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川有些绝望。
    没事个屁!
    本来就隐隐作痛的位置随着步伐走动更是难以忍受,谢嘉川只想立刻倒在地上,当场去世。
    谢嘉川脚步一停,江骁便也跟着他停下。
    怎么了?
    旁边传来江骁略显担心的询问,谢嘉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刚才那声屁股痛已经丢光了他的老脸。
    再丢脸就没了。
    但是谢嘉川的心理素质极好。
    转念一想,丢人就丢人吧,反正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谢嘉川咬了下唇才开口,嘟嘟囔囔的还带着一丁点鼻音:我腿软
    江骁:
    这谁能受得住?
    江骁紧绷在脑袋里的那根弦将断未断,一时之间竟有种拿谢嘉川没辙的滋味。
    他倒宁愿这人一开始就跟钱旭那些人一样,存着龌龊心思,大言不惭说要包养他
    不然他肯定已经捏着对方的下巴狠狠咬过去,想方设法让这人的腿更软。
    江骁缓了小半秒,才哑声问:还走得动路吗?
    谢嘉川:
    谢嘉川内心挣扎了良久,一句「要不你背我」已经到了嘴边
    突地脚下一轻,整个人猝不及防悬空!
    谢嘉川:!!
    感受到旁边人搂上他的背,勾住他的膝弯,谢嘉川一个不稳,不由自主攥紧对方的衣襟,脑袋空白一片。
    他死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还能被人公主抱。
    这怎么看都很奇怪吧!
    谢嘉川连忙道:我没让你这样抱!
    江骁却没动,目光一扫怀中人近在咫尺的耳尖,比刚才更红了。
    像是染了胭脂,若是轻轻吻过去,说不定还能有幸沾上些诱人的缱绻之色。
    见江骁没吭声,谢嘉川莫名其妙,以为对方没听清,又凑过去唤:江骁?
    他这一靠近,整个人都趴在江骁的身上,连轻飘飘的语气都如同情人间的呢喃耳语,藏着惑人的气息。
    江骁眉尖轻蹙了下。
    谢嘉川小声说:你先放我下来。
    江骁这回终于有了点反应,抿了下唇,看他一眼。
    谢嘉川说:不是非要这么抱的。
    江骁:
    谢嘉川:可以换一种姿势
    江骁默了须臾。
    问:还有什么姿势?
    谢嘉川:很多种。
    江骁:
    谢嘉川提醒:要不你背我吧?
    等了片刻,没等到江骁的回应。
    谢嘉川纳闷。
    怎么又挂机了?
    转瞬,就听江骁幽幽开了口:我背不动。
    谢嘉川:?
    江骁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哥哥你再动的话,我可能会不小心脱力,把你扔出去。
    谢嘉川:
    谢嘉川仔细观察了番江骁的脸色,感觉不像有假。
    瞧对方咬紧牙关的模样,应该是尽力了。
    江骁已经这么努力了。
    谢嘉川想,算了,丢人就丢人吧。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丢。
    丢着丢着就麻木了。
    看开点就好。
    当晚,所有人都知道谢小少爷被江骁抱回了二楼房间,再也没下来。
    听说刚从跑马场走出来的时候,脚都是颤的。
    实在很难不令人浮想联翩。
    就很野。
    这结果在钱旭计划之中,却又超过了预期。
    他也没有想到谢小少爷居然能玩得这样疯。
    联想到某些画面,腹下三寸不知不觉涌起股无名火,连带着整个人都燥得慌。
    不得不承认,他见谢嘉川第一面的时候,就对那个人很感兴趣。
    不管是那张脸,还是那副矜贵样,都特别对他的口味。
    可惜长了副咄咄逼人的嘴。
    但这会儿他却有点好奇,说不定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在床上时,讲出来的话也会好听些。
    又或者是难以自持地死死咬着唇,发出隐忍咽呜的求饶声
    应该会比江骁那种硬骨头,还要吸引人。
    只是
    他原本以为谢嘉川已经猖獗到这个份上,闻郁应该会有所反应的。
    可闻郁只是在听见这些消息的时候,似笑非笑地瞧了眼怒形于色的谢青恒,没发表任何意见。
    以闻、谢两家联姻作为前提来看,这也太奇怪了。
    简直纵容到过分。
    这不得不让钱旭产生怀疑,或许闻家早就打消了跟谢家攀亲的打算,自然而然,谢嘉川再如何嚣张,也跟闻家没什么关系。
    毕竟他是知道的,除了闻老爷子,闻家没人赞同这门亲事。
    门当户对、各取所需不好吗?
