听白燕淡淡道:不管他。
本来就没打算管要把人扔下的沈逢笑着点头,他确实喜欢赵白妈妈,这位女士乍听她老公乱搞以为她多可怜,实际不是,她淡定从容,不矫情,从她身上看不到怨气。
事实也如此,她在国外的事业经营得非常好,也为国家在国外做过一些事,得到了国内一些人的敬重。
沈逢算是那个圈子出身的人,对白燕这种做出过贡献的人有天然的好感,这也是他跟赵白分手,不想对上白燕的原因,他会对白燕这种人更软弱,更难以拒绝。
一进门,沈逢就看到了一大群站着看向他们的人,为首的沈逢认识,那是赵白的律师,一看到这些人,沈逢顿时转头看向白燕。
白燕领着他往茶桌那边走,解释道:是公司的法务团队,最近有两个新接手的公司,还有一些投资,赵白要转到你名下,是他从他爸爸那里得到的
白燕顿了顿,没说这公司之前是她白家的,接道:这事要走法律程序了,赵白就去找你了。
人是儿子要找的,白燕没帮他,实话实说道。
茶桌已到,白燕坐了下来,沈逢没坐,就站着看着她,白燕按钮接水,看到他的视线,她温和的表情没变,这是这个月他从他父亲手里抢来的,后面还有一些,我看他也是想过到你名下。
这是什么?
用钱走路?
走到他身上来了?
沈逢坐下,此时此刻,他心里太复杂,他太多的思绪理不清,于是他只挑了心里最想说的话那句话说了出来,我不想要。
我不想要他的,沈逢和她又重复了一句:不是赌气,没有怨恨,就是不想要。
我能不能说说我的建议?白燕说完,哂然一笑,不问了,你不同意其实我也要说的,就不假惺惺了。
他是会纠缠你的,你看他愿意把所有资产过到你名下,就知道他的决心,这个你不管他,他给,你就拿,以后不想和他过了,你就把资产卖了,这还能让他一无所有,也算是他的报应,这是你的武器,我个人是觉得你可以拿住。白燕道。
我现在就不想和他过。沈逢面无表情,没入白女士的话。
白燕点点头,没再说话了。
她没说那种可你能吗那种残忍的话,作为过来人,她不忍逼迫沈逢,哪怕在言语上,她也不想去刺痛这个可怜的孩子。
她爱过,知道被背叛有多痛。
事实是沈逢确实不能,所以等到赵白带着拿着文书过来的律师过来,律师指着地方让他签字的时候,他就顿了几秒,就抄起笔开始埋头签字按手印了。
赵白妈妈说的是对的,这是赵白为了表忠心亲手递到他手里的武器,他要是不要,那就是傻的。
可这也代表他同意和赵白第二次开始。
在亲人不可靠,相继朋友也不可靠之后,这傻逼男人想用财产证明他可靠,沈逢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赵白这操蛋的操作。
他本来没怨气的,签着签着就有了,等签过一叠后,他朝坐在他身边一声不吭的赵白怒吼了一声:滚!
别碍老子的眼。
赵白听到,老实站起,从他身边滚到了他母亲身边。
白燕笑,见沈逢看过来,她有些无可奈何地和沈逢道:他是我的孩子。
她就不让他滚了,孩子再糟糕,她生的,她要负责。
他可不像您的孩子。沈逢在律师指的地方继续签字,冷冷道。
唉,男方基因有点不太行,所以找你也挺好的,这种基因没有传袭的必要。白燕淡淡道。
所以资产改姓沈也行?沈逢接话。
有什么不行的?你处置,比姓赵的人处理强,你家有乐善好施的基因。
那是,沈逢敢说他爸妈现在手里可能一分钱存款都没有。这两位退休工资一到帐,一半就划到他们在帮的人的帐户了,另一半用来生活,这个月他们来照顾他,租房的钱和买菜的钱沈逢没给他们,他们估计早没钱了,应该还朝他舅妈们那边借了些用。
沈逢还打算过几天,在原本给他们打钱的时间里多加点钱转过去,不过也不能太多,多了他爸妈那两个人的脑回路一不对劲,就得给他又转回来。
白燕这话说的没毛病,沈逢就是不想认为自己有那么慷慨,但也不能说他那对有信仰的父母这方面不行,默默把这话认了。
又签了两份,赵白往他这边送刚泡好的茶,沈逢都懒得看他一眼,又朝他妈的方向道:姓沈了,赵斌赵戚不疯啊?
