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莲嘴皮子颤抖,宋羊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又将炮火对准陈六:程锋这几年没少为村里做事,更没有害过村子,你非要挑程锋的错,挑不出来就说是克亲,鸡蛋里的骨头都没你会挑。
    咳!陈长柯憋住笑意,重重清了清嗓子,示意宋羊可以了。没看陈六已经上不来气了吗?
    陈无疾也憋着笑给程锋使眼色,程锋还没动作,宋羊快一步上前,把程锋挡在自己身后:族老若是执意要我和程锋离开大溪村,我们走便是,左右我们不过是外姓人!
    羊哥儿!梅冬和陈牛儿惊呼。
    宋羊给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只是走之前,有几笔帐得算清楚!当初程锋落户,只需要在村里有两亩地就行,族老联合好几位长辈欺负程锋人生地不熟,让程锋给村子里打井,程锋想着与人方便就是于己方便,打了十口井,一口井要价三两,一共是三十,这些年水井供你们免费使用,但我们走之前所有人必须把用井的钱补上,不然我们把井填了!别说我们不近人情,族老顾虑人情了吗?我们连村子里的学堂都考虑到了,族老却处处争对我们!既然如此,天大地大,何处无家!
    胡闹!陈长柯立即扮白脸,语气颇重地训斥宋羊:大溪村就是你们的家,你们要去哪呢?只要我在一天,谁也不能逼你们走!村长看似生气,心里却笑开了,羊哥儿真是让他刮目相看!有些村人眼红程家的富贵,有些则时不时想占个小便宜,想必今天过后,那些人都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陈无疾不像身边的两个哥儿那么喜形于色,他更多的是无奈他眼皮子都要眨抽筋了!程锋这个家伙眼里只有宋羊!
    程锋痴痴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个头才到自己的下巴,肩膀那么瘦小,一只胳膊就能揽过来,手也是娇小的,他张开手掌就能包住宋羊的两个拳头,可就是这么娇小的人,挡在他面前时,犹如崇山峻岭、千嶂万屏。
    从宋羊第一次说要养他,到今时今日、此时此刻,那颗名为宋羊的种子早已长成枝繁叶茂的藤蔓,将程锋的心紧紧缠绕包裹,不留一点儿缝隙。
    如果四周没有人,程锋已经抓着宋羊狠狠地亲了!
    陈六被宋羊一通输出堵得无话可说,旁人都在附和村长的话:就是啊羊哥儿,大溪村就是你们的家......羊哥儿不要陈二娘了吗?怎么就要走啊?......宋叔夫不要走,我们以后带你玩的时候都让着你!......是啊羊哥儿,孩子们也都舍不得你呢,别冲动啊!
    汉子、婶子,大人、小孩,纷纷出言劝阻,宋羊一时有些惊讶,原来有这么多人站在他们这边吗?
    陈大柱也道:羊哥儿,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实验小组的人最为揪心:没有人赶你们,族老老糊涂啊!
    陈六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讷讷道:好嘛,好嘛,不过今天是来说陈莲和程锋的婚事的......
    宋羊要是头火龙就直接喷火了!可惜他不是,这股火在他眼里熊熊燃烧着,陈莲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程锋的,说个屁的婚事!
    陈莲,你说实话,你真的有了孩子?孩子是程锋的吗?陈长柯走近几步,板着脸问。
    陈莲早就宋羊大杀四方的时候就白了脸,她怕了,她就算脸皮再厚,没能一鼓作气,就只能再而衰、三而竭,她觉得自己低估了宋羊,也估错了人心,她以为不会有人帮宋羊的!但事到如今,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是。陈莲点头,故作柔弱的表情早就僵硬了,唯独惨白是真实的。是程大哥的。
    执迷不悟。宋羊先前还觉得陈莲有几分聪明,现在只觉得她蠢了。
    卓四季。程锋扬声,卓四季立即拨开人群,将一个人扔到陈莲脚边。
    你!陈莲彻底失了血色。
    陈齐?有人迷惑了,陈齐这小子怎么回事?程小子,你们抓齐小子做什么?
    程锋一努下巴,让他自己说。
    李白说他偶然看到过陈齐去找陈莲,他早就让卓四季着手去查了。不论是宋羊还是他,都不打无准备的仗。
    陈齐不敢抬头,她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
    什么?!众人大惊。
    你别胡说!陈莲厉声喊起来,声音尖锐刺耳。
    陈莲的孩子是我的!也是我把她从水里救上来!就在三个月前!在洗衣那边的水里!陈齐被卓四季一番威胁,两股战战,不敢不说,但陷害程锋不是我的主意!是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捡到了程锋扔掉的帕子,说只要我守口如瓶,回头就会给我一大笔钱!
    你闭嘴闭嘴!陈莲疯狂地用手去打陈齐,陈齐却反打回去,贱女人!你敢打我!
    够了!把他俩拉开!陈长柯急道,待两人被拉开,分别压着跪在一边,陈长柯才问陈齐:你说陈莲跟你有染,有什么证据?
