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几日楚承戟告了假,不用去宫中,就全权接手了打造铠甲的活,把邱副将赶回家去了。
    江言清拿着毛巾给楚承戟擦汗,窘迫的眼神不知道看哪里好。楚承戟赤裸着上身吗,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淋漓的汗水在上面滴下,浑身散发的男性气息霸道的包裹着他。
    这里闷热,不利于你养病,你先出去。楚承戟抢过毛巾,往外赶人。
    江言清意外的听话,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承戟,晚上你想吃什么?
    楚承戟擦汗的手顿了顿,叫厨房准备你爱吃就好。
    江言清笑道:那待会儿我来叫你。
    楚承戟看着江言清欢快的背影,一向深邃的眸中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缱绻的温柔来。
    原来家里有了妻子,是这种感觉。难怪总说温柔乡英雄冢,楚承戟似乎有些明白了。
    铠甲的基础部件都已经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精细的部位。楚承戟一边浇冷水,一边琢磨,应该给江言清弄个防身的武器。
    江言清不懂武,大件的武器他用不顺手,只能想一些轻便的。
    楚承戟掂着手里的一块玄铁,大概有了个想法。
    第37章 吻
    晚膳过后,江言清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
    因为知道两个人即使一张床睡觉也发生不了什么,江言清吃辣吃了个痛快。
    他懒得动,就撑着下巴看下人撤桌,对了,那些背菜名的人呢,背出来了吗?
    初雪正在给他泡茶,闻言乐不可支道:没呢,还在背。
    那怎么听不见声音了?
    两天滴水未进滴米未沾,不昏过去就不错了。初雪解气道:这次看他们还长不长记性。
    两天不吃不喝?江言清吓了一跳,这不是要命吗?我去看看。
    哎?王妃?初雪手上还提着茶壶,赶紧追上去,王妃你慢点,王爷说你吃的太多,不易走动!
    江言清哭笑不得,我怎么就不易走动了,我是怀了吗?
    就算他能怀,也得先那啥啊!
    原本江言清是让那些下人在院子里背,地方开阔,朗朗书声,多好,看着别人体会他小时候受过的罪,没有什么比这个再令人心情愉悦的了。
    可惜那天圣旨到的时候,楚承戟怕有损王府的形象,将那些人赶去了房间里背。
    江言清推开门,看到那些人七横八竖的躺在大通铺上,有气无力、眼神浑浊的哑着嗓子背菜名,咋一看像是大型精神医院的现场。
    有人看到江言清进来了,立刻从榻上爬起来跪在地上,王妃,王妃饶命,小的知道错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你们的命了?江言清赶紧将人扶起来,你们还没背出来?
    众人齐齐露出绝望的表情,这种精神上的折磨,简直要比打二十大板还要难受。
    江言清看到有人直勾勾的看着他身后,他扭过头,视线落在初雪手里的茶壶上。
    哦,我给你们送点水,你们喝水的杯子呢,拿过来。
    众人争前恐后的去抢桌子上扣着的茶杯,整齐划一的举着杯子祈求的看着江言清,像是幼儿园里等着老师给分饭的小朋友。
    江言清忍着笑,让初雪给每个人都倒了点水。
    该给的宽容给了,威严也不能少,不然就前功尽弃了。江言清清了清嗓子,念在你们是初犯,就不要求你们全背下来了,背出一半就可以,有没有能背出一半的?
    有几个人站了出来。江言清挨个听他们背了,结巴的、背错的、背到后面又莫名其妙背回去的,什么样的都有。
    最后江言清拿了主意,背出一半的算是过关,一半都背不出的,按照背出多少,去厨房领吃的,然后继续背。
    处理完所有人,已经二更天了。初秋的夜微凉,江言清搓了搓手,问刚从西苑过来的一个小厮,王爷还在西苑呢?
    小厮弯腰道:回王妃的话,王爷还在西苑,叫您过去呢。
    楚承戟还在打铁炉前忙活着,江言清走进去,第二次面对楚承戟赤裸的上身,自如了许多。
    怎么还在忙?歇一会儿吧。江言清目光在楚承戟身上扫过,发现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不计其数。
    这两天就能赶出来。楚承戟头也不抬,过来。
    什么?江言清走到他身边,看到被火烧得通红的一块薄铁,匕首?
    嗯。楚承戟侧目,手伸出来。
    江言清伸出手,这是给我的?
    楚承戟用目光丈量江言清手掌的大小。这双手他牵过摸过,丈量的结果和他心里估计的差不多。
    楚承戟继续在那块铁上敲敲打打,江言清就站在旁边,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那个铜钱大的疤,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
    这道疤,是中箭了吗?
