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没法把叁只狗都带着,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又不知会遇上什么危险。白络决定先给它们训练捕猎和野外生存的技能。每天和齐案眉带狗进雪地入山林。
    “黑!搜鸡!”
    一声令下,叁只已有成年体格的狗子们冲进雪地,它们朝着雪中觅食的鸟雀飞扑,轻轻松松捕获猎物。日子一天天过去,狗子们捕到的野物越来越大,从鸟雀、竹鼠再到野兔,有一次遇到狐狸,叁只狗子势压而上,把狐狸打的落荒而逃。
    那些圈养的牲畜只能放归山林,白络望着山鸡挥动翅膀飞进竹林,野猪残有野性,在雪里拱吃草根,心里不舍。田间地头暂时无甚需要打理,她们带走一部分粮食,留下部分作为种子,窖藏到那户人家的地窖里。等待归来或是再遇有缘人。
    开春雪停,积雪也渐渐消融,油菜花铺满时便整装出发。
    北上需要走省道,一行人沿公路行驶。因为太阳能板储能有限性,他们一日只有半日时间是在路上,其余时间用来休整和觅食。因为怕路上耗费多,自带的食物金贵,休整时由齐案眉带狗捕猎,白厘负责生火架设帐篷,白络肚子已经鼓起,行动愈加不便,多数时间都是在车里回顾爸爸的书籍和手稿,和肚子里的宝宝说话。出行第一天安全度过。
    第二日出山,路遇叁两干尸横在道上,直接开车轧了过去,车厢内颠簸一下,干尸被轧得四分五裂,头颅和残肢顺着坡道跟随车尾慢滚,四散路边。应该是进入了以前人口密集区,周围偶尔能见到村庄城镇,普通丧尸惧光,白天不喜活动,即便街道路口看不见多少行尸走肉也无法确保那些地方没有危险。他们不做停留,远离城区。
    行到一处营地,被防兽网阻隔。网后有站岗的,他们见来人就举起手中的枪械,大声呵停。
    “什么人?”
    白厘出示证件。他们军人都有很强的动手能力,因担心途中遇到另一股势力,早早备下扫荡队的通行证,人手一份贴身收藏,以防走失。岗卫看到标识示意白厘把通行证扔过去,一番仔细检查后拉开防护门,放叁人进去。
    那两人十分警惕,见来人是生面孔严声逼问,何处来,去何处。
    白络一行人按照原先计划好的有条不紊交代。他们扮作一家叁口,丈夫,怀孕的妻子和小姑子。因为战争携带女眷滞留在南岭外围的无人区,后来女人怀孕需要医疗救助,一家辗转北上,去投奔好友。这个通行证便是曾经的友人所曾。而白厘口中的友人则是在南岭战役中死去的一位敌方军官。岗卫核查后放人通行。
    虽然顺利进入扫荡队的踞点,但他们在营中没有熟人,只能一路摸索寻找出口,尽快脱离牢笼。他们不惹事不代表麻烦不会找上门。在营中艰难度过叁日,接连被一些小队伍头目盯上,因为两位女性长相出众,随身只有一位相貌可怖的男人,几次叁番出言挑逗。白络有孕,需尽量避免争斗,白厘把粮食和车上好物差不多送完了,叁人低头做人。
    没成想最后关头遇到了难缠货。那家伙是一群原籍山匪的头目,叫兮汉叁,大凉山沟里的原住民,为人彪悍放荡,手下有一些军火。被收归扫荡队后依然难改本性,甚至在这样的环境下嚣张气焰被助长。这几天不断过来骚扰的人其实也是他的手下,试探至今,终于主动出击。
    “走哪去呢?拖家带口的,哥帮你照顾照顾?”
    这人一身土家打扮,头上却戴着牛仔帽。喉咙仿佛有倒刺,说话声音像剌人的铁皮锯。
    见势头不妙,叁人心头一紧。随后交换眼神,决定挺而走险。
    “带我媳妇回娘家呢,这不揣着崽么,想家想得狠,我这一寻思战事吃紧,刚好也回去躲躲。”
    “家?呵,都这世道了,跟着哥混呗。”
    兮汉叁嘴里不知嚼着啥,牙口阙黑,手上的斧头往车盖上一钝,眼神鹰利。
    白络坐在副驾上,趁人剑拔弩张悄悄挪座驾驶位。然后猛踩一脚油门撞得兮汉叁猝不及防。虽然被车撞了一下,但起跑路程短,那混惯打杀场的人侧身躲过半截腰身,这会飞出叁米躺在地上抽搐叫唤。白厘见状大喊叁声:
    “感染者!有感染者!快跑!”
    这最后一句也是喊给白络她俩听的。兮汉叁的手下发现情况有变,不时便反应过来,开始朝着车子驶离的方向扫射。普通民众被吓得四下逃窜,队员们倒是训练有素,迅速向出事点聚集,将疑似感染者和开枪一众人隔离。
    像这种枪声密集虽不常发生,但作为守护据点已久的岗卫似乎习以为常。白络她们趁乱开到出口,将通行证交由查看,很快被放行,逃出牢笼。
    “白大哥怎么办?没有他我们也找不到军队啊!”