    她胸脯左边有三颗小痣。陈齐道。
    众人哗然,几个婶子架着陈莲进了屋,然后又架着人出来,对着村长点点头:属实。
    真相便这样揭露了。
    陈莲不敢相信,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的目光从一众熟悉又陌生的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宋羊脸上,化成了明晃晃的恨意:是你
    眼泪夺眶而出,陈莲崩溃道:你已经什么都有了,把程锋分给我一点怎么了?
    宋羊忍了许久的巴掌终于畅快淋漓的挥出,啪啪两声脆响,陈莲脸颊迅速浮起红印,一时都忘了哭,其他人也被宋羊震住了。
    宋羊却不管别人怎么想,他盯着陈莲,打的就是你!程锋是我的,觊觎我的东西,就是这个下场。记着,我打人是这个力道,没有你刚刚造假的那两下那么轻。
    其他人闻言,心都抖了一抖,只有程锋,心疼地捧起宋羊的手:疼不疼?下次别自己动手。不,没有下次。
    众目睽睽之下,刚刚还霸气打人的宋羊顿时化身乖巧弱小的小羊:程锋,好疼啊。
    陈莲几乎咬碎银牙,干脆两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第98章 他是个将军
    陈莲被人抗回家去,陈莲她娘得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细说来,陈莲也骗了她娘,说与她发生关系的是程锋,瞒下了陈齐,又拿出那条她捡来的、被程锋丢掉的帕子作证,她娘自然信了女儿的谎话。
    后来陈齐也没娶陈莲,陈齐家人不同意,他们偏宠陈齐,辱骂陈莲勾引陈齐,也不成承认那个孩子是陈齐的,原话是谁知道这孩子是她跟哪个男人睡出来的啊,最终一碗药落了胎,赔了钱了事。听说陈莲最后还是嫁个了那个哑巴,只是原先收的聘礼悉数退回,还赔了好些银子,而那哑巴成亲后对陈莲也诸多不满,她自食恶果,日子过得很艰难。
    但这些都跟宋羊没关系。
    年关渐近,去洵水做役工的人陆续返乡,大溪村愈发热闹起来。
    浓浓的年味里,宋羊在玉珠和卓四季的协助下做过年的准备,古时候过年有各种习俗和仪式,不像现代过年就是吃年夜饭、看春晚,宋羊一边感叹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一边兴致勃勃地学着。他还针对新年,画了不少应景的年节装饰类的图纸,这些图纸十分畅销,匠心坊至此已经在工匠们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再有两天就是除夕了,宋羊正在检查他和程锋的新衣裳。
    外头寒风呼啸,宋羊坐在暖榻上,怀里搂着一个汤婆子。一身茶白的长褂,立领上有雪白的兔毛做的毛边,裹着他修长的脖颈,衬着白里透红的脸蛋有几分娇憨。长褂外是一件黛蓝色的无领对襟的比甲,襟上坠着一排墨绿色的翡翠圆珠,比甲上绣着暗色的花好月圆纹样,他整个人的气质也犹如陷在云中的明月,清冷又温柔。
    玉珠在一边汇报过年的准备情况,......林大夫他们已经到西院了,西院那边卓总管已经交代人布置好了,年夜饭时西院那边摆三桌,咱们这摆两桌。别庄也张罗得差不多,下人的新衣、该有的赏钱、一例多少,轮休安排,通通不差,公子尽管放心。
    嗯,你们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宋羊笑着道。他低头摸摸程锋的新衣大氅,上头有他亲手打的络子:这皮子是不是有点薄?
    公子,这是灰鼠皮,里头是一层苏绒,中间还夹了一层棉,别看薄,暖和着呢。宝珠解释道。
    宋羊闻言,把大氅翻过来看了看里头,又把手裹进去感受了一下,才点点头道:确实暖和。那我的那件怎么那么厚?
    宝珠捂嘴笑开,您那件是狐狸皮的,本就会沉些,原先没有加绒,但主子说您畏寒,于是本来只有一夹层鹅棉,后来又加了一层短绒,自然就沉了。所以才说主子和公子的感情好呢。
    宋羊自然听出了她的打趣,嘴角压制不住笑意:他是想压着我不想让我长个儿吧。
    一段时间过去,宋羊又高了一点,就在两个丫鬟担心她们公子会不会成为大元最高的双儿时,宋羊终于停止了蹿个儿,停留在与程锋的嘴唇齐高的位置,大概也有一米七七了。
    玩笑几句,又说起年礼的事,与他们走得近的几家都是要送的。说话间,程锋走进来,随手扯开披风的系带,宝珠连忙接过程锋的披风,抖落抖落挂起来。宋羊等他走近,程锋坐到他身边,宋羊十分习惯地往他怀里一靠。
    程锋低头望着宋羊已经被养出肉的脸蛋,心满意足,在说些什么?屋外头就听见你的笑声了。
    就是说一些年礼的事。宋羊摸到程锋搭在他腰上的手,不冷,暖呼呼的,他放下心来,越来越冷了,这几天就不去西院了吧。待在家里暖和,有什么公务都等过了年再说。
    嗯,都听你的。程锋轻轻吻住宋羊的耳朵:辛苦你了。
    宋羊一激灵,推他的胸膛,你干嘛?玉珠她们在呢。
    玉珠和宝珠表示她们不存在,飞快从屋子里退出去了。
    我就是想亲你。
    宋羊脸上的粉红加深了几分。
    程锋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哑的笑,害羞什么?不是你说的吗,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宋羊在他手背上拧一下,我那是这个意思吗?我是说你不要把情绪憋在心里,有什么想法都不要藏着掖着。
    没错啊,我心里就想亲你。程锋低头准确地含着他的嘴唇:这样亲,这样......还有这样......
