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又看向望帝归,身体可还好?
    咳咳咳。望帝归咳了几声,撑着旁边的桌案,还行,就是损耗的有些厉害,休息几日就好。
    发生了什么?
    在望帝归断断续续的陈述中,云裳明白了,就是本来说好的是神宵宗和帝泽宗一起进攻,一鼓作气,将已经到靠近矿山的魔族消灭的,却不曾想,帝泽宗中途变卦,他率领的神宵宗众人就陷入了魔族的包围之中并且,其中竟然隐藏的有数位化神期魔尊。
    这也是望帝归身为妖族,战力本就高出同等化神期一线,再加上他如今也有了化神后期的修为,才坚持到了江月白前去救援。
    好在魔族那边主要针对的是望帝归,所以其余神宵宗的人和赶来支援的仙界修者,损伤并不算大,江月白也将他们一起带了回来。
    帝泽宗,这是叛出仙界了么?
    江月白微微沉吟,我去的时候,帝泽宗的人已经撤离战场了,我也不太确定,是帝泽宗背叛了,还是帝正初他自己与魔族勾结了派人去查一查再看吧。
    云裳也看向望帝归,你也先下去休息吧,如今我们来了,你也可以放松一些了。
    望帝归露出一抹明朗的笑意,是啊,你们终于回来了。
    看着江月白和望帝归离开的身影,放松下来心神的云裳才察觉有几分疲惫,伸手揉了揉眉心,姜轩他们呢?我这次来也没看到他。
    他如今也有元婴期修为了,驻守在神宵宗,负责仙魔大战之中的丹药供给,如今怕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云裳露出了几分欣慰的笑容,成长的很快啊。说起来,我这个师尊也做的有些不负责任了,一消失就是五十余年。
    说到此处,花玉辰看向云裳,你那四弟子平清,你还记得么?在你去了神墓秘境之后,我们返回宗门之后,看到他闭关结束,就按照你之前的吩咐,也将他逐出宗门了。
    嗯。云裳在心中翻了翻记忆,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时至今日,这些人在云裳心目中已经是过去式,路人甲了。
    花玉辰摇了摇折扇,不过我看他们似乎还有些执念,特别是你那大徒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日日等在山门口,说是想要再次拜入师门你知道的,当初我们设立研究院,说是通过考核就收入神宵宗我不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好擅自做决定,就暂时推脱说,等你回来再说。
    花玉辰叹了一口气,后来,他就在神宵宗山门不远处搭了一处草庐,这五十年来,他除了必要的外出之外,就日日呆在那里哦,对了,除此之外,还在院子里开辟了一处莲池。
    在外人看来,他对那莲池,甚至比对他自己的生命还要上心几分。花玉辰微微摇头,十分不解,看向云裳,也不知是什么毛病,到底是什么执念。
    云裳心中明了,大约是随着她的记忆恢复,与她有关系的人在之前的轮回之中的记忆也恢复了吧。
    想到曾经的遭遇,看着有几分关切的花玉辰,云裳也无意多说,嗯,我知道了,这事儿交给我处理吧。玉辰兄不必担心。
    云裳掀开帅帐的门帘,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门前的靳风雪。
    和云裳一起出来的花玉辰淡淡地看了远处的靳风雪一眼,又看了看云裳,轻啧一声,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说罢,他就摇着折扇离开了,把空间留给这对曾经的师徒。
    虽然如今看起来靳风雪很是可怜可悲,可是做为云裳的朋友,花玉辰是无条件地信任云裳的,无论她做出什么选择,他都会理解并支持。
    看到云裳出来,靳风雪低低地叫了一声,师尊。
    云裳看过去,靳风雪应当是昨天随着望帝归一起前往洛水参加了战斗,如今一身暗红色铠甲未卸,还沾染着斑斑血迹,发丝上凝着隔夜的露珠,嘴唇也有几分干裂,显然是跟随江月白回来之后就一直跪在这里了。
    几十年过去,如今他的修为也已经到了元婴期初期,以往沉稳的面容,也在不知不觉之中添了风霜之色。
    云裳脚步微顿,别介,我已经不是你的师尊了。
    师尊,弟子知错了。靳风雪叩首,再抬头时,已经有泪水溢出,前世,都是我们的错,辜负了师尊的一片真心,如今往事已矣,我苟活到如今,就是想要把这心头血还给师尊。
    话音未落,靳风雪就拿出了一枚匕首,刺向了自己的心尖。
    怀着必死之心的他,早在拿出匕首之时,就已经撤去了浑身的灵力防护,如今利刃刺入血肉,感觉到鲜血溢出,他心中终于有了几分释然。
    自从五十余年前,他在桲椤幻阵之中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过往之后,就直奔大晋朝,那时还怀着几分侥幸之心,也许那只是幻阵的泡影,并未真正的发生过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
    大晋朝的帝王告诉他的,和他在桲椤幻阵之中见到的一模一样如今的他,已经不记得是如何度过才知道真相的那几日的,醉生梦死的数月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一世与前世不同,师尊还没有离去,一切还可以挽回。
    他又回到了神宵宗不再是神宵宗的弟子的他,甚至进不了神宵宗的大阵,一切是如此的相似,想起他前世最后想要进入神宵宗度过生命的最后一刻,却不得其门而入的样子,他下定决心在山门口搭建了一处草庐,等待师尊归来。
    这一世的他是幸运的,仅仅五十余年的等待,他就等来了那个人。
    站在靳风雪面前,看着他因为血液流逝而有了几分恍惚的神色,看着沿着匕首血槽的边缘蜿蜒而出的血液,血液在他暗红色的铠甲上流淌而过,接着在他的膝下形成了一片窄窄的血泊。
    而他仿佛是早已经习惯了这般的疼痛,如今面容上是一种近乎虔诚的温和。
    云裳看了出来,靳风雪确实是存着死志,想要在她的面前献祭这一身血肉云裳闭了闭眼,弹出了一缕灵力击落了靳风雪手中的匕首。
    靳风雪恍然回神,看向云裳的眼神,带着几分不解。
    留着好好抗击魔族吧!云裳转身离开。
    靳风雪下意识地膝行几步,看向云裳的背影,师尊?
