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蛮蛮跌跌撞撞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大夫摇着头出来。她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阮蛮蛮拽着大夫的衣服吼道,
    我夫君怎么样了?摇什么头,我问你他现在怎么样了?你什么时候能把他治好了?!
    大夫满脸为难的解释道,夫人,是我才能浅薄,没办法解了东吴的毒。您看看,要不然再找别人试试?
    找谁?你告诉我该找谁?谁能救救他,谁才能救救我的夫君?!
    阮蛮蛮崩溃了,她趴在苏祁尧身边泣不成声。
    那个噩梦,终究是成真了。
    唉,大蛋儿一捶砸在了墙壁上,满脸都是悔恨,都怪我,怪我没有用!
    要是那时我能帮尧哥一把,以他的身手,也不至于会着了那些小人的道。
    哥,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那孬种!小蛋儿后悔死了。
    早知道,他就把副千户当场千刀万剐了。现在可到好,他被钟大人关在了地牢里,反而不好下手了。
    不行,我去找钟大人,不把那孬种宰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回来!阮蛮蛮抹了把眼泪,去,现在马上去外面贴告示,谁能救了我夫君的命,我愿意用百两相赠。不愿意要银两,我愿意答应他任何条件!
    阮蛮蛮没了办法,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些人里面。
    但是,当一个又一个大夫信心十足的走进屋里,没多久便摇头又说爱莫能助的时候,阮蛮蛮眼里的光芒越来越暗,支撑着她的那股力气,也随之被抽走了。
    你没事吧?要不要先去休息?
    周文博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说了句,我知道我说这话不好听,但是你心里一定要有个准备。
    东吴的毒,只有他们能解。在西楚找到解药的机会,微乎其微。
    你未免也太高看东吴了吧?我就不信在这若大的西楚国,会没有一个大夫能够解得了!
    阮蛮蛮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又被周文博刺激着唤醒了。
    我去附近几个村里贴告示,兴许会有些土方子管用。
    有些时候,村民们没有钱去看病,会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土方子。很多时候谁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会管用,但病就是被治好了。
    阮蛮蛮重新燃起了希望,她在附近几个村里的大街小巷,贴满了告示。甚至,她还学会了苏祁尧的那一套,从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那里买消息。
    我们村的阿伯,他啥病都能治得了。
    真的吗?阮蛮蛮问了这么多人,都说救不了。突然有人给了希望,她又有些\'恍惚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那你能告诉我,你们村的阿伯,都治好过什么样的怪病?
    小男孩歪着头想了会儿,阿伯他比较擅长解毒。有一次我爹被一条毒蛇咬了,全身都变成了紫黑色,村里好多人都说没救了。
    这时候,阿伯来我们家了,他还给我爹吃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我爹身上的颜色就退下去了。
    大概也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我爹就能扶着墙走路了。这不,今儿还去冰上凿鱼。
    听上去这位阿伯确实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阮蛮蛮又细问了几句,她还了解到,村里好多人上山前,都会从阿伯那里换取一些解药。只要是吃过他药的人,都能安全的下山回来。
    阮蛮蛮心想,此人能解各种毒,这不正是他们一直在找的大夫吗?
    阮蛮蛮喜极而泣,她杏眸里终于蕴出了开心的泪花儿。
    阮蛮蛮又往小男孩手里塞了几块碎银子,让他赶紧带路,去请高人给苏祁尧看病。
    谁知,小男孩将多余的银子,又退回去了。
    他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摇头说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钱,就是看你跟我们不一样,应该可以帮助阿伯。
    阿伯他对解毒非常痴迷,为了买好多药材,几乎都舍不得吃穿。
    话到这里,小男孩的眼中浮现出了一丝希冀的亮光,他小心的问道,如果阿伯真能治好你朋友的病,能不能帮他开个药堂?也许这样,他就肯多吃点,不会饿肚子了。
    阮蛮蛮讶然,她望着这个年仅四五岁的小男孩,愣了许久。
    这个要求很过分吗?对不起,那我收回去。
    不,不过分,我觉得很合理。而且,我也很高兴你能给我们这么好的提议。阮蛮蛮摸着小男孩的头笑道。
    即便小男孩没有提这个要求,倘若那位阿伯真的救了苏祁尧的命,解了他身上的毒,阮蛮蛮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西楚和东吴这一仗,迟早会打起来的。到时候,谁知道对方又会使用什么样的阴毒手段。有位高人坐镇,至少心里多一分底气。
    阮蛮蛮还以为请阿伯去城里给苏祁尧看病的事,算是板上钉钉,准儿了。
    谁知道,阮蛮蛮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出这个院子。阮蛮蛮还想再说几句的时候,阿伯突然翻脸了,态度非常不耐烦的往外轰人。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救命的神医就在这墙内,阮蛮蛮却无法将他带出来,这种抓心挠肺的焦急感,险些逼疯了她。
    嫂子,隔壁村里都贴完了,你这边咋样了?
