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话一出,又穿着裙子甚至适合劳作还防晒的宽松长袖长裤在农场逛了两圈,农场大姑娘小媳妇就都涌进了她的小铺子,求订做衣服,所以小铺子又忙得飞起来。
    最后两个月,颜欢不仅豪迈给几个人加了工资,还表示了,下班后做的衣服单子工钱是她们几个的手工钱,做奖金。
    铺子工人们眼睛都亮了好几分,虽然辛苦是辛苦,但全给打了鸡血一样。
    颜欢这边不急,生产部那边却急得很,往熊场长那边跑了好几趟。
    因为他跟钱恵芝还有生活部不一样,只是想要那个铺子,他还有很大的野心,自然恨不得现在就接手了铺子,然后张起摊子,做大做强。
    熊场长抽着烟斗,道:其实你想开厂子,干嘛一定想要那个铺子,你自己开就是了,咱们有原材料,有地方,你那纺纱厂织布厂之前也赚了些钱,先张罗起来开个小厂子也不是什么难事,急着要她那个小铺子干什么?
    哎呀,场长您这话不就是故意为难我了吗?
    梅主管摸了摸自己嘴巴上急出来的泡,道,您还不知道这其中区别有多大?小颜裁缝那铺子虽然不大,但经了这差不多两年,名声早建起来了,县里各大公社甚至市里都定时过来催他们的产品,只恨不得他们能多生产点,咱们从她那个裁缝铺开始扩大生产,就完全不用担心销路销量的问题,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说不定几个月就能把成本都收回来,也能快速扩大生产没这个铺子的基础,咱们做什么?又卖去哪里?别人也不买咱们的账。
    服装厂其他公社下面又不是没开过,当真以为开个厂子就能赚钱啊?
    熊场长在桌子上敲敲烟斗,道:所以,你是想要那丫头的招牌,还想要那丫头的设计式样是不是?
    要什么铺子那是假的,最值钱最重要的是这两样。
    梅主管摸了摸脑袋,笑了一下,道:的确可以这么说。
    梅主管是从上面调下来的,在这里可能就是做上一两届,做出了成绩,就有可能继续往上调。
    所以做什么事也就比较积极进取。
    熊场长道:那你跟我说了没用,你得跟那丫头说。
    那丫头开铺子的时候还跟他们签了合同,招牌是她的,暂时授权给铺子使用,至于铺子里做的那些东西,更都是她自己弄出来的。
    梅主管急道:那丫头就没多大心,做衣服也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跟她说这些嘴巴说破了她就优哉游哉地说急什么,她爱人不是还有好几个月才走吗?到时候再说。
    熊场长刚想说那你就再等等呗,那丫头谁敢惹,你想着她的东西,还能没这点耐心,梅主管就接着道:场长,说起来那裁缝铺虽然是她搞起来的,但到底是咱们农场的产业,收回来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她要是有心,那裁缝铺早发展成有模有样的厂子了,咱们发展农场产业,怎么能由得个小姑娘玩一样,反正咱们收回来,也不会亏待她,她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一年给咱们设计几个样子,咱们照样给她开工资,这么优厚的条件,外面可是听都没听说过的其实就算她不提供什么样子,咱们自己找人,一年也能弄出些样子来,只要有这个头,就不怕后面出问题。
    熊场长瞅这位年轻新来的,踌躇满志的生产部主管,一时之间都有些无语了。
    敢情你都谋划好了?
    那你碰一碰她?