白燕捂着嘴乐了一下,暂时还不知道呢。
律师看了她一眼。
白燕咬着嘴又笑,不过明天开始交接就知道了,不过这不关我的事,这是你们的事,我过阵子就走。
对面的女士就算是又美又可爱,风情万种,沈逢还是冲她翻了个白眼,我脑壳刚从那里敲碎出来。
这钱他拿着烫手。
唉白燕这时微微叹了口气,看着沈逢有几分歉意,是我和赵白把你拖入了这场战争,是我们的错,我也是做决定的那个始作俑者。
她不无辜,更不善良。
沈逢就怕她这种,渣也渣得明明白白的,做坏人还会告诉你我就是坏人的这种人,你是知道她不无辜,可你也明白她手里要是干干净净,她一个女人,又怎么可能在一片尔虞我诈的恶土中生存下来。
都有为了达到目的的铁石心肠。
越强大的人,其实越没有情绪。
很容易连情感都是冷的。
爱比死要冷多了,爱火被彻底熄灭过的人,人的心就不再是人最初的那颗心了,里面流淌着粘稠的死亡液体,它冷漠又冷静,连为感情再次心跳,它也要比以前跳得慢了。
哪还有那么多的感情呢,对人,对这个世界,对自己,都如此,从深渊走出来的沈逢比以前更懂她。
沈逢没再说话,白燕也不再开口,等签到尾声,她转头看向眼睛一直看着沈逢签字不放沉默的儿子,她靠着他的肩,轻声道:不要再犯错了,不可能再有第三次了。
赵白嗯了一声,道:不会了,妈妈。
第22章 22
签完字,赵白带着律师团队就走了,屁股都没拍一下,出去了就没回来。
留下沈逢对着白燕大眼瞪小眼,没一会儿,白燕对着沉默到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沈逢笑了,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沈逢无语到了极点,反而平静至极,朝她耸了下肩,您别觉得这次帮他套住了我是件什么好事,我在乎的东西,跟不一般人不一样。
有些人会妥协,那是必须妥协,没办法,身后无支撑的人,万事靠自己,必须妥协才能活下去。
沈逢不一样,他不妥协,也能活得很好。
是你不在乎钱这种不一样吗?白燕问。
我在乎钱,沈逢淡淡道:可不要它我也无所谓的。
意思是一样的,白燕之所以对儿子的决定冷眼旁观,是纯粹她自己相信沈逢,她是根据自己的判断做出的这个决定。
她也不和沈逢辩驳这个有什么不一样,道:我是帮他套住你,只是想你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和赵戚,白燕笑笑道:势必有一战,我年纪也不小了,靠自己胜算不太大,有赵白就不一样了。
说着,她深深的笑了起来,我也想恢复单身,去过一点和人相爱了,就去结婚和人光明正大在一起的生活,我愿意出我的那一份,请你出手帮一下我,所以你拿的一部分资产,是我出的价,不是赵白从我这里继承给你的。
这还不就是套牢?沈逢对着白女士掀了掀眼皮,都懒得和她多说。
再给他一次机会吧,白燕斟酌了一下,迟疑了片刻后才和沈逢道:你不是还爱他?
然后和他天天在一起,想起那件他对不起我的事?沈逢面无表情。
是啊,他们都会提醒你,日以继夜地,提醒他曾经背叛过你,哪怕他没有第二次,所有的人还是都会拿这个耻笑你白燕没否认,相反她还有点感慨,刺痛你,侮辱你,那些想得到他的人还会拿此日夜攻击你,轻视你,不屑你。
要是他还有,你会输得一败涂地,尊严全无,要是不离开这个地方,你甚至都没办法活下去。白燕笑笑,淡淡道。
沈逢沉默了。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赵白妈妈说的是他,还是她自己。
可是,要不再赌一次?去看看那个你爱的人,会不会再伤害你一次?白燕说到这,朝他眨了眨眼,这次你握有让他一无所有的筹码,既然得不到一个忠诚的他,糟蹋他如何?
