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长平的这番话,让阮蛮蛮气得越发无力,爹,就算是我求求你了,你再做任何决定的时候,能不能多为娘亲着想下?
    战事即将爆发,你不为将来做打算,早日攒钱屯粮。难道你要娘每天去面对颠沛流离,忍饥挨饿的日子吗?
    这是啥话?这些年来,我让你饿着过吗?
    阮蛮蛮见阮长平梗着脖子,丝毫没有被说动的意思。她把钱放在了桌子上,气呼呼的丢下句话就走了。
    到了门口的时候,阮蛮蛮跟正要进门的张氏撞了个正着。
    阮蛮蛮见张氏憋青着脸,目光不善的盯着她。
    二婶儿下次可要当心些了,再有急事也不能随意撞人,你说是不?没等张氏开口,阮蛮蛮抢先一步堵了回去。
    看着仇人不开心,阮蛮蛮的心里的火气,也算稍稍去了一些。
    只是这舒心日子并没有过多久,有天,苏祁尧竟然带回来了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她发髻散乱,遮住了面容。撩起头发来,那乌黑的脸上就跟她身上的油泥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泥人儿做的。
    阮蛮蛮茫然的看着苏祁尧,不明白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那女人也奇怪得很,她一直捂着脸躲着阮蛮蛮。要不是被苏祁尧挡着,这会儿早就跑远了。
    苏祁尧几经欲言又止后,还是吐出了句话,她是岳母。
    娘,娘亲?阮蛮蛮傻了眼,她赶紧掏出帕子来给王氏擦脸。
    王氏一躲再躲,嘶哑着嗓音连声否认道,不,不是,你们认错人了。
    娘!蛮蛮就是再糊涂,也不能把自己的娘认错啊!阮蛮蛮瞬间崩溃了。
    她抱着王氏哭得泣不成声,娘娘,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为什么你会成这副模样?
    王氏一直摇头不语。
    阮蛮蛮越看越难受,娘,是蛮蛮不孝,让你受委屈了。
    王氏本不想当着阮蛮蛮的面哭的,但是,当她看到阮蛮蛮跪下来的那一刻,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再也收不住了。
    我的儿啊,你快起来,这事不能怪你。是娘自己的错。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替他们隐瞒?
    王氏不说,阮蛮蛮也能猜测得出,肯定跟阮家那帮人脱离不了干系。除此之外,还能有谁会让她这么狼狈?
    我王氏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不想说也不要紧,我去找他们问清楚!
    阮蛮蛮并不想逼迫王氏,她不想说,那就撬开做坏事人的嘴巴,总能知道真相!
    蛮蛮!你别去,娘说,娘都跟你说还不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许大胖的宝宝送的六十瓶营养液,(?? ?(???c)
    第34章 娶个会生儿子的
    王氏咬了咬牙, 终于还是把这些天来受到的遭遇,同阮蛮蛮讲了讲。
    原来,那天她离开阮家后, 阮长平并没有被她说动了。他不但不卖那些东西,还跟王氏说, 等她再去了,就把话摊开了,是死是活,他与孙家村共存亡。
    王氏知道阮长平的驴脾气上来了, 当时什么也没有说, 把给的钱藏在了柜子里。
    也就是当天晚上,阮家突然少了两把铁锹,还有一些家常用的家伙式。
    阮长平以为是王氏听信了她的话,真的为了保命,便把东西给兑换成钱了。
    阮长平让王氏拿着钱去换回东西来,这事他当作啥也没发生。
    王氏压根没有动过那些东西, 她哪来的钱去换回来?
    这事耽搁到了第二天晌午, 阮长平回来后,发现家里的东西又少了, 连耕地用的犁头都不见了。
    眼瞅着这几天就要犁地, 撒麦种了。东西都找不到了,还怎么种地?
