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玉一脸茫然:要不我去找找?
    韩昭昭没去拦,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翻箱倒柜,把桌子上、抽屉里、地上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见。
    没有啊,我记得清清楚楚,东西明明就是放到这里的,中午,您说要睡觉,让我走的时候,我还瞧见那锦帕在桌子上哩,也不至于平白无故地没了吧。
    找不见锦帕这一件事,晓玉不至于骗她。
    那这锦帕确实是不在了。
    东西不会平白无故地没的,午后她的屋里进来过几个人,她记得清楚,两个郎中和扮做云飞的人根本没有去过桌子那边。
    小厮在那边坐了一会儿,那般胆小的一个人,见到陈子惠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索,敢冒着风险拿她的东西,何况这锦帕也不值钱。
    只能是陈子惠把它拿走了。
    她还注意到了,陈子惠在跟扮做云飞的人说话的时候,手往袖子里伸,好像是把一个东西给塞了回去。
    没想到是陈子惠拿去的,韩昭昭并不意外,陈子惠只是道貌岸然而已。
    其实这样也不算一件坏事,毕竟这东西陈子惠是拿了,拿了,她就有一丝翻盘的希望。
    不用找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找不到就算了。
    晓云停下寻找的脚步,心里仍有不甘:可我见姑娘在烛火下绣了几个晚上。
    不过是绣着解闷的玩意,没有了,再绣一个便好。
    反正,它已经发挥了它的用途,一切只看明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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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谁
    ◎ 第二天,韩昭昭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确切来说不是早,而是半夜。
    她强撑着困得直打架的选◎
    第二天, 韩昭昭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确切来说不是早,而是半夜。
    她强撑着困得直打架的眼皮, 五更天的时候从床上爬起来,悄悄走小门出去见人。
    当初她看上了这间房子, 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外面带着一个独立的小院子,与外面隔开, 外面的人若是想监视她,不那么容易。
    陈子惠未瞧出她的精明来, 只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姑娘看, 故而没怎么在她的身边放太多的人防着她。
    给她的丫鬟晓玉也不是个很机敏的,也不是按照大家的标准训练出来的,陪着韩昭昭熬到半夜,自己困得直打哈欠, 好不容易等到韩昭昭睡下,自己连忙奔向床,挨上枕头就睡,从晚上到白天,睡得死死的。
    韩昭昭下床,蹑手蹑脚地穿上鞋, 披了件衣服走出去,路过晓玉的时候,还瞟了她一眼, 一手抱着枕头, 一手抓着被子, 睡得正熟 。
    韩昭昭出去的时候, 人躺在床上, 连动都没有动。
    她出了房间,只见一片月华如水,浇在地上。
    远远地,韩昭昭见到墙角下站着一个人。
    身手敏捷,为了避开人,是翻墙进到院子里的,与韩昭昭约好了是三更天的时候。
    经历了假扮云飞一事,韩昭昭处理起事情来愈发谨慎。
    见到远处模糊的人脸,韩昭昭不敢完全确定这人就是那跟她说好了的下人。
    一小步一小步地往那边挪了一阵,看清了那个人的脸,确实是她熟悉的人,站在墙角 ,衣服上还粘着土。
    他年纪比韩昭昭大不了多少,打小就跟在韩昭昭身边长大,韩昭昭出门,都要他再前头保驾护航,在下人里头,算是跟韩昭昭关系最近的。
    与韩昭昭关系走得近,自然也带来一个后果,寄居在陈府中,他们是极其不受欢迎的,能不用他们干的事情,陈子惠是一点儿也不会让他们干的,几乎是当个闲人来养的。
    比如他,就被分配了个一个闲得不能再闲的差事看着底下的人打扫庭院,还是后院,离陈子惠处理事务的地方有一段距离。
    可陈子惠没有想到,他会在晚上溜进前院。
    陈子惠戒备别人,院中没有很多人,正好给了他以可乘之机,他身手敏捷,会些功夫,晚上扒在墙外听。
    今天韩昭昭看陈子惠举动异常,觉得那边会有事发生,便叫了他过去盯着。
    晚上我见陈子惠那边来了一个人,那人说了什么?
    这下人将事情复述了一遍,大概就是陈子惠故意拖延时间不去救援,任由匈奴人围着韩德元。
    起初,韩昭昭是信了表面上的话的,但后来一细想,不是这么简单。
    若是真的想拖延时间,借匈奴人围困之手把她父亲除掉,说这边召集不来兵马,再晚两天,点完兵再去,找这种借口,不是更合适吗?
    陈子惠却没有,还一大早把她拎起来,带领清点好的兵马上路。
    陈子惠是要把局势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有观望的架势。
    韩昭昭更倾向于陈子惠因为今天解药的事情,对父亲产生了怀疑,在试探,试探出来东西,再动手,一击即中要害。
    晚上他只见了这么一个人?
    是。
    陈子惠在屋里做的事情,韩昭昭想知道,但也问不出来,下人趴在墙外,知道的有限。
    他在话里话外没有提起我来?