    云裳的声音传了过来,五百年师门,三百年模拟。
    靳风雪垂眸,看着膝下暗红色的血液,突然笑了起来,虽然元婴期修士的寿元仅仅千年,虽然如今仙魔大战,他不知何时就会死在哪个角落,但是师尊应允了不是么?
    只要活过了仙魔大战,只要扛过了桲椤幻阵的五百年历练,他就有机会再入神宵宗。
    他并不会以为所谓的五百年指的是研究院的五百年,那五百年应当是桲椤幻阵中,那血色过往的五百年循环往复。
    可是,无论如何,这比前世那永远不会发芽,永远没有回应的墨色莲子要好了许多,不是么?
    哈哈哈笑着笑着,靳风雪的声音低哑了下来,泪水滚落,落在地上的血泊中,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靳风雪的脑海里,又再次回忆起了当年,温柔的帮他擦拭伤痕的女子世事变幻,不变地永远是她的温柔。
    远处的暗影中,站着几个人,正是湛宏远、夏星文和平清。
    随着云裳的神格归位,这几人前世的记忆也依次苏醒。与此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在没有云裳的世界,他们最终的归宿。
    那时,他们才明白,原来云裳给与他们的,从来不仅仅是一片遮挡风雨的屋檐,而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一个能够让他们从原生的泥潭中挣扎而出的机缘。
    他们以往习以为常的,甚至弃如敝履的,是他们命运里唯一能抓住的那束光。
    可以说,幼时的他们,如果没有云裳的怜悯与温柔,根本没有活到如今这一天的机会。可是最后,他们却成了扎在云裳身上的那把利刃。
    看到远处靳风雪又哭又笑的模样,夏星文就要冲出去,我也去求师尊原谅。
    湛宏远抓住了夏星文的胳膊,你忘记了你是怎么离开宗门的么?你忘记了曾经做过什么了么?
    夏星文蹲了下来,伸手锤着太阳穴,悔不当初,当初都怪我
    平清看着远处,微微沉吟,我听闻当初的小师妹现在,在帝泽宗?
    湛宏远指尖微动,你是说
    平清唇角微勾,露出一个阴深的笑意来,不管师尊最后想要如何处置我们,都要先处置了这小师妹,不是么?
    作者有话说:
    咸鱼:除了楚莲之外,其余徒弟的火葬场大约就是番外随机掉落了。
    第92章 仙魔战二
    转身离开之后, 云裳想了想,走向了驻地一旁的山林。
    还未走几步,就在一株高大的灵樱树下,看到了江月白的身影。在云裳看到江月白的同时, 江月白也转过身来, 朝云裳伸出了手。
    云裳走上前一步, 将手搭在江月白的手心。江月白牵着云裳的手, 一边继续向山林中走去, 一边问道, 怎么, 心情不好?
    云裳摇了摇头, 也不算, 就是最近总是想起从前的事情。
    江月白稍一思考, 就明白了过来, 看到你那几个徒弟了?