    王氏在百般解释中, 也不知道怎的, 刘氏知道了这事,她二话不说, 上来就是几个嘴巴子。还说,要是不把东西赎回来, 就去衙门里告状,让王氏下大狱!
    听到这里,阮蛮蛮再也忍不住了,说什么她也得让阮家那帮人好看了。
    你先别冲动。苏祁尧及时拦住了阮蛮蛮。
    我怎么能不冲动?!他们欺负的是我娘,不是旁人,我要是不替她讨回公道来?我还配做子女吗?!
    苏祁尧的眸色变了几变,他顿了半响,最终还是敛去了异色,耐心劝道,讨公道是迟早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偷东西的人找出来,其他的都简单了。
    对对对,蛮蛮,你听娘说,咱们不报仇,娘又没事。咱们把卖了的东西找回来就行了。
    阮蛮蛮真得被王氏的忍气吞声给气死了,你还在为他着想!你出来这么久,他都没想过要把你接回去。你说你图什么呀?
    蛮蛮,你听娘说,这事不怪你爹。我怕你们认出我来,故意把身上弄脏了,躲在暗处藏着。
    王氏继续为阮长平辩解着,娘,不想让你们俩为难。怪我没出息,这么久了,还没找到那些东西。
    你看到王氏竟然连声自责着反省,阮蛮蛮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在有苏祁尧的开导劝解,阮蛮蛮算是暂时收住了这口气。等了一晚上,终于把偷卖东西的贼人给找出来了。
    嫂子,我四处打听过了。她每次都在这里出手。
    阮蛮蛮轮了轮手里的棍子,圆鼓鼓的眸子里闪烁着一抹狠利。
    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只要目标出现,看我指令动手!
    阮蛮蛮这话说了也就一盏茶的时间,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进入了她的视线内。
    这人用头巾围住了脸,只露出了一双谨慎的眼睛。她东张西望的,似乎在找着什么。
    嫂子,咱们上吗?
    阮蛮蛮回头看了小蛋儿一眼,只见他正磨拳擦掌,跃跃欲试着。
    不急,再等等。
    现在贼人已经进入了她的陷阱里,什么时候宰杀,那还不是看心情的事?
    阮蛮蛮目不转睛得盯着落入张氏手里的钱,等到买东西的人走远了,阮蛮蛮终于露出了一丝狠笑。
    动手!
    阮蛮蛮一声令下,大蛋儿便兜起了布袋,朝着张氏的身后飞快得跑了过去。待他扣住了脑袋后,小蛋儿便用绳索将人捆死了。
    两兄弟合作的非常默契,在张氏头脑发蒙中,便把人给控制住了。
    阮蛮蛮噙着几分狠辣的浅笑,拖着棍子,从巷子里出来了。
    救,救命啊!张氏看不到人。那尖长的刺耳声像一张大网,网住了她所有的出路。从内心深处滋生出来的恐惧,硬生生的折磨着她。
    是是谁?我们无冤无仇的,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你不死谁死?干了那么多缺德事,就是死十次都不够!阮蛮蛮一脚踹在了张氏的膝盖上。就听到咕咚一声,张氏直愣愣地拿膝盖砸在了地面上,疼得她半天没出声。
    要不是阮蛮蛮下手时有些分寸,她还真以为自己踹死人了。
    说吧,刚才都干了什么?阮蛮蛮捏着嗓子问道。
    张氏趴在地上仍旧不语。
    老大,别跟她废话。不给点颜色瞧瞧,还以为咱们是在吓唬她。
    大蛋儿和小蛋儿两人像极了阮蛮蛮的护卫,挺拔的身姿,如松般强壮,屹立在两侧。
    贱妇是好人!我,我也不知道啥时候得罪了神仙,还请您指点迷津,行行好,就放了我吧。
    张氏疼得失去了原音。尤其是,在听到大蛋儿说要她好看的狠话后,张氏顾不得疼痛,撕裂着嗓子苦苦求饶着。
    别废话,刚才你都干什么?说!阮蛮蛮抡起棍子开,打在了张氏的身上。
    我说,我说,你别打了!张氏的身子蜷缩成了一团,抖搂得像是筛糠一样。
    我,我家里穷。没办法糊口了,就拿着值钱东西,换口吃哎呦,别打了别打了,救命啊,要死人了。
    在我面前耍心眼儿,以为我们好骗是不是?阮蛮蛮拿棍子抵在张氏的身上,双手扣住棍子的另一端,将所有的重心压了上去。
    哪个人卖家里的东西,会在这种隐蔽的地方进行交易?卖的钱在哪儿呢?还不快点拿出来!