    楚承戟肩膀上的肌肉抖动了下,因为在用力打铁,声音带着浑厚的气音,嗯,中了流箭,不深。
    江言清的手指又戳了戳他后背肩胛骨上的一个狭长的疤痕,这个呢,刀疤?
    不是。楚承戟起身,换了个工具,在铁上叮叮当当的锤起来,被绊马绳摔下马,中了地上的陷阱。
    简单的一句话,江言清难以想象当时的凶险。他手指沿着那条疤痕摸了摸,心疼道:流了好多血吧,疼不疼?
    不疼。楚承戟放下手里的东西,扯过搭在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汗,然后用铁筷子将那块红铁夹起来放进冷水里浸泡。
    刺啦的水汽声中,江言清听到楚承戟说:战场上的汉子,哪有没疤的,放心,我命硬。
    什么叫你命硬?刀剑无眼你知不知道?话说出口,江言清也觉得自己这忽如其来的脾气有点无理取闹了,他心里憋着口气,总觉得楚承戟这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让他烦躁的很,他没好气的指着他胸前的几道疤,凶巴巴的问道:那你说说,这都怎么来的?这个离心脏怎么这么近?
    楚承戟对于江言清的责问不禁不气,反而非常受用,耐心的给他讲每一处伤疤的来历。有些实在记不清了,就含糊过去。
    两个人细数完这些伤疤,都被打铁炉里的火炭热出一身大汗。
    江言清扯着领口扇了扇,低声抱怨:你怎么还没弄完,这么热。以前这些疤我不知道就也就算了,以后你再敢不小心添了新疤,你看我
    楚承戟放下手里的工具,目光含笑的看着江言清,你要如何?
    江言清瞬间被他调戏的口吻搞到炸毛,我不如何!我我害怕,害怕还不行吗!
    楚承戟以为江言清是担心他的安危,刚要出口安慰,就听江言清跳着脚说:你知不知道,你脸上的疤有多吓人!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以为你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力狂,吓得都不敢看你。就刚才,你一笑,你脸上的疤都跟着动,看起来特像是性格扭曲的变态!
    楚承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目光也冰冷了起来。
    江言清关心则乱,口无遮拦将真心话喊出来,也不过是想让他能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是现在瞅着楚承戟风雨欲来的脸,嚣张的气焰立刻就灭了。
    他怂了吧唧的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去拉楚承戟的手,你生气了?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让你以后小心点。
    楚承戟低头直视他的目光,我很可怕?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电光火石之间,江言清意识到,在这个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中,楚承戟和他一样没有安全感,或者说真实感。
    江言清握着楚承戟毫无反应的手指,晃了晃他的手臂,我怎么会怕你呢?我是怕你受伤。
    他抬起手,抚摸着楚承戟脸上拿到可怖的疤痕,别在说自己命硬,别总是觉得你厉害什么都伤不到你,那是侥幸心理,不能有。这道疤在你脸上,我会觉得毁了你的容貌,要是这道疤在你致命的地方呢?
    江言清定定的看着楚承戟那深邃的眼中映出的自己的倒影,低声喃喃道:我好像,是在心疼你。
    楚承戟的吻落了下来。
    他的唇带着炙热的火气,仿佛刚才打铁时溅起的火星子,凶狠的碾磨着江言清的唇。
    腰被一条有力的胳膊箍住,将他拉进滚烫的怀抱里。江言清被男人浓烈的气息紧密的包裹着,无处可逃。
    他无法呼吸,迫不得已的分开唇,任对方长驱直入,占领他的每一寸意识。他头脑发胀,不知何时抬起了双臂,搂住了对方的脖子。
    良久,江言清才重获新生般靠在楚承戟怀里急切的呼吸。
    楚承戟揽着他,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我面上的疤,不是战场上留下的。楚承戟将目光投向了外面浓重的夜色中,回忆起当年的事,平静的说:我十六那年,跟着校尉去剿匪,校尉被匪寇阴狠的手段吓跑了。
    江言清点头,这段他记得,楚承戟和他说过。
    校尉把他的头甲扣在我的头上,我当时年纪轻,面容嫩,想要调遣士兵们听令,却根本压不住人。于是我一狠心,划破了自己的脸,用满脸血污震慑。
    江言清懂了,他在楚承戟的怀里扬起头,摸着楚承戟脸上拿到疤,想象着年少时那个英俊的少年,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充满狠劲,痛下狠手划破了自己的脸。
    楚承戟也低下头,看着江言清水润红肿的唇,没想到,这张脸果然大有用处。只不过后来,我娘被歹人劫持,我去救时,我娘竟没认出我,还吓晕了过去。
    江言清的手指颤了颤,他收回手,把脸埋进了楚承戟的怀里,努力抚平他感受到的男人忽然涌出的悲伤。
    然后呢?江言清轻声问。
    那是我见到我娘的最后一面。楚承戟声音淡淡的,仿佛只是提起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往事,我娘听信了谣言,以为我战死了,就上吊了。
    江言清语塞,忽然明白为什么以前每次他躲避楚承戟目光的时候,楚承戟都会莫名其妙的生气。
    他心中大痛,紧紧抱着楚承戟的腰,我不怕你,真的,我现在一点都不怕。
    楚承戟低头吻了吻江言清的发顶,嗯,我知道。
    咳。门外忽然想起一声干咳,打破了两人之间缱绻的气氛。
    燕墨的声音传了进来,王爷,属下查到了。
    第38章 抢人
    江言清捂着脸,面前的茶都凉了,他脸上的温度还没有下去。
    他自暴自弃的松开手,腆着一张大红脸朝外间道:初雪,王爷还在书房吗?