    嗯。
    除却靳风雪之外,方才虽然湛宏远等人站在暗处, 但是以云裳如今的修为,很是轻易地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也看到了湛宏远双眼上覆着一条白绫,夏星文的手背上刺着奴印,而平清的指尖也燃烧着暗色的火焰。
    看来在她不在仙界的这段时间, 她这些曾经的徒弟过的也都不算好。
    夏星文本体是一只白虎,当年她是在一次游历中,见到一名有特殊癖好的商人贩卖妖奴, 心中不忍才救下他的没想到, 最后兜兜转转, 他还是回到曾经的命运轨迹上了。
    时至今日, 云裳再看到这样遭遇的他心中已经没有半分波动了。
    至于平清,算是半魔体质,她的母亲是一名筑基期修者,在当年仙魔大战时被一名魔将掳走,千辛万苦逃了出来,却意外发现怀了孕那位筑基期修者在生下平清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如果不是云裳恰巧路过,平清就要被当地村子里当做异类活活烧死了。
    她当时怜悯他年幼,带他回了神宵宗,给他炼制丹药压制体力魔族血脉却没想到最后,并没有换来他的感恩,反而是把她数十年如一日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今看来,没有她的丹药压制,他体内属于魔族的那一份血脉已然觉醒,化作了时时燃烧的烈焰只要他体内还有一丝仙力存在,魔焰就不会熄灭。
    至于湛宏远经历了什么,云裳倒是猜测不出来。
    没想到,她在灵音镜上发了召集令,他们竟然都赶过来了,还凑到了一起。
    云裳上一世的经历,江月白虽然并未听她提起过,也能猜到几分,见到她如今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他们又惹你烦心了?杀了便是。
    听闻江月白的说法,云裳哑然失笑,如今仙魔大战,他们也还算是一份战力。
    蝼蚁罢了。江月白轻哼,十分不屑一顾。
    确实,除了靳风雪到了元婴期修为,其余几人如今也都还是金丹期修为,而无论是元婴期修为,还是金丹期修为,在如今的江月白的眼里确实都是蝼蚁。
    那,你以为,如今对于他们而言,是怀揣着后悔和遗憾,艰难地活着更为容易,还是直面死亡更为容易?
    江月白侧头看向云裳,那份清透的眸光仿佛看到了云裳的心底,可是,你看到他们,还是会难过,不是么?
    云裳轻轻摇头,算不上是难过,只是有些唏嘘罢了。
    当年将年幼的他们捡回来,亲自给他们炼丹,交予他们仙法,是怀着一份善意和美好的希冀的,后来世事无常,命运将他们推到了那样的境地,她自问那些年并没有亏待他们,却不曾想过会是那样的结局。
    虽然,当一切重启,他们各自有了不同的命运,这一世一切的伤害还未曾发生。可是,云裳依然做不到一笑泯恩仇不相逢,不相见,形如陌路已经是她所能给的最大程度的宽待。
    虽然,她方才那样告诉江月白,并不是她真的那么觉着,一来是不想江月白担心,二来也算是保下了他们一命,但是如果他们再做出什么对她或者神宵宗不利的事情,她也不介意亲自杀了他们。
    至于靳风雪,不知是不是那一刻她突然生出的恻隐之心,但既然话已说出口,那么就以五百年为期,到时再看吧。
    也许那时他已消去执念,也许那时她也已经释然。
    往后的日子里,她还有更在乎的人,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感受到云裳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江月白最终还是压下了心里的杀意,转移了话题,想不想去看看帝泽宗如今是什么情况?
    云裳则才发现,江月白牵着她的手走的方向正是帝泽宗的驻地方向。
    果然凤族对于空间之力的掌控十分不凡,她一边思考,一边讲话,竟然都没有意识到,已经走了这么远。
    看着前方山凹内星星点点的灯火,云裳看向江月白,我们就这样过去么?
    嗯。江月白思考了片刻,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云裳的手背上,就见一江月白的手指为中心,一层透明的薄膜渐渐覆盖了在了她的身上。
    随着薄膜的延伸,云裳感觉整个人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拂过耳畔的风消失了,萦绕在鼻尖的花香也没有了,云裳试图用手去摸身侧的树枝,却发现树枝仿佛是水中的倒影,在一阵波纹中从她的指尖穿透而过。
    哇,神奇!这是什么术法?
    神力和空间之力的运用罢了,你感兴趣,回头我教给你。江月白摸了摸云裳的发顶,现在走吧。
    有了江月白的法术,两人一路如入无人之境,直接走到了帝泽宗的主帐内,见到了诡异的一幕。
    帝正初盘膝坐在软塌上,他面前的桌案上燃烧这一支立香,随着香上的烟雾缭绕,他的身上也渐渐有黑雾溢出片刻之后,那立香上的烟雾和他身上溢出的黑雾融为一体,化作一个五官有些模糊的黑色人影。
    那人影开口,废物,区区一个化神期妖修都拿不下来。
    帝正初也睁开眼眸,呵呵,如果那般容易,你怎么不亲自去?
    听闻帝正初这么说,那黑影也不生气,桀桀地笑了起来,你应该也感受到了,你这具身体愈发孱弱了吧
    帝正初脸色一变,你做了什么?
    呵呵,何须我做什么,以凡人之躯,承魔神之力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况且,你本就是寿元将尽了不是么?
    当年的契约明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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