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青夏没有回答。
    涉及到穿书真相的这个问题她没办法回答。
    景老太太似乎也不在意景青夏给不给她一个答案。在一旁默默看着将景青夏脱掉雨衣,才又开口:“从暑假开始你的变化我也是看在眼里。虽然我一直说,你的人生像要过成什么样子都是可以的,但现在这样我很欣慰。你还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突然开始转变的吗?”
    这个问题问得像是试探。
    但景青夏早有打算, 能说的便不隐瞒。
    “开学前一周左右。”
    景老太太点头:“其实别说是青春期突然性情大变了,就算是成年好久幡然悔悟的也大有人在。同样是大家族, 京市的IT巨头,栾家的独女也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甚至和家里差点断绝关系,但就是突然性情大变,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你爸爸还跟她接触过,也是啧啧称奇。”
    景青夏定定地看着景老太太。
    在昏暗的别院中,背景伴随着暴雨声,闪电时不时闪过印着景老太太的脸上。
    恐怖电影的氛围让景青夏头皮发麻。
    景老太太的话分明意有所指,可又浑然不在意答案,说完就像忘了一样,声音散在空气中,不再聚集。
    她将别院的灯全打开。
    紧张的氛围随着明亮的光线突然消失了。
    景青夏眯了眯眼。
    别院的样子和上次来拿土特产时没有变化。
    和老宅的装修比起来,别院的装扮实在是朴实无华没有什么特色。所有东西一目了然。
    景老太太穿过客厅向走廊通道走去。
    景青夏自觉跟了上去。
    “这是你Omega奶奶年轻时的照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景老太太指了指墙壁相框里泛黄的照片。
    和小炮灰记忆中的Omega奶奶一样,是个慈眉善目的美人,笑起来笑眼弯弯的,对谁都释放着善意。
    “她虽然生在商业大家族,其实对经商本身没什么兴趣,她就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像黑洞啊,高维生物啊,时空穿梭啊。还煞有其事地做研究,做笔记,留下不少手稿,她都引以为傲呢。”景老太太拂过墙面上用画框裱起来的图纸。
    这些画框的右侧都泛着陈旧的颜色,是被景老太太抚摸过成千上万次的结果。
    说到这景老太太还笑了笑:“不过说是研究,也不过是凭空瞎想罢了,我说她啊,或许更适合写小说。”
    景老太太不是在嘲笑她爱人的爱好和执着,而是因为想起老婆那种认真的样子,忍不住陷入美好的回忆。
    景青夏看着墙上的那些手稿,又看了看景老太太,依然不明白她把自己叫过来的意图是什么。
    但不管景老太太有什么打算,她的想法有多么不可控,景青夏决定遵从原来的计划。
    “或许奶奶她猜得也没错,只是没能得到理论支撑,因为能提供这些理论的人在某些情况下
    并不能将事实陈述出来。”
    景老太太听到景青夏的回答好像也不意外:“能不能陈述我不知道,当初我就跟阿玉说过,哪怕真有能穿越时空的人,把这种话说出来也可能会被当做精神病人抓起来。”
    景老太太这一声应和,不是在质疑景青夏的身份,反倒像是在劝说景青夏不要对外表露似的。
    祖孙俩之间微妙的紧张感烟消云散。
    景老太太带着景青夏穿过走廊,进入尽头的房间。
    是卧室,也是陈列室,陈列的都是回忆,她和妻子的回忆。
    景老太太示意景青夏坐下,她泡了杯热茶,给两个人驱寒。
    “听说你这段时间和臻仪关系不错?”
    景青夏有点意外,自己联系苏臻仪也不过是这两天的事情,这都被闭关的景老太太知道了?
    是信息网络汇报过来的,还是苏臻仪自己说的?
    “算是可以吧,毕竟之前在村里的事情不是她的错,她是我表妹,我和她打好关系也是应该的。等寒假实践再进村里还有不少事情要麻烦她呢。”
    景老太太听完将泡好的茶推到景青夏面前:“暑假之后所有人都说你变化大,之前是我理解浅了。村里的事情你也处理得很好,或者说,很厉害。厉害到我都怀疑,你到底是谁。”
    最后一句话从景老太太口中说出来,让景青夏端着茶杯的手轻颤了一下。
    她抬头看向景老太太。
    景老太太的表情没变,笑着坦白道:“我这个人从来是有怀疑就会去求证的。所以当时就让臻仪想办法拿到你的DNA去做检查。DNA没有问题,你还是‘你’。现在看来也可能是我太想念阿玉,看着她那些毫无支撑的猜测魔怔了吧。”
    景青夏抿了抿嘴唇。
    这样就能理解景老太太当初的行为了。
    刚知道孙女被雇佣兵追杀,先让苏臻仪去救人。
    却从苏臻仪那得到孙女的很多信息细节,感觉孙女像是变了一个人,就联想到了老婆以前的猜想。
    景青夏不知道当时选择闭关的景老太太到底更多的是为孙女突然被“掉包”而难过,还是在期待老婆的猜想有可能是真的。
    后来从DNA的结论上打消了她的怀疑。
    景青夏看着景老太太的眼睛。
    景老太太的眼睛里并没有大多数老年的眼睛里的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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