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偶尔为之,晏无归犹豫片刻,补充解释道,酒让人狂,本座率先显得随意一些,时常还能找出酒席上的心有异见之人。
    江眠支起下巴,顺着他的话聊下去:可要是有坏人,你直接把他们弄死不就行了吗?就像今日在珍宝阁的那人一样。
    话不能这么说,眠眠,本座虽然会以神识监察魔界,但也不至于时时刻刻都盯着下面,晏无归低声道,魔界如今尚是乱中有序,只怕身居高位者心思不正,才会致命。例如那闫问雪,他若是预备着灭城血祭,而本座远在万里之外,也无法顷刻便救下所有人。
    师尊你好负责哦,江眠勾起唇,一点都不像旁人口中传的魔尊。
    晏无归并不否认:可惜除了本座,无人敢坐上这个位置。
    也对,毕竟我家师尊可是天下无敌的。江眠赞同地点了点头,一脸骄傲。
    晏无归松了口气,悄悄把桌上的酒壶收走。
    他以为闲聊这么一会儿,江眠的注意力或许已经被转移了。
    但实际上,江眠才没有忘记重点。
    他把杯中最后的灵酒饮尽,笑吟吟地勾着晏无归的指尖,慢条斯理道:师尊,你一紧张,话就会变多你怕什么?
    晏无归浑身一紧,恨不得对天发誓:以后本座绝不参加任何宴会,老老实实,谁都不见。
    可我先前应该说过,我不着急的。
    江眠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晏无归也下意识跟着站了起来,却抿着唇不知如何回话。
    见状,江眠反而慢悠悠地凑近几步,逼得他一点一点后退着坐到床边,才居高临下道:晏无归,你紧张成这样,到底是实在不愿,还是心里真的忍不住想要了?说清楚。
    本座也不知。晏无归不由得攥紧被角。
    他也从未体验过,实在看不明白自己的想法。
    那师尊,今日我好看吗?江眠话音一转。
    晏无归怔了怔:好看。
    我这身打扮,你也很喜欢吧?
    喜欢。
    江眠弯眸一笑,抬手把外披轻纱慢慢脱了,将它扔进晏无归怀里,压低嗓音:如若奴家自荐枕席,尊上是要,还是不要?
    那点布料薄如蝉翼,沾染了令人醺然的湿润酒气,晏无归有些恍惚地攥在手中摩挲片刻,喉结微微滚动。
    他怎么说得出不要。
    *
    修士入道以后,五感要比常人敏锐。放在如今,真不知到底是好是坏。
    眠眠,别说了,让本座死个痛快
    那可不行,我保证过不让你疼的。
    江眠甚至准备了不同香气的软膏,任由他选。
    晏无归看都不想看那些东西,抬起手臂严严实实地遮住脸,闷声道:那还有一事,本座想提前问个明白。
    好,你问吧。
    那所谓的前世里,本座与你晏无归咬牙片刻,终于问出口了,到底谁在上面!
    师尊,你应该心中清楚才是,江眠微微挑眉,事到如今还不甘心了?
    晏无归并未正面回答些什么,隐约有点委屈:为何只有你记得,本座什么也不记得。
    如果你想起来了,或许会害羞得将魔界烧成万里火海。
    晏无归听得身子一僵,稍微向后挪了挪:江眠,你竟对本座做过这般可怖之事。
    而江眠垂眸看他,语气不再轻慢,认真唤道:晏无归。
    嗯?
    我会轻轻的,别怕。
    晏无归耳尖逐渐泛红,用力咬住了下唇。
    又被江眠哄着放松,将挡住脸的手臂慢慢放下。
    江眠轻轻吻他紧闭的双眸,吻他高挺漂亮的鼻骨,吻他不断颤抖的浓密睫羽,再覆上他带着些许咬痕的双唇。
    坚硬的壳子被一点点掀开,里面藏着无比柔软而脆弱的东西。
    晏无归起初还僵硬地绷紧了身子,却发现江眠真的极为守信,也很温柔。
    温柔到让他觉得自己被刻意照顾了。
    甚至是被小看。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对上江眠专注而笑意不改的视线,脑子一抽,红着脸低声说:不需要这样你不要忍着。
    可以吗?
    嗯。
    江眠缓缓弯起唇角:好。
    说大话的后果极为惨烈。
    晏无归甚至没有机会后悔,他觉得自己快死了。
    求饶也没用,他还要被逼着磕磕碰碰地承诺,以后再也不敢找什么炉鼎。
    原来江眠一直都在记仇,在等待报复他的良机。
    恶劣至极。
    很快,晏无归连这些事情也无法再想,那一身修为犹如早已尽毁,逃都逃不掉。
    屋外的竹林被一阵狂风拦腰折断,桌上的金玉酒杯与琉璃簪子一并碎成齑粉。
    天雪城下了一场瓢泼血雨。
    可江眠毫发无伤地轻笑着,而晏无归被扣紧手腕拖了回来。
    这或许算是自讨苦吃,可他这辈子也没如此狼狈过,手指轻颤着无力蜷起,额间碎发尽数变得湿润。
    他不再被允许遮着脸,只能任由江眠将他睫毛上的泪珠细细吻去。
    江眠,若是以后你敢对不起本座晏无归嗓音沙哑,竭力忍着哭腔。
    那你就把我杀了,将我炼成血丸,把我的神魂抽出来点灯,江眠轻声道,好不好?