    第59章 争的是个啥
    颜欢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小小的裁缝铺在农场暗地里涌起了多少暗涌。
    就看隔三差五来找自己的人就知道了。
    但她可不管。
    她每天也就是高高兴兴的接接衣服单子,画画设计图,然后指导一下铺子的人怎么做。
    晚上的时间当然都陪了赵成锡。
    一直过去了一个半月,她才找了铺子里最元老的两个女工米月红还有陈红莲说话。
    这两人一个是米老裁缝的孙女,一个是农场附近农民家庭出身,都是农场这边的人。
    而铺子里其他的人要不就是廖婶子她们是工程队的家属,要跟着工程队走的,要不就是陆和琴了。
    她找她们是想问问她们俩的打算。
    颜欢叫了她们到屋子里让她们坐下,就笑道:你们知道,再过几个月我爱人就要调回西州城,到时候廖婶子还有另外两位嫂子,她们怕是也差不多时间要走的,以后我过来这边的机会可能也不多了,所以特地想找你们过来,问问你们的想法。
    米月红和陈红莲面上都皱了眉。
    她们早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颜欢突然提出来还是让她们十分失落。
    颜欢看她们都沉默,就先问陈红莲,道:红莲,听说你们家在给你说亲事,你对后面有什么想法吗?
    陈红莲抿了抿唇。
    她有什么想法?
    她只希望能继续在铺子里做下去。
    其实这段时间找颜欢的人多,找她的也不少。
    因为她在颜欢这个铺子里做事,周边一下子高看她的人不少,就是过来她家提亲的人都一下子多了起来。
    不仅是因为她在这个铺子里做事比寻常在农场甚至公社吃公家粮的一些职位拿到的工资还高,而是他们还觉着她后续会有出息,觉着她可是小颜裁缝铺子里出来的,做上几年,将来自己就能在家里接单子做裁缝,不说像小颜裁缝这样受欢迎赚得多,就看看米老裁缝,过得就不知道有多滋润。
    可是她自己却不这么想。
    她是踏实肯干,这两年缝纫技术也练得很熟练了。
    可是她却自认做不到像颜欢那样想做什么衣服就做什么衣服,她能照着颜欢的要求做出她想要的东西来,但自己却不会做什么新样子,也就是做些最基本的衣服罢了,做出来版型也不好看。
    所以她觉着离了这铺子,她大概很快就会变成最开始的那个她。
    就像周小兰。
    她当初缝纫技术可强过自己的,后来嫌小颜裁缝这铺子只做手袋钱包,再学不到裁缝手艺,就跑去了米老裁缝那边。
    结果怎样?
    结果就是在她们很快拿到比农场寻常工人还高的工资时,米老裁缝就给她基本的工分。
    每天加班加点的干活,只能拿基本的工分,手艺也没看到学到啥,后来看到她们铺子红红火火,肠子都悔青了,好几次跑回来,不是求颜欢就是求廖婶子,小颜裁缝和廖婶子平时人多好,但这一点上却是一点都没得商量,根本不可能让她回来。
    后来她受不了米老裁缝那边,现在已经嫁人去了农场生活部做杂工去了。
    陈红莲也不觉得自己比周小兰强多少。
    还有那些人跑来跟颜欢说想接手铺子的。
    那些人如果接手过去,自己将来肯定也会沦为不知道多少女工中的其中之一,干很多活,拿到的钱不说跟现在比,恐怕比基本工分也多不了多少。
    所以颜欢问她,她咬了咬唇,就道:师傅,我当然想咱们铺子还继续像现在这样,有你带着我们继续开着,可要是你真不打算开了,我就都听你的,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颜欢转头看米月红。
    米月红眼睛亮晶晶的,甚至是带着些异样的光芒。
    她道:师傅,我听廖婶子说,你可能会把铺子开到西州城去,师傅,你能带我一起去不?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还特能干!
    她这话一出,原先十分失落的陈红莲都猛地抬起了头,眼睛也亮了起来。
    颜欢一愣,随即伸手敲了米月红一下,道:那你爷爷还不找我拼命,说不定说我拐走她孙女,把我的铺子给砸了。
    没事没事,我保证我能说服他,
    米月红立即顺杆子爬道,你看以前哪次我说服不了他?成不,师傅?你要是以后还开铺子,就带上我!