    还在呢。初雪探头进来,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王妃,你怎么了,发烧了吗?要不要叫大夫?我、我去找王爷!
    江言清一把将她拉回来,我没事,我去外面透透气就好了。
    初雪不放心的跟在他后面,王妃,你是不是不舒服?
    江言清摆摆手,忧心忡忡的看着书房亮起的灯光。
    他知道燕墨去查什么,所以他有点担心。
    站了一会儿,江言清脸上的热度终于下去了,书房里的人也出来了。
    燕墨率先出来,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远远就看到看过来的江言清。他迟疑了片刻,楚承戟也从书房里出来。
    没事,你去吧。楚承戟道。
    燕墨远远地朝江言清弯腰行礼,朝王府外走了。
    怎么不进去?楚承戟走过来,拉起江言清微凉的手,小心着凉。
    初雪偷偷看着两个人之间相处的神情,识趣的走开了。
    燕墨是查到什么证据了吗?江言清问。
    楚承戟拉着他的手进了屋,把他按坐在床上,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言清,这件事很严重。楚承戟背对着烛光,阴影中神情凝重,可能要起战事了。燕墨现在进宫去想皇上禀报,宣我入宫的圣旨马上就会到。
    江言清听完就慌了手脚,抓着楚承戟的衣袖,马上就要走吗?燕墨不是去查英武侯要造反的证据吗?怎么忽然就要打仗了呢?
    何时出征尚不能定,要等商议后,皇上做决定。楚承戟将江言清的手握在掌心,我进宫后,你就待在府里,哪里也别去。
    他晚上从来不出门,楚承戟却这么叮嘱,他心思飞快,你明天也不回来吗?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要直接出征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楚承戟拍着他的手背,别慌,我是说,如果有人叫你出去,你就称病,不要出府。
    我谁也不认识,谁会江言清灵光一闪,你说英武侯会来找我?
    嗯。无论是谁找你,都不要出去。楚承戟叮嘱道。
    江言清不知道英武侯为什么要找他,把他绑架了威胁楚承戟吗?不过他还是点头道:你放心。
    楚承戟换了衣服,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宫里的人就到了。虽然没有圣旨,但也带来了皇上的口谕。
    江言清一个人辗转难眠,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小厮来传话,说英武侯来了。
    竟然不是叫他过去,而是亲自来了?英武侯是来探望身体不适的儿子的,他没办法说不见。
    好在一晚上没睡好,江言清的面容看起来有几分憔悴。他赶紧掀开被子把自己塞进去,又抓乱了头发,才叫初雪将英武侯请进来。
    英武侯将带来的一盒人参递给初雪,然后坐在江言清的床头,关切道:爹听说你被刺客吓病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江言清努力咳嗽了几下,看起来更像身体孱弱的样子。他一边咳一边心思飞转,等气喘匀了,学着楚承戟平时淡淡的语气道:只是有些不舒服,现在已经好多了。
    唉,怎么王府里面还能进刺客呢?是不是楚王爷以前得罪过什么人,别人来寻仇了?英武侯担忧的问:王爷去哪了?他和皇上告了假,说是要照顾你,怎么现在不在府上?
    刺客的事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英武侯居然还能装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来。江言清心里佩服,也努力拿出自己毕生的演技,我想吃罗继斋的点心,王爷去给我买了。
    王爷亲自去给你买了?英武侯不信道:他指派个下人去不就行了?
    江言清垂下眼睑,正想豁出脸去秀一把恩爱,就说不是楚承戟亲手买的他不吃。
    结果还没等张嘴,就听英武侯道:菽禾啊,是不是楚王爷对你不好?没事,他要是对你不好,你跟爹说,爹明天上朝参他一本。你跟爹说,他到底去哪了?
    原来是跟他打听楚承戟的事。江言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马上就回来了,等会儿我问问他,到底去哪了。
    英武侯见他不上套,做出一副痛心的样子,只是被刺客吓到,这都两天了,你还下不了床,王爷他太不拿你当回事了!菽禾,跟爹回府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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