    没有。
    好。
    韩昭昭点头。
    线索依然不很明晰,但有点是点,只要抓住了一点儿,韩昭昭便能顺着它艰难地往下走。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韩昭昭瞧了一眼四周,安静至极,让这下人翻墙回去。
    已是五更天,不多时,鸡鸣声该响起,不能再让这下人在这里停留。
    在他转过头,正欲攀上墙,韩昭昭下意识地瞥过陈子惠的房间,透过窗纸,看见屋里点了一支蜡。
    刚才分明没有的。
    等等。
    她叫住下人,声音低,下人一愣,转过身来,机警地扫了一遍四周,没注意到陈子惠屋里如豆的烛光。
    问了句:何事?
    韩昭昭用手指暗戳戳地陈子惠的屋里:陈子惠屋里刚刚点上了蜡,你先别动!
    下人一哆嗦,回头,又见一个人影打在窗户纸上。
    陈子惠点上蜡,从床上起来了,看样子是往门的方向去的。
    韩昭昭的心快跳到了嗓子尖,若是被陈子惠发现了她,她就完了,陈子惠第一个要报复的人便是她,她已经能够想象到血腥的场景以及陈子惠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思绪纷繁复杂,快要把她淹没。
    她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又狠狠地掐了胳膊一下,要镇定。
    你先躲到柱子后面,不要动,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她低声吩咐下人,还带着颤音。
    戳了戳下人,示意他过去。
    于此同时,自己走到屋子的侧边。
    韩昭昭的旁边是一层窗户纸,窗户纸下头正是晓玉的床,若是用手把窗户纸捅一个窟窿,可以见到晓玉裹着被子睡得正熟。
    她翻身的声音,韩昭昭都能听得见。
    选这个位置是无奈就近,别处,韩昭昭实在不知道能跑到哪里,又能在陈子惠可能进来的时候显示她只是随意转转,又能在陈子惠推开门之后立马站好。
    韩昭昭甫一站定,只见陈子惠打开了房门,手拎着一盏纸灯笼。
    开门、关门,提灯走在院中,天上是一弯往西山游走的残月和点点星辰。
    千万不要再往前走了,出门后,转个头,去瞧瞧后院,韩昭昭在内心里祈祷。
    右边有影影绰绰的影子。
    不会是陈子惠的人站在她背后吧,抛出一个诱饵,引她出来,现在才揭露她,令她的所有努力付之一炬。
    黑漆漆的夜里,仿佛见到了恶鬼一般害怕。
    唬得她赶紧回头,只见那下人往右移了一步,她皱了皱眉,黑暗里也不敢点蜡烛,用手摆了摆,叫他回来。
    倒还算听话,下人往回挪了两步。
    韩昭昭知道,也就是这两步,让下人彻彻底底看不到陈子惠的一举一动,观察陈子惠的动作,而她要担起所有的责任来,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帖。
    韩昭昭见陈子惠提着灯笼,出大门后是直直往前走了,是往院门的方向走的。
    韩昭昭的心又往下沉了一分。
    偏在这时,陈子惠提着灯照了一圈周围的景物,在韩昭昭屋子坐落的地方,还多停留了一会儿。
    纸灯笼在空中缓缓地滑出一道弧线,黑夜中的亮光全都聚集在了天上星月和地上的人身上。
    韩昭昭的目光是一点儿不敢离开他,她害怕极了,披着黑色的大氅的身子隐在夜色里,一动也不敢动。
    韩昭昭一只手抓住柱子,不敢大声出一口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着那身影渐渐向前,脚步放缓,终于在一棵树下停下。
    这棵树枝繁叶茂,枝干粗壮,应当已有百年。
    陈子惠一手提着灯笼,一手从院子中的一块大石头拿过来一个东西,似乎是铲子。
    接着,他把灯笼压到粗壮的树枝上,勉强能把地上照亮。
    灯笼里有一支蜡烛,昏暗的烛光下,陈子惠拿着一个铲子掘起地上的土。
    他挖坑的动作熟练,很快,便挖了一个坑,弯腰,从坑里拿出来一个东西,拂掉上面的尘土,放在掌心里端详了片刻。
    离得太远,天还黑,陈子惠的身影又被一个屋子挡住了半边,韩昭昭看不清楚。
    她尽可能轻地往窗户边挪了小半步,身子将将挨着那层窗户纸,这回,视线好些了。
    可耳畔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声音,是晓玉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吓得韩昭昭心脏又使劲地蹦了一下,寂静的夜,耳边能听到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低头,隔着窗户纸瞧里面模糊的景象,晓玉未动,似乎是又睡熟了。
    还好,这丫头脑袋一着枕头,便再也难爬起来了。
    她才轻轻地吐出来一口气,天冷,水汽凝结成白雾,眼前迷蒙一片。
    挥手,驱散白雾,她只见陈子惠的手中捧着一个盒子。
    说起陈子惠的盒子,韩昭昭再熟悉不过,她记起那个放在库房里的,她见到了,还知道钥匙在哪里。
    那个盒子上面有花纹,个子不大,只比她的手心大了一小圈。
    现在这个在陈子惠手中的与那个应该不似一个。
    她眯缝起眼睛,看到这个明显比那个放在库房里的更大,陈子惠托在手中端详,那东西足足比他的手大了一圈。
    所以陈子惠至少有两个盒子里装的全是类似的机密。
    顿时,事情更为复杂。
    若是只有库房里的那一个,好办,她什么都知道,摸到钥匙,寻个机会,去库房里找到 ,悄无声息地藏起来,待到用时拿出来。
    可是这个不同,她一点儿线索没有,盒子的样式不知道,更不知道开它锁得钥匙是哪个。
    如果只是单有那个怕是不行,她想起在梦里的情景。
    她费劲千辛万苦拿到了那盒子,假借拿东西光明正大地走进库房,偷偷摸摸地拿到那盒子,打开之后,只有震惊,接着的事情,她没有任何印象。
    或许里头根本就没有什么,如陈子惠这般谨慎的人,不会把所有的秘密放到一个盒子里。
    从一开始,她就错了,只有把所有盒子的内容拼凑起来,才能得到她想要的证据。
    韩昭昭的眼睛定定地瞧着陈子惠,凭着极其昏暗的灯光,试图在脑海中描绘出那盒子的大小来。
    忽然,灯移了一个位置,陈子惠转过身,问了一句:谁在那边?