    颜欢笑了出来,道:成吧,不过这事我还没定,到时候再说。
    其实颜欢也是知道米月红跟工程队一位队员谈了对象,所以才松口的。
    米月红一下子嬉笑颜开出来。
    这是一旁的陈红莲就有些怯生生小声道:那师傅我也能跟去不?我也想去。
    那可是去西州城!
    她觉着她家里肯定不会反对。
    颜欢看她一眼,倒是没想到她也会提出这个。
    她笑道:那你们先做着,我到时候看看,可保证不了什么。
    这句话已经足够陈红莲高兴了。
    两人都是忐忑地过来,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颜欢跟两人谈过,这才约了熊场长说话。
    她跟熊场长抱怨,道:一个两个的都跑来跟我说,得了场长您的支持,找我要铺子,恨不得我立马把裁缝铺给奉上,打了包袱走人,好腾出地方,场长,我真不知道我在农场好歹住了一年半快两年,竟是不知道自己这么讨人嫌。
    熊场长呵呵笑,道:只要程序和原则上都没有错误,并且利于我们农场发展的,我总是支持的。不过我就觉着如果小颜你要是大学毕业肯继续回来为我们农场贡献,发光发热,那我才是真的支持。
    颜欢:成吧,说这种话还是场长更在行。
    她道:那铺子的事,哪位您觉着程序和原则上都没有错误?
    熊场长还是不进套。
    他道:个个也都是到我面前来这么一说,但谁也没像小颜你当初那样拿了具体的章程和后面每一步的工作计划,所以说实话,哪一位我都不知道程序和原则上到底有没有错,所以我也只能跟他们说,让他们自己跟你说去,你同意了再提交个章程上来,再说。
    所以皮球还是踢给了我。
    但颜欢虽然要准备离开农场了,但农场这么个资源丰富的宝藏,她可没打算以后就不跟农场来往了。
    所以她也是不会得罪人的。
    她唔了一声,道:那既然这样,场长,僧多粥少,我就这么一个铺子,但这么多人给面看上这铺子,场长都没有偏向任何人,那要不就麻烦场长集中了他们一起说说话,做个定夺吧。
    熊场长:
    这也成?
    让他们吵架,谁吵赢了谁得?
    你到时候就会给?
    不过熊场长也无可无不可,他倒也想让大家都争辩一番,看最后到底怎样。
    所以他就叫了秘书,一一通知,约了下午一起开会。
    众人都一直关注着颜欢的动静,都知道上午她去找了熊场长,所以收到通知说下午去熊场长那边开会,再拉着秘书唠嗑两句,确定是说这裁缝铺的事,不免都个个亢奋,或意气风发或得意洋洋起来。
    只不过等他们跨进了场长办公室会议室大门,发现来的还有其他几个想要铺子的人,面面相觑之后,才觉得不对劲了。
    等熊场长和颜欢都过来,目光就都看向了两人。
    两人坐下,熊场长看向颜欢。
    颜欢始终都是和颜悦色笑吟吟的。
    她道:今天叫大家来真是迫不得已,实在是因为铺子的事,有许多的人都来找我,个个都是曾经在农场对我们铺子多有支持的战友,同志,乡亲,领导,大家都表达了想要让我们裁缝铺继续为农场发光发热的愿景,我也很感动,但我们裁缝铺就一个,可每个来找我的人我都觉得真的可以,这实在是让我左右为难,所以没办法,想到当初我们铺子是在场长的支持下才能成功开起来的,所以今天我索性就叫了大家和场长一起,听听大家和场长的意见。
    众人:
    这,大家不都是等你的意见,你说给谁就给谁吗?
    哎呀,这可真是一个小姑娘。
    脸皮薄,不敢得罪人,就让他们自己吵?
    谁赢了算谁的?