    第89章 仙侠12
    没有人知道那场血雨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天雪城中本就少见的几块灵草田, 被血雨硬生生烧没了一半。
    城主府的损失最重。
    而晏无归缓缓坐起身,感觉自己浑身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爽,不由得陷入沉默。
    昨夜江眠把他照料得很好。
    就是好得太过了。
    分明只是一个洁净术便可以解决的问题, 江眠却非要亲手帮他洗头发,温柔细致地擦一遍身子,甚至是
    他当时实在是怕了江眠, 只能乖乖听话任人摆布,就知道把脸埋在江眠的颈窝里装鸵鸟, 也不知被平白占了多少便宜。
    修为太高的弊端尽显。每一个微末处的小细节,晏无归都记得无比清晰。
    恨不得直接失忆。
    晏无归黑着脸低头看了江眠一眼。
    这祖宗还是那副软绵无辜的模样, 从被子里探出半张人畜无害的脸, 漂亮眸子水润润地盯着他笑。
    仿佛昨夜那个黑心眼的家伙, 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江眠心情甚好,抬手扯了扯晏无归的袖子,软声撒娇道:陪我再躺躺。
    晏无归拳头一紧, 还是默默躺了下来。
    江眠满意了,侧过身,指尖熟练地滑进松散的里衣之中,搭在晏无归紧实的腰上揉了揉。
    他还没从被子里出来过, 把手捂得很暖,但晏无归的身子依然稍微僵了一瞬, 才慢慢放松,显然很是警惕。
    师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当然没有。晏无归没好气道。
    好凶, 江眠笑了笑, 凑过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角, 温声说, 师尊放心,若是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继续欺负你的。
    那昨夜你还
    那可是师尊亲口要求的,我很听话。江眠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闻言,晏无归深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半晌才咬牙道:江眠,本座真是小看你了。
    好,我是坏蛋,师尊不要凶我了嘛,江眠毫不介意地又凑近了些,笑眯眯哄道,师尊,今日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全当赎罪了好不好?
    倒也不必。
    晏无归不太自在地偏过脸,然后又被江眠轻轻掰回来,亲了一口。
    吃软不吃硬。
    其实晏无归只是不太习惯这种被人呵护着嘘寒问暖的感觉。
    他又不是被弄残了,稍微受些皮肉伤也能随手治好,不至于让江眠这般处处让着他。
    而且想到自己在江眠面前哭了出来,今日还要被他哄着,晏无归心中就狠狠一堵。
    好丢脸。
    但江眠依然在笑眯眯地等他提要求呢。
    晏无归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眠眠,别在外人面前演戏了,行吗?
    他真的很不喜欢看到,江眠被人当作魔尊的娈宠,看作一个随手可抛的物件。这事晏无归已经想了很久,之前没提太多,就是因为江眠似乎还挺乐在其中。
    而江眠微微一怔,弯起眸子:好。
    这祖宗全然配合的态度,反而莫名让晏无归更不自在。
    不等晏无归说些什么,江眠又笑吟吟地补充道:况且师尊,你已经把我的漂亮衣服扯烂了,这几日我只能穿在魔宫时的旧衣服,保证旁人不会对我多想。
    晏无归耳尖热了热,忍不住有些凶:那又如何?本座还不能扯了?
    他这不是实在受不了了吗!
    昨夜江眠脱了轻纱外披将他撩拨一番之后,就什么也没再脱了,堪称用心险恶。
    自己一幅衣衫整齐的模样,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笑,眼里却尽是危险的暗芒,轻轻撩起衣摆就覆上来欺负人晏无归当然不能忍。
    能扯,师尊做得好,做什么都行。
    江眠继续好脾气地哄他,温温柔柔的,让晏无归立刻哑了声。
    他还是吃软不吃硬。
    晏无归被安抚好了,安静地回抱着江眠,陪他躺在床上消磨时光。
    直到日头渐高,徐胖子按照往常的时间给江眠做了午饭。
    他是破例被允许坐上魔宫灵舟一并来的。
    趁着江眠还没吃完,晏无归默默回到卧室,对着水镜扯开衣领。
    颈侧与锁骨上留着尚未消退的红痕与齿印,在苍白肤色的衬托中稍显靡丽。
    晏无归特意没有治好,就是想亲眼看一看江眠的破坏力。
    他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这祖宗还会咬人的?