    小蛋儿冷不丁的出现在阮蛮蛮面前,她愣了下,烦躁的心里突然有了丝寄托,快,快帮我想想办法。这里面的大夫会解毒,但他就是不肯去城里给夫君看病。
    就这点事儿吗?小蛋儿见阮蛮蛮愁的跟什么似的,没想到是因为这么点小事儿。
    嫂子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吧!
    阮蛮蛮也是病急乱投医,当她看到小蛋儿砰的一脚踹开门子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完了。
    她怎么忘了,小蛋儿跟大蛋儿不一样,一个擅长武力,一个会动脑子。
    小蛋儿,你
    嫂子,对付这种固执的老头,就应该这么办!要不然你跟他讲理讲到明天,他也听不进半个字眼儿,白白浪费了尧哥的时间。
    小蛋儿将阿伯往肩上一抗,边走边说道,你要是能治好尧哥,我不光是给你三跪九叩赔礼道歉,这条命也是你的了。
    等到两人赶到钟府时,天已经黑了。大蛋儿像望夫石一样,站在门口等待他们回去的。
    嫂子,你快去看看吧!尧哥他
    苏,苏祁尧他怎么了?阮蛮蛮看大蛋儿那副不好说出口的样子,心里登时就明白了。
    苏祁尧!阮蛮蛮跌跌撞撞的往屋里跑,眼泪簌簌得往下流。
    她咬着牙喊道,苏祁尧,你要是胆敢给我出事,我现在就去阎王爷面前找你对峙!
    嫂子你别激动,咱先让老头给尧哥看看。小蛋儿将阿伯放在了苏祁尧的床前。
    阿伯刚要发脾气,突然看到苏祁尧那一脸的毒色,他立马收住了手,这真是中了东吴的毒?
    能够一眼便道破这毒的来源,那绝对是解毒高手,见多识广了。
    阮蛮蛮满怀希望,含着眼泪用力点了点头,大夫,你可有办法救救我夫君。只要能救他,我愿意
    还救不救人了?在这里唧唧歪歪的,说些有的没的,你们是不是要他的命啊?
    阮蛮蛮语顿,赶忙闭上了嘴吧。静静的站在一旁,给阿伯打下手。
    你这丫头啊,怎么不早说,他是中了东吴的毒。
    阮蛮蛮哑然,她好像说过,但是他一点听下去的心思也没有。
    果然,还真应了小蛋儿说的那句话,不来强的,这人半个字眼儿都听不进去。
    那这毒有的解吗?
    哼,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东吴了!他们的毒不能解,那这天下还不得在他的一包毒药下,改朝换代了?
    阮蛮蛮连连点了点头,心里的期望也越来越大了。
    万物相生相克,总会配置出解药来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阮蛮蛮见阿伯从他的斜挎小布袋里,掏出了一堆的瓶瓶罐罐。每只瓶子的颜色还不一样,比如说红色,就有大红、艳红、深红等等。
    幸亏那愣小子,没有把我这些宝贝们弄掉了。要不然,别说是给他解毒了,就是续两天的命,都成问题。
    神医现在就要给我夫君解毒吗?那我需要准备什么?我能做什么?阮蛮蛮终于等到这一刻了,那一身的疲倦一扫而光,仿佛新生那般充满活力。
    只是这种劲头还没有持续几秒钟,她的头顶上犹如被泼了盆子冷水,从头凉到了脚。
    我可不是什么神医。他这毒,我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办法。
    阮蛮蛮急了,您不是说万物相生相克吗?您不说东吴的毒可以解吗?
    对啊,我后面不是还说了吗?解这毒得需要些时间。
    可是我夫君等不了啊!
    怎么会等不了?我不是又说了吗?这瓶里有续命的药。只要吃上这么一颗,保准他能安稳得活上三天。
    一颗小指盖大小的药丸,从浅红色的瓶子里倒了出来。
    阮蛮蛮目送着,阿伯将小药丸塞到了苏祁尧的嘴里后,她忽然站起身来,对着阿伯盈盈一拜,
    之前强行带您来看病,是我不对。既然做错了事,那就得受罚。
    说完后,阮蛮蛮垂着头,保持着请罪的姿势一动不动,只待神医开口,她定会解了他心头怨气。
    你这小丫头,这是在骂我老头子小肚鸡肠,因为一点小事,故意为难小辈吗?阿伯没好气道。
    不是,阮蛮蛮忙解释道,晚辈是真心实意给您道歉的。
    这样吧,天色已经晚了,您忙了许久还没有休息过。不如您先去厢房养养神,我去做几个小菜来,给您尝尝?
    行了,我知道你这丫头救夫心切。别老是这么客气,让我这大老粗都适应不了。
    不过,阿伯眉尾上挑,既然你想表示下,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
    阮蛮蛮
    敢情之前那些都是装的,他就纯属一个吃货呀!