    大家一下子捋高了袖子。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一顿脸红脖子粗的争吵。
    你说我们裁缝厂将会给农场带来的巨大利益,我说保持裁缝铺的特色改善农场人民的生活,又维持我们农场的特点才是长久之道等等,这中间作为个人完全是因着自己私心来的钱恵芝自然被灭成了渣渣。
    生产部和生活部的两位主管梅主管和周主管可半点不给她面子,道:你想要这铺子?你要这铺子干什么?是为私还是为公?你接受了这铺子,是能做衣服做手袋给铺子增加竞争力,还是你能扩大生产,增加销量,给农场带来更大效益?你一不是为公,不能扩大生产,给农场带来更大效益,二不是能力卓著之人,等小颜裁缝走后能做好小颜裁缝做的事,你除了领工资还能做什么?
    你什么也不是,不过就是仗着农场领导家属就想将铺子占为己有谋私利,还好意思当着我们的面找场长要铺子?是不是回头还想把我们纺纱厂织布厂什么的都要过去?
    颜欢众人:
    颜欢心道,你勇,这话我想说都没好意思说呢。
    钱恵芝被骂得脸上差点滴出血来。
    熊场长板着脸,道:钱同志这事的确考虑不周。好了,那颜裁缝,你看,梅主管和周主管刚刚已经详述了他们的计划和愿景,你现在觉着哪一个更契合你对裁缝铺未来发展的期望?
    颜欢还是不接这皮球,看向熊场长道:场长,我觉得他们说的都挺好的,我就要走了,我看还是场长您从中选一个对农场发展更好,您觉得贡献更大的一个吧。不过有一件事我想要跟大家都说清楚,当初我跟场长您说好了,我是授权农场使用棕棕熊标牌,我这次离开农场,这铺子不在农场开了,但去了西州城,应该会跟西州工程建设集团建议,在后勤部继续维持这个铺子的,所以以后都还会继续做设计,和小批量的生产。
    所以刚刚梅主管和周主管都说,以后能继续聘请我做特别设计顾问,继续给我现在的工资,其实不用了,不过两位不管是谁接收了裁缝厂,我倒是乐意跟你们继续合作,比如我们裁缝铺有什么新的设计,你们有兴趣生产的话,我们可以合作生产。
    这样更好啊!
    梅主管周主管心里觉得更加清朗了。
    颜欢的这份工资不用给了,也彻底跟铺子没啥关系了,但她自己还做东西他们是了解这丫头的,做什么都没太大野心,做什么就做那几件,衣服除了工作服都很少重样的,她肯不停提供式样给他们还不要工资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以熊场长对颜欢的了解,直觉觉得这里面有风险,不过颜欢说的也没错,再看梅主管和周主管那喜笑颜开的样,也就懒得理了。
    他道:那成。要说效益的话,那肯定是直接开一个纺织厂缝纫厂对农场效益更大,而且周主管提的那些跟梅主管提的缝纫厂也不冲突,完全可以跟缝纫厂合作,那我看小颜裁缝的裁缝铺等小颜裁缝决定离开,就交给梅主管来运作,作为开缝纫厂的基础吧。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颜欢也笑眯眯的应下了,道:成。我听梅主管说的计划,缝纫厂是迫在眉睫,想要尽快开的,所以我这些天其实已经整理好了我们裁缝铺的账目和东西,今天就跟梅主管还有场长做一个交接吧,等暑假一过,我们清了最近的单子,铺子就正式交给梅主管了。
    又道,钱婶子和周主管也都是农场的人,咱们铺子一向是公开清明的,他们在场也没所谓。
    她说着就从自己手袋里掏出了好几个本子,还有几张清单,还有当初跟熊场长签的招牌授权合同,铺子运作章程等。
    那几个本子是自铺子挂靠到农场之后的账目本,还有所有接了和未接的订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自铺子开张,赚的所有钱大概百分之二十交给了农场,百分之五十是颜欢自己和廖婶子还有女工们的工资奖金,再剩下的约莫百分之三十就是用在了布料费材料费,院子的维修,添置的家具缝纫机收边机,还有女工们的日常吃饭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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