    堂堂渡劫期的身体,都能被江眠弄出如此不雅的痕迹晏无归心里隐约明白,江眠从一开始就在让着他。
    或许江眠身怀着他难以理解、从未接触过的力量体系。
    但江眠绝对在让着他。
    没有在相遇的第一时间就把他弄成这样,可能都算是这家伙有良心了。
    正当晏无归陷入了有些沉重的思考之中时,江眠忽然悄悄出现,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真好看,江眠亲了亲他的耳尖,轻声道,师尊先别把它消掉好不好?
    反正今天他们没有必须出门的日程。
    嗯。晏无归指尖稍蜷,低低地应了一声。
    外界在疯狂谈论昨夜诡异的血雨,他们待在灵屋里腻腻歪歪。
    晏无归的领口依然敞着,坐在庭院里闭上眼默默调息。
    他甚至不想走路,总感觉浑身上下隐隐作痛。
    不是真的痛,就是心里怪怪的
    而一饱眼福的江眠更加体贴,垂眸泡好了茶,还拿着灵木梳子给他梳头,指尖抚过柔顺光滑的银发,时不时轻声和晏无归聊上两句。
    师尊,我的漂亮簪子没了。
    没了就没了。
    哦。
    沉默半晌,晏无归停下调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眠眠,你的纯阴之体,似乎有点效果。
    他的灵力肉眼可见地凝实了些许。
    闻言,江眠脸蛋微红:唔,我被师尊采补了。
    晏无归动作一顿:说什么呢!
    这分明就是普通的双修而已。
    昨晚晏无归试图挣扎的时候,可没有吝啬灵力的释放,他没挡住江眠,反而莫名其妙让江眠冲到了半步化神。
    江眠不怎么在意,他本以为这就是自己最近修为的极限了。
    直到闫问雪主动跑来下跪道歉,被晏无归揍上一顿之后,顺便提到了昨夜的血雨。
    晏无归绷着脸把他又揍了一顿,直接赶走。
    而江眠有点好奇,老婆到底把人家的灵草田摧残成了什么样子。
    但是他刚一出门,就迎面招来了天雷。
    原来不仅仅是半步化神那么简单。
    江眠不禁哑然,在晏无归看变态的目光中渡了个劫,元婴也在天雷的洗礼之下长大了一圈,通体透着愈发华丽璀璨的金蓝色。
    他更好奇了:师尊师尊,为什么我的雷劫会推迟?
    本座的灵屋自然不是凡物,有上古宝图守护,可遮盖天机,不为人所测算,晏无归盯着庭院外大片大片枯萎的草地,顿了顿又道,还有极强的防御力。
    唔,怪不得我的琉璃簪子都没了,但这屋子还是那么结实。江眠若有所思。
    晏无归听得僵了片刻,凶巴巴道:行了行了,你不就是要簪子吗,本座送你一万个行不行?
    闻言,江眠缓缓转过头,眼眶一红。
    晏无归:
    他差点忘了江眠还有这招。
    师尊,我是想戴给你看的。
    江眠委屈地小声说完,侧身绕过晏无归,自己回到了灵屋之中,藏进被子里。
    晏无归干咳了一声,赶紧追进去把江眠捞出来抱着,在储物空间里翻出各种簪子首饰,给他玩个过瘾。
    不要了。江眠鼓起脸。
    眠眠
    要师尊亲亲。
    好好好。
    想和师尊一起沐浴。
    晏无归不知不觉又被占了便宜。
    当然,在他们顾着黏黏糊糊的时候,修真界的风向也开始悄然转动。
    因为当江眠从灵屋中走出来渡天劫的那一刻,天机阁终于定位到了他的存在,发出一则可用大量高级灵石购买的资料。
    【江眠化神修士,单水灵根,功法未知,修行之速非寻常人也。曾与一不知名剑修现身于河岭县石家村,夺走上古佛珠,疑似已归顺于魔尊麾下。此人为天地变数之二,需多加防范,变数为何,亟待日后测算。】
    在原文设定里,天机阁是修真界最为神秘强大的存在之一,也是立场偏向中立的情报贩子。按理说他们能够算出所有修士的信息,但这一次,他们找江眠找了很久,才确定江眠的归属。
    因为晏无归手中最不缺的就是宝物,他不仅将整个魔宫都笼罩在遮蔽天机的宝物之下,就连自己偶尔会住的灵屋也一样,颇为警惕。
    所以直到如今,江眠在渡劫时与天道相触,让天机阁抓到了机会,他才算真正进入大众视野。
    但【变数】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定义,其实很有意思。
    江眠目前还不知道自己的信息已经被人,亦或者说,是被晏无归口中的火鸡头买了下来。
    不过,即便被发现了江眠也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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