    白络攥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声刺耳。
    “他应该有后手。”
    齐案眉发现这件事是他们还在村里的时候,有一天她去敲门,看到白厘拿着一卷布袋,里面装有各种试管和针剂。
    “那是他的研究,里面有血清半成品和改良病毒。”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会趁乱给兮汉叁注射病毒,作为第一位人体实验对象,白厘会亲自观察他的整个异变过程,然后在他彻底异变后斩杀脚下,获取新鲜血液。
    躲过一劫的二人油门不停,足足逃出30里。把车藏进树林,打算停留两日等待,两日后如果等不到白厘,她们就会根据留下的大概路线,继续寻找辽东军。
    这山开野阔的,却不比她们小村的山,周围好物早被搜刮一尽往营地集中。她们在山林好找,连个会飞的都没见着。两人一狗锤头丧气回到车内,最后是小黑不知道从车里哪个旮瘩叼出来半袋饵块。
    本以为接下来会是漫长的等待,不过半日,白厘便找了过来。
    “还好哥哥聪明,瞧中那小瘪叁还算机灵,用一剂血清换了辆宝马。”
    他所谓的宝马是辆儿童电瓶车。难为他赶了半天路,电量耗尽又踩了几里地。
    “有吃的吗?我快饿晕了。”
    他嘲两人眼巴巴望去,发现狗也在吞口水。
    “没了。赶得早不如赶的巧,刚吃完。”
    白络摸摸肚子,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应声踢她一脚,她欢欢喜喜地朝齐案眉报备,白厘被完全忽视。
    没有食物只好尽快赶路。好在这几日的停滞蓄足了电量,他们夜行几十里后出了营地的外围,前方无法绕道,必须进入城区。
    省道横穿城中村,他们准备冒险一试,搜寻粮食和水。从城中村的小道拐入,夜色下一片寂静,入口房屋密匝,具都是一些门面铺子。把车停顿好,白络和小黑留在车上,齐案眉和白厘深入住宅寻找食物。
    小城寂寥,已是春季街道却堆满枯叶,夜风袭来,卷起一地残叶和塑料垃圾。他们择一家烟酒铺,从半开的卷帘钻进去。手电的白光在周围绕一圈,柜台上趴着一只腐尸,脖颈跟头颅几乎分离,柜台的墙壁有暗褐的血迹,地板上是厚厚一层落灰。暂时没有危险信号,他们转身投入货架。
    货架上多为烟酒、牛奶和老年保健品。白厘随手捞了几瓶白酒放进背篓,被齐案眉盯住。
    “消毒,嘿嘿,消毒用。”
    齐案眉找到几包调料,出于厨房人本能各式拿一样。货架尽头发现一道门,半敞着,门口有较新的足印且往里延伸,两人怕生事,转身欲走。白厘东西太多重心没把握好,一不小心撞到货架,把酒瓶撞落,咚得一声然后咕噜滚进门里。两人屏住呼吸,手摸上腰侧的砍刀。那门吱吱呀呀响起,从里面蹒跚走出一只眼窝深陷的矮小丧尸,闻见人的气味后亮出细小的獠牙。两人对视一眼不忍下手,转身离开。那小丧尸跟随其后,欲从卷帘门爬出,被白厘大手一拉,隔在门里。
    绕着障碍物继续前行,这条街都是烟酒铺子,他们没再进去。在路过一条减速带后进入下一个街道的拐点。拐角是一座很小的人工湖,上面飘着一具浮尸,毕竟与干尸不同,整条河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两人捂住口鼻走进一家小吃店。
    小吃店的玻璃门碎了一地渣,桌椅翻乱,靠近后厨的门,里面隐隐传来咚咚的撞墙声。齐案眉不想上前,拦住白厘意欲探入的身子,示意离开。他们又走过几户店铺,遇到一家门窗封得严实,从二楼窗台架下一道木梯,上面的落灰轻浅,还有几枚新鲜的泥土印。白厘卸下背篓,沿着木梯往上爬,齐案眉留在原地。
    他爬到窗口,听室内静悄悄的,使足力气才把严实的窗户拉开一条缝。手电照进去,只见室内还算整洁,门也是封死的,书架上堆的不是书而是各式罐头和速食品。房屋中心的地板烧黑了一块,墙角码放着一堆干柴和煤炭。看来是曾经有人幸存,但近期遭遇不测再没回来。
    白厘将砍刀握在手里,把窗户别出半人大的缝隙,朝齐案眉招呼一声跳了进去。齐案眉背着背篓爬上木梯,白厘在里面拿物资,她在外面接。两人配合良好,又取了一些煤炭,见好就收,原路返回。
    “怎么样?没受伤吧?”
    白络一个人在车里坐卧难安,见两人归来半悬着心问道。
    “没事,找到很多物资,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天青亮,车子启动,他们又要赶路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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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会有副角出现
    还没回去,督促自己,尽量两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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