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们省得。
    爹,你还不放心我,就我这眼神,掉一根针都能发现,更别说那么大的米了。
    孙四叔作出怪相,伸手指着孙老头的胡须道:我现在就能看到爹你胡须上沾了爆米。
    孙老头信以为真,抬手撸一把他的宝贝胡须,然而什么都没有!
    爹,你还真信了?有没有啊?孙四叔致力于撩拨孙老头。
    你个小兔崽子,敢糊弄你老爹。孙老头抄起烟杆轻轻打了孙四叔手臂一下。
    孙四叔立马哎哟哎哟的叫唤,直直喊着真疼。
    瞎喊,老子又没下力气!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每每想板个脸都叫老四这兔崽子给弄破功。
    个个被逗得开怀大乐。
    一篮子的爆米一个不留,全部被干掉。
    第二天一大早,孙家男人随着送粮的出发,孙家女人们是望眼欲穿。
    相信队上的人家就都是这样,并不是想男人,而是想男人们一块回来的钱。
    孙老太拿出账本,一遍又一遍的算,就怕算错拿少了。
    孙兰妮被抓了壮丁,陪着孙老太算,而那帮小子估计在村口玩耍,要是看到大人们回来了,第一时间往家报信。
    按照往年的惯性,卖了粮,大队会吃了饭后召集各家去领钱。
    孙叶见孙妈魂不守舍的,也是不明白,总归会回来的,难不成还能跑了。
    饭已经做好,就等着吃,孙妈有一下没一下的喂孙叶,孙叶就夺过勺子自己吃。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虽然手不稳洒了点,但也值得表扬。孙妈捡起孙叶洒的吃嘴里,也稍微收了心思。
    孙叶吃好,孙妈他们还没动筷子,估摸着是要等孙爸回来再吃。
    孙武盯着村口大路,也没功夫玩,模糊看到路上有人,转身急忙跑着回来,还没到院门,就大喊着爸他们回来了,到村口了。
    听到是自家小子的声音,孙二嫂坐不住,就迎了上去细细问。
    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感觉这群人都要奔出家门去寻了,孙叶在心头念着。
    回来了,咱就开饭,吃完了,领钱粮去。
    孙老太发话,盛饭的盛饭,摆筷的摆筷,较之往常动作快了不是一两分。
    吃饭的速度那是杠杠的,碗筷一洗,全家老少一块出门。
    大队的铜锣声响起,估计这次铜锣声是整个大队最乐意听到的。
    大姐,你家今年工分多少啊?姨奶奶见孙家到了,忙凑过来。
    不多,跟往年差不多。孙老太回道。
    才不是呢,今年高了七八十个工分,孙叶心里说道,孙子辈的能干不少,工分比往年挣得多。
    一年的辛苦只盼今日,乡亲们,今年咱们的粮食是整个公社最多的、最好的,公社领导亲自给咱队里颁了奖。
    大队长杨国栋是真的激动,他当大队长多少年了,年年夸奖都没有他的份,更别说奖状了。
    杨国栋把奖状举起来给众人看一眼,又收回去,待会就把它贴到队里支部。
    公社里还发了三个茶缸子两个暖水瓶作为奖励,我和副队长商量了,准备把这五样东西给今年咱们队里公分最高的人家,前两名得暖水瓶,后三名得茶缸子,大家伙同意不同意。
    人群里爆发出激烈的叫喊声:同意!
    大队在公社长脸了,他们作为大队的一份子那是顶顶骄傲的,至于奖品,那是人家下力气凭实力得的,没谁不服气。
    好,既然都同意,那么记分员来宣布这五户人家的名字。
    记分员是孙家不知隔了多少房的亲戚,队里都是沾亲带故的,说起来都是同一个祖宗。
    记分员孙大为清清嗓子,翻开账本,瞄一眼分外激动的人,舒一口气。
    这边孙家从说前几名有奖励,孙老太眼睛激动都红了,这会大气不敢喘的,孙妈紧紧抱住孙叶,孙叶理解她们的紧张,可能不能放松一点,太挤了,憋得难受。
    人家是激动得红脸,她是被勒的红脸。
    孙老太知道自家能稳上前五,但是她想要暖水瓶,一定得是暖水瓶啊。
    空气压抑焦灼,只等记分员开口:
    第五名孙有财家。
    第四名杨永刚家。
    第三名孙大富家。
    人群爆发一阵一阵的欢呼声。
    第二名计分员停了停,视线扫过孙家,终是开口:孙大根家。
    孙大根是爷爷的名字,孙老太听到这名字,心头稳了,手直泛哆嗦,追问孙大嫂桂花,是咱家名,娘没听错吧!
    娘,是爷的名,真真的。
    孙妈更是做出使劲亲孙叶的举动,家里小子喔喔喔的叫着。
    第一名
    这一回计分员拖得时间更长了,没念到名字的人家更是张长了脖子。
    第一名是孙青山家。
    隔孙家不远处一户人家也是发出激烈的叫唤声。
    杨国栋重新讲话,这五户人家派一个人上来领奖。
    这种出风头的事孙老太当仁不让的去了,雄赳赳气昂昂的,脑袋都望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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