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内如何出得宫。顾星朗极自然接,门都出不得吧。
    果然要留人。做好防护,出门即上马车,好在夏时,不着风也便无碍。
    这两人在暗角力,又不想将话说破。上官宴听得分明。
    你在霁都没有府邸。顾星朗不继续与阮雪音辩,转向上官宴,月内不宜赶路,出宫也是住驿馆或客栈,吃喝用度皆不如宫中方便,何必。不若留下将养。
    就怕不合规矩。上官宴道。
    你昨夜殿前举证有功,如今夫人刚诞下孩儿,朕便以规矩为由将产妇撵出宫,太不近人情。
    她可以回相府坐月。阮雪音再道,相国夫人、长公主都是过来人。
    且有淳月在,竞庭歌便仍处顾星朗势力范围内,算是折中之法。纪晚苓怎么还不来?
    以何身份?顾星朗淡看她。上官宴的如夫人以何身份入相国府坐月。
    可以,可以悄悄去。他是必不放人了,阮雪音渐声低。
    瑜夫人到的禀报便在这时候传进来。
    也好。纪晚苓弄明情形,稍思忖回,宫中吃穿用度最为讲究,臣妾与珮夫人都在,必能将她照料得极好。
    阮雪音全没懂她用意。
    那这么定了。顾星朗快声,待会儿便下旨厚赐你的如夫人宫中坐月,你每日可来探视。
    那这会儿
    这会儿你跟朕走,还有差事要交代。
    上官宴下意识往里间眺。
    罢了。进去看一眼,最多半柱香。
    君上,臣妾也
    顾星朗点头向纪晚苓,你也去。
    纪晚苓道是,眼瞧上官宴抱得别扭,伸手去接,竟稳妥,比方才阮雪音更像样。遂慢步入屋内,留得顾星朗二人在厅堂。
    他累得很,就近坐了,见案上有茶也不管冷热,斟满开始喝。
    是阮雪音拂晓起身喝剩下的,尚有余温。
    你究竟
    今日不过去留之题。来日若涉生死,我跟她,你怎么选。这话像是酝酿在胸腔中许久,以至于阮雪音乍开口,顾星朗脱口出。
    我不知道。她亦憋了许久方答,胃腹中已觉翻腾。
    你选不出,所以我帮你撤掉选项。她昨晚果断不留,因不识牵挂之味;今日孩子出生,许多想法又可能变化,日子越长,越可能起变化。
    不无道理。所以他还是想招安竞庭歌、打破对立。而纪晚苓方才支持,也为说服她回家吧。只是这样?
    顾星朗抬眼,明白告诉你,一个月之后哪怕她出宫,孩子也要留下。你来抚养。
    阮雪音尽力稳心绪。为质?
    来日若有必要的话。这种伎俩她用得多了,也该自己尝一尝,被人拿住软肋扼着脖子的滋味。
    阿岩的父亲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他不知道。她不会说。
    是。以慕容峋心性,知道了必接女儿回身边、复其公主之位,竞庭歌要继续闯仕途很难自处。
    她该根本不想阿岩进蔚宫。
    但你没有理由留下这孩子。世人皆知她是上官宴之女。
    上官岩生在祁宫,与国君诞辰只差一日,朕心甚悦,收为义女,常养膝下,也为珮夫人接下来生产带喜。
    完全讲得通,哪怕有疑,众人也可认为是他牵制上官宴之法。这般周全,连说辞都备好了,阮雪音再无可驳。
    小雪,顾星朗站起来,盯进她眼睛,你当然要跟我一条心。留住她,彻底修正她想法,于你我、于许多人、于大局都百利无害。晚苓自会以家人之名劝,你更要劝。
    阮雪音看着殿内曦光渐盛。
    里间门幅轻响,该是上官宴正出来。
    淳风随兵队往祁北平叛了,跟你说一声。
    阮雪音一惊,果然有兵马动?
    少,总共两支。很好,比没有强。
    如此方证他昨夜发难有的放矢,让天下人亲见风暴至,再颁新政、改格局,顺理成章。
    她定要历练,求了半天,现下跟着柴一诺去了。顾星朗抬步往外,记住刚跟你说的话。
    【1】王贞白《忆张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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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五十七章 游说
    上官宴如夫人的身份,虽得恩赐,到底有欠显贵。阮雪音和纪晚苓都不便长伴左右,一连几日,分时段往斗辉殿探视,每人每回呆不过一个时辰,问明饮食、近日状况,不过吩咐医女与婢子们多上心。
    这日阮雪音至,正在下午。室外炎热,室内于近门处摆了冰鉴,还算舒适。
    这冰鉴也是从未在产妇屋里摆过的,她们都议论呢,说你就是与众不同,怀才而敢行,无怪君上喜欢。竞庭歌正在哺喂,也不害臊了,低头看阿岩鼓着腮帮子闭眼吸吮,难得温柔。
    这些小丫头是越发敢说了,回头还得再教教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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