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们将送进山的少女占为己有,乡长和村管事享受着少女年轻的身体,神婆享受着村民的信仰,他们三人合谋害死了无数正值花季的少女。一代又一代,皆是如此,这是一个长达百年的噩梦。并没有所谓的山鬼的诅咒,说到底不过是人性的肮脏。
    对,太爷爷知道这事后,就连夜带着奶奶离开了古渝乡,他怕奶奶也翟彤彤道,还好我们离开了。
    那个年代战乱、饥荒、瘟疫,民不聊生,到最后的确只剩下了愚昧和混沌。
    沈太爷感慨:我记得,有个小姑娘,叫什么来着,王小棋还是
    王小瑾?宝乐试探的问了一句。
    沈太爷点点头:对,好像就叫王小瑾,是个孤儿,刚好十五六岁的年纪,经常被乡长叫到我们那干活,每次来都会问我们,如果要跟着考古队一起走,需要做什么。唉很多事不能细想。
    听阿宴说了古渝乡的事,我就派人到处遍访古渝乡的后人,幸而得以有当年的消息,也不至于,让这段过往被活活被掩埋了。社会发展还是越来越好的,至少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再发生。
    听了这番话,沈忘言朝着沈太爷深深的鞠了一躬。
    行,该说的话也说完了,来丫头,沈太爷朝翟彤彤伸出手,和爷爷我去院子里转转,好久没来了,也不知道变化大不大。
    看着一老一小两个背影走出会客厅,渐行渐远,沈忘言收回了目光,瞥了一眼沈宴。
    他问:你怎么不走?
    沈宴推了推眼镜道:看你好像还有问题想问,自然是留下来给你答疑解惑。
    沈忘言似笑非笑道:刚刚确实还有问题,可现在没了。
    哦?沈教授挑眉。
    古渝乡的事已经很清楚了,无非是艾桑后人与那王小瑾有了感情,最后还是没能救的下她,为了她向所有的村民报了仇。他本来就是个疯子,这种事确实像他的作风。
    宝乐听了沈少爷的分析,不由认同的点了点头。
    沈忘言又道:至于,考古队的事
    他嘴角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爷爷搞的鬼,他怎么可能告诉我们。
    沈教授并未反驳,只是淡淡的笑着。
    沈忘言说:人已经死了一百年,不管真相如何,与你爷爷有多少关系,都不是我所关心的。我关心的是下个启神之地在哪,以及我还能活多少年。
    你倒是与你们沈家历来的家主有所不同,沈教授拿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如果你想知道下一个启神之地在哪,不如去问问他。
    沈忘言接过名片端详了一番,宝乐看不到它的正面,但背面依稀可以辨认北京京华堂的字样,后面的部分被沈忘言的手挡住了。
    对了,沈宴问他,你的那个影子呢?
    沈忘言皱了皱眉,他不喜欢沈宴的这个叫法:他叫君之,你找他做什么?
    他话音刚落,君之就从外面走进了会客厅,不知道是听到他们议论他,还是单纯的看沈月笙走了才进来的。
    沈宴身边的桌上有个盒子,半米左右的长度,他从里面取了一样东西出来,君之面无表情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浮上了一丝兴奋。
    这盒子里的东西宝乐也熟,不就是在公主墓里看到的那把刀么!插在黑色鹿皮刀鞘中,镶了金色的系链坠饰,在刀格与刀鞘连接的地方,有一道凹槽,嵌着彼岸花的简笔图腾。
    君之接过这把刀,轻抚着刀鞘,而后右手拔出刀,挽了个刀花。他自己观察着刀柄,在凹槽处按了按,有什么东西因为他的动作向上弹起,君之接着从凹槽处抽出了另一把小刀。这把小刀只有手掌的长度,却比大刀要锋利很多,两把刀的材质相同,刀柄纹路相同,是同一款的刀。
    一般称这种设计的刀,叫子母刀。
    子午阴阳锐,沈宴道,子母刀里最出名的那把,虽说是文物,但考虑到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找到挺不容易的,别再丢了。
    君之点了点头,随后退出了会客厅。这人八成是去试刀了,这里地方太小不够他施展的。
    什么叫因祸得福,那些丢了的刀,估计加起来也没这一把让他来的高兴。
    沈宴将视线从君之身上收回,看向宝乐,就在小姑娘莫名其妙的时候,他又从口袋里拿了件东西出来。
    宝乐愣了一下。
    他递给她的,竟然是那条她丢了的手链。手链已经被清洗过了,上面没有一点灰尘和泥土,浅粉、鹅黄和水绿三种鲜亮的颜色交织着,就连那颗假水晶都完美如初。
    我感觉这个应该是你的。沈教授贴心道。
    将手链捏在手里,宝乐突然想起了小瑾最后对她说的话不管你信不信,我们的确很多地方都挺像的,若是相遇在我还活着的时候,也许真的可以成为朋友。
    朋友么?
    宝乐其实心里对小瑾的际遇还是有些感慨的,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同情她,却不能原谅她为了自己害死了沈七他们。如今逝者已矣,她原不原谅,同不同情均没有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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