    阮蛮蛮提到做几样小菜的时候,纯粹是为了缓解紧张的关系。结果竟意外诈出了他吃货的本性。
    不怕他贪心,就怕碰到了什么也无所谓的人。
    阮蛮蛮为了证明她的猜想,还专门去买了几样材料。在厨房里忙活了足足一个时辰,她才将做好的几盘菜放在食盒里,送到阿伯的房间。
    阮蛮蛮故意将食盒推到阿伯面前时,将上面的盖子斜垮着,露出一条缝隙来。
    刚出锅的饭菜,都有种特殊的鲜香味儿。别说是吃货抵抗不了这种诱.惑了,就是普通人也做不到,对它不闻不问。
    这是什么?阿伯等了许久,发现阮蛮蛮并没有打开食盒的意思。
    本来他还可以再沉一会儿,等着阮蛮蛮主动将饭菜端出来。奈何,这香气实在是太勾.人了,把他的心搅得有些浮躁了。
    就是那个喽。阮蛮蛮仍然没动。
    阿伯算是看出来了,阮蛮蛮是打算跟他打太极,干耗下去了。
    哼,你这小丫头,做都做了,端也端来了,还跟我老头子打哑迷,是不是等着看我笑话呢?
    阮蛮蛮明眸浅笑道,哪有。我这不是正等您老发话嘛。
    来来来,快尝尝我做的莲子鸡羹,还有龙浅白藕。
    阿伯举着筷子,眼睛里都在冒精光了,还得拿着架子评价两句,这名字和色泽倒是像模像样的,就不知道味道如何了。
    那您尝尝不就知道了吗?
    有了阮蛮蛮的这句话,阿伯才算是终于下口了。
    这一动口不要紧,之前强撑着的那架子,瞬间被抛在了脑后。左手抓着鸡腿,右手端着碗猛灌鲜汤。
    您慢点,喜欢吃的话,往后我还会再做的。
    少拿这话套我,我明白你的潜台词里的意思。阿伯边吃,边含糊的说道,
    这不光是让我解了他的毒,还打算把我扣在这鬼地方一辈子。
    阮蛮蛮
    看来我还得再努把力,让这些东西把他迷得不得不留下。
    呵呵,怎么会?我这不是想着
    谁,谁在那里?来人啊,有刺客!
    阮蛮蛮顺着门外的惊吓声看着,发现窗外闪过一抹黑影。
    没过几秒钟后,门外又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阮蛮蛮还听到有人喊了句,快告诉钟大人,那人进了苏公子的房间。
    第53章 你喜欢他吗
    在府上姓苏, 还住这个院子里的人,只有苏祁尧一人。
    阮蛮蛮想也不想,便跑了出去。
    她赶到的时候, 正好看到一群侍卫迎面走来。
    我夫君怎么样?刺客抓到了没有?
    苏公子?他怎么了?侍卫比阮蛮蛮还要迷惑,我们往那边追了几步, 刺客就不见了。
    阮蛮蛮顺着侍卫指的方向看去,分明是她跑来时的路线,跟苏祁尧的房间正好相反。
    这是怎么回事?
    阮蛮蛮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她前脚刚踏进苏祁尧的房间, 忽然听到厢房里, 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动静。
    在这个院子里,只有阿伯一个人住在厢房里。
    阮蛮蛮脸色骤变,大叫不好,阿伯!
    阮蛮蛮边跑边向老天爷祈祷,千万别像她想的那样。然而,等她赶到时, 发现阿伯身子蜷缩着, 两手捂着胸口,躺在了一堆狼藉中。
    不!!!阮蛮蛮红着眼睛跑过去, 想扶起阿伯来时, 发现他面色青黑,嘴角儿上还挂着一行黑血丝。
    快, 快去叫大夫来!把所有会解毒的大夫, 通通都请来!
    阮蛮蛮忽然想起来,之前阿伯给苏祁尧吃了颗药丸, 说是可以续命三天。
    阮蛮蛮赶紧掏出小布袋里的瓶瓶罐罐,拔掉浅红色瓶子的塞子, 一颗小指盖大小的药丸滚到了手心里。
    瓶子里空了,也就是说,这是最后一颗药。
    倘若阮蛮蛮给阿伯服下了,那苏祁尧就要面临着,三日后无解药就得死的下场。
    要是不给阿伯服下,兴许等不到大夫来,他就毒血攻心,一命呜呼了。
    阿伯,快,快吞下啊!
    阿伯倒下前挣扎得太厉害,牙关咬得死,阮蛮蛮根本掰不开他的嘴。
    来两个人,把阿伯的嘴掰开!
    阮蛮蛮刚把小丸子送到阿伯的嘴里,门外忽然来了一群人。听这动静,不像是请大夫来了。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刺客抓到了没有?
    在众侍卫的簇拥下,钟大人带着周文博进来了。
    苏娘子,你这是?
    周文博看了看倒在侍卫怀里的阿伯,又看了看眉头紧锁的阮蛮蛮。
    这人是谁?出什么事了?
    他是我请来给夫君解毒的神医。阮蛮蛮长话短说,将请人来的过程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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