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穿昂贵的锦袍,一身布衣短打,干净利落,和顾锦恪行礼也不卑不亢,只是眸光略炙热了些。
    但顾锦恪已经习惯了,挥挥手让他们免礼,问道:乔公子怎么在这里?也没见你弟弟?
    往日里,这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近日倒是奇了怪了,只有一个乔希,还是在他完全不懂的地里见到的。
    乔希垂下眼睫,眼底微闪,然后弯唇一笑:乔陈今日有些不舒服,就没有过来。至于我,殿下之前不是一直忧心这温室大棚之事?我收集了不少农书,不断学习,希望能帮上殿下的忙。即使现在第三批物资到了。但我依然觉得温室大棚之事若成,利国利民。因此今日来大棚里,一是同长者请教经验,二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顾锦恪原本来温室大棚也是这个意思。乔希的这个举动可以说是完全做到她心坎上了,她不由得目光一亮,有了些笑意,只是乔希眼底的炙热,又让她忍不住有些头疼。
    可以说,来到清城府,顾锦恪是十分高兴能认识乔希的。他和顾锦恪以往见到的男子都有些不一样。乔希不仅知书达理,行事也颇有手腕,能硬能软,是个人物,不说对比男子,便是有些女子的能力也是及不上他的。
    而且他脑子活,偶尔行事大胆,和顾锦恪交流时也很快能理解顾锦恪的意思,不过短短时日,和顾锦恪默契和熟悉度都很高了,若是一个女子,顾锦恪绝对把他招为手下做能臣,但乔希偏偏是个男子,还时常目光炽热的看着她,只差说一句喜欢她了,但他偏偏又没说。
    这就让顾锦恪左右为难了,偏偏顾锦恪也没有培养几个蓝颜知己的意思,因此之前对和乔希相处总是不自觉的有些回避,但偏偏乔希做的事情总能做到她的心坎上。
    比如现在,但她只能走上前去:乔公子与孤所想一致。
    乔希抿唇一笑:殿下,前几日撒下的种子,出芽了。
    顾锦恪神色一亮,再顾不得纠结这些情绪了,匆匆往前走去,蹲下身往地里看去。
    果然,黄褐色的泥土还有些湿润,但已经能看见有一点若隐若现的绿色冒尖了,旁边,有涨势快的,已经破土而出,支起小小的叶子了。顾锦恪忍不住露出笑意,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若是温室大棚真的做了出来,惠及的不仅只是清城府,便是别的府城她不由得露出笑意,百姓们的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这时,她察觉身后有些动静,就见乔希正提起她因为蹲下身散落在泥地里的白色衣摆,然后一双白皙漂亮的手拿着帕子仔细擦去衣摆上的浮尘,然后放在手里,表情认真仔细,还含着些温柔笑意,仿佛在做什么大事一样。
    顾锦恪一怔,一时有些不自在:乔公子孤回去换身衣裳就好,不必如此的。
    她说着,想站起来,又有些顾及挣脱了他手里的衣摆,拂了他的面子,顿时有些别扭。
    乔希看向她:是乔希不忍殿下沾染泥尘。
    他看见顾锦恪顾虑他的动作,眼底笑意更深了一些:毕竟殿下这样好。
    表面冷冷淡淡,实际温柔又体贴,当然,行事时又有魄力决断。
    顾锦恪不由的摸了摸鼻子,骂她的人倒是挺多的,夸她好的人这两年就很少,屈指可数。
    她正尴尬,乔希已经上前来扶她了,顾锦恪本能一避,就对上刚才笑意盈盈的人受伤的眸子:乔希只是想扶殿下起来。
    顾锦恪避都避开了,只能自己站直了,对乔希道:乔公子,女男有别
    殿下!乔希打断她,但是仍然把她的衣摆认真放了下去,看见仍然干净平整才起身看向顾锦恪:乔希知道女男有别,也不是不知廉耻,不守男德之人,只是只是太喜欢殿下罢了,所以情不自禁靠近殿下。若是让殿下因此看轻乔希
    他说着,素来一切尽在掌控的人眼底泪光闪闪,有些受伤,又有些自卑羞惭,但看向顾锦恪的眼睛也有压抑不住的爱意。
    乔希愿意
    停!顾锦恪生怕她说出什么以死明志,以死证清白的话来。没想到只是略略一提,乔希反应就这么大了,她连忙解释。
    孤没有看轻你的意思,只是
    她还没说完,乔希已经破涕而笑了:乔希就知道殿下不是这样的迂腐之人。
    顾锦恪看着他笑的模样,只觉头疼,她下半句话还没说出来呢,就被乔希打断了,只能接着道:孤虽然不会因此看轻你,但是你毕竟未曾婚配,这样恐会招致风言风语,对你不好,而且你的感情
    殿下是想说不喜欢乔希吗?没想到乔希直接说了出来。
    顾锦恪沉默一会儿,看见刚才破涕为笑的人已经收敛笑意沉默的看着她了,她只能道:你很好
    却见对面的公子忽然冷静下来,目光定定的看向她:殿下有婚配否?
    顾锦恪皱眉:否。
    殿下厌恶乔希吗?
    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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