白燕说到这笑了起来,到时候我不管的,我对他的爱,就只能支撑到这一次了。
沈逢毫不留情翻了个白眼,真到了那步,你会捡他回去的。
白燕忍不住笑,也就给口饭吃,也不能真看着他流浪街头。
他可以去牛郎店。
白燕憋不住笑,也不是不可以。
话已至此,沈逢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您的意思,既然接受了,我会尝试着去看看,但我无法和您做出什么保证。
他只是不会故意去让形势更恶化,更去加深他和赵白的隔阂。
白燕作为妈妈,能为儿子做到的也仅到此了,她得到了沈逢不算保证的保证,心里其实挺心酸的。
她为沈逢必须自己一个人去把委屈咽尽而心酸,而她还是施害者。
再试一次吧,看看他,是不是那个能陪你走到尽头的人。白燕心里有着歉意,脸上尽量冷静,伸手和他道:妈妈能不能抱抱你?
沈逢过去先抱住了她,别妈妈了,我还是叫您阿姨吧。
别人的妈妈为了自己的儿子对他攻心,自己的妈妈就只想伤他的心作为对他不听话的报复,妈妈在这他这里,都不是好词了。
走,去吃饭去,阿姨给你做饭。白燕笑,起来牵着他的手,走向了厨房。
沈逢没说话,跟着去了。
赵白确实是有个好妈妈,有个举重若轻的人在他面前,沈逢跟着学,也能学着去放轻很多东西。
被背叛的痛当然是放不下的,可带着痛活下去,是他必须要学会的事情。
人生就是如此的现实,人总得往前走。
过了几天,过户走完法律程序后,沈逢跟着赵白去了赵氏的总公司,赵氏开董事会,他作为现如今赵氏比较重要的董事,要出席这次董事会。
过户的第二天,赵白回来一只眼睛就肿了,说是和赵戚在总公司打了一架,听说赵戚也伤得不轻,沈逢还纳闷这两人打得怎么那么文雅,就伤只眼睛,还挺奇怪的,结果一进公司赵白的办公室没坐多久,就看见玻璃门外坐着轮椅被人往这边推的赵戚,尤其赵戚头上还缠着圈绑带,他顿时惊了,转头就问办公桌后面在办公的赵白: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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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解不开的死结。
离开了B城,沈逢出了S城的机场,上了来接他的虞时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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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时启动车,车子动了,他道:要是累了就回去,她就是想表表心意,你不去也没事的,都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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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吃饭是为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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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撑着酒醉的头,眼含着泪看着桌子道:抱歉啊,钱太多了,能解决的问题太多了,家里的老人,还有孩子的未来要考虑,我只能选择他们,给不亲的你添堵,抱歉,沈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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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逢又瘦了,笑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冷厉的光,伤心欲绝和冰冷无情同时充斥在这个男人的眼里,赵白不敢看他,他伸手拦住了沈逢的眼,淡淡道:嗯。
第21章 21
赵白牵着沈逢上了车,沈逢都懒得挣扎了。
没什么意思,总不能回家去了,第二天就不用上班面对虞时了。
生计嘛,虞时有,他也有。
沈逢随波逐流,没流一会儿,车子停下的时候被人拉开车门,他还打了个哈欠,但等看到车边的人,他背一下就挺直了,哈欠也挺了,扶着车门就下车,朝门边的人喊道:阿姨。
是白燕。
白燕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就站在车门口,她目光平和的朝沈逢打量了两眼,道:进去吧,陪我喝点红茶。
说完她就动了,沈逢乖乖跟着她,走到别墅大门口,才想起应该还有个赵白,回头去看,发现在车上一直在处理公事的赵白还没有下车。
他耸耸肩,刚转回头,就听白燕淡淡道:不管他。
本来就没打算管要把人扔下的沈逢笑着点头,他确实喜欢赵白妈妈,这位女士乍听她老公乱搞以为她多可怜,实际不是,她淡定从容,不矫情,从她身上看不到怨气。
事实也如此,她在国外的事业经营得非常好,也为国家在国外做过一些事,得到了国内一些人的敬重。
沈逢算是那个圈子出身的人,对白燕这种做出过贡献的人有天然的好感,这也是他跟赵白分手,不想对上白燕的原因,他会对白燕这种人更软弱,更难以拒绝。
一进门,沈逢就看到了一大群站着看向他们的人,为首的沈逢认识,那是赵白的律师,一看到这些人,沈逢顿时转头看向白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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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他身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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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不能说说我的建议?白燕说完,哂然一笑,不问了,你不同意其实我也要说的,就不假惺惺了。