    被棍子抵住的地方,就像是要将骨肉硬生生的压断。张氏疼得呲牙咧嘴的,大气都喘不上来了。
    给,我给。求求你饶了我吧!张氏算是看出来了。今儿是留命不留钱,非要是留钱的话,兴许命丢了,她的钱也没有了。
    阮蛮蛮给了小蛋儿一个眼神,让他给张氏解开了手腕上的绳结。
    阮蛮蛮眯了眯眼,见张氏只是掏出了刚刚卖的那几个钱,她的脸色黑如乌云密布,仿佛要来场暴风雨。
    前几天卖东西的钱在哪儿,都给我拿出来!少一个铜板,我就打断你条腿。少两个的话
    不不不少,都,都在这里。
    张氏恍然间明白了,原来她早就被盯上了。想想刚才做的那些事,她从脚底涌上来了一股凉气。
    我错了,大仙,我真的知错了。这些钱就当是贱妇孝敬给您的,求您饶了我吧!
    阮蛮蛮将张氏拿出来的钱,简单的过了一遍,就装进了荷包里。
    钱拿到手了,但是该算的帐可没办法免了。谁让她造孽太多了,数也数不过来了。
    阮蛮蛮给兄弟俩使了个眼色,对着张氏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后,抬起来就扔进了河里。现在已是秋天,天凉水也冰,有她好受的。
    劫打了张氏的那几天里,阮蛮蛮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本来阮长平是不会把东西变卖了的,现在有了张氏的暗中偷换,阮家的那些破铜烂铁不但变成了银钱,她还借机为王氏出了口恶气。
    只是在战争即将爆发的这个敏.感时期,舒心的日子终究是过不长久的。
    有人截粮的事,终究是瞒不住柜坊的人了。
    阮蛮蛮这几天不敢再招人换粮了,拿粮换钱的弊端也显现出来了。
    全民没了粮,过上了拿着钱却无法填补温饱的日子。
    好险啊!柜坊的那帮杂碎竟然趁机抬高了粮价,逼迫老百姓把之前换来的钱又贱卖了出去。一升粮五百文,这不是明抢吗?
    幸好,幸好咱们有尧哥,他早就看透了那帮龟.孙儿的奸计,提前把粮收了来。
    要不然,咱们现在跟外面的村民一样,饿急了眼啥都抢着吃。
    小蛋儿从小就过着乞讨的生活,也是再遇到了苏祁尧后,才过上了吃饱饭的日子。按说他是什么场面也见过了,不该再被抢食吃这种小事吓到了。
    但是,外面的那些百姓们,是真的饿急了眼。这才几天的时间,所有的草根都被啃光了。
    有时候他们为了一口吃的,竟然将人活活的打死!