    晚饭时,宋羊顶着色泽红艳的嘴唇喝白粥,任凭程锋说了多少好话,气头上的宋羊都不想搭理他。
    月上梢头,一道高大的身影悄悄入了村,迅捷地来到了陈壮山家。
    陈家人都已经睡了,安丛抿抿唇,做了极不君子的事翻墙。这位军中霸王骨子里有几分痞气,并不认为自己是君子,于是心安理得地敲了敲陈牛儿的窗户,见没人应,便登堂入室了。
    陈牛儿半梦半醒间,恍若看到有人坐在他床头,顿时把他吓醒了。正要尖叫,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是我。
    陈牛儿抬手摁住自己快跳出嗓子眼的心,躲开安丛的手,小声道:你吓死我了。
    耳边是陈牛儿急促的呼吸,可见真的吓到了,安丛无措地道歉:抱歉,我没想吓你,只是想看看你。
    热血轰地一下涌上陈牛儿的双颊,趁、趁我睡觉的时候?
    安丛也支吾了:嗯、嗯......
    暧昧的沉默蔓延在小小的房间里,黑暗中呼吸声无限放大,仿佛交织在一起,给他们伸手就能拥住对方的错觉。
    陈牛儿率先回过神来:你什么时候来的?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他说着就掀开被子要下床,安丛摁住他:不用,不饿。他把被子给陈牛儿盖回去,还贴心地为他掖好,不让他着凉。
    哦。
    我给你的玉坠呢?
    在这。陈牛儿从枕头底下拿出玉坠,安丛接过去,换了一块大的玉佩给他。如果程锋看到,一定会认出这块刻有安字的玉佩是能调动一千名安家军的玉符。
    但陈牛儿不认识,你干嘛?
    玉坠不值钱,这个值钱。安丛没有说玉符真正的作用,但玉符向来只传给安家子女的配偶,待他们成亲后,他自然会向陈牛儿说明。
    此时将玉符作为定情信物,安丛自认为是浪漫的,但陈牛儿却误解了,他伸手要玉坠:我不要值钱的,你把玉坠还给我。我只要那个,你给我。
    安丛不解。
    他不动作,陈牛儿更加误会了,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了?问完,陈牛儿也不管什么玉坠什么玉佩了,身子一翻窝进被子里,眼泪就流了出来。他想到自己缝了一半的嫁衣就在床尾的针线筐里放着,愈发委屈。
    安丛慌了,他想掀被子,但陈牛儿拽得紧紧的,安丛怕伤了他,只好连人带被子一整坨抱进怀里。你怎么会这么想?玉坠只是我剑上的一个装饰,玉佩是我娘要给我夫郎的。
    陈牛儿听得清清楚楚,安丛说话时就对着他的耳朵,怎么可能听不清楚呢?被子里热得他喘不过气了,......给了我的就是我的。
    他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安丛一用劲就把被子剥开来,把玉坠和玉佩都塞到陈牛儿手里:都给你,别哭了。
    谁哭了?我才没有。陈牛儿抽抽鼻子。
    安丛默不作声地为他擦眼泪。
    你还走吗?陈牛儿问。
    安丛又是沉默,陈牛儿急了,你怎么不说话啊?又要走?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娶我?
    你愿意跟我走吗?安丛问。
    去哪?陈牛儿一愣。
    岭南,边境。安丛说完,心中便不忍了,边境混乱贫苦,牛哥儿这样的小双儿如何能受得了呢?或者京城。拼一把,封侯进爵,留在京城应该不成问题吧?
    陈牛儿停顿了许久,才道:你家是哪?你还没跟我说你是什么人呢。
    我是岭南边关的昶鹰将军。家是汴都人士,我父亲、大伯、二伯都是将军,大哥还有其他子辈也都在军中。我娘和我爹现在住在岭南,我大哥和大嫂在东南的海上边防。
    ......陈牛儿:我在做梦吧?
    安丛紧张地问,你愿意跟我走吗?
    陈牛儿没有回答,安丛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我们也可以把你的爹娘一起接走,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我现在只是中郎将,但我会给你挣个诰命的。
    ......陈牛儿:我在做梦。
    安丛说不清心里酸酸涩涩的感觉是什么,但他依旧抱着陈牛儿,不愿意放手。很快他就想通了,被拒绝一次算什么,总有一天他会让牛哥儿答应的。
    耳朵一动,安丛听到院子里的脚步声,连忙把陈牛儿往床上一放,脚尖一蹬,翻上了房梁。
    牛哥儿,我听到你在说话,你屋里有人?陈壮山敲了敲陈牛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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