他是会纠缠你的,你看他愿意把所有资产过到你名下,就知道他的决心,这个你不管他,他给,你就拿,以后不想和他过了,你就把资产卖了,这还能让他一无所有,也算是他的报应,这是你的武器,我个人是觉得你可以拿住。白燕道。
我现在就不想和他过。沈逢面无表情,没入白女士的话。
白燕点点头,没再说话了。
她没说那种可你能吗那种残忍的话,作为过来人,她不忍逼迫沈逢,哪怕在言语上,她也不想去刺痛这个可怜的孩子。
她爱过,知道被背叛有多痛。
事实是沈逢确实不能,所以等到赵白带着拿着文书过来的律师过来,律师指着地方让他签字的时候,他就顿了几秒,就抄起笔开始埋头签字按手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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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白听到,老实站起,从他身边滚到了他母亲身边。
白燕笑,见沈逢看过来,她有些无可奈何地和沈逢道:他是我的孩子。
她就不让他滚了,孩子再糟糕,她生的,她要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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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男方基因有点不太行,所以找你也挺好的,这种基因没有传袭的必要。白燕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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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沈逢敢说他爸妈现在手里可能一分钱存款都没有。这两位退休工资一到帐,一半就划到他们在帮的人的帐户了,另一半用来生活,这个月他们来照顾他,租房的钱和买菜的钱沈逢没给他们,他们估计早没钱了,应该还朝他舅妈们那边借了些用。
沈逢还打算过几天,在原本给他们打钱的时间里多加点钱转过去,不过也不能太多,多了他爸妈那两个人的脑回路一不对劲,就得给他又转回来。
白燕这话说的没毛病,沈逢就是不想认为自己有那么慷慨,但也不能说他那对有信仰的父母这方面不行,默默把这话认了。
又签了两份,赵白往他这边送刚泡好的茶,沈逢都懒得看他一眼,又朝他妈的方向道:姓沈了,赵斌赵戚不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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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白燕这时微微叹了口气,看着沈逢有几分歉意,是我和赵白把你拖入了这场战争,是我们的错,我也是做决定的那个始作俑者。
她不无辜,更不善良。
沈逢就怕她这种,渣也渣得明明白白的,做坏人还会告诉你我就是坏人的这种人,你是知道她不无辜,可你也明白她手里要是干干净净,她一个女人,又怎么可能在一片尔虞我诈的恶土中生存下来。
都有为了达到目的的铁石心肠。
越强大的人,其实越没有情绪。
很容易连情感都是冷的。
爱比死要冷多了,爱火被彻底熄灭过的人,人的心就不再是人最初的那颗心了,里面流淌着粘稠的死亡液体,它冷漠又冷静,连为感情再次心跳,它也要比以前跳得慢了。
哪还有那么多的感情呢,对人,对这个世界,对自己,都如此,从深渊走出来的沈逢比以前更懂她。
沈逢没再说话,白燕也不再开口,等签到尾声,她转头看向眼睛一直看着沈逢签字不放沉默的儿子,她靠着他的肩,轻声道:不要再犯错了,不可能再有第三次了。
赵白嗯了一声,道:不会了,妈妈。
第22章 22
签完字,赵白带着律师团队就走了,屁股都没拍一下,出去了就没回来。
留下沈逢对着白燕大眼瞪小眼,没一会儿,白燕对着沉默到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沈逢笑了,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沈逢无语到了极点,反而平静至极,朝她耸了下肩,您别觉得这次帮他套住了我是件什么好事,我在乎的东西,跟不一般人不一样。
有些人会妥协,那是必须妥协,没办法,身后无支撑的人,万事靠自己,必须妥协才能活下去。
沈逢不一样,他不妥协,也能活得很好。
是你不在乎钱这种不一样吗?白燕问。
我在乎钱,沈逢淡淡道:可不要它我也无所谓的。
意思是一样的,白燕之所以对儿子的决定冷眼旁观,是纯粹她自己相信沈逢,她是根据自己的判断做出的这个决定。
她也不和沈逢辩驳这个有什么不一样,道:我是帮他套住你,只是想你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和赵戚,白燕笑笑道:势必有一战,我年纪也不小了,靠自己胜算不太大,有赵白就不一样了。
说着,她深深的笑了起来,我也想恢复单身,去过一点和人相爱了,就去结婚和人光明正大在一起的生活,我愿意出我的那一份,请你出手帮一下我,所以你拿的一部分资产,是我出的价,不是赵白从我这里继承给你的。
这还不就是套牢?沈逢对着白女士掀了掀眼皮,都懒得和她多说。
再给他一次机会吧,白燕斟酌了一下,迟疑了片刻后才和沈逢道:你不是还爱他?