    声音不大,却引得她一阵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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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还躲什么
    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韩昭昭心脏一阵乱跳, 见陈子惠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灯笼的亮光打在她庭院前面种着的一棵槐树前。
    而她,半边身子倚着柱子, 还在暗处,穿着一身黑衣, 与黑暗融为一体。
    那光在树前停留了片刻,才移走。
    陈子惠就这样兜了一圈, 扔是没有人出来,接着, 他又拿灯照了一遍。
    仍是经过她前边的那棵树, 这回没有停,只一掠过。
    已经瞧见你了,还躲什么?
    韩昭昭听到后头一阵极其细碎的脚步声,一边盯着陈子惠, 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往后瞟。
    果真是她那下人听见陈子惠的恐吓,吓到了,脚轻轻往前蹭了一步,就要出来招认。
    被韩昭昭一眼瞪回去,又蹭回柱子后。
    四周一片寂静,陈子惠的声音惊起了几只乌鸦, 哇哇叫着,扇着翅膀飞向天边的一钩残月和点点繁星。
    陈子惠似乎是极有耐心,跟躲着的人耗着。
    韩昭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手指比划着, 示意后头的下人也不要动, 就在原地乖乖呆着, 关注事态的走向。
    韩昭昭一边担心着若陈子惠口中的人真的是她, 她要如何应付,一边盯着身后的下人,怕他一个忍不住,直接从后面出来,来个自爆身份。
    其实,除了她,别人都是很害怕陈子惠的,包括这个她手下称得上最得力的下人,要不是她半命令半强迫,与他讲清楚陈子惠的威胁,他打死也不会在晚上去趴在窗户外边、房顶上,听陈子惠说些什么的。
    这回,韩昭昭觉得陈子惠口中的人不是她。
    陈子惠对她说话素来不是这种冰冷的语气的,净是哄着她的话,哪怕是知道她与自己意见不合,与她熟了之后,言语里时常带着暧.昧。
    就是她气急了,砸东西,瓷瓶子擦着陈子惠的脸颊而过,划出一道血痕,他也是淡淡拿出帕子擦掉血迹。
    再到她身旁,抓住她的手,道:昭昭,有话好好说,别砸东西。
    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却在撩拨着她的乌发,有时候,含上她的耳垂,她急了,手又被钳制住,拿身子怼他,他也不松口。
    放在今天这种情境,她打一个赌,赌陈子惠找的另有其人。
    韩昭昭见陈子惠手中的灯渐渐移远,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不是片刻,有了一些时候。
    语气带着戏谑:怎么,还要我亲自请你出来吗?
    韩昭昭的眼睛紧盯着小厮,不要他往前走一步。
    她用余光瞟向亮光处,光打在后面的屋子上,屋子后面植着几棵树,树的枝条在灯笼的照耀下,落在地上一片阴影。
    寂静的夜里突然出现了响动,阴影中走出来一个人,穿着暗黑色的衣服,用黑布蒙着面,走出来。
    又是一片寂静,那人露出面纱的眼睛与陈子惠对视,在黑夜里显得尤为明亮。
    蓦然,那人回身,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刃,寒光只一闪,便被陈子惠一把夺过来,拿在自己手中,不费吹灰之力。
    陈子惠把短刀放在空气中抖了抖,昏暗的月光在利刃上缓缓流动。
    是把好刀,你用可惜了。
    手指轻轻抚上刀背,上面刻着字,是匈奴人的文字,状似汉文的草书,歪歪扭扭地连成一片,这几个字陈子惠是认得的。
    你还挺珍惜右贤王赏赐给你的东西,杀人也不忘带着。
    那人无话,梗着脖子,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陈子惠却没有动作,只在月光下举着这把短刀,看着失去了武器的刺客站在他对面,按兵不动。
    陈子惠的脸上始终含着笑,胜券在握。
    后面忽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蒙面刺客从墙上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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