    为什么非得找谢家这个病秧子。
    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反悔了,反正是没有公之于众的消息,没了也就没了。
    不会有任何影响。
    所以闻郁才会在自己试图将谢嘉川和闻家扯上关系,说谢嘉川吃里扒外时拉下脸来。
    钱旭幡然醒悟,难怪最近谢青恒上杆子讨好闻郁,估计也是因为此,不得不想方设法抱紧闻郁的大腿。
    没了闻家做靠山,就凭谢家那点本事,不值得一提。
    钱旭突然觉得,或许想方设法使些手段,他还真能尝到谢小少爷的滋味。
    不是挺能耐吗?
    他倒想看看,那人哭起来究竟是什么样子。
    沉吟间,忽见江骁远远从门外走来,冷着脸寻到谢青恒的方向,走至桌前。
    江骁的脸上没过多表情,语气却诚恳:谢先生,能麻烦您联系下医生吗?
    少年人脸侧和耳根处还残留着十分浅淡的红,像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钱旭玩味道:是不是玩太狠,伤到身体了?
    结果江骁充耳不闻,半点没搭理他。
    钱旭讨了个没趣,又惦记起那些想入非非的画面。
    又听谢青恒道:事发突然,若是要联系平时照顾小川的陈医生,还得等上一阵子。
    江骁微不可察皱了下眉,着急道:这里没有安排医生应付意外吗?
    谢青恒犹豫:有是有,只是小川的身体,向来是由专人负责的。
    钱旭突地插话,讥诮道:若只是一些皮外伤,俱乐部的医生就够了,不是吗?
    钱旭虽然人不怎么样,但这话却是有些道理。
    谢青恒没好反驳,便打了电话,让人赶去谢嘉川房里。
    只见江骁半垂着眼,面上看不太出来情绪:不用麻烦去房里,只需要您吩咐一声,我去拿点药膏就行。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不约而同露出几分暧昧笑意。
    就连谢青恒也再看不下去,不耐烦道:你去就是。
    江骁面不改色,拔腿就跑。
    充耳不闻身后陆续传来的小声议论。
    马场俱乐部配置的临时护理室就离公寓不远。
    江骁气喘吁吁赶到时,额上还沁着薄薄一层细密汗珠,似乎是急道不行。
    值班医生早得了消息,但却不清楚具体出了什么事。
    江骁微微缓了口气,解释:只是骑马的时候擦伤了而已。
    医生见少年人这副模样,有心安抚:伤得重吗?要不要我去看看?
    谢嘉川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模样在江骁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稳住呼吸,摇头:不用。
    江骁拒绝的彻底,对方也不勉强:行,我拿点消毒药和药膏给你,记得伤口别沾水。
    好。
    如果确实很严重,记得去医院。
    江骁颔首,准备走时,又折返。
    他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对方愣了愣,不解:还有事吗?
    江骁道:有点私事,不知道会不会很麻烦您
    江骁本就唇红齿白,长得好看。
    如今这副低眉垂眼的模样,更是十分具有欺骗性。
    对方心头一软,温声问:怎么了?
    江骁为难道:我家里哥哥最近生病了,却瞒着我不肯告诉我病情,我很担心他。
    这可怜巴巴的语气,听得对方眉头都是皱的。
    江骁小心翼翼抬眼,问:我偷拿了些药出来,不知道您知不知道这些药的用处
    谢嘉川等了极久,江骁都没有回来。
    他突然理解了那些大佬叼着烟坐在床头时,那种迫切等待美人出浴望眼欲穿的心情。
    真的是分秒难熬。
    只是去拿个药而已,怎么去了这么久?
    该不会是碰上什么麻烦了吧?
    谢嘉川一时之间有些担心,可又碍于自己目前行动不便,实在没什么力气乱跑。
    他也不明白,只是骑个马而已,怎会如此?
    不至于啊
    谢嘉川犹豫半晌,抓着裤腰,缓慢地从床上爬起来。
    他瞧了眼好半天没动静的房门,一阵纠结。
    要不他先看看伤得怎么样?
    要是伤得不重,他就去找江骁?
    可是坐着有点疼。
    谢嘉川索性就着目前的姿势,跪趴在床上,小心翼翼把裤子往下扒拉,褪到膝盖。
    他双手撑在柔软的被褥上,还没低头看仔细,听见门外「嘀」的一下。
    是房卡开锁的声音。
    谢嘉川脑内警铃大作,来不及反应
    抬头就撞上江骁一脸空白的神色,直盯盯地朝他望过来。
    江骁:
    谢嘉川:
    作者有话说:
    谢嘉川:我死了;
    江骁:我也死了
    第25章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沉默了。
    谢嘉川的唇开了又合,愣是没挤出半个字来。
    人生中还能比现在更尴尬的时刻吗?
    谢嘉川粗略想了一下,估计是没有的。
    反正此时此刻,他死的很安详。
    但谢嘉川一向很会安慰人。
    比如现在,他就暗自告诉自己,不要紧,他还穿着内裤呢。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但江骁没有丝毫尴尬。
    这画面冲击力太强,看得人心猿意马。
    江骁只觉得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倏地就断了!