然后和他天天在一起,想起那件他对不起我的事?沈逢面无表情。
是啊,他们都会提醒你,日以继夜地,提醒他曾经背叛过你,哪怕他没有第二次,所有的人还是都会拿这个耻笑你白燕没否认,相反她还有点感慨,刺痛你,侮辱你,那些想得到他的人还会拿此日夜攻击你,轻视你,不屑你。
要是他还有,你会输得一败涂地,尊严全无,要是不离开这个地方,你甚至都没办法活下去。白燕笑笑,淡淡道。
沈逢沉默了。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赵白妈妈说的是他,还是她自己。
可是,要不再赌一次?去看看那个你爱的人,会不会再伤害你一次?白燕说到这,朝他眨了眨眼,这次你握有让他一无所有的筹码,既然得不到一个忠诚的他,糟蹋他如何?
白燕说到这笑了起来,到时候我不管的,我对他的爱,就只能支撑到这一次了。
沈逢毫不留情翻了个白眼,真到了那步,你会捡他回去的。
白燕忍不住笑,也就给口饭吃,也不能真看着他流浪街头。
他可以去牛郎店。
白燕憋不住笑,也不是不可以。
话已至此,沈逢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您的意思,既然接受了,我会尝试着去看看,但我无法和您做出什么保证。
他只是不会故意去让形势更恶化,更去加深他和赵白的隔阂。
白燕作为妈妈,能为儿子做到的也仅到此了,她得到了沈逢不算保证的保证,心里其实挺心酸的。
她为沈逢必须自己一个人去把委屈咽尽而心酸,而她还是施害者。
再试一次吧,看看他,是不是那个能陪你走到尽头的人。白燕心里有着歉意,脸上尽量冷静,伸手和他道:妈妈能不能抱抱你?
沈逢过去先抱住了她,别妈妈了,我还是叫您阿姨吧。
别人的妈妈为了自己的儿子对他攻心,自己的妈妈就只想伤他的心作为对他不听话的报复,妈妈在这他这里,都不是好词了。
走,去吃饭去,阿姨给你做饭。白燕笑,起来牵着他的手,走向了厨房。
沈逢没说话,跟着去了。
赵白确实是有个好妈妈,有个举重若轻的人在他面前,沈逢跟着学,也能学着去放轻很多东西。
被背叛的痛当然是放不下的,可带着痛活下去,是他必须要学会的事情。
人生就是如此的现实,人总得往前走。
过了几天,过户走完法律程序后,沈逢跟着赵白去了赵氏的总公司,赵氏开董事会,他作为现如今赵氏比较重要的董事,要出席这次董事会。
过户的第二天,赵白回来一只眼睛就肿了,说是和赵戚在总公司打了一架,听说赵戚也伤得不轻,沈逢还纳闷这两人打得怎么那么文雅,就伤只眼睛,还挺奇怪的,结果一进公司赵白的办公室没坐多久,就看见玻璃门外坐着轮椅被人往这边推的赵戚,尤其赵戚头上还缠着圈绑带,他顿时惊了,转头就问办公桌后面在办公的赵白: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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