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您女婿,在那冷衙门也有好几年了。阮秋对母亲说:如今听说江南织造有个缺儿,虽不是十分要紧的缺,进益也是好的若是十分要紧,我们也不敢肖想想着求母亲去与宫里的淑妃娘娘说一说,走走大殿下的门路。
    阮夫人点了点头:我与淑妃娘娘倒也相与得好,就是一条,你姑爷若是去了江南,你可怎么着呢?
    我自然要跟了去了。阮秋道:这才是好事呢,母亲出力替他谋了这个职,我自然跟着去,把白氏那贱人丢在京城里就罢了,老太太不是说白氏好吗?正好替姑爷尽孝了。
    女儿那屋里也是一言难尽,阮夫人觉得这法子算是釜底抽薪了,便与女儿细细商议,正在说的热闹的当口,有小丫头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许氏在窗口看见了,赶紧出去,低声骂道:跑什么,大姑奶奶在屋里呢,扰了夫人,仔细打烂你的嘴。
    眼看阮夫人好歹松弛了点儿,许氏可不敢惹了她,可那小丫头虽是吓了一跳,可还是放低了声音道:大少奶奶,可不好了,钱爷爷打发我来回夫人的,老爷在外头,被五城兵马司给抓了!
    许氏唬了一跳,钱爷爷是阮家的大管事:真是钱爷爷说的?是怎么回事?唉,你先跟我来回夫人。
    阮夫人也给吓了一跳:被抓了?怎么回事?
    小丫头自然只会鹦鹉学舌:说是老爷在街上,撞死了人!钱爷爷听了这个,已经打发人去街上和五城兵马司打听事情去了,吩咐奴婢进来回夫人。
    撞死了人?阮夫人虽然惊吓了一下,但也还算镇定,死一个两个人,只要不是什么要紧的人,那也不很要紧,不过是花些银子打点一下,又赔偿苦主,最多也不过是拿几个下人顶缸就是了。
    阮夫人便吩咐:有什么消息,立刻报进来,打发人去寻大少爷、二少爷回来。
    既有这样的事,阮秋自也不便走了,便陪着母亲等着听消息,消息来的很快,阮夫人屋里刚放了桌子摆午饭,菜还没上完,就见阮大少爷一头撞进来,一脸的汗和焦急:母亲,父亲这事可糟的很了。
    怎么回事?难道你爹撞了个要紧的人?阮夫人也就跟着紧张了。
    人倒不是什么要紧的,是个穷秀才。阮大少爷道:父女两个坐了一辆破车在街上。父亲当时拿了一百两银子赔给他女儿,是个二十几岁新守寡的女人,夫家容不下才回娘家的。只没想到,那个小娘子不肯接银子,闹着要告,父亲也恼了,就收了银子要走,随她告去。
    阮家在顺天府自也有认得的人,且对着的是这样无权无势的不懂事的小寡妇,有什么可怕的,可阮大少爷道:没想到那个时候,景王殿下竟然路过了!
    阮夫人还没明白过来景王殿下路过的意义,阮大少爷已经说了:那会儿围观吵闹的人不少,景王爷瞧见了,停了马,问了这件事,就恼了,说朗朗乾坤,天子治下,竟然有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事,便要亲自过问这件事,给那女人做主。五城兵马司的人就把父亲给抓走了!
    阮夫人脑中嗡的一声响,阮大少爷还说:周围许多人看着,都喊青天呢,还说景王爷真正是贤王!
    第56章 第五十五章
    方婉在景王府的水边凉亭坐着乘凉。
    她好似和萧重一样,都不喜欢总坐在屋里,便是坐也爱坐在外头,用她的话说,那就是外头敞亮。
    她的手边搁着鱼竿,却没甩杆,就搁在那里,跟前一张小小的紫檀木小方桌,放着一套海棠花冻石茶杯。
    方婉跟前的丫鬟都退到了凉亭边上,反是韩九在跟前,方婉笑道:九爷不要客气,坐下喝杯茶,我又不是你们王爷。
    韩九在心里抹了抹不存在的汗,恭恭敬敬的欠身,哪里敢坐。
    方婉见他不敢坐,还是倒了杯茶放到桌子他那个方向,又笑道:王爷做主就是了,何必来跟我说。
    韩九心道:王爷哪里做主了
    然后他就回道:王爷吩咐了,要回方姑娘知道。我们昨日是在义庄里寻到的无主尸身,放到那车上,黑骑卫的一名女侍卫扮的苦主,安排停当了,打听到了阮世宏出入的路径,便驶在了他前头。
    韩九见方婉点了点头,又道:方姑娘所料不差,阮家的人开始还喊了两句,见没让他,果然就有护卫骑了马冲过来,挥鞭打马,承恩公的车又把那车挤翻在了地上。
    王爷那边呢?方婉又问。
    到昨日,已经查到三桩承恩公府犯下的事了。韩九说,又把那三桩事都回了方婉。
    方婉的计策不过是抛砖引玉,承恩公府在通州码头上这样肆无忌惮,那必定是有原因的,他们绝对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在端敬皇后薨逝二十年了的这个时候他们都敢这样,早些年只怕更嚣张些,欺压平民,甚至或许包括低等的官员富商人家等。
    果然这才几日,就查到了三桩。
    方婉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
    分内职责,哪里敢说辛苦。韩九向来不善言辞,干巴巴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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