    这还不够。
    人死了没关系,这身上的肉可是美味佳肴。一窝蜂的人,如同恶狼扑食般撕咬着尸体。
    看着那满嘴淌出来的鲜血,再被闪着绿光的眸子盯着,小蛋儿身为堂堂七尺男儿都头皮发麻,一身的恶寒。
    当初他们用赏钱诱惑百姓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只是,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卑鄙手段。不把每个人榨干,就算是侮辱了朝廷这俩字。
    阮蛮蛮这些天都不敢独自下船了,外面到处都有人.吃.人的场景。
    她想过战争会给大家带来流离失所,苦不堪言的日子。没曾想,战争还没有来,朝廷就把百姓们逼成了魔鬼,每日靠着啃食同胞苟活。
    咱们的粮怎么办?打从火烧房子那天,阮蛮蛮就没有问过苏祁尧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直到后面收粮,苏祁尧几乎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要赔给那些百姓。阮蛮蛮从未说过一句不高兴的话,她都在默不作声得按照他的计划去做。
    可眼下不问不行了,他们手里握着那么多的粮。这就像是有把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但凡有个风吹草动,肯定会血溅当场的。
    粮食是大家共同积攒来的,它不是我个人,同样的,也不属于你们谁其中一人的。
    阮蛮蛮怎么品这番话,都觉得有种生疏的味道。
    果然,苏祁尧接下来的话,让她大吃一惊。
    你们俩与我亲如兄弟不假,但是,你们终究得有自己的生活。
    尧哥,你这话是啥意思?大蛋儿机敏,不等苏祁尧把话说完,他就嗅出了这里面的不同寻常。
    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苏祁尧继续说道,接下来的路,必定是极其凶险的。但是,你俩要是带着些粮,投奔个稍稍安定的地方,肯定比跟着我冒险得好。
    你这话是啥意思?我们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
    阮蛮蛮跟小蛋儿相处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在苏祁尧面前拍桌子,大吼大叫的。
    你先别生气。你俩称呼夫君兄长多年,现如今局势困难凶险,他定然是想要给你们安排个稳定的生活。
    阮蛮蛮的心里,其实并没有她表面上那般平静,也在犯着嘀咕。她总觉得,苏祁尧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越发得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嫂子,我们不是着急。这些日子相处以来,你看到了,我们兄弟俩的命被尧哥救过多少回了?
    换句话说,要不是因为有他,我们俩早就死了。现在活的每一天都是赚头,凶险不凶险的,跟我们有啥关系?
    大蛋儿谁的话也不听劝,他就要苏祁尧一句话,尧哥,你是不是嫌我们累赘?
    苏祁尧将他们二人当成亲兄弟那样照顾,这些都是阮蛮蛮看在眼里的,他怎么会嫌弃累赘?
    是。苏祁尧说的极其认真。
    阮蛮蛮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瞪着惊讶的圆眸,抬头看向了苏祁尧。
    这时他又补充道,你俩先把粮食运出去,我会按照约定时间到达目的地。到时候就是我们平分粮食,各走各路的
    我不同意,我不去,就算是你嫌弃我们累赘,我也跟定你了!
    他们兄弟二人头也不回的走了,船舱里就剩下阮蛮蛮和苏祁尧俩人。
    兴许是苏祁尧转变的太快,这份突如其来的冷情,让她觉得有些压抑。
    不出几日,这里必会被攻陷,我们得提前撤离。岳父那边,就把他们接过来吧!
    这两天,阮蛮蛮的确是在为阮家的那些人发愁。
    按照王氏的性格,阮长平不走,她肯定不会独自逃命去的。所以,阮蛮蛮打算把阮长平接过来。
    但是,阮长平又孝顺得紧。让他丢下刘氏逃命去,除非他死,把尸体抬走了。否则,想都别想。
    刘氏的为人,很难让阮蛮蛮下定决心去接纳她。再说了,刘氏曾经多次侮辱过苏祁尧,还说他是野窝子里出来的。
    就算是阮蛮蛮自己心里那关过去了,苏祁尧那边也没法说的。
    没曾想,苏祁尧竟然主动提出接阮家的人来。这让阮蛮蛮又惊又喜。压在她心里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
    夫君谢谢你。
    苏祁尧难得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他眼里蕴着温柔,温暖的大手一遍遍抚.摸阮蛮蛮的小脑袋,去吧,早点接来,早点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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