    他喉咙发紧地半晌没移开眼,一口气上来又咽下去,目光几乎黏在了谢嘉川容貌昳丽的脸上,随后顺着对方精致的眉眼和红润的唇,一点一点往下滑。
    江骁:
    江骁知道自己不应该看的。
    但是又挪不开眼。
    他突然觉得有些口渴。
    好在谢嘉川也意识到自己这姿势实在不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往下趴,整个人笔直,宛如一条莫得感情的咸鱼。
    不过多时,咸鱼欲盖弥彰地扯了扯被角,跟春卷似的朝被子里滚去。
    别理他。
    他好想静一静。
    人一尴尬就喜欢胡思乱想,谢嘉川无比庆幸,自己没有穿冯叔给他准备的那条大红短裤。
    冯叔说他八字颜色喜红,穿红色吉利。
    幸好没有。
    不然也太社死了。
    谢嘉川止不住地叹气,又控制不住自己,开始反思: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没有穿上那条大红裤衩,所以才这么倒霉?
    不然为什么幸运女神要弃他而去?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直到江骁走到冰箱前给自己灌了大半杯水,冷静了须臾,才重新领着塑料小袋子回到床边。
    他看着谢嘉川从被子里露出毛绒绒的脑袋,背对自己一动也不动,忍俊不禁唤:哥哥?
    谢嘉川装睡装得很安详,一点儿也没有想要面对世俗的想法。
    江骁稍顿,继续道:哥哥不饿吗?
    谢嘉川咽了咽喉咙,用心去感受自己的肚子。
    好像是有点饿。
    江骁轻声道:我带了点吃的上来,不知道哥哥喜不喜欢。
    霎时,谢嘉川的脑袋动了动,迟疑两秒,才慢吞吞扭过头,正好对上江骁满含笑意的眼。
    谢嘉川: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除非他饿了。
    谢嘉川装模作样揉了把眼,闷声回:饿了。
    江骁点头:先上药吧。
    谢嘉川:??
    说到这个,他可就困了。
    谢嘉川满脸抗拒,还沉浸在刚才社死的情绪中久久无法自拔。
    他将江骁可怜兮兮时的模样学得惟妙惟肖,瘪嘴道:可是我饿了。
    江骁眸光微闪。
    然后不为所动道:那我上药的动作快一点。
    让江骁给自己上药,这场景光想想就已经够难为情了,谢嘉川决定坚守自己最后的底线:不用
    江骁没吭声。
    谢嘉川咕哝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好在江骁没坚持,随意将装有药膏的小袋子搁在床尾,就在谢嘉川的脑袋边上,算是答应了。
    谢嘉川沉默几秒,哼哼道:你转过去。
    江骁失笑,多瞧了眼谢嘉川的脸。
    对方的脸还红着,衬得本就白嫩得皮肤更是像能掐出水来,就连眼尾也泛着浅淡的薄红。
    江骁故作天真问:哥哥是害羞了吗?
    谢嘉川:
    谢嘉川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害羞。
    虽然脸已经丢光了,但也不能自暴自弃到不把脸当回事。
    他低低咳嗽了一声,哼气道:我喜欢,不行吗?
    就很霸道。
    真男人就应该霸道。
    而江骁也就真的深深看他一眼,朝他背过了身。
    谢嘉川掀着眼皮多瞧了瞧江骁的身影。
    少年人站得端正,背也挺得笔直,像一棵秀气的青松。
    他也坚信,品行端正的主角受也必定如那青松一般正直坚贞,绝对做不出偷看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来。
    不过多时,谢嘉川轻手轻脚从被窝里钻出来,嫌捆在膝盖上的休闲裤麻烦,还特意把长裤脱了,拿了棉签半跪在床上给大腿根的伤口消毒。
    其实只是擦伤,并不算特别严重。
    就是位置不太好。
    谢嘉川的动作极其小心,可惜那药水又凉又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脚趾头都不由自主地攒劲。
    这吸气声又轻又缓。
    偏偏落在江骁的耳朵里,却格外清晰。
    他原本正默默梳理着那位医生的话,对方恰好对此有所了解,又惊又疑地问他:你确定你哥哥寒气重吗,这些药吃多了的话身体底子会更虚的。
    见他没吱声,对方又补充:还有你刚才说的那几个药品名,我问过了,是治疗精神类的药物,有镇定安眠的作用,但建议非必要的话别长期服用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江骁抬眸,目光落在某处金属装饰物上,虽看得不够真切,但依稀倒映着谢嘉川的身影。
    不及刚才那样大的冲击力,却又仿佛带着捉不着摸不到的细小钩子,似有若无地钓起那颗躁动不已的心。
    他目不转睛盯着那轮影影绰绰的轮廓,像丛林间蛰伏的野兽,近乎贪婪地注视着自己朝思暮想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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